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四目相撞,明显都有说不出的意外。
清容有些发慌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直勾勾的盯着宋昭看。
宋昭倒是很快平复下来,翻身下马,动作是干脆利落。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锦缎圆领袍,上面绣着宝相花的吉祥团纹。玉冠束发,腰上带着佩剑,精神又威风。
宋昭一下马,上前两步道:“许久不见了。”
清容也愣愣的道:“许久,许久不见了。”
宋昭又笑看向沈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长高了,如今是个大小伙子了。”
清容万分尴尬,无言以对。她真的是不太擅长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还特别是同宋昭的。
清容只木愣愣的转身,道:“祹哥儿,咱们进去吧。”
宋昭便跟在清容后面,笑着道:“若知道你来,我就把瑜姐儿带来了。这丫头长高了许多,看了不少书。”
清容自然知道的,她面儿上虽然不同魏国公府走动,可唐氏总带着瑜姐儿去蕙质精舍,有时候在温泉庄子也能见着魏国公夫妇。
清容低低“哦”了一声。
宋昭又忙不迭的道:“瑜姐儿说好多书都是你让她看的,这几年,你没少费心。”
清容又是低低的“哦”了一声,垂头往辽王府进。
宋昭便也不做声了,只跟在清容身后走。
157。无可奈何()
见了润容之后,清容才知道,宋昭一大早来辽王府,是预备商量商量,那些战利品以及大炮等战略物资要如何上报的问题。
可清容还是觉着,总好像沈祹和润容商量好了什么,刻意让她碰见宋昭似的。
“我同王爷早商量好了,不能如数上报。原本当时给朝廷送回来的折子,也是瞒下来了的。可昨儿个听皇上明里暗里的意思,好像在试探什么。我们觉着,恐怕是元珩那边出了问题。”
清容当然不了解战后上报战利品这种事,不过她也大约知道,历来在外行军打仗的将军,贪一些战利品来打点自己的亲信是常有的事儿,只要不过分,皇上都是默许的。
“元珩?他能出什么问题?”清容有些疑惑,“他又不是元帅,这些物资他也没法一个一个的过,恐怕未必知道实数吧。”
润容摇了摇头,道:“他未必知道实数,可只怕摸个大概还是不成问题的。”润容说到这里,神色变得越发肃穆起来,小声道:“我这样说,你可别不高兴。我总觉着,元珩同从前不大一样了。”
清容也有这样的感觉,却也只是隐隐的说不清楚。
“怎么个不一样法?”
润容道:“元珩,他仿佛总藏着什么心思似的。我觉着他做什么都好像带着心机,反正我就是说不清楚。”
清容只当是她们两个人太过敏感多思。
润容也很快道:“左右这都是他们男人的事儿,咱们两个不说这个。说些别的。”
清容道:“你们入宫,皇上可说让你们待多久了没有?”
润容一笑,道:“皇上说,让咱们过了年再走。也让王爷好好在皇后娘娘跟前尽孝。”
润容说到这,又忍不住感叹,“皇上同从前可不一样了,以前是唯李贵妃之命是从,我瞧着如今可不是了。昨天见了李贵妃,比起往年可苍老憔悴多了,可见那位李昭仪是个不省心的!”
清容含笑,“如今李昭仪又给皇上添了一位小皇子,李贵妃就越要不省心了。太子这几年也约法的力不从心,皇上有一次甚至还同我说,觉着太子愚钝。”
润容不禁哂笑,道:“萧浚是在李贵妃裙子下面长大的,他经过什么。成日里被那些深宫夫人、内廷鹰犬教的只会钩心斗角的算计人。可那算计,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算计把了。”
清容点头,“那次的少女失踪案,到底伤了李贵妃与东宫的筋骨。皇上一看见李昭仪,免不得就要想起那些少女是如何被虐待致死的。皇上年纪越大,越见不得这样狠心的事儿了。”
“李贵妃如今跟李昭仪户别风头也好,没空再理会沈泠容了吧?”润容说着,忍不住的掩唇笑。
清容也跟着笑道:“是没空再管了,雅山居现赔钱赚脸面,京中但凡有身份的都不去她那里买了。”
润容啐了一口道:“活该!谁让她拿着朝廷的供奉,还贪心不足蛇吞象,去接青楼的单子。什么钱她也赚,但凡是有脸有皮的贵妇人,谁愿意跟青楼妓女用一样的东西。”
尽管清容不完全认同润容这话,却也没反驳,毕竟放眼整个京城,哪家后宅的妇人都不会自贬身份。
“前儿个被沈泠容挖走的几个工人又来蕙质精舍,同华堂郡主道歉,说是要回来!”
润容瞪眼道:“她们想走就走,她们想回来就回来?做梦吧!这种人,可不许再让她们进门,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当白眼儿狼呢?”
清容颔首笑道:“是、是、是,没让她们回来。左右雅山居没了内廷供奉,是支持不下去了。泠容、沛容把大半的嫁妆都赔了,沈沛容及时止损,已经撤出来了。”
润容不由抚掌大笑,连声说痛快。
姐妹俩说了许久的话,等清容起身离开时,宋昭也好巧不巧的同辽王谈完了。
几人又同时出门。
宋昭大大方方的向着清容一笑,道:“我送你和祹哥儿回去。”
沈祹道:“正好,姐阿昭哥,能让我骑你的马回去吗。马车里太憋闷。”
清容听见沈祹这话,很想给他一下子,这借口可真是拙劣。
宋昭却笑开了花儿,没等点头,沈祹已经飞快的上了小厮牵过来的马。
宋昭伸手要去扶清容上马,清容却是静默的看了宋昭片刻,并没有扶宋昭伸过来的手。
两人各自上了马,马车里的气氛是无比的尴尬。
宋昭轻轻咳了一声,道:“等过了年,我仍旧还是同辽王回辽州。”
清容垂头,低低“嗯”了一声。
跟着又是一阵无声的静默,清容听着马车碌碌的声音,扭着手指。
“牛油化开做的汤味道真的很好,战士们上战场,能有滋有味的吃口热的不容易。他们全都念着你的好,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去一趟辽州”宋昭镇定自若的开口,打破了尴尬。
清容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当做是回答。
“鞋很轻便舒服,鸭绒袄也很暖和,穿在铠甲里面,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清容客气道:“前线的将士十分不易,能让你能让他们吃饱穿暖,比什么都强。”
这回倒是换过宋昭垂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久别重逢,生疏又尴尬,其实全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谁都没说出什么。
等到了奉国府,宋昭又送清容下马车。清容转身欲走,可又忍不住回头,道:“宋昭,你能平安回来,真好。”
说完,清容头也不回,转身进了奉国府。
回了家,华堂郡主听沈祹给她学起两个人的尴尬见面,不免嗔怪沈祹,道:“你们就是乱凑热闹,便是让他们两个见着能怎么样?她们俩当初是为着什么和离?”
沈祹懵懵懂懂的摇头,“是为着什么?我看着二姐姐和二姐夫还彼此有情,为什么不能破镜重圆呢?”
华堂郡主倒也理解沈祹的糊涂,毕竟孩子还小,不懂政权势力之间的博弈。她便耐着性子,引经据典的跟沈祹讲起清容和宋昭为什么不能复婚。
“如今辽王手握辽州兵权,宋昭又显然继承了宋家的本事,是个猛将,皇上只会更忌惮宋家。清容对辽州一战的支持,也是满朝有目共睹的。皇上能让清容再回魏国公府?”
沈祹认清了现实,有些失落,“这样说,若是二姐姐和二姐夫想要在一起,也就只能等到御驾殡天了?”
华堂郡主被他这话唬的立时伸手捂住了沈祹的嘴道:“小祖宗,什么话你都敢往外说?”
沈祹撇了撇嘴,没再往下说。
清容心里不免唏嘘,她当初可真是一心只想着大展宏图,防患于未然的。那些种田文开金手指的女主,不都是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富甲一方,摇动天下的么。
谁有她这么憋屈,为了好好过活,讨好着皇上、贵妃不说,身边还有一干牛鬼蛇神,虎视眈眈的。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以为是遇见了真爱,结果转头就和离了。
清容心里很有怨念,照着这样的趋势下去,指不定李贵妃与皇上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辽王得胜还朝,宋昭也算的上是衣锦还乡了。但是皇上对两人的恩典,仅停留在了物品的赏赐上,照比元珩的加官进爵,辽王带回来的几个将领多少有点明褒暗贬的嫌疑。
更甚者,把人从辽州调到了别处。
清容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样惧怕辽王、惧怕宋家呢?
连一点儿机会也不给辽王,不给宋昭。
回了魏国公府,宋昭又变得无比清闲下来。
唐氏领着瑜姐儿来蕙质精舍买面膜,免不得要同清容说起魏国公府的八卦。
“关禾秋从慈照庵下山了,要回魏国公府。在门口让老夫人给拦回去了。关禾秋坐地上哭,大哥都没出来,只让宋麟把人又重新送回慈照庵了。”唐氏说着,忍不住啧啧叹道。
自宋昭去了辽州,关禾秋便拿着宋昭给她的月例,在慈照庵上过日子。清容近三年都不曾见过关禾秋了,倒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唐氏摇了摇头,道:“关禾秋原本以为你同大哥和离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大哥转头就去了辽州。不过大哥也真是心狠,见都没见呢。”唐氏说着,便忍不住去打量清容的神色。
清容无喜无悲,澹然一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大哥一回来,秦氏便自请出府,说是要同金姨娘一起去,成日守着个四方院子也没意思。”
清容倒也不意外,“秦氏原本就是个有主意又要强的人,瞧着金姨娘如今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她又差在哪里?”
唐氏点了点头,“金姨娘如今再嫁,孩子都一岁了。听说日子过的是圆圆满满,可府里就只有秦氏敢去让大哥写放妾文书。其实管姨娘、姜姨娘哪个又不想呢?不过都因着祖母的缘故,不敢罢了。”
清容觉着这大约是自己教会了这些姨娘独立,给她们树立了一个正面典型的缘故。
想到这里,清容又不禁暗笑,想来宋昭模样也不错,如今又有战功,却被自己府里的姨娘嫌弃到这个程度,也实在的可怜。
正说着话,梅蕊进门道:“姑娘,宫里来人宣您。”
158。赐婚的打算()
清容跟着人进了宫,直接被接到了御书房。皇帝与李贵妃都在,一瞧见清容,两人便都笑的格外慈和。
皇帝极关切道:“奉国夫人说前些日子你伤风,连着之前的宫宴你也没有来,身子可好些了?”
清容闻言,忍不住蹙眉,她并不觉得皇上是真的关心她,相反的,他在皇上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李贵妃道:“清容今年多大了?”
清容澹然一笑,恭敬的回道:“十九了。”
李贵妃掩唇,恭维道:“年纪是不小了,比起咱们在济南第一次见,却是长大了不少,可本宫瞧着,你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可见蕙质精舍的那些东西,委实是好的。”
皇帝跟着笑道:“十九了?倒是朕疏忽了,你同宋昭和离已经快三年了。”
清容心间一跳,自然的猜到了皇帝这话的意思。她面上不敢有什么情绪翻动,只垂首敛容,道了一声,“是”。
李贵妃笑道:“皇上,念在清容这几年尽心尽力伺候的份儿上,不如再给清容指一桩好婚事吧。”
清容心里不禁暗骂李贵妃多管闲事。
皇帝似笑非笑,道:“宋昭在辽州打了个大胜仗,也算是立了功,有了长进,不如朕做主,让你们再重归于好如何?”
清容却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皇帝的本意,试探、试探,没完没了的试探。
“谢皇上与娘娘的好意,我与宋世子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当初我同他和离,也不只是他不长进的缘故。我这辈子是不打算再嫁人了,只想好好的陪在祖母身边,膝下尽孝罢了。”
李贵妃道:“清容可当真是个孝顺的,谁家能娶了她来做儿媳妇,可真是有福。只可惜我没有再多的儿子了。”
皇上一笑,道:“这倒也未必,太子侧妃如何?”
李贵妃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的说道:“太子侧妃当然是好了,我却只怕委屈了清容。”
皇上道:“这有什么委屈的,往后太子登基,清容至少也是贵妃位置,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清容心里大震,两人如今说相声一样的提起这个,可见是当真动了心思。
萧浚?
那个心狠手辣的草包妈宝太子,想都不要想啊!
清容默默的垂首不做声,她在宫中这么些年,实在明白权利的倾轧,不是她可以说不的。皇上和李贵妃的好意,没有她拒绝的空间,她只能跪地谢恩的。
如今的太子妃正是之前的征北元帅,李闻德的嫡亲妹子,李贵妃的亲侄女。李闻德贻误军机打了败仗被俘,投敌卖国,回来也只是血爵降职,终身圈禁。太子妃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己的哥哥也是为国效力,被奸人所害,意指辽王联合宋昭加害朝廷命官。
皇上却是个瞎子、聋子,丝毫没察觉李家在他的纵容下,已经如此有恃无恐。
清容但觉长此以往,等着大梁必定还有更大的乱子。
皇上和李贵妃说了这么许久的话,转头看向清容,问道:“清容,太子侧妃你看如何?”
清容垂头谦卑的说道:“我身份卑微,恐怕是高攀不上。”
皇帝笑道:“朕说高攀得上,就高攀得上。”
清容垂眉,很乖顺的道了一声,“是”,仿佛是单凭皇上做主。
李贵妃没想到清容这么好说话,颇为意外,立时起身去拉清容的手,从腕间推下一只玉镯套到清容的手上,道:“你若愿意做太子的侧妃,往后有什么好的,本宫必定都会先想着你。本宫同你保证,一定一视同仁。”
清容微微一笑,道:“皇上和贵妃的恩典,我只有谢恩的份儿。不过只有一点,希望这个打算皇上再缓一缓。若是太急,我恐怕让太子妃误会。还以为皇上和贵妃娘娘因着李元帅的关系,而迁怒于太子妃,刻意往东宫塞人呢。我恐怕太子妃心里不舒服,我进东宫的日子不好过。若是太子后院起火,又怎么能好好帮助皇上处理政事,恐怕早晚让旁人看了笑话。”
清容这番尽管是拖延之策,奈何说的是有理有据。
李贵妃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的侄女太难堪,皇上也不想让李家和李贵妃太难堪,当然就要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提让清容入东宫的事。
见过皇上和李贵妃,清容仍旧去李昭仪的宫里。
李静若生下七皇子以后,地位越发水涨船高,虽然是昭仪的位份,却享着妃位的待遇。这几年她下手整治,自己宫里也清净了许多,竟还培养了自己的耳报,也当真是个人才。
清容一到李静若处,李静若便只让贴身的心腹在一边伺候着。
等四下无人,李静若一边同清容做瑜伽,一边小声道:“李贵妃撺掇着皇上,想让你去给太子当侧妃。”
清容低低“嗯”了一声,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