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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曦回了屋中一会儿，章氏便是来了凤曦这边。
面上含着笑，从来没有笑的那样的轻松过。
“心中了了一桩事情，气色都是好了不少了。”
“是啊。”章氏笑了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谭氏的报应。我终于能够看着谭氏死在了我的前面，总算是心中的郁结都是疏解了许多。”
凤曦笑着，章氏心中的郁结疏解了，她也算是为王氏铺了一条路了，起码以后在这府中她不至于太过难过。而又有章氏在王氏身边照拂，也是能够省了不少的心了。
现在她所要面对的事情就是还有十几天就要到来的入宫选秀的事情。
章氏平复了一下心情，瞧见若有所思的凤曦，心里想了想“你是在想选秀的事情吗？”
“难道我把这件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不成？”凤曦失笑道。
章氏微勾了唇“那你是想入选，还是不想入选？”
“自然是不想。”凤曦回答的倒是极为的干脆“后宫之中，有多少的嫔妃。我要是争，得与多少的女人争？光是想想都是觉得累的慌了。”
这话她说的是实话，主要是凤曦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她接受的都是现代的教育，一夫一妻才是王道。
虽然入乡随俗什么的很有必要，她也知道她除非孤身一辈子。不然免不了将来嫁了丈夫，也是有三妻四妾的时候。
只是，她终究是不想的。为了一个男人而去争抢，去玩心眼。她并不愿意。
章氏知道后宫争斗的那些事情，那是一个比相府后宅更加恐怖的地方，杀人不见血指的或许就是那里。
“若是能够不入选，自然是最好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凤曦将章氏当做朋友。而章氏却是将凤曦当做了女儿一般的看待，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为着凤曦打算了。
凤曦笑笑“能够不入选当然是好了，可是入不入选毕竟也不是我说了就作数的不是？”
有时候老天就是极为喜欢的与人开玩笑，一个人越是祈求什么，老天偏偏会给她一个相反的结果，就比如这次入宫
第556章 选秀之路（）
只是凤曦也未曾料到过，这一次的入宫，会让她以后的路彻底的改变了一个方向。
章氏听着凤曦那话，心里头也是有些叹气。
凤曦的身份特殊，是相府的小姐。此次入宫选秀，即便并没有入宫的心思，却也不能表现在了外头。在皇帝召见的时候，不仅不能表露出一丝错处，还须得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全部展现给皇上。
想不想入选，那是秀女的事情。然而究竟能不能够入宫，则就是看的皇上的眼缘。
如果心里头不愿意入宫，而在殿前故意丑化了容貌，或者失了典雅，那就是丢了一整个家族的脸面。皇上若是心中不痛快，那发起火来，只会让底下的人更加的不痛快。
所以入宫选秀，能留还是不能留，看的皆是皇上的眼缘了。
凤曦抿了一口茶，低头瞧见一旁满脸神色担忧的章氏，也是失笑。
“章夫人真是的，明明是我入宫选秀，夫人表现的却是比我还要紧张了一些。”
“如何能够不担心呢？”章氏急道“那后宫之中都是人吃人的地方，比着这府里头还是要黑暗的些许。一个个都冲着你笑颜如花的模样，指不定上一秒对你姐姐妹妹相称的人，下一秒就直接把你给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去了。”
她知道凤曦心机深沉，即便入宫选秀真的被皇上看上了，入宫当妃，凤曦也不一定就会吃了亏了。
可，万事终究都是有例外的，后宫之路，远没有表面上那样瞧着的光线亮堂。
位分越高，风险越大那怕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日子也是过的如同如履薄冰，即便偶有犯错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怨’是可以积累的，错也是一样可以积累。当事情堆集到一定的地步，即便是皇后，也不可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一想到凤曦有可能会去了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步，章氏心里头就是揪成了一团了，她把凤曦当女儿一样的疼爱，也是真正的为着凤曦思量着以后的路数。
凤曦也是默了默，两人的关系在谭氏注定了死局的时候，就悄然变化着。以前她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然而如今章氏似乎把她当女儿要多一些。
想到自己那两个都没有见过面的君兰和君雅妹妹，凤曦忽然释然了。
压力和心中的事情是要转移的，不然章氏一门心思搁置在了两个已故的人身上，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下去了。
章氏毕竟是女人，是生养过儿女的人，潜藏的母性是无法移除的，把那对君兰君雅的爱，移接在她的身上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其实，不入宫，我除了落选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凤曦有些忧虑。
“另外一种可能？”章氏脑筋没有转过弯来“你指的是什么可能？”
“赐婚。”
章氏木然，张了张嘴，又是没有说话了。
凤曦心底叹了一口气，这里头的事情可是多的去了。
每三年一次的选秀，除了是给皇帝充盈后宫之外，也是给其他的皇子相看家室的时候。能够入宫选秀，且成功留到最后的，那都是不论在样貌，家世上面都说的过去的。
而这样的情况，也是挺好给皇子们想看的最好时候。
凤曦这样想着，又有好笑了。你究竟是做了爹的女人，还是做了儿子的女人，皆在一念之间。
有很多秀女入宫选秀，自知入宫艰难，便会将目光放在第二条路上，尽可能的被皇上许给了皇子之流，这样也算是攀上了皇家的亲戚，一些本就家世并不算特别出挑的，也能够借着这里头的事情，给自己家里头谋一些事情了。
所以，即便能够从皇上的手中逃过了，也未必能够逃的了皇子那些人的眼睛了。
赐婚，若是抗婚，便又是诛九族的事情，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啧啧，真是难啊。
“唉，你要是没有生在这种家世，倒也不必受了这样的烦恼了。”章氏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来。
凤曦则是摇了摇头“话也不能够这样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只要活着便就是用来受苦的。要想舒服，等着死了再舒服也是来的及的。”
“你倒是想的特别的开。”章氏笑笑，又是念及了祠堂里头的情况，道“柳含烟应该也是快要出来了。”
“出来又如何？现在的她要想掀起什么风浪出来，只怕是难了。”
谭氏死了，她得靠山便是倒了。而柳百盛再看见柳含烟的时候，也是会想到谭氏所做的那些恶事，心里头也是很难接受柳含烟。所以，她此次出不出祠堂，都没有太多的所谓。
柳含烟如今在这府中的地位，可是要尴尬的厉害了。
章氏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始终不觉得柳含烟出来之后会老老实实的过着本分的日子，她若是能看的懂局势也就罢了，可我觉得柳含烟即便看清了局势，也是不会这样甘心的。”
凤曦也是点点头，她与柳含烟的事情，应该算是了了。
柳含烟害她，但她每一件事情都有所防备，落到最后，她不仅没有半点损失，反倒是让柳含烟怀了名声，失了宠爱，被关进了祠堂之中，反省自身错处。
事情到这里，她和柳含烟早已经没有了冤仇，该报的都已经报了。
谭氏也落得了她应该有的下场，凤曦就也是没了要对柳含烟赶尽杀绝的念头，手上终究是不要沾了太多的杀孽，就当是给自己积了一些阴福也好。
谭氏的死，说起来，她不过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将谭氏做过的事情全部给扯了出来，她并没有真正的去陷害过谭氏。
反而说起来，是谭氏一次又一次的要对她和王氏下毒手。陈姨娘是这样，祈芜颜也是这样。
她能够忍了谭氏一次两次，却不代表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
她不是包子，没必要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好药一味的去忍让。
对于柳含烟，凤曦也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557章 老夫人相邀（）
“她甘不甘心是她的事情，但她若是要因为她得不甘心，而去做了她本不应该做的事情，那我也是不会放过她得。”
凤曦的心在对于敌人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狠一些。
章氏见凤曦有自己的打算，便又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氏那边也是知道凤曦要入宫选秀的事情，只是王氏一向都是将感情埋在心里头的人，即便心里头极为不舍不愿意，也不想让凤曦瞧见她得不开心，也被感染的低落。
所以和凤曦说话的时候，面上都极少带了阴霾，即便偶有提及选秀的事情，也多是提点，并再无其她。
入宫选秀是不能改变的事情，王氏的态度让凤曦微微安心，若是王氏现在便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么等到选秀的日子了，又如何能够撑的住呢。
凤曦在屋中翻看着洛卿离留下的灵气针的炼制方法，霜儿从外头进来道“小姐，姊姑姑过来了。”
闻言，凤曦合了书页“老夫人身边的姊姑姑？”
“是。”
“直接来的我这边？”
“是的。”
凤曦默了默，一时有些搞不清楚姊姑姑此次过来的意思了。想不明白，也干脆没了继续兜圈子的心思“赶紧让姊姑姑进来吧。”
毕竟是孟老夫人身前的红人，平时都是伺候着孟老夫人，并不管院中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在这府中没有威严，只要老夫人一日在世，这姊姑姑都是要小心待着的。
霜儿也是明白这里头的事情，出了门很快便是带着姊姑姑进了屋内。
凤曦刚刚将书页合上放好，整了整有些发皱的衣裳，霜儿便是带着姊姑姑进了屋里来。
姊姑姑进了屋，极为端正的向着凤曦行礼“见过二小姐。”
“姊姑姑不必多礼，不知道姊姑姑此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与我吗？还是老夫人那边”有什么事情要传她？
凤曦自认为最近也算是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孟老夫人怎么会想着派了姊姑姑过来呢？
“二小姐聪慧，老夫人的确是让老奴过来传了小姐过去。老夫人年岁大了，太长时间没有见着底下的孙女，便是想让二小姐过去，陪着老夫人说说话罢了。”
“那是应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即便想要拒绝都是难以开口了。可孟老夫人真的是因为太久没见，所以甚是想念吗？凤曦自认为不可能，而这一次过来请她过去，也把话说的绕来绕去，可见此次过去，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了。
“姊姑姑若是不急，可否容我换一身衣裳便是过去。”
姊姑姑笑笑颔首“小姐有心，但也希望不要让孟老夫人等的太久便是了。”
“那是自然。”
等着姊姑姑走了，凤曦也是坐不住了，黄鹂上前“怎么老夫人忽然间想着要找小姐了？这可真是奇怪了。”
“谁说不是呢？”凤曦猜不明白，不过这一趟既然已经应了下来，再想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就没了意思。
换了一身莲青色的迷离繁花丝锦，便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中，到达屋前，老夫人正好从佛堂中出来，看着是刚刚礼佛结束的模样。
瞧见凤曦过来，也是面上带了笑，朝着凤曦招了招手“来，曦儿，过来让我瞧瞧。”
“老夫人看着气色甚是不错。”凤曦乖巧上前扶住了孟老夫人的手，在院子中走着，也每个目的地。
孟老夫人没有一个准确要去的地方，凤曦自然也是一路陪着。
“我这老太婆子，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知足了，至于接下来还能够活的多久，那都是看命数的东西了。”孟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就是一个平常的和蔼老妇人。
凤曦也是笑“老夫人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命数，老夫人只管是每日放宽了心思过着就是了，那些个操心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的去做便是了。”
“我这个老太婆子倒也是想一辈子不管事情，可是有时候啊，终究是让人难以如愿不是？”
进了关山亭，凤曦扶着老夫人坐下。凤曦正想着孟老夫人刚刚那话究竟要怎么去想，孟老夫人却是不和她拐着弯子说话了。
“还有不过几日，就要入宫选秀了，你可有打算了？”
听闻这一茬，凤曦也是道“曦儿不敢有太多的想法，入宫选秀，能选上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脸面了，若是看不上，只能是孙女无福了。”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丝的浑浊“我们柳府也算是在夏国能够叫的上名号的人家，这选秀的事情。我和你的父亲并没有对你们有太高的要求，就像你刚刚说的。能够选上那是得了皇上的眼缘了，若是看不上对咱们柳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柳家能在夏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也不是在宫中有人为嫔为妃，才能够稳居这么多年的。”
顿了顿，孟老夫人继续说道“今儿个，我让阿姊叫了你过来，除了是提点提点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倒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她得想法？凤曦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宠没有半分，惊倒是受了一个十成十了。
“老夫人太抬举孙儿了，老夫人有什么念头直接说便是，孙儿不敢有丝毫不从。”
梦来夫人没有因为凤曦的话，面上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是多了一丝薄凉的笑意，挥退了一旁侍候的下人，只留了姊姑姑和凤曦带着的霜儿和黄鹂。
“你大可以在我面前收起了你那一副恭敬的面孔，在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婆子面前，还要这般的作戏，你也不觉得累的慌？”
话给挑明了，凤曦倒也是懒得和孟老夫人继续客气，不过该有的礼数，她没忘。
这不是别的事情，而是在乎一个教养。
凤曦道“老夫人严重了，孙儿孝敬老夫人是应该的，这恭敬也是从心里头自发的恭敬，本来就不是作戏，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第558章 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你倒是伶牙俐齿。”
孟老夫人却并不相信凤曦的话“你能够将谭氏给整成那样的一个结果，足见你手段够狠，心思够足。一个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装作恭敬，还敢说不是演戏？”
凤曦微扬了眉间，也是坐下“难道按着老夫人的意思就是说，我应该就这样不做反抗的活生生死在谭氏的手上才是最好的吗？”
孟老夫人被凤曦这话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幽幽叹了口气“谭氏她的确是自己作孽太深了，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也是正常的事情，怪不得任何人。”
她不管府中中馈之事，但不代表这些年里面，谭氏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只不过谭氏的确是能过坐的稳相府嫡夫人这个位子的人，而那些害死的也都是一些姨娘和姨娘生的上不得台面的子嗣。
因着种种心思，她倒是也忍了下来。后来干脆就再也不去看了这些事情，一个人去了佛寺，夜夜给府中消逝的子嗣祈福超度。
这一次谭氏的下场，她知道的时候，心底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说起来，她倒也是有些感谢凤曦的。
只是身为庶女，竟然会生了对嫡母出手的心思，并且还让她给做成了。
这里头怎么想，孟老夫人都是有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