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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呀。”凤曦佯装生气的模样，青葱般的指头在两人的轻轻戳了一下。
八道菜全部端了出来，凤曦大致的扫了一眼，将其中五道菜给挪开了，向着霜儿和黄鹂道“这些菜你们就拿去用吧，就当做事今儿个中午加餐了好了。”
“啊？”霜儿和黄鹂全部都是一惊。
两人瞧了瞧凤曦留下的另外三道菜，皆是一些清炒的蔬菜，唯一一道带些肉味的也不过是一道排骨煨汤罢了。
“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们怎么能吃这些”
“有什么不可以的？”凤曦反问笑道“我让你们吃，你们吃就是了，难不成还怕我给你们这菜里面下毒了不成？”
此话一出，屋中四人，皆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凤曦既然发话了，霜儿也是和黄鹂没有再推辞，五道菜两个人吃，却也是终究太多了一些。两人便是以着凤曦的名义，将多出来的菜品拿下去分给了其他的下人。
刚分完了菜，二婢回来，正好瞧着凤曦正在往一道白玉翡翠里面放分不清是盐还是糖的东西。
“小姐，不行啊。”黄鹂惊的上前想要从凤曦手中将那罐子给夺下来。
凤曦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情。”
“可是这菜本身味道是调过了的，小姐现在再往里面放盐，老爷还能吃的下去吗？”黄鹂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担忧。
“吃？”凤曦说着，又是挖了一勺盐放进了白玉翡翠里面“他吃不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带着菜去见她罢了，更何况，我要说这菜是我做的，若是太好吃了，你觉得父亲会相信吗？”
看着凤曦将白玉翡翠搅拌均匀，愣着的黄鹂也是明白过来了。
没错，自家小姐虽然会做饭。但是在柳百盛的眼里却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若是这送过去的菜色味道太好，反而会让柳百盛心中起疑。
倒不如将这菜的味道弄的难吃一些，柳百盛需要的只不过是自家小姐的这一份心思，好吃与否则就不重要了。
凤曦瞧了一眼霜儿和黄鹂，便是知道两人明白了她得用意。
将菜放进了保温的食盒中，凤曦提着食盒便向着柳百盛的书房去了。听着府中的小厮说，柳百盛正在书房中看书，而且还是没有用过午饭的状态。
她现在去，可以说是最好的时候。
汀香斋到柳百盛的书房的距离不算远，凤曦和黄鹂霜儿走了约一刻钟，便是到了书房前面。
华叁正在书房外头候着，瞧见有人过来，正在想着会是谁的时候。看见是凤曦，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奴才见过二小姐，给二小姐请安了。”
凤曦点了点头，这个华叁倒是不似她见过的一些恶仆，只要在主子手上得了一些宠爱。便会仗势欺人，华叁在府中做事，倒也算得上是公允，这一点倒是极为难得。
“华总管无需多礼，在府中多得了华总管的照顾，这礼数以后大多都是可以免得了。”
华叁在府中的地位，有些时候可以说是比着谭氏还要高那么一点。至少他能够做许多谭氏不能够做的事情。而且他的话对于柳百盛来说，是极为有用的，虽然不能够百分百的影响柳百盛的判断。却可以起到一些轻微的作用。
这样的人，凤曦不能够得罪，尽量是能够巴结就是要巴结的。
华叁闻言，虚虚一笑“二小姐这话可是要折煞奴才了，奴才就是奴才。若是以后不分了尊卑。只怕这府中的规矩就是要乱套了。奴才也不能辜负了老爷的信任的。”
这是在拒绝她吗？凤曦若有所思。
第492章 见柳百盛（）
不过拒绝也好，至少华叁能够对她不为所动，同样的，他也不会和府中的其他夫人小姐走的太近，这样倒也不错。
华叁没有去看凤曦，而是瞧了一眼凤曦手中的食盒“二小姐这是老爷送吃食过来的吗？”
凤曦点头“是了，听母亲说，昨天晚上到现在父亲就没有吃过一口东西。所以母亲特地是做了几牒小菜过来，让我送给父亲尝尝，顺便填填肚子，不知道”
方便与否？
这最后四个字，凤曦选择咽到了肚子里面，面上做出了一丝惶恐和不安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虽然不如柳含烟做起来，有种林黛玉附体的感觉，却也是让人心中一颤的怜惜了。
华叁也是满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二小姐可能要在这里等着一阵儿，我进去问问老爷才能够给二小姐回话了，若是老爷不愿意见二小姐，奴才也是没有法子了。”
“那就劳烦华总管了。”
“二小姐客气。”
华叁转身进了书房中，柳百盛正坐在桌案前，面前摆满了各种书籍，却只不过是杂乱的堆放着，并没有看的进去。
华叁瞧着这一幕，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清楚，自家老爷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里头，在事情得到解决之前，或者想出解决办法之前，他是不会出了书房的。
“老爷，二小姐过来了。”
柳百盛原本坐的有些发僵的身子，听到凤曦过来的时候，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她过来干嘛？”
“二小姐说，王夫人知道老爷昨天夜里到现在都一口饭都没有吃，所以做了一些小菜过来，想让老爷尝尝，老爷见还是不见？”
屋中凝神香的烟火气一点点的在屋中弥漫，柳百盛沉眉想了想。
对于凤曦，他是不想见的，他现在所烦恼的事情就是和凤曦有关。而那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女儿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二女儿不一样。
以前的凤曦，心性温软，连说一声大一点声音的话都是不敢，虽然极为的有规矩，却平白的让人看低了几分。
这被赶出相府的半年时间里，凤曦的性子可以说是翻天覆地额变化。刚硬果决，而且她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松口。虽然有些难说动了，但是却也不容人轻易冒犯。
对于这个女儿，柳百盛有亏欠，有愧疚，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欢。
不想见凤曦，但是一想着是王氏亲手做了饭菜让凤曦送过来，心底又是莫名的一软。他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这样的宽容和放纵过，似乎对王氏宽容已经成了他必做的事情了一样。
不仅不会觉得厌烦，反而心里头还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感受。
“让她进来吧。”
华叁闻言，应了声便是转身出去。凤曦正在门口一如华叁进去书房时候的样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见着华叁出来，眸中满是希翼的目光“如何，华总管，父亲肯见我吗？”
“小姐请和我进去吧。”
没有直接说明什么，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凤曦点头，提着食盒便是跟在了华叁的身后进了书房之中。一进屋，扑面而来的凝神香的气味浓重的让人有些发晕，凤曦接触惯了各种草药，所以还是忍得住。
黄鹂和霜儿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头昏脑胀，险些是连路都走不稳了。
“你们二人，在外面等着我就好了。这凝神香你们不宜多闻了，听话。”
凤曦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一边说着，便是将黄鹂和霜儿给推出了门去。不给她们两人任何在说话的机会。
华叁对于凤曦的作为，倒是有些吃惊，旋即是笑道“二小姐对自己的下人真是好，当真是让奴才羡慕。”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罢了。”由着华叁在前面带路“每个人都是娘生娘养的，没有谁应该一出生就要比着别人低了一等。她们应该可以过的更好，却选择了跟着我。我当然也要让她们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过的舒坦。”
她曾经给了霜儿和黄鹂一次选择，她对于霜儿和黄鹂是极为看重的，聪明而又忠心，黄鹂的聪明虽然不及霜儿，却是做事稳妥。
留在身边一辈子，做她的左右手自然是极好了，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于是她便问了她们二人，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她就为他们两人找了合适的夫家，将二人嫁了出去如何。
霜儿和黄鹂皆是齐齐摇头，说要在她身边一辈子。既然她们二人交给了她一辈子，那么她就算是把自己给输进去了，也不会让她们两个人输。
华叁前面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心底对于凤曦的印象却是好了不少。府中的主子对于下人动手打骂是常事，几乎不把下人当人。能够有凤曦小姐这般心胸的，府中当真是不多了。
领着凤曦到了一扇门前，华叁恭敬的站在了一边“小姐自己进去吧，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谢谢华总管。”
凤曦进门，隔着屏风，文案前坐着一个人。屋中门窗紧闭，凝神香的气味比着在外堂的时候竟然是要更加浓郁的多。
“是凤曦吗？”柳百盛声音有些干哑。
“是女儿。”凤曦提着食盒，穿过屏风到了柳百盛的桌案前。
食盒轻轻放在了柳百盛的桌案上，却没有打开，反而是一转身，漫步到了窗前，将窗户一扇扇的打开。
“你这是做什么？你给我停下。”
光线照射进屋，习惯了黑暗的柳百盛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照的有些极度不适应。即便只不过是柔和的天光，此时也刺得柳百盛有些睁不开眼睛。
想要阻拦凤曦，却是有些站不起来。坐的太久，加上一夜未眠，身子有些跟不上脑子。
等柳百盛勉强睁开了眼睛的时候，书房中的八扇窗户已经被通通打开。
风吹进来，吹散了凝神香的气味，柳百盛心底又有些烦躁。
第493章 就是这么难吃（）
凝神香的气味被吹散，压抑了一夜的怒火险些就是忍不住的喷发出来。
凤曦将最后一扇窗户打开，转身回到了柳百盛的跟前，低声轻语“女儿最近闲来无事，偶有阅览医书。这凝神香虽然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却不可闻的时间太长，不可焚香的太浓，不然会耗损了人的精气。焚香的时候会举得心中安宁，心平气和，然而一旦没有凝神香的气味，却会让人更加的烦躁不安。女儿闻着父亲屋中这凝神香的气味，应该是从昨天夜里就开始点着了，已经有些伤了父亲的身子了，若是再继续焚香下去，只怕会对父亲的身子造成更大的伤害。”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女儿不敢蒙骗了父亲。”
凝神香虽然好，却因为要让香料产生凝神静气的功效，在这个时代的大夫都会在凝神香中加入翠干这味药，有了这药在其中提升药效，的确可以起到凝神静气的作用。
却不能够长时间的闻着，刚才黄鹂和霜儿一进来的时候，便是产生了极大的不适应。她们二人常年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所以身体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凤曦为着她们二人着想，就没有让她们一起跟进来了。而凤曦却是经常要和各种药材打交道，对于每一样药物，都是烂熟于心，而且也差生了一定的抵抗能力，所以在凝神香中呆上一定的时间，倒也没什么问题。
柳百盛想要说些什么，目光触及了放在桌案上的食盒，终究还是将准备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话锋一转“这菜是你母亲让你送过来的？”
王氏喜欢吃东西，同时也擅长做一些吃食，甚至有些菜色，比着最为老练的厨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王氏会做菜，却并不经常自己动手。
上一次吃到王氏的做的菜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多以前，如今说是王氏亲自做的，他也觉得脾胃有些饿的感觉。
“是，母亲做了一盏排骨藕汤，蟹粉酥。女儿也是第一次下厨做了一道白玉翡翠，第一次下厨，可能没有母亲做的好吃，还请父亲尝尝就是了。”
凤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的盖子。一盅白骨藕汤，一碟白玉翡翠，一小盘蟹粉酥正安安稳稳的躺在里面。特制的食盒保温效果极好，这一路走过来，每一道菜都还冒着热气，瞧着都让人身上生了一层暖意。
菜品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柳百盛闻着气味，越发的觉得饥饿的厉害，五脏庙都在不停的叫嚣着。
“那我便是尝尝好好了。”
排骨藕汤和蟹粉酥的味道都是不错，有些记忆中王氏做出来的菜的味道。然而这两道菜却并不是王氏最为擅长，所以味道有些失了水准。
人在饿的时候，事物才会显得越发的美味。
“这白玉翡翠是你亲自炒的？”柳百盛言语中满是不掩饰的惊讶。
凤曦点点头“女儿第一次炒，或许味道并不好吃，还请父亲尝尝。”
“没事，任何人都有第一次的时候，好吃与否，重在心意。”
柳百盛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白玉翡翠起来。颜色和卖相都挺不错。第一次炒就能够炒成这副模样，也实属难得，这一手厨艺倒像是得了王氏的真传了。
第一口白玉翡翠入口，柳百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表情上。
他有些后悔，他不应该一开始就把什么话给说的那么满满当当，厨艺得了王氏真传这样的话，他真的很想收回来。
咸，好咸，咸死了
放进口中的白玉翡翠安安稳稳的躺在口中，柳百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口。嚼还是不嚼？这是一个问题。
现在不嚼，柳百盛就能感觉到整个口腔中那种咸到发苦的味道刺激的他的想吐。可是若不嚼吐出来的话，凤曦正在自己面前看着又该怎么说呢？
凤曦看着柳百盛整个僵硬的面部，心中一阵发笑。面上的表情却是带了几分希翼和难掩的期待。
“如何？父亲，女儿炒的白玉翡翠可还好吃吗？为了学这一道菜，女儿特地找了一个厨娘好生学了一天。连厨娘都说，我这个菜的卖相都可以拿到酒楼里面卖了。”
菜相的确是可以拿到酒楼里面卖，但是这个味道，就算是倒贴钱也不会有人吃啊。
究竟是那个厨娘交出了凤曦这样的徒弟，柳百盛咬咬牙，一口一口的咀嚼着那咸到爆炸的白玉翡翠。
咀嚼第一口，柳百盛觉得自己的头顶已经再冒汗了，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似乎已经开始落发。
咀嚼第二口，那种小便都要分叉的感觉如同汹涌洪水一般的袭过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咀嚼第三口，咸到发苦的味觉刺激，在这一秒简直得到了极具的升华。柳百盛有那么一秒钟甚至看到了有黑白无常过来向他索命。
吓得柳百盛也不敢再去多咀嚼一口，就着排骨藕汤的汤水，就是将白玉翡翠给咽了下去。
抹了一把嘴，不动声色的将凤曦‘亲手’做出来的白玉翡翠给向着边上的位子给挪开了一些。自此以后，柳百盛最爱吃的菜的菜单之中，再也没有白玉翡翠这一道菜。甚至于在府中都不再允许任何人制作这一道菜出来。
凤曦这一次的白玉翡翠给柳百盛留下了极大的后遗症，一见到白玉翡翠，那种小便都要分叉，膀胱即将爆裂的感觉就会如同洪水一般的袭来。柳百盛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一道菜了。
凤曦看着柳百盛将白玉翡翠挪的远了一些，却也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她不提，柳百盛也就是装模作样的当作不知道。
自顾自的喝着那一盅排骨藕汤。
鲜甜的汤水和那一盘白玉翡翠相比，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让柳百盛抓着汤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