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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岚抬手抚上香儿的面庞，替她擦了脸上未干的泪水，轻声道“妹妹，姐姐没法保你了。你若是进去了，别怪姐姐行吗？”
“姐姐是什么意思。”香儿已经猜到了些许，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
香岚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将香儿搂的更紧了一些。
镇上的府衙离着早集有些远，但是传信的人脚步快，等了一会儿，便是拿着一个信封跑了过来。
捕头拆了信封，细细看完。
“来人，将这奴仆带走。”捕头道。再无丝毫回绝的余地。
香岚虽然死死的抱住香儿，但是却终究抵不过几个人一起拉扯的力气，香儿终究还是被带走了。
“姐姐，姐姐，姐姐救我啊，姐姐。。”
嘶声力竭的呼喊着，字字打在香岚的心上像是一把把刀剜一样，心口疼得厉害。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是带着香儿回了府衙，周围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看头了，一边感叹家贼难防，和香岚对于女婢的宠溺，一边散了。
待人散了开，香岚一巴掌打在了李虎脸上。
哭泣的泪水将香岚脸上的妆容全部哭花，此刻看着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都是你，都是你。你出的什么鬼主意？你和这丫头的仇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身上来，为什么”香岚吼得喉咙都嘶哑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收下李虎五十两银子帮这个忙的事实。
李虎一脸苍白，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有时间在这里和这个人说叨，你还不如赶紧去府衙里看看你妹妹的好。”凤曦道。“想想办法，你指不定还能让你妹妹少受些苦。”
“你这个贱丫头。”香岚恨恨的看了凤曦一眼，但是想着妹妹，也是连忙提起了衣裙，向着府衙跑了去。
凤曦寓意不明的看着李虎笑，背起筐子准备去找王氏。
李虎抬头，望着凤曦，咽了咽口水“是你吧。”
凤曦停下步子，转过头，明知故问道“什么？”
“你是怎么将那荷包放到香儿身上的？那明明应该是在你身上的东西啊。”李虎双手握拳，心中竟是不甘。
心中冷笑，只觉得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
香岚将那荷包放到自己身上的手法，算不上非常低级，但是实在也是不绝妙。寻常人家可能会没有察觉，但是自己前世在药房里待了三十年可不是白待得。当香岚将荷包放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自己便转手将荷包放到了香儿的身上。若是她们能够发现，便算作自己给她们的一个警示，不来找自己便是罢了。
可偏偏自己没有发现，还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又怎么会客气呢。
准备开口，又是没有开口，准备转身就走。
“你别走，都是你害的她们，你不能走。”李虎见凤曦要走，一把上来想抓着凤曦的手。
男女之间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样子实在难看，就算不是顾及颜面，也是不想和李虎再有什么纠缠。
轻巧的一转身，一巴掌赏到李虎的脸上。
李虎痛极了，加上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凤曦一脚踩在李虎的胸口上，挑的位子刁钻，李虎只觉得疼得都喘不上上气了。
俯视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李虎，凤曦脚上用力，疼得李虎直抽抽。
凤曦道“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我害了她们。是你害了她们。而且你一开始想害的是我吧，但是你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今天我只报复她们，若是你再敢招惹我，那我也不会让你舒服的，至于是怎么个不舒服法，那就再说吧。”
抬了脚，李虎剧烈的呼吸着，在地上打着滚喘气。
凤曦向着府衙的方向望了望，对于香岚，自己没有一点怜悯。她那般害自己的时候恐怕也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可怜而收手。如今成了这样的结果，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第44章 还钱（）
又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半天没起来的李虎。
只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别再作死的好，不然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紧了紧背上的筐子，从李虎边上路过的时候，李虎连忙向着边上趴了几步，离得老远。似是再也不想和凤曦有什么关系的模样。眼神中的惊恐似乎也不是骗人的，凤曦没管他，径直走了过去。
穿过集市上的街道，正准备去王氏所在的绣庄去寻王氏。
刚拐了个角，却正好是碰上了。
王氏也是惊了一下，面上还有些汗珠，此时喘的厉害。
凤曦从怀里掏出帕子，一面给王氏擦着汗，一面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匆忙样子。”
王氏从凤曦手上将帕子抽了过来，自己擦了擦，好生缓了一会儿，用指头轻轻戳了凤曦的脑袋一下“还不是担心你吗？生怕你遇到什么事情，母亲早早的好绣庄里的掌柜告了假，来寻你了，看着你无妨便安心了。”
凤曦心中一酸，王氏对自己是真心的好，和前世那假情假意的母亲不一样。想到刚刚香岚的那一出事情，凤曦心里思量了了一下，还是不告诉王氏了，免得王氏为自己担心。
“让母亲担心了。”凤曦愧疚的厉害。
王氏摸着凤曦的头“担惊受怕倒也没什么了，没出事就是好的。”说着，揉了揉眼皮子。刚刚不知道怎么了，王氏右眼跳的厉害。左吉右凶，这样想着，生怕是凤曦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当下是跑着向凤曦这边赶过来，如今看到凤曦平安无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抬眼看王氏依旧未舒展的眉头，记起自己今天的收成，想让王氏开心一下。
伸手将怀里沉甸甸的荷包拿出来放到王氏面前“母亲要不要看看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啊？”
“赚钱？”王氏看了看那一个荷包，鼓胀的厉害，想了想“应该有五百个铜板吧。”也是感叹凤曦真是厉害，一天能赚这么多钱。
听了王氏的话，凤曦摇了摇头“不是的。”
王氏也是觉得自己高估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那应该有两百个铜板。”
凤曦又是摇了摇头。
“一百个。”王氏笃定道，一百个是肯定有了。
见王氏认真的表情，凤曦笑道“一百个是有，但是是一百两银子。”
王氏足足呆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一百两银子？”
见王氏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凤曦见荷包打开，里面银晃晃的在太阳底下让人真不开眼。
“这，这，这”王氏连忙用手帕将银量蒙住。“钱财不宜外露，免得招来有心之人。”
凤曦知道王氏说的没错，点了点头。
手上的重量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过王氏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什么时候赚钱变得这么容易了，从第一次的两百个铜板到现在的一百两银子，一次比一次赚的钱多，实在是王氏始料未及的。那些驱虫香竟能卖出如此高的价钱也是王氏没有料到的。
“母亲，这些钱能够还清家里欠着的外债吗？”凤曦道。
王氏激动的点了点头，一百两银子肯定够了，一开始自己到了这村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知道自己不容易都会帮拂着点，但是毕竟是村子，每家的情况也都说不上很好，一家能支出一点闲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多多少少加起来，这么长时间总共也是欠了差不多六十多两银子了。
“够，还了欠债不说，还能余下不少呢。”王氏道。
听王氏这般说道，凤曦也是安了心。
回去的路上，凤曦一路喊着要吃大餐，王氏也是开心的很。在凤曦的催促下，买了一条大青鱼，三两猪肉，一斤排骨，一斤大米。
顺带着想起柳翰墨的文房四宝用的时日以长，那支毛笔的笔尖都快磨的没什么毛了。又顺路给柳翰墨带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
王氏身上的衣裳也一年四季没换个料子，凤曦不顾王氏的反对愣是进了绸缎庄给王氏量了身型，做了两套衣裳。王氏看着那价格心里有些心疼。
凤曦握着王氏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母亲，钱以后会越赚越多的。现在不要怕花了”
看着凤曦认真的表情，王氏只觉得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凤曦已经变得这般，让人可以信服，让人觉得可以相信了，但终归是好事。
置办了王氏的衣裳，路过挽香园的时候，凤曦又记起了那味道较好的酥心糖，进去又是挑了一些零嘴包了起来。
回了村里，哥哥还没回来。
王氏便先去了李氏的屋里，那李氏是帮着自己家最多的，应当是先还了。取了十两银子，又抓了一把挽香园的玫瑰花糖向着李氏屋里去了。
李氏在屋里绣花，见着王氏来了，便起身迎了过去。
当问清了来意，李氏满脸的惊讶更是藏都藏不住了。
王氏笑呵呵的将玫瑰花糖放到了李氏的桌上，将十两银子取了出来放到李氏的手上“妹妹当初如果没有姐姐的帮拂，恐怕是捱不到今天，如见有了钱，就先来还了姐姐的了。”
“妹妹如今这样子，难道相府里派人来了？”李氏接过银两，忍不住问道。
王氏面上有些尴尬，相府的人若还是记得自己，又怎么会是如今这番光景。听到李氏再提这个，王氏虽是感激李氏当初的救济，但是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了。
看着王氏面上的表情，李氏又有些猜不透了，尴尬的厉害，连忙是又扯了些别的话题。
两人叨唠了几句，凤曦便跟着王氏回了屋。
出了李氏的院子，凤曦看见了李虎。李虎也是看见了凤曦，愣了一下，听了脚下的步子，愣在原地。
凤曦松了牵着王氏的手“母亲，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和虎哥哥说。”
“想不到我家曦儿还有些悄悄话要说啊。”王氏逗趣了一下，先自行回了屋。
向着李虎走进了些“记得我说的话，你敢在招惹我，我定会让你好看。”
第45章 情思（）
李虎唯唯诺诺的没有说话，只是又后退了几步。
见着李虎的反应，凤曦扬唇回了屋去。
李虎进了屋里，李氏正在拿着王氏一道送来的驱虫香，放在鼻尖嗅了嗅。看着李虎的身影，连着招了招手“虎儿，快过来，你看你隔壁王姨送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么好的驱虫香，这夏天里正好用的上。不愧是相府的姨娘，就是会送东西。而且闻着味道和那便宜的还不一样，看来是高档货啊。”
李虎兴趣岔岔，过去瞄了一眼，认出了那是凤曦早上买的东西，过去撕开了外面的一层黄纸。
里面的晶莹透明的香片露了出来，那清幽淡雅的香味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屋子。
李虎闻着那味道竟是有些呆了，这味道就是那日在凤曦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的幽香，一样的清淡。就像凤曦一样，一切都是淡淡的，只能闻得道味道，却是捉不到实物。
想着，眼里盈出泪来，原来自己第一眼看到凤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但是她的眼里没有自己，明明就住在隔壁却触手不能及，今天实在恼怒干了那等混蛋事。这一辈子想来都是不用再想凤曦的事情了，自己只是想要她，任何人都不要她了，那自己就能得到她。
知道一切的她眼里的厌恶和冰冷是那么的真，深深的映在了自己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伤心欲绝，一时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从李虎黝黑的脸庞上一滴滴的滑落。难受的厉害，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
李氏见着李虎那伤心的样子，一时慌了手脚，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她再也没见过李虎哭过了。
小时候不读书的时候打，但是怎么打他都是笑呵呵的，就是不哭。
今儿个一哭，李氏彻底是慌了神，将李虎搂紧了怀里。
跟带这李氏也是掉了金豆子“我儿这是怎么了？”
李虎在李氏怀里只是摇头，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身份地位不同。而且自己还对凤曦做过那样的事情。这件事怎么都是不成了。即使自己对她再喜欢，也就像是这香味而已了。
李氏见李虎不愿意说，更是心里头酸涩的紧了。
到了下午，柳翰墨也是从书院里回来了，看着那套新的文房四宝，先是一喜。那砚台一摸，竟是用望水石做的，虽不算珍贵，但是用来做砚台却是一块不错的石料。而那新的毛笔也是让柳翰墨惊了一下。
“这要花很多钱吧。”柳翰墨欣喜过后，又恢复了冷静。家里本就不富裕，这样为自己换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实在是用的不安心。
凤曦知道哥哥的心思，握住柳翰墨的手“哥哥用着便是了，以后哥哥会用上更好的呢。”
柳翰墨心思一转，面上一喜“那些驱虫香卖出去了？”
“就知道瞒不了哥哥。”凤曦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点了点头。
“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钱啊，那样一个望水石的砚台应该价格不低吧。”柳翰墨虽是喜欢的紧，但是考虑到价钱还是有些担心。
“不知道诶，我只是和掌柜的说，拿最好的来。他就给我找个，价钱我没问。”凤曦笑嘻嘻道。
柳翰墨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最后只得弹了一下凤曦的脑门，面上虽是严厉，但是宠溺道“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花钱了。”
凤曦捂着脑袋，连连点头。那砚台其实倒也不贵，也就二两银子。自己和那老板不停的杀价，最后还给自己少了一点钱。对于化了多少钱，她并不在意，只要哥哥喜欢便是好的。
王氏在厨房里老早的就做好了饭，等着柳翰墨回来，便赶紧的将菜给端了上来。
红通通的剁椒鱼头，酸甜开胃的糖醋排骨和喷香的肉丝面。
雪白的面条上，躺着喷香的猪肉，在撒上一圈葱花。更是馋的人口水直流。
用饭的时间，王氏将凤曦赚了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和柳翰墨说了，柳翰墨也是惊的不行，不过他知道王氏是不会说谎的，又想了想这一桌子菜和放在自己桌子上的那一套笔墨纸砚。
这事情便是更加多了几分真来。
柳翰墨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凤曦碗里“妹妹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哥哥一定会努力读书，将来中的状元，做了大官。给妹妹寻一处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将妹妹嫁出去。”
王氏听到，眼眶一红。连忙将脸侧了过去，不想让兄妹俩看到。
凤曦听得也是心中一暖“嗯，我相信哥哥，绝对会有那么一天的。”
柳翰墨郑重的点了点头。
入了夜，李氏的丈夫李敖从镇上回来了。
屋里没点几盏灯，只是再正厅里点了一盏烛火，李氏独自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屋里的下人呢？”李敖一边将厅里的灯火点亮，一边向着李氏走过去。
突然间变的光亮，将想着事情的王氏给惊了一下，看清了来人，便是舒了一口气。
站起来，扶着李敖坐下了“今儿个也没什么事，我便放了她们一天的假，让她们先回去了。”
李氏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落到李敖的眼里，李敖不免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这幅表情？”
“虎儿今儿个抱着我哭了半天。”李氏道。
李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那他是为什么哭啊？”
李氏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站起来。领着李敖向着李虎的屋里去了。
轻轻的将门拉开一点，没用惊动里面的人。透过那一丝缝隙，李敖向着里面望去。
李虎立在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