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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正和柳含烟挑着意料。
“女儿，你觉着这批红色的怎么样？等到再过几个月，你大哥便是要回来了，我想给你大哥做几身新衣裳给他穿穿，想必是挺不错的。”
说到她的儿子柳靖云，谭氏面上就是掩不住的喜色。这府中她是嫡母，她生的儿子便是这府中的嫡子，即便柳靖云什么都不做，等到柳百盛死了，这府中庞大的家业也同样都是她儿子的。
等到柳靖云继承了柳百盛的衣钵，府邸，官位。那她的日子才算是圆满了。
有着一个宛如天仙临世的女儿，又有一个极好的儿子。她在这府中的位子，才算是做的安稳。
柳含烟拿了一批湖蓝色的料子摸了摸“大哥出去游历也不过几月的功夫，母亲这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当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瞧了瞧衣料道“母亲手上那匹红色的不错，不过哥哥穿蓝色的也好看。要不两匹布都做一件？”
“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反正咱府里也不缺这一两个银钱，便是做上两件好了。等到你哥哥开春回来的时候，再给他穿上试试。”
将两匹布交由了一旁的下人拿下去“拿到上次那家裁缝铺子去，让她做两身出来，就说不急着要。但是手工活一定要细致，听明白了吗？”
下人点点头，抱着两卷布便是出了门去。
林嬷嬷上前拱了拱手“夫人。”
“怎么？”谭氏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抬头问道。
“府中最近传出了消息，说是老爷有意要抬王氏的位分。”
“抬她得位分？”柳含烟一挑眉，满眼尽是厌恶“嬷嬷说的是那个凤曦的母亲，住在汀香斋的那位？”
间林嬷嬷点头，柳含烟好看的眉眼紧紧皱成了一团“那个王氏那里来的这样的本事，凭什么还要抬她的位分？如今她庶夫人的位子还是我母亲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给的她的，想不到这个王氏竟然这般的不知耻，想要一路往上爬。”
柳含烟对于凤曦的印象不好，跟带着对于王氏的印象同样也不好。在柳含烟的眼中，任何敢于挑战她和母亲权威的人，皆是错误的，应当被铲除。
而且王氏这几个月之内，动作委实有些频繁了些，即便柳含烟不怎么去打听消息。汀香斋之中的事情照样是一件不漏的传到她得耳朵之中。而且只是几个月的功夫，就整死了一个姨娘，还把同为庶夫人的甘夫人给弄进了研华阁之中。
果然是迎了一群灾星入门了。
谭氏听着这消息，也是眉眼忍不住的一跳，这是柳百盛的意思？只不过是一夜的事情罢了，王氏究竟在柳百盛耳边说了些什么话，才让柳百盛生了这样的心思了？
“是老爷的意思吗？”
林嬷嬷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现在还不大清楚。不过满院子的人都在穿，想必这个事情应该也是不假的。”
她说这话也是思量了半天，觉得不对劲才来和谭氏说的。按照谭氏所说，柳百盛对于王氏的厚爱，即便抬王氏的位分至侧夫人有些不合常理，却也并不是不行。
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先不论。但是有了这个苗头，那是让这个苗继续长下去，还是掐掉，则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第402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儿还不急。”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柳含烟不解，歪着头皱起了眉毛，即便是这样，也一点都不妨碍她那娇美的容颜。
“母亲准备不插手吗？难道就凭着王氏那个贱妇成为侧夫人？母亲怎么能够忍得下去？”
一想到凤曦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柳含烟就觉得恶心。
“我没说不管，但是这个事情我必须得有完全的把握我才能够插手，至少现在是绝对不能够妄动的。”
谭氏知道柳百盛对于王氏最近算是爱的深切，而正是这个原因，她想要出手对王氏下手都得小心翼翼，甚至要借用关氏的手来除去王氏。
如果这话是柳百盛说出来的，那么王氏对于柳百盛的影响力就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她甚至不能够保证，她府中嫡母的身份是否能够继续坐的这么稳当。她与柳百盛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男女****，更多的则是相敬如宾。
用她这温和如水情去和王氏那正在雄雄燃烧的情，对抗，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不能够让自己输，若真是柳百盛口中所说，那么她一定要想尽办法让柳百盛打消这个想法才行。甚至专门埋下的关氏这条路都等不及走下去，得她自己想办法才行。
万事必须得占得先机，不然吃亏的则是她。
“林嬷嬷，你在出去好好打听打听，我想要知道的是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最好是能够清楚到时从那个人说出口的才是最好。”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查。”
柳含烟心底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做声。谭氏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瞧着谭氏一派冷静的模样，她相信谭氏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林嬷嬷这一出去回来的也是很快，见着林嬷嬷再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过去了一刻钟的功夫罢了、
“如何查到了什么？”谭氏忍不住的问道。
林嬷嬷面色有些犹豫“查明白了，这个消息是从几个下人口中传出来的。一个叫阿勇，一个叫阿兰，一个叫阿玉。”
阿勇，阿兰，阿云谭氏若有所思的撑着头，想着这几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我一时记不起来，究竟是那个院子里的人了。”
“是碧兰阁。”林嬷嬷提醒道“是关氏院子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关氏院子里的人？“柳含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父亲专门去和关氏说了这些？”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是柳百盛所说。那么他应该先来和谭氏说这些话才是，谭氏是大夫人，越过大夫人直接和侧夫人说事情，那是把谭氏放在哪里，传出去就是啪啪啪的打着谭氏的脸。
两人虽然相敬如宾，柳百盛也没有这样轻视过谭氏。
这么一想，似乎理出了一些头绪，离着真实的答案越来越紧，柳含烟却有些想不明白事情了。
一直没有发话的谭氏猛地一拍桌子道“我想明白了。”
“母亲想明白了什么？”
“老爷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柳含烟依旧听得是云里雾里。
谭氏见状道“就像林嬷嬷说的一样，这个消息是从碧兰阁传出来的，可是按着规矩。若是要晋谁的位分，应该也是要和我说一声才是，更不要说是侧夫人这样的位子了，更没有约过我去和关氏说的道理。那么既然没有这个事情，而又是从碧兰阁传出来的消息。那么我敢说，这个事情就是关氏自己编造的，老爷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母亲是说，这是个假的消息？”柳含烟皱了眉毛“可是这样的消息散播出来，对于关氏能有什么好处吗？她已经是侧夫人了，即便再多一个侧夫人，也不会碍着她什么事情才是。”
“小姐有所不知，关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她现在位居侧夫人不仅不知足，更是觉得夫人亏待了她，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将夫人取而代之。位居侧夫人的关氏，已经觉得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么可能甘心再多一个和她位分相同的人呢？这样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说着，林嬷嬷似是记起了一件事情“夫人，老奴刚才在打听的路上，倒是听到了其他的一件事情，不过也没在意，现在想着，或许之间会有些关联也说不准。”
“什么事情？”
“关氏今日上午去了一趟晶雅居，而且在黄氏屋中很是停留了一段时间，然而出来之后，很快的便是从关氏屋里传出了这样的消息，不知道”
“你是觉得这两件事情可能会有联系？”谭氏问道。
问着，自己也是细细的想了想，恍然大悟“好一个关氏，我竟然是小看了她了。”
“母亲想明白了什么？”
谭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我看啊，今日这府中的消息，是关氏做给黄氏看的一场戏罢了，如果不是林嬷嬷打探到了这么一件事情，我当真还是想不透，关氏散播这个消息的用处了。”
她昨夜的功夫，这样看来似乎并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关氏这条老狐狸，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看出她是有心利用她，竟然找了黄氏来替她动手。关氏与黄氏之间说了些什么，她大致都能够猜得到，没想到的是，黄氏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夫人，那这件事情要制止一下吗？”林嬷嬷问道。
“不必。”
谭氏摇了摇头“关氏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我已经想到了些许，就任着这个消息传吧。若是我现在去澄清这件事情，怕是会坏了关氏的计划。然而关氏最后的目的都是在于王氏，这一点我和她是一样的。在关氏将王氏彻底整倒之前，我对她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好。林嬷嬷，你继续找人盯着碧兰阁和晶雅居外头的动静，我倒想看看她们两个联手是准备干些什么事情，来扳倒王氏。”
林嬷嬷躬了躬身“老奴明白，一会儿下去了，老奴便会让人去十二个时辰守在晶雅居和碧兰阁前的。”
第403章 见章氏（）
府中暗流涌动，汀香斋之中的人，也是听到了这传出来的消息。
院子中的下人对于这个消息皆是高兴的不得了，王氏得宠了，她们的日子也会跟带着好过许多。
只不过下人们的喜并没有传到王氏和凤曦的耳朵里面，两人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未知晓的状态。
王氏起了身用过饭，便是去了静安苑的老夫人那里。即便柳百盛要求她以后都不准再去静安苑，但是她还是觉得要为自己谋一份安稳才是来的妥当。
恩宠永远是不可能系一生的，这么想着，便是没有听柳百盛的叮嘱，带着春桃又是去了静安苑之中。
凤曦此时却是带着霜儿，黄鹂和澜沧走在廊道上。廊道间负责打扫的下人，见着凤曦过来，皆是屈膝行礼。
凤曦一一点头，从中间留出来的那一条过道上过去，这样的恭敬和王氏如今的受宠是离不开关系的。母凭子贵，这一点不仅仅适用于皇宫内院，同样适用于府邸后宅。
只有母亲过的富贵了，她的子嗣才能够过上同样好的生活。反之则是一样。如果今日的她和王氏极为落魄，这些下人别说屈膝行礼了，怕是就算看着了，也当是没有看见。
每天夜里都会下雪，临近除夕，这雪下的更是越发的大了一些。每天夜里下，白天停。所以扫雪的下人每天即便是不停的扫，这府中也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瞧着不远处的一处雪景，凤曦有些发呆。
她想起了柳含烟和目前为止还从未谋面的大哥柳靖云。他们是幸福而又幸运的。高贵的出身，庞大的母家，嫡子，嫡女的身份。
两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将来也会有一番锦绣前程。
凤曦并没有对此产生嫉妒，而是觉得不公。世间不公的事情那么多，然而幸运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何为不幸。
柳含烟长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嫡仙容颜，却是有着一颗伪善而又恶毒的心肠。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去看柳含烟的内心是如何，因为只要有那张脸就足够了。
太过美好的东西，当到达一个极致的时候，迎接它的则将是毁灭。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黄鹂的声音将凤曦从感慨之中拉出。
凤曦摩挲着手上的粉晶镯子“去紫宵苑。那是章夫人住的院子，昨日里肯为春桃姑姑说话的只有她一人，今日怎么着多应该去感谢一二才是，免得别人说我们失了礼兴。”
霜儿张了张嘴，然而又把嘴给闭上了。
隐约间，她能够猜到小姐此次过去应该不止是感谢而已。若只是谢礼，她们这些下人过去送了礼，表示感谢便已经足够。二小姐去了，则会显得有些不合适。
她知道，小姐定然也知道。
所以霜儿猜着，小姐不过是借着感谢为由头，还有别的话要说呢。她知道凤曦有事情要做，然而做什么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做下人能够去猜测的了。府中的主子皆是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下人，只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真的。
紫宵苑说来不远，离着汀香斋也算得上最近的，可即便是这样，凤曦也是走的身上有些冒汗了才是到了紫宵苑的门前。
凤曦瞧着皮肤上冒着的小汗珠，她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各个夫人之间很少有串门子的习惯。
互相看不顺眼就先不说了，光是这互相过来一躺差不多是一刻钟的功夫，再走回去又是一刻钟。来回一趟，半个小时就这样在路上耗没了，同时还累的要死要活，这要不是有事，谁会走这么远的路去找罪受呢。
紫宵苑前，门口只是站着两个精神有些萎靡的护院，瞧着来人，细细看过一眼之后连忙是跪下行礼。
“不知道，章夫人可在屋中？若是在的话，就帮我通传一声吧，就说二小姐到访。”
二小姐发话，门卫皆是点头称是，其中一个人进去了一会儿，很快便是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人，头发盘起，穿着一身高阶侍女的衣裳，手帕上还绣着一朵金边的翠竹。凤曦眯了眯眼，能够拿着这样帕子的人，整个府中，不会超过十个人。
每个月院子中最得夫人赏识的人，才能拿着金边翠竹的帕子。
谭氏身边的林嬷嬷，关氏身边的翠竹，王氏身边的春桃，黄氏身边的流云，还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这位了。共同点则是，都是主子的心腹。
“劳烦姑姑了。”
那人显然是被凤曦的态度给惊了一下，连忙是道“二小姐使不得，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够受得了小姐这一礼呢，小姐唤我一声梦兰便是了。”
“好的，不知道章夫人可愿意见我？”
梦兰端正的行了礼“夫人正在屋里等着呢，所以特地来让奴婢带着小姐进去的。”
凤曦笑笑便是跟着梦兰进了紫宵苑之中，苑中的景象呈现凋零之状，一点生机都没有，瞧着是死气沉沉的，走了半天的路也只不过是堪堪见到两三个下人罢了。
凤曦来之前，便是听说了章氏在四位夫人之中并不是受宠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五年前，柳百盛便是没有来过紫宵苑中。虽然没有来，但是该有的用度和赏赐却是一点没少。
一开始的时候，底下的姨娘纷纷猜测，柳百盛这是废了章氏庶夫人之位了。然而这样的猜测一直持续着，持续了一年多，章氏一直却一直在庶夫人的位子上坐的稳稳当当，柳百盛也似乎并没有废了章氏的意思。
底下的人，这下也是看出来柳百盛的意思了，章氏不可能被废。
失望的同时，则是更加的好奇了一些，章氏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闹成了这样的地方。
而这又是一件什么事情，柳百盛不再去紫宵苑之中，却不曾废了章氏的庶夫人之位呢？
这样的一个疑惑一直是丞相府中的未解之谜，没有人敢问，同时也明白，即便是问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这件事情便是被搁置了，留给人们印象的不过是章氏的不受宠罢了。
第404章 大仇（）
凤曦一路上也是心生疑惑，却也知道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
面前的梦兰是章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