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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扫过一旁的凤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也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进了厨房。
柳翰墨看王氏那不太自然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担忧，走到凤曦边上，问道“妹妹，母亲这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凤曦像个小女孩儿的样子，稚嫩的小手揪着头发，轻声道“今天，尚姨过来收租。说了些不好听的好，母亲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尚姐柳翰墨也知道，从妹妹口中听到尚姐骂了母亲，有些愤愤不平。
“哼，还叫什么尚姨。她那样的女人还配叫姨吗？只知道仗着大夫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才敢对母亲出言不逊。以后她要是再来，别再叫她姨了，她不配。”
她自然是不配的，不过凤曦还是乖巧的应道“嗯，妹妹知道了。”
晚饭吃的快，柳翰墨回了里屋看书，王氏便在待客的屋里绣着帕子。
门帘的珠花清脆的响声在王氏耳边响起，抬眼看了看，凤曦从里屋出来。
王氏脸上又是一僵，觉得有些不妥，便轻声唤了一句“曦儿。”
“母亲，是觉得我今天做的不对吗？”
凤曦开了口，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到王氏边上，拿着一个小凳子靠在王氏脚边坐了下来。
听到凤曦说起今天尚姐的事，王氏一惊，手上的活计一出错。尖利的绣花针差点刺进了手指里。
王氏想着那事，想了一下午。凤曦做的并没有错，这样既给了大夫人交代，又能封了尚姐的口，只是这做法。。王氏想想便有些心惊。要人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得语气，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有些心惊，病了一场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王氏道“曦儿，你是真的想要尚姐的命吗？”
说出了口，王氏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凤曦也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想解释。但是这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不能不顾及一下母亲的想法，要是母女之间有了嫌隙那才是真的难修补了。
“不是的。”凤曦缓缓开口道。
“母亲，我们不应该一味的只知道退让。你想想，今天我们把钱准备好了，让尚姐拿走。若是她就这样走了就没有后面的事，可是她一味的自己找事，不是我们一味的服软一味的服从就可以躲得开的。”
“那也不能。。也不能。。”将别人的生死当做玩物啊，王氏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凤曦却是明白王氏的意思，抬头看着王氏，一双明眸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光亮。
“曦儿并没有要尚姐的命，我说那话只是为了吓一吓尚姐。您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而且我只是一个小姑娘，我能把她怎么样？”
王氏道“那你还给别人吃腐心丸？”
“那不是腐心丸。”凤曦顿了顿道“腐心丸那种东西，需要一些很特殊的药材和毒物才能配置的出来，虽然您女儿能够炼的出来。但是我手边也没有那药材和工具啊，尚姐她信了，是因为我一开始点穴把她吓住了，所以才会相信。我喂她吃的，只是我昨天闲在家里配置出的一些排毒丹药而已。”
王氏听罢，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将凤曦抱到腿上，摸了摸凤曦的小脸“母亲之所以会这样，只是不希望我的女儿手上沾了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把血擦到母亲的手上，让你们兄妹清清白白的。”
第29章 谭湘（）
“母亲，你瞎说什么？”凤曦娇嗔道。
王氏抚着凤曦的头淡淡的笑着。
王氏早就想好了，如果尚姐真的死了。到时候要是查了过来，自己绝对会站在凤曦的前面。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女儿。
凤曦懂事了，会采药赚钱，一次赚的钱比自己在绣庄干半个月的都多。而且还有翰墨也长大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两个妹妹。
即使自己不在了，他们应该也能长大成人。
但是在听到凤曦并没有要尚姐死，王氏又是落了心中的大石。
紧紧的抱着凤曦。
另一边，尚姐搭了柳府安排的马车。马不停蹄的就回了柳府，在路上路过镇上的药店，听到里面的老大夫说着前几天遇到的一个精通医理的姑娘。
本是随口说说，但是听着那个描述，越听越像王氏的女儿。
想到肚子里的腐心丹，尚姐真的是欲哭无泪。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煞星呢，在府里的时候，就听说这王氏的女儿克父。
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
自己还巴结着大夫人，自己揽了这活到手上。原以为是香饽饽却没想到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现在只希望那王氏的女儿能够说话算话给自己解药了。
心中急躁，原本平缓行进的马车也觉得比平时慢了些，不满的掀了车帘冲着车夫吼道“你个马夫，不会将马车赶快些啊？大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我回去报信呢，要是晚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马夫听了，连忙又抽了马屁股几鞭子。
受了疼，马车一下子像是飞了起来似得向着柳府驶去了。
柳府坐落于长乐都城的官道南边，堂堂丞相之府，修的也是金碧辉煌。来往之人无不惊叹。
马车刚刚停了下来，还没停稳，尚姐连忙着从马车上钻了出来。向着大夫人的院子里跑去了。
锦香院里，花正开的灿烂，满院子的栀子花分外的香。
湖中心的亭子里，几位妇人坐着似是在闲聊。
七姨娘笑着道“大夫人的院子果然够气派，我那院子竟然不及夫人这里的一半。光是这满院的栀子花，每一朵花都开的饱满，香气也足，真真是羡慕死人了。”
三姨娘抚了抚鬓角道“那是自然，老爷最宠幸的就是大夫人了。要是你院子里比姐姐这里还好，那不是说你比姐姐还要受恩宠？”
七姨娘面色一惊，忍不住看看了坐在主位的谭湘，忙是道“姐姐可别这样说，如果被那些没眼力见的听去了，在外面瞎说，那岂不是落了我一个不是？”
三姨娘也是浅笑“妹妹就是喜欢瞎操心，大夫人在这里坐着，又有谁敢瞎说。除非那些个下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顿了顿又是看了一眼大夫人道“姐姐说是不是？”
谭湘喝了一口茶，听着她们在下面谈着心，本来自己也没准备开口。但是这三姨娘硬是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那多多少少也是要回了一句的。
抽了娟帕擦了擦嘴角，继而笑道“妹妹自然说的是，我想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口风不严实的人，也没有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习惯。何况，若是连一个下人都敢说主人的不是，那看来要好好严整一下这相府里的风气了。”
说罢，一双眸子淡淡的扫了一遍周围的仆役，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谭湘满意的笑着，又是道“刚刚七姨娘说喜欢我这院子里的栀子花是吧？”
七姨娘听到谭湘点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但是面试还是笑着道“夫人这院子里的栀子花的确香气扑鼻，闻着是有些喜欢。”
谭湘看了看周围开的正盛的栀子花，唤了一旁的贴身嬷嬷道“崔嬷嬷，三姨娘既然喜欢这栀子花，那你一会儿派几个人去把院子里的栀子花搬几盆到三姨娘的院子里去，这花闻着的确是香，七姨娘喜欢也是没错的。”
“是，大夫人。”崔嬷嬷在一旁应了。
“不用了大夫人。”七姨娘忙是开口“虽然我挺喜欢的，但是这满院子的栀子花毕竟是老爷专门给夫人准备的，我身为一个妾室哪有资格收了给夫人准备的东西。以后若是想闻了，妹妹我再来夫人这里转转就成了。”
谭湘不动声色的白了三姨娘一眼，脸上的笑却维持的很好，装作关心道“那这样不是劳烦妹妹了吗？不如还是搬几盆过去吧。”
七姨娘看着谭湘那笑里藏刀的样子，更是不敢收了，说道“不劳烦，不劳烦。我院子里清冷的厉害，以后来看看花的时候，还能找夫人聊聊天，挺好的。”
“好吧，既然三姨娘有这个心思，那就顺了七姨娘的意了。”谭湘觑了一眼崔嬷嬷“花就不用搬了，以后多邀着七姨娘到我院子里多玩玩。”
崔嬷嬷也是明白，应道“老奴明白。”
七姨娘喝了口茶平定了一下心神，想着刚刚说的话还有些好笑，以后邀着七姨娘多来玩玩。自己真是巴不得永远不用来谭湘的院子，这谭湘手段阴的狠，想想当初得了老爷喜欢的十八姨娘的惨死样子。
每次想着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柳府的后院里，若是违背了大夫人的意思，那可真是有的受了。
那二姨娘就是被谭湘给用计赶出了相府，想着还真是有些可怜。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就这样被赶出去了，怕是生活都是问题。
七姨娘想着事，从一旁的小径出来个人，走到大夫人边上，轻声说了些什么。
大夫人挥了挥手道“各位妹妹，天已经不早了。今个赏完了花就赶紧回去睡了吧。”
听了这话，七姨娘和三姨娘也是起身行礼出了锦香院。
柔和月光照在谭湘的脸上，也就三十四五的年纪，姿色容貌也是俱佳。丝毫看不出来是生过一双儿女的样子。
谭氏问道“少爷和小姐睡了吗？”
崔嬷嬷开口道“睡了，听丫头说。小姐和少爷玩累了早早的就歇着了。”
“嗯，很好。”谭氏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崔嬷嬷，握住了崔嬷嬷的手，道“在这相府里，只有你陪我最久，从我嫁进丞相府时你就跟着我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听了谭氏这样说，崔嬷嬷不禁心中一阵感动，说道“我陪着夫人二十多年了，以后我还是会陪着夫人的。”
第30章 发问（）
王氏心中宽慰，又是想起了去王棠那边收租的尚姐。
刚刚有人传了话来，尚姐从王氏那边回来了，自己便将七姨娘和三姨娘给散了。
想了想二姨娘和那三个子女，尤记得，好像是在王氏的二女儿刚刚过了满月酒后不久，就被赶出了府。
本来，这王氏对自己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王氏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一条狗，自己开心了，就给她点吃的，不开心了便可以抽几鞭子。
可是想着王氏的儿子，自己却心中有了不舒服的地方。只要柳翰墨在这相府里，那自己的儿子就不是唯一的。
想了良久的办法，终于是鼓动着柳百盛把王氏给赶了出去。
可是偏偏王氏前脚被赶出去，后面就有姨娘又是怀上了。后宅在女人的心里从来不需要子孙满堂，只要自己的儿子风光就好了。
时间估摸着算算也有数月有余了，想不到那王氏还真的活了下来。
顺着那小径，尚姐一路低着头走了过来。
“参见大夫人。”尚姐战战兢兢的行礼道。“大夫人让我去收的租钱收回来了。”
取出荷包恭敬的呈了上去。
谭氏没有正眼看她一眼，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道“那间铺子本来就是你的，这租钱不用给我。”
尚姐听了，但也没起身，大夫人没让起来自己也不敢起来。至于那个钱袋，自己也不敢伸手拿回来。
谭氏坐在凳子上，等了半天没等着尚姐后面的话，不免叹了口气，向着崔嬷嬷使了使眼色。
崔嬷嬷跟在谭氏身边已久，一个眼神也知道谭氏是什么意思。又不免为尚姐的不懂主子的意思而有些无奈，开口道“尚嬷嬷，夫人今天派你去王氏那边不是让你单纯的收租钱的吧。”
尚姐心中一惊，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想着若是谭氏不问，自己也就不说了，可是终究谭氏不是忘事的主儿，还是提起了这茬。
尚姐做出一副非常失悔的模样，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头才开口“老奴愚钝，若不是夫人提起来，老奴差点都忘了这个事了。”
谭氏道“记起来就好，所以说事吧。”
尚姐跪在地上，在心里将想好的话又默默的记了一遍，缓缓道“王氏在城东的村子里，过得还是相当难的，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很难养活。见到老奴去的时候面上惊吓的厉害，临时找周围的村妇借了些钱才将这租钱给了。”
谭氏不语，王氏过的困苦自己也是有所耳闻，却也没心思去管。自己没有赶尽杀绝王氏就该感恩戴德的，相府里怀胎的姨娘还愁得自己脑袋疼，当真是没那个闲情心思去顾及王氏，只是王氏有个儿子在，怎么的都有些不放心。
“你见到王氏的那个儿子了吗？”谭氏问道。
尚姐心中思量了谭氏想听的答案之后，说道“我在王氏屋里没见着，但是出门的时候听着隔壁村妇的议论着，似乎是瘸了。”
“瘸了？”谭氏声音大了些，说完，才觉失了身为相府主母的气度。尴尬的拿着团扇摇了摇。
“怎么瘸的？什么时候瘸的？”
谭氏用扇子掩着面，但依旧能听得出那言语中有着几分欣喜。
尚姐知道自己说的就是谭氏想听的，算是押对了宝，说道“什么时候瘸的老奴不知道，只是出王氏门的时候，听着村妇在边上议论。我从边上过去，听到说是王氏的儿子上山捡柴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王氏没钱给自己儿子治，所以腿就瘸了。”
跪在地上的尚姐说的有模有样，像是真正看到柳翰墨摔断了腿似得，让人不由有了几分信服。尚姐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说了这么多，说的是从村妇口中听来的，自己也没见到，若是谭氏真去查了这个事情。那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去找那些村妇就好了。
谭氏听罢，又想了想王氏。自己能够想到王氏当时抱着自己儿子哭的时候的场景，现在他儿子不在相府，但是怕有一天回来了，那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人知道。但是如今她儿子腿瘸了就不一样了。
就算哪怕有一天王氏的儿子重新回了相府，但是一个瘸子又怎么会被柳百盛看中呢，身体上的残疾最是掩盖不了。就算那个柳翰墨再有天资，再有学问，一个瘸腿书生也是不足畏惧的。
想着柳翰墨瘸腿的样子，怕是连一个好一点的姑娘家都寻不到了吧。也是，谁会嫁给一个瘸子呢，想到这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了。
谭氏抚了抚眼角，将石桌上的钱袋子丢给了尚姐“虽然你没把王氏给赶出去，但是事情依旧做的不错，这钱袋子你自己收着吧，免得我落了一个不好听的名声。”
尚姐接过了，听到谭氏说道下去吧，才跪安离开了。
崔嬷嬷看着尚姐离去，靠在谭氏边上，道“夫人，要不要老奴再派人去查查？”
谭氏挥手道“不必了，想那尚嬷嬷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骗我的。”
“是。”
夜色更是晚了些，一阵风吹来，湖心亭中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曳，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吹灭了似得。
但是谭氏却丝毫没有要去歇息的意思。
崔嬷嬷招来边上一直侍候着的侍女，取来了纱罩将烛台给罩了起来。
“夫人，这天已经深了，还是早些睡了吧。”崔嬷嬷在谭氏边上劝道。
谭氏摇了摇头“唉，不是我不歇着，是我实在睡不着，今天老爷歇在那个院子里了？”
“秋雨院里。”崔嬷嬷答道。
“哼，六姨娘果然是好手段，老爷都在她的院子里连续歇了五个晚上了。当真是狐媚胚子附体，勾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