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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确很精致,很冷俊的样子,但是她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烦,当下退后一步,说:“无笑,我说那个女人,倒是很想见到你!”
那人一笑,说:“难道姑娘不想,你们这些年纪的女孩,都不敢按照自己想的来作,我见多了。”梦君冷冷的说:“当然,如果你能知道别人想什么的话,你就不是人了。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不过就是有一副让一些人喜欢的样子,但是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尤其是那些讨厌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
那人正要说话,梦君手上一动,向那人脸上拍去,啪的一声,打得清脆而响亮,那人似乎不信这是梦君所为,一把抓着她的手,说:“有很多人都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但是我说,我没有什么可生气的,因为我想得到的,从来都能得到,一个什么都不缺少的人,是不会生气的。”
梦君抽出手来,说:“你最好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会杀了你!”她抽出长剑,喝道:“不要自以为是,我大哥比你英俊潇洒!”那人哈哈大笑,过了好久才说,“是吗?”他凑上前来,梦君感到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顷刻间弥漫开来,她心里有些发慌,心想:这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像是和大哥在一起了。想着手上的剑就掉到地上去了。
那人轻轻一笑,说:“怎么,你手上的剑怎么掉到地上去了?”梦君一怔,急忙转过身去,心神不宁的说:“你走!”
那人转到她身前,说:“我走哪里去,再走,就走到你心里了!”说着居然凑过嘴,在向梦君额上吻去。梦君只觉额上一凉,感到浑身一颤,那人抬起头来,梦君看到他的脸,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那人放肆的一笑那笑容竟然磨灭了梦君混乱的反抗,使她用接近混沌的意识,陷入一种无名的沉醉。
那人温润的双唇轻轻跌落她寂寞的脸颊,她感到自己像是陶醉在春风里一般,轻盈而欢畅,像是竞相开放的花朵,迫不及待的要沐浴春风最温暖的激情。她感到自己融入他阳刚而炽热的胸怀,像是太阳无孔不入的光芒,干涸她每一点宁静的思绪,变成躁动不安的念头,放肆的涌动起来。
忽然间眼前一亮,她看到那人古铜般的肌肤,在灯光中渐渐绽开,像是期待已久的画卷,缓慢而令人激动的展开。她忽然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说道:“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人说:“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梦君心里想的,却是古玉龙,她说:“那你还说我是长刀会的妖女,你还帮着他们杀我!”那人说:“我没有。”梦君怒说:“你骗人,你明明说我是妖女,你说过,你真的说过!”
那人正要说话,梦君已经走到长廊上,看着楼下三两的客人,说:“你有,五大派的人,一直在追杀我,你却不肯相信我,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你不相信我,再好的事情,有什么意思?”
那人走到外面,梦君已经感到有些清醒,转身看着那人,说:“你不是大哥,你……你施了什么妖法?”那人平静的说:“这不是妖法,只不过,对于很多女人而言,这比妖法还要灵验,然而这比不上你需要的来自另一个人的信任。”
梦君说:“你是很潇洒,不过我讨厌你,我……”她返回屋子里,取出长剑来,来到长廊上,只见没了人影,只有一阵箫声传来,隐约听到箫声停止后,一个声音缓缓传来,“我会再来找你……!”
梦君回到房间,想着刚才那令人心动的一幕,心想如果刚才是大哥,那该有多好,要是能够同大哥一起,这么相互拥着,……想着不由心惊肉跳起来,心想自己想得太多了,只要让大哥相信自己,证明自己,那就什么都好了!
一夜无眠,醒来时,觉得身上精神有些恍惚,刚走出门,便见着门外立了几个道人,顿时精神一振,怒道:“阴魂不散!”剑拔出鞘,拦在门口。松云从楼下缓缓走了上来,说:“妖女,你看你杀了多少人!”
梦君走到长廊上,向楼下一看,只见楼下多了十来具尸体,松云说:“这些都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雄,你们这些可恶的东瀛人……”梦君看着楼梯口的松云,淡然说:“我不是东瀛人,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不信我……”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几支飞剑射来,凌厉如电,梦君急忙挥剑拦开,只见如新身形如风,已经来到楼下,大袖挥动,控制空中五支飞剑,将梦君团团围在当中。
梦君使出浑身解数,勉力将五支剑拦在外面,她觉得自己没了多少力气,甚至已经预感到自己将要战败。忽然空中飞剑连绵,梦君手上长剑不觉间铛的一声落到地上,如新飞身来到她身前,一下掐着她的喉咙,问道:“说,你们掌门人在哪里?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梦君冷眼看着她,闭上双眼。如新喝道:“说!”将她拉着飞下长廊,落在那群尸体身边,松云说:“把她带到少林,听凭大师发落。当是我们给大师的见面之礼。”如新喝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要杀多少人才放手!说出来,否则,老身让你吃尽苦头!”
梦君不屑的说:“臭尼姑,要杀就杀,你以为我怕你吗?”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师太,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的所作所为,怎么一点都不像一个出家人?”
只见一个少年公子,翩然而来,一众尼姑只觉眼前一亮,长剑当当的掉到地上,只有如新冷冰冰的说道:“公子是何门派?如果参加武林大会,那么直接去少林,现在凶手已经被擒,不怕被人暗杀了!”
公子朝着梦君一笑,说:“武林大会?那实在无趣之极,听说你们还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我可不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我的感觉,我想让自己感觉舒服点!”
如新喝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要舒服,老身就让你不舒服!语灵,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拿下!”那白衣公子轻轻一笑,语灵看了他一眼,那眼光便不再移开,如新喝道:“怎么迟迟不动手!”说完手上一抖,五支长剑飞出,向白衣公子点去,白衣公子手上一动,一团白色粉末飞了出来,如新惊道:“碎玉暗香粉!”急忙屏气,剑当当的直往地上掉。
白衣公子来到梦君身边,伸手拉着梦君,说:“还不快走!”人已经飞出客栈,不多时就来到外面小河边上。梦君这才回过神来,那白衣公子说:“他们真狠心,连姑娘这样的人也要伤害。”
梦君抽出手,冷声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白衣公子说:“我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跟着我的心,四处漂泊,想到哪里,就到哪里,随心所欲,无所羁绊。”梦君说:“那你走吧,我的心,永远不可能跟你的心在一起。”
白衣公子说:“只是暂时而已,有的人会很快喜欢我,有的人会慢慢喜欢我,她们总会喜欢我,在我能感觉到的时候,在我离开她们之前。”梦君白了他一眼,说:“真是一个自负的人,除了一张脸,你连基本的油嘴滑舌都不会。我在书上看过很多形容男人的词,可惜用在你身上的,却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莫名其妙。”
说完转身往前走着。公子问:“姑娘?昨晚你一点都没有心动吗?”梦君摇头说:“一点都没有。”公子说:“你叫什么名字?”梦君说:“不告诉你。”那人一路跟在后面,说:“你可别后悔,你是不是特别讨厌英俊潇洒的公子?”
梦君回头停了下来,盯着那人,说:“被我讨厌很奇怪吗?其实,要别人讨厌你也很容易,随便在你脸上划几刀就是了。”那人急忙说:“好,反正刚才我救了你,你得留下点什么才行。”
梦君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老尼姑那么怕你的什么暗香粉?”那人说:“那是传说中的春药。”梦君问:“什么?我知道这不正经的东西,有的书上写过,原来你就是靠着……”那人笑了一笑,说:“其实,那是一种使人内气紊乱的粉末,老尼姑出了名的冰雪女人,情欲从不沾身,怎么会怕那种药物?况且,我从来不用,如果我用的话,……”
梦君说:“不关我的事,不过你始终救了我,出于道义,我还是不能太伤你的心。只有那些无知的,丈夫根本不喜欢的或者她们从来就淫荡无耻的女人,才会喜欢你,喜欢你,仅仅是垂涎你的那张脸,像是男人们喝着花酒调戏歌女一样正常。”
那人问:“你也知道花酒,知道歌女?”梦君不以为然的说:“你这种人,说得好听是四处流浪,四海为家,说得不好听,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活着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得到别人欣赏,受到别人玩弄后肆意的快感,就是为了享受纵欲无度带来的片刻欢娱,和浅薄而又无知的妓女比起来,你唯一的区别,是你从来不问她们要钱。”
那人一笑,说:“我过的日子,全是江湖传闻,难道姑娘真的很清楚?不错,是有很多人喜欢我,但是,并不代表很多人得到我,如果真有那么多人得到我,如果有人曾经得到我,那么她们将会不再喜欢。只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才会在任何时刻都倍加珍惜,不论这东西已经花落人家,还是已经不再出现。”
梦君看着那人,说:“好,这话说得好,那么,你喜欢什么?喜欢那种感觉?”
那人说:“不要这么庸俗,咱们好歹也是文人,读过书,——虽然没有科考,但是比起那些文士举人,我们少的,仅仅是束缚和迂腐而已。姑娘,我看你需要时间来了解我。”梦君说:“我不喜欢了解我讨厌的人。”
第九回:多情剑
那人说:“那怎么办?你又赶不走我,不管是武功还是智慧,更不必说用毒,我很会用毒,西陵派掌门人都很怕我。”
梦君说:“不要提醒别人你做过的好事,如果别人应该记住,那他就不会忘记;如果她已经忘记,那么就算让她记起来,她也会忘记。”
那人说:“她是谁?是姑娘吗?姑娘是谁?”
梦君说:“姑娘要告诉你名字,早就告诉了,既然不想告诉你,你问了也没用。”
那人说:“名字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在下林初成,姑娘若不肯相告,那么我就称姑娘……”梦君急忙说:“梦君,我叫梦君,我怕你的狗嘴里,吐出来恶心的字眼,要知道,你多恶心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把你的任何想法,变成和我有关的东西。”林初成笑说:“原来恶心也有用,看来这就是抛砖引玉了,现在砖还没有抛,玉就已经出来了。怎么,梦君姑娘没有姓氏,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梦君说:“你说话很白痴。”林初成说:“不恶心就好了,梦君,你怎么和五大派的人较上了,他们好像跟着你。”梦君说:“谁知道,我是被长刀会的人陷害,五大派的人以为我是长刀会的人。”
林初成问:“你是不是?”梦君说:“怎么可能呢?真是奇怪,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林初成说:“江湖险恶,本来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要过问江湖中事,肯定是你惹着了人,所以人家要害你。”
梦君说:“你在江湖上的是非还少吗?玉箫公子,勾引了那么多少妇少女,不知道有多少武林英雄要除掉你而后快,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林初成说:“不行,看来还得先忙你的事情。”梦君正要说话,林初成轻轻嘘了一声,说:“别说话。”梦君看着林初成,林初成轻声说:“松云道长轻功最好,他应该最先赶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梦君长剑忽然指在林初成脖子上,说:“你给他们通风报信?”
林初成说:“那我何必大费周章,从他们手上救走你?只是我想松云这么急功近利,在五大派中一向很少作为,这次只是欺负一个女子,他自然会争先恐后,再说,他的轻功本来就最好。”
说着只见松云衣袂飘飘,喝道:“妖女,还想往哪里逃?”林初成笑说:“道长,这么辛苦的赶来,这么累,还有力气抓人吗?”松云说:“玉箫公子,你是来救这妖女的?那么就是和我五大派为敌!”林初成问:“可以吗?”
松云说:“当然不行,至少,你不是东瀛人!我不管你在武林中惹下的种种是非,但是,你必须得站到我们这一边,否则,你怎么面对你的师门?”林初成哈哈大笑,说:“我没有师门,完全无师自通,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英俊潇洒,不用学的。”
松云喝道:“罗嗦!”长剑挥舞,向梦君头上卷来。梦君感到全身如同陷在漩涡里一般,气浪一波一波袭来,梦君急忙使出“自然剑气”中的一招“芳树无人花自落”,将松云挥洒的剑气,散作片片飞花般的劲气,四下飘落。
林初成笑说:“道长身为一派的掌门人,竟然不放过一个未成年的少女,真是太过分了,这事,我一定得管!”说完手上玉箫挥动,空气中一阵箫声传来,松云只觉全身一颤,手上长剑落到地上,惊声说:“你……你是……”
林初成笑说:“不错,我就是。”松云捡起剑来,林初成笑了一笑,松云点头说:“后会有期!”梦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他怎么怕你?”
林初成说:“那不是怕,那是尊敬,征服女人,也许只是一张脸孔,可是要征服自以为是的男人,就得用真正的勇气和能力。”梦君说:“我倒看不出你有什么能力。”
林初成说:“江湖人提起来不耻的玉箫公子,其实正是他们口口声声要寻找的英雄,‘黑衣风神’,传说风神穿着黑色的衣服,飘然而来,解救那些处于苦难中的人,就拿那个清风山庄的庄主,他的妻子喜欢上了我,他要杀我,而另一方面,我却从清人的杀手刀下救过他,他要感谢我。”
梦君看着眼前这人,说:“为什么?”
林初成说:“我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我喜欢这种玩笑,看着他们精心设置的伦理和一直维护的法则被我随意的破坏玩弄,让他们自己践踏心中的英雄,让他们随意尊敬自己讨厌的恶贼。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梦君摇头说:“是很好玩,不过我想也许你还没有成年,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你的母亲应该感到很悲哀,因为有这么一个一点不通人情道理的孩子。”
林初成笑说:“道理?人世间如果真有道理,那么人间将是一个美丽的天堂,人们离自己本就唾手可得的梦想本来就不远。你只是在白天看他们,无法洞察他们内心卑劣的想法,和私下叵测的心机。而当你知道一切,你会发现,原来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掩饰卑劣的说辞,所谓清高的人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天下没有值得尊重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会遵守道义和规范,那是古人用来束缚今人,是聪明人用来困住蠢人,是投机者用来奴役别人的工具。而我,注定就是一个叛逆,我要颠覆他们尽力维护的道义,我要让他们自己毁灭自己,就像他们毁灭伦理,毁灭道德,毁灭别人一样。”
梦君看着林初成,笑了一笑,说:“你凭什么?”
林初成说:“凭着我的智慧,凭着我的本事,凭着我黑衣风神和玉箫公子的名头。”梦君冷然说:“那不是我的事情,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把这原本美丽的世界看成一个荒唐的笑话,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态,希望颠覆一切正在运行的规则,我不会参与,更不会支持你。现在,我只要大哥相信我,我和他一样,是一个保护大明的义士,不会出卖朋友,更不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