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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在窗边看着大地,那被战火烧遍,已经四处凋零的万物,此时沉睡在冬天残酷的梦里,它们也曾试图挣扎离开,却最终掉入万丈深渊,不能自拔。
它们等待春的到来,像是等待一个久违的朋友,如约而至的理想,就这样被冰雪悄悄掩盖。
楼上多了几个客人,高谈阔论,说着许多江湖传闻,白云听得最多的是空灵岛林岛主的事情,说她帮助闯王,说她在同盟中的位置更加如日中天,白云心中想:查了多日,江湖上都没有鬼魅雪莲的消息,他这次重新杀人,到底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偶然?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只见林羽依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上来,一个青年男子问道:“林岛主,这次来黄山,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先通知我们吗?只要林岛主说一声,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羽依坐下来,白云急忙转过身去。林羽依说:“鬼魅雪莲重现江湖。”大家都惊讶的说:“是吗?”林羽依冷声说:“哼,我师弟的仇,一直还没有报,他回来正好。”一个女子问:“那林岛主有何安排?”
林羽依说:“唐夫人的意思,这鬼魅雪莲不是白云的丈夫,不过他们本是亲戚,这次死的是黄山的人,他们应该没什么话说了。况且,真武西陵,武林同盟大小几十门派,哪一派没有人死在那魔头手上,他是好人,母猪都会爬树了。”
先前问话的男子问:“那琴剑书生和鬼魅雪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一起?”林羽依说:“这两个贱人,一句话说不清楚,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反正,现在白云不但名声扫地,而且在江湖上朋友也少了,丈夫也不在了,根本不足为惧。”
一行人急着打听武林同盟的安排,林羽依说:“这安排说来也简单,大家广布眼线,找到那鬼魅雪莲就好说,若是不然,把白云抓来,咱们就不信,他丈夫会不管她。倘若真不管,那才更好,我就杀了她,也算替我师弟报仇。”
白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凶狠?
忽然楼下又来了一批人,只见如梦如新二人走了上来,也是跟了一群武林人士,打听情况,如梦说:“没什么多的话,大家来杀鬼魅雪莲,那要是个有种的男人,就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忽然一阵冷笑传来,楼上登时死了几个人,几多雪莲花飘了过来,落在那几具尸体旁边,这一下变起仓促,白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影在拐角一晃,已经越过屋顶,逃之夭夭。
白云见死的几人都是刀气所伤,死状和鬼魅雪莲的手法一致。
如梦怒说:“太过分了,居然敢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杀人,猖狂,简直是猖狂,贫尼不会让这种猖狂的人活到明天。”她提着拂尘走到楼下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白云静静的坐在一角,忽然耳边有人说:“姐姐,你在等什么?”白云听这声音很熟悉,转身一看,只见华不讳站在身后。白云说:“你怎么来了?”华不讳说:“师娘很着急,她已经猜到江湖各派会对你不利,现在风声鹤影,大家都信以为真,要是姐姐又被围攻,那可怎么脱身?”
白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华不讳说:“哪里有鬼魅雪莲的消息,哪里就会有姐姐,我是冲着姐姐的目的而来。”白云点头说:“别告诉你师娘,我有点事情要办。”
华不讳说:“我知道,据我这几天打听的消息,鬼魅雪莲没有出现,但是长刀会的人,却已经出现,他们的目的还是冲着刀经,我查了他们留在中原的眼线,的确是有所联络。”白云说:“你年纪还小,这些事情别管。”心里想:如果是大哥在,一定会想着我的。难道真的出事了?
华不讳说:“现在江湖上风声很紧,要打听消息,简直是千难万难,姐姐还是避避风头再说,他们到了黄山,见不到姐姐,师傅师娘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而且此事一出,黄山更会名誉扫地,事关重大,姐姐不能离开。”
白云点头说:“我没想那么多,好吧,我就跟你回去。”
唐菂等人迎接各派之人,如梦刚到了迎客亭,就喝问道:“唐盟主,令侄女去了哪里?”
唐菂说:“她在家中休息,本已退出江湖,这些事情,当然不便参加。”林羽依说:“有人看到白云在江湖上走动。”唐菂说:“是吗?不知在何处,是何人所见?”
林羽依一笑,说:“江湖传闻,当然不可尽信,所以只要白云姑娘现身,就可以避免诸多误会。唐盟主也知道,大家听说鬼魅雪莲来了,还杀了黄山弟子,都急得不得了。”唐菂说:“有劳各位挂念,这件事情,黄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羽依说:“黄山的事情,就是武林同盟的事情,我们想问问白云姑娘,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丈夫。”
如梦说:“白云去了哪里,难道她真的不在黄山,唐掌门,她要是重出江湖,那武林岂非永无宁日?我早知道你们是亲戚,一定会包庇纵容。”唐菂说:“师太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包庇纵容?”
韦不平长剑一拔,说:“你们不是来商量的,是来看黄山的笑话,接着找茬的。”林羽依说:“这可不敢,咱们武林同盟本是一家,哪有自己找自己茬这个理!”
第十八回:别离
唐菂说:“各位里边请。”
如梦说:“不必了,兹事体大,稍有差池,又是很多人性命不保。”孙采平静的说:“听说师太在山下已经见过了鬼魅雪莲,你们不是交过手吗?怎么现在到了黄山上来找人?”如梦说:“什么交手,他杀了人就跑了!”
孙采说:“师太贵为西陵派掌门,怎能让人从眼皮下溜走,我看一定是师太看错了人。”如梦说:“唐夫人不必废话,本座眼睛自然不会看错,只是鬼魅雪莲素来以奸猾著称,从我眼下溜走,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来白云一定不在山上,唐夫人,你不是答应过天下人,白云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世事吗?”
孙采说:“别总是把云儿的事情,和江湖连在一起。”如新说:“快交出白云,否则,……”只听白云说:“否则你要怎样,如新,做人不能太过分。”
如新说:“魔头,……”便要冲了上来,孙采说:“师太别太放肆,这是黄山!”黄山派十几个弟子长剑出鞘,如新停了下来,冷声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就是来找白云,只有她才可以引出鬼魅雪莲。”
孙采说:“笑话,现在死的是黄山的人,为什么你们这么着急?黄山弟子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找杀人凶手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处理,何必劳动各位大驾。”
如梦说:“师太这是什么意思,咱们都是武林同盟的人。本来……”孙采冷哼一声,说:“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武林同盟的人,那么你有没有将盟主放在眼中?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将盟主的话放在心上,不依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争争吵吵打打杀杀,和那些江湖上毫无教养的游侠有什么区别?什么匡扶正义,什么江湖道义,杀人杀人,你们心里就知道杀人。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了你杀我,我杀你,对不对?”
如梦等人不再说话,孙采说:“黄山正在办白事,按规矩客人上山,都要解剑,大家卸下兵刃,参拜死者,一切按规矩办事,请!”唐菂和孙采等人转身离去,白云来到后院,望着天空的明月,她不知野田一郎究竟在哪里,是在东瀛,还是已经回来?最重要的是是活着,还是死去?
孙采缓缓走了过来,说:“我知道你也很烦,不管怎样,他没有出现,你就已经很伤心了。但是你要明白,凡事都不能太急,人就是这样,得忍。”白云点点头,孙采拍着她的肩膀,说:“我也很烦,我们到山上去走走。带上你的琴,咱们去山上弹琴,舅母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
白云捧着琴,两人走在山路上,孙采说:“来这么多人,也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没办法,有的局面,人是没法控制的。如果你一直等着他,那这烦恼就会一直伴着你,永远永远。”
白云说:“我始终相信,他会来的。”
孙采站在山崖上,看着山下白雪飘飞的景色,说:“不管你做什么,自己心里一定要想明白。”白云点点头,一阵风吹来,孙采一个站不稳,人往下摔去,白云急忙伸手去抓,但是孙采已经往悬崖下掉去。
白云急忙将琴放在一边,纵声飞下去,孙采的手抓在白云手上,白云运力往上一跃,人飞上山崖,孙采站立未稳,倒了下去,琴和人都一同往下掉去。
白云急忙伸手将孙采抓了上来,眼看琴已经掉下山崖,孙采说:“琴掉下去了,这么高,一定毁了。”要下山去找,白云说:“这里下去得要半天,今天来不及了,琴再重要,始终不及舅母的命重要。”
孙采看着白云,说:“真不该带你来,本以为避开那些人,可以让你好好的放松一下。没想到……”白云说:“舅母不必放在心上,云儿看舅母,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就算是为了舅母去死,也算不上什么。”
孙采拍拍白云的肩头,说:“云儿的命真苦。”白云看着天空渐渐灰暗的色彩,闭上双眼,听着风渐渐明朗起来。
孙采当天晚上就下山找到了琴,第二天修好后给了白云,看到失去的东西再次回来,白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触动。
一晃又是春去之日,满山落英缤纷,白云看着孩子,想着野田一郎,正想着,忽然韦不平冲进来说:“白姑娘,不好了!”白云起身问:“怎么回事?”
韦不平说:“有人来提亲,要娶你!”
白云平静的说:“我不嫁。”
韦不平说:“可是这人是闯王身边的大将,他一定要娶你,师傅师娘都拦不住啊。”
白云站起身来,说:“我能拦住。”
她缓缓走到外面,看着提亲的媒婆,媒婆的脸笑着凑了过来,白云手上一柄短刀,已经握在手上,媒婆笑着说:“白姑娘,果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白云冷冷一笑,也不多说,刀子在脸上一划,立刻血痕出现,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孙采急忙上来说:“云儿你在干什么!”
白云说:“真正喜欢我的人,是不会在乎我的容貌,你回去告诉他,要娶我,我随时奉陪。”说着又划了一刀。媒婆急忙说:“不用划了,一刀就行了,没人会娶你了!我走了,告辞告辞!”说完命人抬着东西,仓促而去。
孙采含着泪,上前说:“你这是何苦?”
白云说:“已经有了归宿的女人,容貌拿来,本来就没有用。”孙采握着白云的手,说:“孩子!快,快叫王医士过来,看能不能保住这张脸。”
白云平静的回到房间,看到缠着绷带的脸,这才感到回到了现实,她并不觉得疼痛,似乎心里空荡荡的,那是一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还带着痛快的味道,散发出让她回味无穷的气息。
沉默,变成她所有的生活,她有足够的资格沉默,因为她所爱过的东西,一切的所有的东西,都远离她的生活,甚至离开梦境,不再出现。
她在每一天日出的时候开始伤心,直到第二天日出的时候重新开始。
那伤心的滋味像是一种苦涩的感觉,炽热的味道曾经让心里难受,却又实实在在的经历着,她试图背离,避开那让人烦恼的过去,她用白纱挡着自己的面容,可是却能依稀看到内心的伤痕,哪怕是坐在镜子前静静的凝思,畅想,伴着眼泪流过的痕迹,填满记忆每一个角落。
欲哭无泪,那是一个人真实的感觉;无须欢笑,因为多少事缠绕的结果。
孙采来到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她们没有说话,知道彼此在彼此身边。
孩子已经开始学走路了,白云的心思也渐渐不再如一潭死水,孙采和唐菂下山去了,白云闲着无事,抱着孩子,来到山崖上,看到华不讳在山上练剑。
白云坐了下来,华不讳走过来,说:“姐姐,你带妹妹到山上来玩?”白云看着华不讳,说:“师兄们都下山了?”华不讳说:“是,我很想和他们一起行走江湖,可是师娘说我太小,要留在黄山。”
白云说:“你是很小,不过你比那些师兄们更用功,你师娘是为了让你成大器,成大器,就必须忍受痛苦和孤独。”
华不讳点头说:“师娘也总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需要磨练。”
白云说:“磨练会经受巨大的痛苦。”华不讳问:“姐姐当年在江湖上盛名如日中天,你是怎么出名的,大家都说神书生当年的名头,比闯王还要响。”
白云摇摇头,说:“那并不是这样,大家出生入死,如果不是风大侠数次相救,我早就死了。有好多人,他们比我勇敢,比我聪明,比我善良和正直,也比我更早的把生命献了出来,他们在江湖上没有名头,没人知道他们,但我却更欣赏这种人,气节、精神,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华不讳点头说:“神剑书生就是神剑书生,可惜江湖中人愚昧,目光短浅。”白云叹说:“所以你要有所作为,就不能锋芒毕露,你要变成一柄利剑,就不能在剑锋尚未锐利的时候出手,否则就会被利器折断,君子能够隐忍,在于等待时机,时机尚未成熟,事情绝难成功。就像你现在去江湖上走动,就很难有所收获。”
华不讳说:“君子的美德原来在于隐忍,能够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并能在任何时候保持剑锋的锐利,君子要有宽广的胸怀,甚至能容忍自己的失败,白云姐姐,你说得真好。”
白云笑着说:“你年纪虽小,可是一点都不急躁,也难怪舅母这么疼爱你,将来你必成大器。现在黄山的形势已经不妙,武林纷争,新的门派不断出现,黄山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闯王身边的义士如今正露出嚣张的本性,甚至敢上黄山强行求婚,他们不能容忍黄山成为正派的领袖,他们需要建立新的武林,让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所以你身上担负着黄山任重道远的使命,将来有一天,也许黄山会成为各派眼中之钉,那时你要表现大派的风范,力挽狂澜,拯救没落的武林,渡过这风云变幻的大劫。”
华不讳说:“姐姐对现在的形势如何看?”白云说:“天下大势我不敢妄加推断,此消彼涨,谁都有胜算,无论谁得了天下,对黄山而言,根本没有区别。黄山派当年建派的宗旨,就是为了匡扶武林正义,天下可变,武林的正义不能变,黄山派的气节也不能变。”
华不讳点头不语,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华不讳笑说:“妹妹好可爱,有名字了吗?”白云摇头说:“没有,我在等着他回来,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
华不讳说:“但是妹妹已经可以说话了,怎能不知道名字?”白云问:“那……不讳,你想个名字,好吗?”华不讳说:“女孩子以冰清玉洁为最好,不如就叫她冰儿,若是她父亲来了,不喜欢这名字,就当作小名好了。”
白云说:“冰儿,这孩子也真可怜,希望将来不要学她母亲,不得不承担不能负担的命运。”华不讳问:“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白云说:“其实母亲毕生之力,就是在研究长刀会的刀法,那刀法练到极限,就破绽百出,必须找到传说中的《绝望刀经》才可将之完善,父亲是长刀会的人,母亲一直希望能替他找出刀法的缺陷,可是研究了一辈子,发现除非找到绝望刀经,不然要破除这缺陷,几乎不可能。”
华不讳问:“为什么?”
白云说:“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