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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微问:“姐姐为何说了又停下来,到底什么原因?难道是十派的人欺负你们?”
那女子说:“师太就别多问了,反正自从师太失踪后,谷主派人出去寻找,柳大哥回来后,就没有消停过,谷主很不高兴,师太不知道,就算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喝了这药,便就一切都好了。我们都不计较,师太计较什么?”
语微问:“你们不计较?”
那女子一笑,说:“当然不计较,师太自然不知道,我们都是人,在这幽山深谷里,我们躲得了一生的灾难,可也躲不过一时的冲动。我都说了你是不知道的,师太又何必一直往下问去。你是佛门中人,又这般脱俗,不方便听这些话的。”
语微一笑,说:“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希望姐姐们都好而已。既然这样,我就不敢打扰姐姐们了。”
她一路来到半山之上,看着寂寞空置的院落,想到当时在这院子里的时候,每天都很快乐,甚至以前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从来没有从内心里产生过恐惧和惆怅。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她扭头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郑玉蛟站在身后,她问道:“师兄怎么来了?”郑玉蛟说:“我走了很多地方,大致得到了很多资料,这是按照家父的需求准备的,我回来整理一下。”
语微说:“师兄都不回老宅整理,而是回这里整理,可是红豆仙子听说师兄有事,已经出去找你了。”郑玉蛟急忙转身说:“是吗?我得去找回她来!”
语微叫住郑玉蛟,说:“师兄,原来你喜欢的,是红豆仙子。”郑玉蛟转过身来,说:“语微,你怎么了?小孩子别乱说话,什么喜欢不喜欢!”
语微一笑,说:“你骗不了我,不过就算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她,不如我叫姐姐们飞鸽传书便是了,你在这里整理资料,省得又麻烦别人!”
郑玉蛟说:“小师妹现在也会安排事情了,好啊,不然你又笑话我!”
夜色浓重,小院里清凉无比,郑玉蛟在窗边看到语微独自在院里看天,便来到语微身边,坐下说:“我倒忘了问你,师叔呢?”语微说:“被长刀会的人抓去了,现在生死未卜。”郑玉蛟急忙说:“我们赶快去救啊,对了,怎么华师叔他们都不在了,我还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人都走光了!”
语微说:“你不知道的,你说我是小孩子,其实你才是小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
郑玉蛟说:“别在这里装了,小师妹,我知道你受了苦,但是也要休息,天色已晚,等到红豆仙子回来,我们立刻前去营救。”
语微说:“不用等红豆仙子,我有本事,你信吗?”郑玉蛟哈哈一笑说:“我信,当然信。不过,你可要先找到离开的路啊,好好休息吧!”
郑玉蛟回到房间,连日的奔波的确有些困了,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忽然感到一股香风扑来,似乎红豆仙子的影子在眼前闪动,他定睛一看,果然是红豆站在身前,红纱在风中舞动,轻盈的浮动在他每一处眼光所及的地方,带着虚幻而梦寐的色彩,令他沉醉而精神焕发。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红纱渐渐覆盖在脸上,如同深夜里寂寞的红唇,带着清新的凉彻的味道,缓缓游动在他唇角微微的颤动里;他感到双手如同抚着一段温润的玉石,双眸如同看到一个完美的躯体,他感到呼吸在那一刻变得沉重而快乐,思维在那一刻变得凝重而飞跃;他紧紧的搂着,任由思绪在荒野里飞奔,在看不到边际的红纱里蔓延,天地似乎变成了一道红色的光芒,令他眩晕的光芒,渐渐铺展出伸起诡异的色彩,幻化、衍生,他渐渐感到自己如同飞翔在九天之上那么的欢畅……
如同清水柔柔的滑过草地,如同微风翩然的降临荒原,如同白云轻盈的覆盖人的身体,渐渐这一切莫名的跳跃起来,像是万丈阳光忽然间浓烈的照射,像是千里瀑布从上到下淋漓的宣泄……
忽然间天地为之一清,似乎原始的梦幻般,带着呓语里亲切的问候,一切恢复万籁俱寂的深夜。
郑玉蛟醒了过来,看着床上凌乱的一切,和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他忽然觉得有了一些变化,他赶快穿上了衣服,来到院子里,梦里的一切似乎太美妙太突然,他的心这才变得狂热的悸动,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然而于他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他急切的要往山下奔去,他的心中狂热的叫着“红豆,红豆……”忽然撞着了一个人,一个正往前面缓缓走着的人,他抬头一看,正是红豆仙子,他高兴的说:“红豆……你,你,刚才,我们!”
红豆说:“怎么了?你没事就好,我就怕他们拿你作为要挟,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郑玉蛟拼命的点着头,忽然拉着红豆的手,说:“你放心,我会的,为了你,我也会保护我自己。”红豆缓缓的抽出手,转头说:“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何必说得那么明白,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快回去休息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郑玉蛟见她缓缓向山下走着,心里想:刚才那是梦,还是真实,那是她,还是别人?
语微蹲在河边,她从未见过水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美丽,漆黑的头发刚刚沾在头上,飘逸而灵动,像是她的双眸一样,双眸中如同水珠一样清澈的眼神,是她看这世界唯一的途径。
她缓缓走着,或许此时连她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一个如同小家碧玉一样清秀脱俗的女子,一个妩媚动人的少女,款款的走在秋天最后的落叶里。
时间在风中落叶的飘舞里渐渐流逝,她那清澈的眼波里,赫然出现了一座城堡,那是王城,她的师父,或许死在里面,或许被囚禁在那里。
她走在街上,街上行人很少,或许是因为语微根本没有注意旁边的人,她径直来到长刀会藏身的院外,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她来到对面的客栈里,要了一壶酒,一个人独自饮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语微转过头来,只见那是个看来很高傲的青年,语微认得她正是谲狂,而谲狂却似乎并不认识语微。
语微淡然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说:“少侠如果有兴致,不妨也来喝上一杯。”谲狂坐了下来,说:“有酒无菜,太煞风景了。小二,上菜来。”
语微说:“喝酒的时候最煞风景的是话不投机,两个人喝酒,却不知因为什么,那这酒不醉人,人也能自醉,想来这等煞风景的事情,谁也不想遇到。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所作的哪怕很小的一件事是完美的,不是吗?”
谲狂点头说:“不错,不错,姑娘说得正好。”说完饮了一杯,小二已经上了些菜,语微笑说:“少侠在这里很有人缘。”谲狂问:“此话从何说起?”语微说:“你都不用点菜,对方便能上上来,可见对你一定很熟,对很熟的人毕恭毕敬,那不就是有人缘吗?”
谲狂哈哈一笑,说:“你倒是很聪明,对了,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语微说:“我是中原前来此地避难的,先父曾做过明朝的将军,可是不幸阵亡,母亲也随即离去,留下我跟着叔父过日子,叔父不幸得病死去,我就只好前来这里,投奔一个远房的亲戚,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着落。”
谲狂说:“是吗?你放心,在这里我说话还是能算数的,姑娘就在我那里住下,别的一切都好说。”语微说:“可是我是个命硬的人,谁要收留了我,便注定不幸,我怕连累少侠。”
谲狂一拍胸膛,说:“你放心,我的命更硬,对了,我叫谲狂,我是个孤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语微说:“我姓林,贱名飞絮。”
谲狂说:“飞絮,你这名字不好,不过不要紧。”语微小声说:“听说这里是荷兰人的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荷兰人掌管,是不是啊?”谲狂说:“你放心,他们不过是群酒囊饭袋,没人敢招惹我们。”
语微问:“为什么?”谲狂说:“为什么?因为我们教主是天下第一高手,如果没有她,只怕王城早就保不住了。”语微说:“不会这么厉害吧!”
谲狂说:“你看着吧,这几天我们教主就要出关了,她出关后,会将台湾各派一个个尽数歼灭,那时,教主一统武林,你就知道我们平教的厉害了。”语微笑了笑,说:“贵教主既然这么厉害,那我索性连亲戚都不投奔了,真是生平遇上第一个贵人,谲狂公子,你真好。”谲狂哈哈大笑起来,一杯杯的喝着,直到语微将他搀扶着离开了酒楼,来到他所居住的小院里。
灯光依稀,谲狂躺在床上,嘴里还在依稀梦呓着,语微看着他兴奋的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手轻轻滑过他脸上燥热的肌肤,她的手是那么的沉静安详,似乎清水一样的明澈;她的眼睛清澈而闪亮,她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醉酒的男人,那只是一个醉酒的男人,除此外也就没什么特别。
她闭上双眸,去感受那来自梦境的困惑,夜色深沉,她融入这夜色的静谧里。
她躺在谲狂的怀里,那是她第一次这么安静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没有一丝激情,有的只是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冷静。
她感到谲狂带着酒味的呼吸,渐渐弥漫自己全身每一处毛孔,便在这酒意阑珊的夜色笼罩里,依稀烛光的照射下,她渐渐进入沉睡的梦乡。
她醒来的时候,正依偎在谲狂怀里,谲狂看着她,她也看着谲狂。她平静的说:“没想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亲人,而且不是远房的亲人。”
谲狂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亲吻她的面颊,带着语微从未听说过的柔声,说:“我会照顾你的,真的。”语微站起身来,穿上衣服,说:“男人总喜欢自以为是的许下承诺,我知道你许诺的时候,一定是真心的,可是你变卦的时候,却也发自肺腑。”谲狂起身来,正要说话,语微轻轻用手指堵住他的嘴,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混乱的时代,每个人就像飞絮一样,更别说他的感觉和思想,际遇使我们相遇,离别,使我们成为朋友,敌人。可我只想在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和你在一起。”
谲狂将语微搂在怀里,激动的说:“你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语微偎在他怀里,说:“可是我很担心,在你看来,平教对付台湾武林,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在我看来,那也未必一定,万一要是……”谲狂拍着她的肩膀,说:“别怕,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也会替你担着。”
语微说:“先父是个将军,我也不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我不能帮你呢?现在既然走到一起,就当大家一起想办法,不管谁胜谁负,我们都在一起。”谲狂将他搂得更紧。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谲狂问道:“什么人!”只听有人说:“师兄,是我,师父命我前来,通知师兄,教主今日就要出关,请师兄过去,迎接教主。”谲狂放开语微,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语微点头,看他离去。
语微来到小院里,看着院里陌生的一切。
谲狂和残衣一路走着,残衣说:“好香,师兄,你身上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谲狂轻闻了一下,果然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身上,他心里乐滋滋的,说:“是你少见多怪而已,教主怎么这么快出关了?”
残衣说:“不清楚,听师父说,好像现在十派实力渐渐强大,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似乎都成了高手,咱们上次受挫,又死了那么多同门,教主是提前出来了,要查清此事。”
谲狂说:“真可惜,教主若是练成了‘天光云影’的第十重,那就无敌天下了,怎么只差几天的事情,教主竟然沉不下气来,若是我,断然不会沉不住气的?”
残衣说:“教主现在也已经无敌于天下了,听说长刀会掌门今日也出关了,他不也是放弃了这段修炼吗?听说他抓到了昔日的大仇家,要选个日子杀了那尼姑,说是不久便是他夫人的忌日,想要在那一天动手。”谲狂说:“动手就动手,还图个什么日子,讲究来讲究去,好不就出了问题,快刀斩乱麻,那才是最好的。”
野田一郎走出高楼,东方萦和原冰围了上来,野田一郎说:“抓到了如新,让我见见她。”东方萦说:“大哥不必着急,如新功夫不高,不能有多大的风浪,其实大哥何不坚持几日,索性练成最高境界?”
野田一郎叹说:“有几个关口始终过不了,这才是真正令我出关的原因。天下事不一定都得靠武功天下第一来解决,武功也没有止境,哪来的第一。”
东方萦一笑,说:“况且此次抓到如新这老尼姑,可以作为诱饵,将真正的罪魁祸首引来,看中原四大门派有来无回,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野田一郎说:“不错,这的确是我多年的心愿,但是四大派也不乏高手,只不过不愿正面冲突,而这些高手,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城府很深,一般的人很难引他们出来。不然我早就将四大派连根拔起,不用这么多年苦苦等待。四大派能有百年基业,绝难一两日之内被击跨。”
原冰说:“父亲放心,咱们始终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一定要找回刀经,为了刀经,我们已经损失很多了。”三人往地下牢房而去,刚一下地下室,东方萦便说:“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原冰四下里一看,说:“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多人,去了哪里?”东方萦使劲闻了一下,说:“是有些古怪。”
三人急忙往前走去,只见关押如新的牢房门大开着,人已经不知去向,野田一郎呆呆的看着,说:“高手,果然有高手!”
东方萦说:“从外面进来,有数十人把守,武功都不差,待我一一问过后,再来推断。”原冰说:“一个如新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我们有所防范,所谓知己知彼,至少也逼得那些高手耐不住了,终于出手。”
野田一郎说:“如果中原没有高手,我们又何必学他们武功。”原冰问:“爹,这《大化神通》是娘留下的原本武功,为何也会有和刀经一样的问题?”野田一郎说:“每一门武功都是这样,世间万物都在变化,文字记载却只能随作者而改变。有破绽是正常的,只是我们没有刀经的正本,很多记载都无法推断,所以不能解除破绽,而这《大化神通》本是正本,相信一定能冲破这个境界。冰儿就不必放在心上,我多少听到一些烈火谷的消息,红豆仙子如今风头正盛,你有什么方法吗?”
原冰说:“已经早就有了,爹忘了女儿安排的人,现在十派和烈火谷已经分开,爹不必太过担心了。”野田一郎说:“冰儿为了父亲的事情,耽误了太多,我老是想,云儿若是泉下有知,一定很伤心。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所学都是琴棋书画,可是到了长大后,却不得不帮着为父报仇,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原冰说:“不管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必须这样,父亲不必多想,女儿心甘情愿。”
两人缓缓往外面走去,东方萦迎面走来,说:“大哥,此事有些蹊跷。”野田一郎问:“你问到了什么?”东方萦说:“我前后问了好几个人,他们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有说高手闯进来,点了大家的穴道,有说用迷香将人迷倒,还有说干脆是受到威胁,大家不得已打开牢门,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大家眼睛花了,也不是受到迷惑,而是他们都不愿说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