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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君将令牌递与雪儿,说:“多谢你。以后我不会用这令牌了,的确,不会再来了。”
她一路快跑,不多时便到了梅林外,对着梅林哭了好久,对着林家院子叩了几个头,这才站了起来,看天边落日黄昏,夜色即将上来,她却才开始整理心情,往她该去的地方走去。
到了小镇,想到当日和林皓来到这镇上,所有的人围着她们打转,好想闹剧一样,渐渐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如同闹剧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展现。她想到初次见到林初成的时候,林初成带着她在暗处看那些所为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暗中的表现,想到这一个个表里不一的人,和一件件难以揣摩的事情,她闭上双眼,心想人还是在暗处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忽然间一阵风刮来,扑在面上已经不那么让人难受,她知道是春天到了,她来到客栈中,要了些酒菜,一面吃了起来。听到几个人讨论平教挑选圣女的事情,说得神乎其神,梦君一面饮酒,并未管他们说些什么。听那几人渐渐又说到江南刺客的事情,说是最近江湖上出现一批刺客,专门刺杀清廷走狗,大快人心,梦君听他们说的有“神箭英雄”,还有“银刀客”,还有“百花君子”,心中便和日前所见的台湾岛上十大门派的高手一一对应起来。想他们毕竟还是没有回台湾,或者他们真的在等待,等待大明的恢复,等待大明的军队。可是大明的军队是一支能够扶起来的军队吗?他们的等待和付出,会不会成为一江春水?我还在这里惆怅难以决定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在浴血拼搏,想起来,我也真是糊涂。
她喝完最后一杯酒,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姑娘还没有走?是不是要和在下一道,我正要前往江南,咱们姐妹不妨一道前行?”梦君回头一看,只见数十个女子簇拥着东方萦走了进来,东方萦此时一身碧绿的衣衫,看起来更是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动人。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这就是新当选的圣女,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慧过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有菩萨的心肠,和仙女的美貌。”梦君冷笑一声,说:“那可不敢当,我还要多活几年,怎么,没有带上你的刀经?”
东方萦淡然说“此次南下,主要是为了武林安危,剿平兴风作浪的邪门外道,恢复武林的平静,让武林中人,人人能够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至于别的,在下不敢多想,更不能作主。”
梦君点头说:“真是一副菩萨心肠,恭喜姐姐能够为武林出力,千古流芳。妹妹这就告辞,会在江南水乡美丽的地方,等一个和水乡一样美丽的姐姐。只是不知那满是创伤的土地上,是否能容纳卑劣的灵魂。又或者客死异乡的仙女,能否将化成泥土的尸体,带到一个叫东瀛的故土。”
东方萦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梦君正要离开,忽然看到古玉龙走了进来,两人就这么看了一眼,古玉龙来到东方萦身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梦君转过身来,笑说:“古少侠,你跟着人家平教的圣女干什么?”
古玉龙抬起头,说:“我走我的,与姑娘无关。”梦君淡然说:“自然与我无关,只是觉得奇怪,平教圣女身边,怎么多了一个少侠。”东方萦不知可否,古玉龙说:“姑娘,你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反而自降了身份。”梦君冷冷的说:“身份,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有些人不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别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古少侠,忠言逆耳,我倒巴不得你不听,也好断了我一切的想法。”
说完转身离开,取了马,飞快的往南面驰去。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南方赶着,天气越走越好,过了秦岭,山也青了,水也绿了,心情自然也舒畅了。
这日走了好久,才走到一个小镇,但见镇上根本没有任何生人走动的痕迹,虽然是春天,却是破败得很,梦君想到经过这一带时还依稀可见繁华的景象,心里不免生起一丝感慨。她缓缓经过小镇,本该是一路上见到许多人的地方,却根本没有人烟。就像是千里无鸡鸣一般的荒凉,梦君正走着,忽然后面奔来几匹快马,她想要让到一旁,那几人却停了下来。
梦君见那几人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便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一个孩子说:“我们去参加英雄会。”梦君奇怪的说:“英雄会?什么英雄会?”另一个孩子说:“就是专杀清人的英雄会!”梦君问:“是谁建立的英雄会?”
先前说话的孩子说:“连英雄会主都不知道,名震天下的‘断魂刀’寒光寒大侠,就是英雄会主。我们走,别耽误了大事!”
梦君见那几人走了,心里想:寒光寒大侠,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陌生?她抬起头来,看着道上奔行的骏马,心想:看来清人和明人之间的恩怨,似乎才刚刚开始,明朝的人才刚刚醒过来,连小孩子都彻底放弃了安居乐业的梦,注定要将这江南美丽的家园,变成厮杀屠戮的坟场。
她催马行了一阵,后面一队清兵赶了上来,问道:“道士,看到前面有反贼吗?”梦君回过头来,只见为首的军官展开一幅画,旁边几人立刻跟着打开,画上是几个年轻人,确切的说,是几个孩子。梦君说:“这不是孩子吗?他们怎么会是反贼?”
那军官不耐烦的卷起一副画,另外几人也立即收好。那军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着空中数支长箭射来,登时那一队人马立刻中箭落马。梦君向后看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骑着马,从后面赶上前来。
梦君看着那使箭的人,说:“我知道你,你是长箭门的封大侠。”那人正是封聚龙,他摆手说:“大侠二字,怎能堪当!姑娘严重了,姑娘这是从哪里来?”
梦君说:“我在北方经历了一场恶梦,浪费了许多时间,没想到你们却在这里建功立业,施展自己的抱负。当初不是说要回去吗?”
封聚龙说:“当初是说着要回去,但是一路上看到民不聊生,清人留发不留人,多少人枉送了性命,我们便决定留下来。”梦君说:“那岛上呢?你们走了,你们的门人怎么办?谁来管?”
封聚龙说:“我们留下来,就是要等到大军南下的那一天,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国家局势未定,怎能抽出时间和精力来对付荷兰人。不过我想这一天不会很远,现在英雄会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清朝杀不尽他们,也像是割掉了的头发,还能长出来一样,这些人的热情和雄心,是灭不掉的。姑娘,你打算去哪里?”
梦君说:“我打算去英雄会,封大哥,幸亏遇上了你。”封聚龙说:“你不是一直跟着古少侠吗?他不是一直想要复兴大明吗?他人呢?”梦君说:“所为志同却道不合,大家走的路不一样。封大哥,你现在要去哪里?”
封聚龙说:“平阳府来了几个清廷高手,专门对付不愿剃头的人,我这是赶去杀了那几人。”梦君笑说:“好,我也去。”
两人一路到了平阳府,只见街上根本没有人,倒是在空中不时的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梦君说:“封大哥,咱们两个这身打扮,会不会太过招摇?”封聚龙说:“咱们直接到人来客栈,那里有人等着我们。”梦君和他来到客栈,果然进了一间上房,见到了胡衣和木剑秋二人。胡衣说:“封大哥,传来的消息,这次有五个杀手,现在住在驿馆。”
封聚龙说:“好,今晚行动,别走漏了风声。”
入夜时分,四人来到驿馆,只见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人的声音,一行人来到院子里,穿过大厅,仍然没有看到人。封聚龙轻声说:“有变化,大家快走,回去弄清楚情况再说。”
四人飞上屋顶,梦君忽然看到屋顶有一点血迹,当下说:“封大哥,你们先回去,我看看就来。”封聚龙点头说:“小心。”梦君顺着血迹,来到后院,只见后院躺着五具尸体,看血迹应该才刚死不久,后院十分零乱,显然经过了打斗。梦君看到那伤口,忽然心里一震,急忙顺着血迹的另一端,一直往前追去。
来到一座破庙前,她缓缓走了进去,只听一个人喝道:“什么人!”一把长剑冰冷的架在她的脖子上,梦君和那人都一呆,长剑当一声掉到地上。那人正是古玉龙,古玉龙伸开双手,向梦君抱去,梦君向旁边一闪,说:“你杀了他们?”
古玉龙转过身来,说:“君儿,我知道我……”梦君转头说:“不必多说,东方萦毕竟是东方萦,恐怕她在你身上,得到的是更加绝望。什么刀经,我看,那就是她做的一个梦。”古玉龙点头说:“不错,我,我也作了一个梦。当我以为自己在为复兴大明而奔走的时候,别人,已经走了好远。君儿,我们能一起走吗?”
梦君冷笑一声,看着古玉龙,说:“不错,以前我是太傻,还是个女孩子,以为这一生,就注定了跟着哪一个男人。现在,我早已不是那个女孩子,甚至连女人都不算。梦君不属于谁,梦君也有自己的梦。古玉龙,你不必追悔,咱们都太年轻,总以为是在追求一生最永恒的目标,到头来,却发现,这路,却走弯了。幸好还能重新开始!”古玉龙点头说:“对,君儿,我们重新开始,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路,我……”
梦君缓缓走出破庙,走了几步,忽然转头说:“而我不会再成为别人的附庸,你有你的追逐,我有我的追逐。古玉龙,我再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将是我这一生最难以面对的尴尬。”
古玉龙呆呆的站在那里,想要追上去时,梦君已经飞身离开,只留下月光下他呆呆的站着。
梦君回到客栈外,心神还没有平寂下来,她走进客栈,忽然感到身边有一种可怕的冷如冰霜的气氛,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剑光一闪,一个人展剑已经向她刺了过来。梦君急忙伸剑相拦,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客栈中封聚龙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她心里想:这些是什么人,那岂不是大哥也很危险,这人剑法如此高明,他到底是谁?
一面心神不宁的想着,身上已经中了几剑,她这才想到要收拾杂乱的心情,以对付眼前的强敌。她赶紧打起精神来,但是那人的剑法更加精妙,冷不防从后面又来了几人,梦君腹背受敌,眼见处于险境,忽然间那几人都向后栽倒,梦君正觉得奇怪,只听有人说:“这客栈现在都不做生意了,改开武馆了不是?”
梦君转头一看,只见东方萦缓缓走了进来,梦君冷冷的说:“你来干什么?别以为救了我……”东方萦平静的说:“你不必多说,我只不过不想让唯一的线索断掉。更何况杀掉这么几个圣门余孽,易如反掌,我并不觉得付出了多大心血。”
梦君说:“你说这是云舞的人?”东方萦说:“云舞想要和清人联合,对付台湾十大门派,以及我们平教,她想得其实很好,可惜,这在平教看来,正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梦君冷冷的说:“别高兴得太早!”
东方萦说:“出于你的愚蠢,我得提醒你,现在清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这些英雄会的白痴傻瓜很快就会树倒猢狲散,你也想办法谋求自保,别到时候兔死了,我这狐,怎么也得悲一下。”
梦君说:“留着你的悲伤,用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样的东瀛败类。”
说完她快步走到街上,趁着夜色向城外走去。
她本来想通知英雄会的人,但是所到之处,已经一片狼藉,街上荒凉一如从前,她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当下怀着黯然的心情,一路到了台湾。
船靠在荒凉的海边,梦君下了船,看着前面似乎熟悉的地方,抬头看看天上初升的红日,缓缓走着。
那海边便随着太阳的坠落而成了晚上,月色初升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缓缓下了船,抬头看着海边模糊的一切,唯一清楚的,是眉宇间凝结的忧愁。
……(本卷结束) ……
第四卷:在水一方
一、扶风剑气
徐子真看着场上的比武,他的弟子苏希文正同玉笔盟云天际的弟子柳思乡斗到要紧之处,眼见苏希文出手渐渐缓慢,柳思乡手中铁笔有如神助,洒下点点精光,将苏希文罩在中间,苏希文“啊”的一声惨叫,手上长剑已经跌落地上,人往后退去。
“丢人!”徐子真闭上双眼,想到苏希文连破解之招都不去想,就选择了放弃,真是丢人之极。云天际一笑,说:“徐掌门,令徒的功夫已经不俗了,加以时日,一定能够修成正果。”徐子真睁开双眼,看到云天际得意的眼神,不由堆起笑脸,故作镇定的说:“不及云兄调教有方,收了这么好的弟子。咱们在这回风谷里住了这么几年,好像并无进展,我看刚才令徒所用的功夫,不就是贵派的‘多情手’吗?”
云天际哈哈大笑起来,说:“是啊,那‘扶风剑气’,不过就是一个传说而已。我看,咱们不必寻找。”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云掌门,我们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我看,这不是空穴不来风,这个消息绝对的可靠,当年仙琴派的掌门人邰风豪就是靠着这个成为天下武林高手,独步武林,罕有其匹,这是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一定留有剑谱。”这女子约莫三十来岁,一身红衣,眼中精光流动,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此人正是浮云阁掌门贺青红。
徐子真哼了一声,说:“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找了这么多年,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看,这不知是哪个无聊的人无意中得到的消息,不但浪费了时间,还磨灭了我们的斗志,让我们对本门的功夫反而更加生疏。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光阴。”
他起身来,拂袖而去。贺青红说:“徐掌门,你可别后悔,咱们好歹也是同盟,大事小事都是大家商议,一起商量,若是你要走,也没人拦你,只是日后大家见面,有些面子上过不去的事情。”
徐子真有些急躁的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他手上一摆,一个杯子从桌子上落到地上,把前来倒水的老太婆吓了一跳,那老太婆战战兢兢的捡起杯子,好在草地正是野草茂盛的时候,杯子倒没有坏。
贺青红说:“别吓着老人家!”
徐子真脸色涨的通红,他四下里看着众人,忽然说:“我不想继续这样痛苦的日子,就是死亡也没有这么难过。这是什么日子,没日没夜的要参悟什么至高无上的功法,难道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贺青红起身说:“有,只有一个办法。”
云天际站起身来,问:“什么办法?”贺青红说:“请人帮忙!”
“帮忙!”狂风岛掌门人路云山起身说,“普天之下,能有谁能帮这个忙?”
银刀门掌门人风平兮笑了笑,说:“未必没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我看,此计可行。”只听得一阵冷笑传来,风平兮喝道:“什么人,出来!”
众人四下看去,山谷里站满的都是各派的弟子,老太婆在缓慢的给他们一个个倒水,手上颤巍巍的抖个不停。
风平兮又看了一下众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你们得到了剑谱,也不会说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在,早就找到了,如果不在,那找了这么多年,再找多久,也找不到了。大家好说好散,都走了罢!”
长箭门掌门人龙铮说道:“风掌门,既然你已经不想找了,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贺青红说:“咱们的弟子在比武,大家就不要多说了,不管有没有学到剑谱上的功夫,就算看看弟子们的长进也是好的。现在玉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