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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虽是冬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皇宫繁华的一切,这丝丝缕缕光亮驱散雾障霜凝朦胧的皇宫,尤如穴居久了的生灵凝聚的血液。大雪来的突然,皇宫的一切,在一夜间仿佛都被银子铸成,那么亮,那么有光辉,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连早早起身打扫雪地的宫女呼吸都化作了一股股白烟。
雪让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新年将到,早朝停歇,皇宫里的一切,都被染白一片。
凤倾熟睡的双眼,被香儿张皇跑进的身体兴高采烈的叫醒,“陛下,下雪了!下雪了!”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下的都要晚上许多,她千盼万盼,总算将这场大雪给盼来。她激动的无法言表,她生来就最爱雪,喜欢摸着那冰凉的触感,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自己温热的掌心化成一滴温热的水珠。没有遇到陛下之前,她和玉姐姐在宫里提心吊胆的活,遇到陛下之后,她有了靠山,有了地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和玉姐姐去看那雪花在空中飞舞,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再没有人敢说她,敢骂她!甚至打她。
凤倾被她大力气的摇醒,拿着半只眼瞪她,好不容易可以偷个懒,不用上早朝,她这是干什么?不就是下雪了,下就下了,有什么好激动的,又没有从天上下她爹妈!。
“陛下,要趁着那些雪没有被宫女们扫赶紧,咱们赶紧去堆雪人啊!”她兴高采烈的拉她,激动的完全忘了二人之间的身份悬殊。
“香儿,你多大了?”
“啊?”香儿不明所以,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她抓着脑袋想了想,去年十六,今年就十七了吧,“回陛下。”她小脸一正,“奴婢今年快十七了。”
“堆雪人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才会做的,你已经大了。”凤倾耐心劝导她,她到这个年纪,都想着在孤儿院怎么逃跑了,她的心思却全在堆雪人上面。
什么十岁以下的孩子才会做的,香儿撇撇嘴,雨儿姐姐说过她还小,“陛下不陪奴婢堆雪人,那陛下能不能放奴婢几天假?”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她去找玉姐姐堆,自从跟了陛下,她都已经好久没和她在一起玩过了。
“放放,随你怎么玩。”凤倾对着她连连摆手,许她几天假期能怎样,宫里的人都为了开岁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就数她这几日最清闲,没有香儿照拂,说的她都给不能自理一样。
“真的?!”香儿眼睛瞬间就亮了,更加激动的瞪着她,恨不得能在她的脸上亲上一口,“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她忙着叩头谢恩,几个响头下去,人已连头带腿的一并往外滚,陛下许她假了,她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玉姐姐,玉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跑的快,凤倾想把她拉过来暴打一顿,无奈被她提前溜了,被她聒醒,她无心再睡下去,目视着金边色的房顶看了一会儿,自哀自怨的起身穿戴。
“来人!”她活动着四肢,朝殿外出声。
那边,早有一名模样秀丽的小宫女端着一金盆热水走了进来,被冻得发红的小脸蛋,层层的热气呼出,凤倾的视线落在她明显到僵硬的手上,收到她胆怯的将水端着递到跟前,问,“外面很冷?”
“回陛下,比昨日还要冷,皇宫的屋檐上都结了好几层粗大的琉璃,陛下待会出去,要多穿些衣服,以免伤了凤体。”小宫女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陛下,陛下以往是从来不来这的,只是不知为何,昨夜突然在这就寝了,这里没有男妃,只有一空荡的宫殿,无人居住,她们这些下人在这基本无事可做,除了每日打扫,领取些俸禄外。她害怕她,却也不忘担心着她。
凤倾一声低笑,伸手在她所端着的盆子里净过手和脸,拿过热喷沿上挂着的白色水巾,轻轻的擦拭着,“这宫里有多少名宫女太监?”
“有八名太监,八名宫女,总共十六名。”小宫女回答的唯唯诺诺,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等会传朕的旨意,派个精明点的太监去试衣局,就说是朕的意思,与你们十六人分明做上两件新年衣裳。”宫女太监的,不比她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不出一日便可做好,凤倾看她穿着单薄,就连那到了领边的花纹都像是刻意缝上去的,有不少的破布补丁,这样的衣服,看她表现的还如此的爱惜,想来平日是不舍得穿的。宫殿无主,她们没有前程,没有主子这个靠山,除了每日零点微薄的俸禄,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她们的死活,每日能不能吃的饱还是个问题。
后宫很大,大到这样无主的下人有很多,许多空荡的寝宫,都会有着不少的宫女太监每日打扫。看来,她还需拟一道圣旨,无主的太监宫女,也要同等对待。
“谢。谢陛下!”一听说陛下要赏给她们新衣服穿,小宫女瞬间就激动的说不成话,进宫几年,她们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像她们这种没有主子的奴才,有谁会将她们看在眼里,就连每月的俸禄,在她们之上的那些大宫女,太监,也是能扣就给她们扣下,有时候,甚至一分都不给她们,她们有冤无处伸,因为背后没靠山,她还记得当年有个实在饿得不行,一个大胆的小太监,曾把这件事告到御膳房,结果那名小太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官官相护,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小奴才能招惹的起的,为了活命,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只盼望着老天日后能够开眼,垂怜垂怜她们这些人。
今个,老天爷可不就开眼了吗,让陛下住进她们这小小的宣扬宫,得以见容颜,还莫名的得了两件新衣服,她忙着叩头谢恩,感激她的大恩大德,这年的冬天,总算可以过一个暖和的大年了。
第254章 南岳皇()
出了宣扬宫,凤倾一人走在有一个西瓜那般厚的雪地上,双脚踩上,发出咔嚓咔嚓,悦耳的脆响。
不知不觉,她的第一个新年,就要在这里度过。抬头望天,有着橘黄色阳光的太阳若隐若现,迎接它的,好似还有着一场突变的天气。
她行走到一面,迎面一抹暗黑色的大风貂袍,正朝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来,凤倾放眼一看,南岳慕?这个时候,他不该在他的朝南宫抱着大床睡个天昏地暗?不是不喜欢热闹?
他的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淡淡冷漠的气息,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发顶上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他那双凌冽的黑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沉稳的脚掌咔嚓咔嚓的踩在一片片的雪上,稳如泰山。
离近,竟能闻到他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香味,淡天琉璃。
“南岳皇。”她友好一笑,率先打了招呼,“怎么今天想着出来了?”
“和西凤皇一样,看雪。”他漠然的回应,站立在她的对面,再没有所行动。
南岳慕此人话少,不善与人交际,关于他的了解,凤倾兴许是知道些,听到他冷漠的回自己,没有半点为人皇帝的尊重,倒是不在意一笑,“是吗?南岳皇好兴致。”
南岳慕冷冷看她一眼,没有答话。冰冷的眸子转向一边,不远处被宫女清扫过,高高堆在一起的雪山。
凤倾见他看得认真,完全的忽视掉了背后的她,回想起香儿堆雪人的话,她恶作剧的心理瞬起,今日难得的见他身边没有跟人,非常果断的弯身从雪堆里抓出一把的积雪,霎时被冻成粉色的拳头握成拳,猛地朝他看得认真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就这样的没有预兆,就在凤倾以为偷袭成功,谁知南岳慕的后脑勺就像长了一双眼睛,在雪球距离在他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突然“砰”的一声,雪球在他周身四分五裂。
不少的雪沫,十分没有眼力的践踏在她的脸上,凤倾被冰凉触感刺激一阵瑟缩,收到他淡然转过来的眸子,冷若罗刹的黑眸,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悻悻的一摆手,“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暗骂他的不玲香惜玉,使那么大劲干嘛,害的她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开。
南岳慕的防备心向来强烈,但凡身后有些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感受得到,这是在他还在当皇子的时候,已经磨练出来的警觉,方才耳边呼啸,他比寻常人要敏锐百倍的双耳,自然是知道后面朝他袭来的是何东西。
这个气氛,缓解的一点也不好,南岳慕看了她数秒,很快便将视线错开。
“朕在南岳,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雪。”没有想到,他才刚来大西凤,第二日迎接他的,便是一场鹅毛大雪,他和雪有渊源,若不然也不会在这雪路不好走的皇宫,没有等宫女打扫干净,就早早的出来看雪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有着一段不堪的过往?想来也是,身为皇帝,没有些经历,是如何能在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代君王的?凤倾听着他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末了,点点头,“这也是迄今为止,大西凤所下的第一场雪,南岳皇若是喜欢看雪景,这次算是来着了。”她朝前迈几步,咔嚓咔嚓声不断。
这种声音,适合一种人听,雪声凝聚,犹如人体的四肢,只有在断裂时,才会发出的声响。凤倾走了几步,便停了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皇宫一角,想着她今天是不是起的早了?这雪,宫女们都还没有扫。
“西凤皇不喜欢雪?”就在她犹豫着是不是该迈出下一步,南岳慕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凤倾思考的大脑一停,不喜欢?或许吧。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雪,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它,它在冰冷的冬季,只会让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浪儿童,更加的寒冷,孤寂的冷夜,没有温热,就连把它握在手中,给人的感觉,都是凉凉的,没有一丝的热度。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久到每个日夜她都在数着何时来的第一场雪,这又是第几场雪过日子。雪带给她的,没有快乐,只有寒冷。“是,朕不喜欢。”
她的抵制,引来他的诧异,俊朗的眉峰微挑,“为何?”
没有原因,她目光对上他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弯身,重新抓一把雪在手中,递到他面前,“南岳皇可以摸摸这雪有何不同之处?”
雪都一样,有何不同的?他垂帘看了眼因握着雪,她的一只手变的通红,迟疑的一下,有力的大掌伸出,食指捻了点雪片在指腹,不耻下问:“有何不同?”
“南岳皇身份尊贵,摸着这雪,自然感觉什么都是一样的。”凤倾待他摸过后,将雪块使出全力,扔向远处,“可若是那些寻常的人,食不饱,终日以破衣烂丁生活的市井乞丐,别看这雪,白的无暇,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其实,它美丽的白色外表下,有着一颗邪恶的心脏。”就比如她,每到雪日,整个人能冻得缩成一团。
拿雪喻人,南岳慕看着她,若有所思,“西凤皇的大西凤,不都是国泰民安,怎么会有食不饱的市井乞丐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多的雪,咱们可怎么扫啊!瞧这一段路有多长!”远处,有一群身着朴素宫女服的宫女挥舞着扫把,自哀自怨的清扫着地上的积雪,这么多的雪,安寿司竟只安排了她们这几个人扫,这可扫的何时是个头啊!
“秋姐姐,你就知足吧,谁不知道这宫里头就数安寿司最疼你!别得宫殿被派去的宫女,可就只有两三个,跟着你的,可有十来个呢!”宣扬宫没有人居住,她们象征性的扫出一道路就行了,哪能真的把积雪扫光啊!真正有用的宫女太监,都被吩咐到主子居住的地方扫雪去了,她们跟着秋姐姐,还占了便宜了呢!
“就你这丫头嘴甜!跟着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被唤为秋姐姐的宫女,被她夸的满意,趾高气扬的一把扫把扔给她,“你们扫吧,姑奶奶我先进宣扬宫躺会!”大冷的天,谁傻啦吧唧的和她们一起挨冻。
秋姐姐偷懒不是一天两天,离得她最近的那名宫女,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扔来的扫把,点头哈腰的恭维,“秋姐姐你先去躺会,宣扬宫里的床榻才被那几个下贱东西换了新的,保准你一觉醒来,精神气爽,奴婢们打扫的也干净。”
第255章 昨天晚上?()
这些个宫女,凤倾瞅着眼生,从她们说话的语气,怕是没少打压这宣扬宫里的下人。
她们离得远,等那名被唤为秋姐姐的宫女头能扬到天上去,趾高的离开,她们开始脚忙手乱的打扫起脚下堆积的雪。
南岳慕初来,她一个管教奴才不严的高帽就戴到了头上,心下来气,偏地身边的男人却没怎么在意。狗仗人势,他见的多了。
在她正欲朝她们所处的方位迈过去,他敏锐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蛮横的力度,恨不得能将她的骨头捏碎。凤倾吃痛,转过脑袋看他,“南岳皇为何拦着朕?”她去教训一下那些目中无人的宫女还有错了?。
“一些趋奉阴违的下人,也需西凤皇脏了口舌。”他神情挂上不屑,松开在她胳膊上的束缚,“朕只是想提醒一下西凤皇,这样的人,没必要教训。”直接杀了,才会让她们长记性。弱肉强食,她们以为她们足够的强,有资本欺辱比她们弱小的人,而面对比她们强胜的人,又会显得卑躬屈膝,这是南岳慕最不齿的。
凤倾气的不是这点,刚才伺候她的那名宫女她觉着不错,两件衣服都能把她感动的临表涕零,不像这些,口口声声一个下贱的人!。她们是不配自己浪费口舌!。
认定了主意,凤倾淡然出声,“正巧朕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南岳皇请自便,朕就不陪你在这看雪景了。”
安寿司,秋姐姐。她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
南岳慕黑耀的冰眸恒古不变,冷凝的视线不在她身上,而是盯着那一堆的雪山沉思。
凤倾不再停留,双腿被她迈的飞快,咔嚓的响声没有顾及,与他背靠着走。
因为离的远,她们所处的地方荒僻,听到宫女的打闹声,宫女们却唯独听不到她们的,有的一两声传过去,她们也只当是这宣扬宫的一些下人在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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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东宫
昏睡了一夜的东陵钥在这个时候终于悠然转醒,梦中,又非梦中,她似做了一个永远都不想醒的梦。
她的身体已经被人擦拭干净,换上的,是一身洁黄色的厚重貂皮,起身下床,对眼前的布置熟悉,还没等她细想之下,一股钻心的凉意,直冲她的脚板。
“来人!”她大叫,声音不悦,该死的秋玉,这个时候跑哪去了!。
“陛……陛下……”秋玉一直在外守着,不敢进来,自从给陛下擦拭过身体后,她就在殿外待了一夜,一夜都不曾合眼,就怕陛下醒来后,追究她的前因后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您……您醒了?饿不饿?奴婢去给陛下换点吃的?”
东陵钥没空听她说这些废话,向她招招手,“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上的…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