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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之初,对面的屋顶跃上一名黑衣男子,衣饰考究,气质优雅,象是富贵人家的出身。
他长得也好看,眉清目秀,鼻高唇薄。此时,他的两道乌黑的长眉拧得极紧,眸光既悲伤又热烈,手指不由自主地捏成拳头。
浅冰蓝男子淡漠地瞥他一眼,心思晃了几道,却也不愿多想。眸子又移去了那个惨烈的现场
黑衣男只看了一刻钟,便悄然离去。
跃下屋顶时,他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瓦片。
浅冰蓝男子的耳力极佳,这一声轻微的“咔哒”,使得他的眸光落在那块碎瓦之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这男子的功夫不差,应该是极度悲痛或者生气,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看来,同情楚家的人还是有的。
终于,行刑完毕,大广场上堆满了无首尸体。有人指挥兵士在中间空出一个位置,将尸体按序摆放整齐,再泼上桐油。
只一会儿,便见得火光冲天。
不知何时,浅冰蓝男子已经站起身来,他腰背挺直,身姿俊挺,袍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已近黄昏,日光早已倾斜。
大火烧了近一个时辰,渐渐消淡下来。
而天空之中,厚重的云朵迅速地聚拢起来,无意外,立时会有一场大暴雨。
浅冰蓝男子黑眸微闪,突地一个移位,瞬时消失了影踪。
豆大的雨滴,稀疏地落下来只一会儿功夫,电闪雷鸣,狂风夹着暴雨,浩荡地扫了过来。
业城迎来了今夏的第一场暴雨。
第17章 今日,她确实玩得够本了(。com)
崖庄。
今日,楚思九的状态很糟糕,从上午开始,她就觉得胸闷气虚,心脏象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关键是她还耳鸣,嗡嗡嗡的声音,围绕着耳朵,又似乎进了她的脑子,搞得她头晕脑胀。
“王爷,我头痛。”她蹙紧了眉头,手指捏着额角。
东方昊仔细地打量她,眉头也跟着蹙紧,“很痛么?”
“也不能讲痛,好象被很多人围着,每个人都在讲话,但是我又听不清楚,嗡嗡作响,郁烦难当。”她形容得很精准。
东方昊的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沉吟片刻,他扬声道,“让陆道川过来。”
“是。”李槐在外间应道。
楚思九拿一个枕头捂住头,又捏住胸口,“王爷,我胸口也闷,“
东方昊的心思转了好几道,他当然知道业城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难道是那些魂灵来找阿九了?
陆道仁来得挺快,看到楚思九这副模样,他颇诧异,“什么症状?”
东方昊眸光复杂地看着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使得头痛,另外,胸口也闷。”
陆道仁一怔,莫名地,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气。
他眼眸微紧,舔了下唇,淡声道,“请王妃伸手,让老夫搭一下脉。”
楚思九的脑子里灌满了各种嗡嗡声,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东方昊眼眸一暗,乌黑俊雅的眉头微微皱起。拽过楚思九,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手指轻轻按揉她的太阳穴,“阿九,搭脉了。”
楚思九轻嗯了一声,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她鼻子发酸,眼眸湿湿的。每回觉得自己生病了,她就会露出这种大限已到的表情。
她不相信古时的医学,以前世的经验看,没有抗菌素的世道,感冒发烧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更何况,她现在的症状,极有可能是脑子里长了肿瘤,压迫到了神经。这种病在前世都不一定冶得好,在这一世的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
她眸底带了些瑟缩,落在东方昊的眼里,就是只怕死的小猫。
“咳。”陆道仁很响的咳了一声,“请王妃换一只手。”
这一回楚思九听到了,乖乖地交出了另一只手。
陆道仁仔细地搭着脉,神情愈来愈复杂。
他又重重地咳了一声,“王爷,王妃的身体很好,没有问题。她现在的症状,似乎是由不可预知的因素引起的,或许明日就会好了。”
东方昊冷凝着眸子,幽沉地盯着他,“你确定?”
陆道仁扁起了嘴,起身行了个大礼,“老夫行医几十载,十分确定。”
东方昊直直地看着他,“那如何缓解呢?”
陆道仁状似无奈,想了想,他吭哧着说,“或许,您做些别的事情,分散一下王妃的注意力。”
东方昊的手势一停,眸中多了些玩味,“你的意思是,本王身体力行,帮王妃分散注意力?”
陆道仁面颊微红,显得有些尴尬,“王爷懂的。”
“唔,你出去吧。”他淡抿出一抹笑,专注又沉稳地看向楚思九。
因为他的停手,楚思九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住了胸口。
“难受。”她哭丧着脸。
刚才陆道仁说得什么,她没听清楚。见他连个药方也不开,就转身离去,眸中更是绝望。
要死了,要死了,连太药院出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放弃治疗了。
全须全尾活一世的目标就这么难么。
她沮丧。
突地胸口一凉,丫的东方昊竟然在脱她的衣裳。
她急急地拽住他,“你干什么?”
东方昊斜睨着她,神情酷寒,“王妃以为本王要干什么?”
楚思九终于“唔唔”地哭了出来,还拿出了撒泼打滚的劲头,翻过身去将他压在身下,使劲地扯起了他的衣裳。
“等我死了,你这个金贵的王爷,便可以三妻四妾,不对,是妻妾成群。你可以今天玩这个女人,明天玩那个女人。还可以同时玩二三四五六个女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花天酒地,穷奢极欲,醉生梦死。我却要去阴曹地府领那碗孟婆汤。万一领不到,到下一世,还得记住你在这一世会如何痛快地玩女人。我亏大发了,趁我现在还活着,我要玩个够本。”
东方昊震惊了。
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得什么?
不过,既然目标一致,就勉为其难的让她上下其手吧。
他很大方地躺着,任由她左扯扯,右拽拽,好不容易地脱了衣裳。
楚思九突地泄了气,翻身下去,委屈得不要不要,“我快要死了,我不要做忠臣。”
东方昊哭笑不得,这女人啊,怎么就这么让他无语呢。
翻过身,他压住她,轻声地哄着,“好,你就做不忠不奸的肃王妃。”
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沿着脖颈往下,轻软地脱去她的衣裳。
楚思九被他吻得神识全无,脑中的那些嗡嗡声更是飞去了九霄云外,她轻声的呻喃,手指在他腰腹间流连,激得他一阵阵地颤栗。
东方昊很有耐心,又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
似乎头不痛了。
咬住她,她痛得弓起了背,磨着牙,她报复性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牙口不错,痛得他呲了一声。
这女人,真是不肯吃亏啊。
似乎胸也不闷了。
东方昊悟出,这一招果然有效。
这一场欢爱足足持续了一天,直到听到电闪雷鸣,暴雨袭来。
楚思九全身酸软,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今日,她确实玩得够本了。
东方昊的神情极是满足,平素里冷俊的脸颊线条,也变得柔软。侧过身,他拥住楚思九,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呼出的气息轻轻地吹到她的脖颈,暖意融融。
中间,陆道仁过来探过一回,听了一会儿声响,他轻撇了嘴角,背着手走了出去。
“陆神医,王爷和王妃还未用过晚膳,可以通传吗?”春环追出去,小心翼翼地问。
陆道仁冷哼一声,“他们都饱着,不用通传了。”
他昂首出去,留下春环一人,站于厅前凌乱。
第18章 本王,就是你的药方(。com)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院子里的木槿花被打得残败不堪,幸好这里是山谷,水往低处流,没有出现积水现象。
天气已经转晴,日光极盛,天空湛蓝一片,空气也是尤其的新鲜。
楚思九悠悠地醒来,眼神迷离,身上的酸痛,无处不在提醒她,昨日是如何的放纵与疯狂。
想了好久,她才恍然记起,自己命不久矣。
好凄惶啊。
转过头去看,东方昊已经起床了。自从膝盖好转,他便不再卧床休养,转而缓步锻练。
当然,温泉还是继续泡的,按陆道仁的话讲,有去滞除湿的功效。
“春环。”她轻喊一声。
小丫鬟一直守在门前,听到声音立时跑进来,“王妃,您醒了?我给您拿衣裳。”
“唔。”楚思九的思路还沉浸在将死的忧伤中。
“王妃,您饿么?早膳想吃什么?我去通知厨房。”春环关切地问。
“按老规矩吧。”楚思九恹恹地答着。
“是。”春环把衣裳放在床边,便出门去了。
这是楚思九定的规矩,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身体,一直都是自己穿衣裳。
捏着衣裳,她又愣了一会儿。心里头叹着气,死过一回的人,有啥好怕的,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蹙着眉,她缓缓地穿着衣裳。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只一会儿,东方昊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似乎练过功了,额角覆着一层薄汗。
见楚思九依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眼眸一紧,“头还痛么?”
楚思九一怔,思忖了片刻,眉眼突地就展开了,“不痛了。”
她又摸了摸胸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眼眉继续生着花,“胸也不闷了。”
东方昊松一口气,“陆道仁说你无恙,果然。”
楚思九挑起了眉头,“难怪他没有给我开药方。”
“谁说他没有开药方?”东方昊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眸底含着笑,“本王就是你的药方。”
楚思九愣懵地眨了几下眼。联想到昨日的那场大战,她立时反应过来。似乎开战以后,满脑门子的嗡嗡声就不见了。
“辛苦王爷了。”她立时摆出‘得了便宜卖个乖’的好模样。
东方昊安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回了一句,“日后,本王若有不到之处,也请王妃记得本王的好处。”
楚思九觉得这句话好有内涵,蹙起眉头看着他,“王爷打算纳妾?”
东方昊暗叫一声苦,这女人太敏感了。他语焉不详地答一句,“本王没有这个打算。”
楚思九轻瞟他一眼,只要不是生活作风问题,其余的都好商量。
好商量么?
她脑子里又转了一道,他做手脚不让我生小孩,日后定然是要弃了我的,现在这句话,是为那时的境况做打算吧。
几秒的时间,她的神情已经在喜忧之间打了几个来回。
送过去一个白眼,她淡声道,“本王妃心胸宽广,只要身体康健,这世上就没有我过不去的坎。这几日,咱俩过得挺好,日后想起也是好的回忆。”
她的这番话,说得也是极有内涵,听得东方昊蹙起了眉头。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本王先去泡澡,王妃想吃什么,安排厨房去做。”
“早餐就按原先的来。”楚思九又与他商量,“肖剑在山庄里么?能否让他去谷中打些野味,晚餐咱们吃烧烤如何?”
性命无忧,要庆祝一番。
东方昊凝了凝眉,“好,我会交待肖剑。”
*
一刻钟后,东方昊从温泉上来。
收拾妥当后,他直接去了书房,肖剑在那里等着。
“李槐,你在门口守着,如果王妃过来,要大声的请安。”他淡声道。
“是,王爷。”李槐退了下去。
东方昊慢悠悠地踱入书房,肖剑跟在后头。
“说吧。”桌上有新泡的茶,他托起茶盏,气质优雅地抿一口。
“是。”肖剑拱手行礼,眉眼甚是严肃。
“昨晚的这场暴雨来得极其诡异,一夜之间,把楚家满门的骨灰冲刷得干干净净。今日凌晨,属下去刑场转了转,只觉得天地之间空空荡荡,那三百二十八条人命,仿似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东方昊眸光微凝,联想到楚思九昨日的情形,他头一回觉得,这世间恐怕是有魂灵的,楚家这三百二十八道亡魂,带着冲天的怨气,找上阿九了。
只是这些人中,恐怕有一大半是死有余辜的。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么,只能怨自己投错了胎。
他神情酷寒,轻轻地抿一口茶,继续问,“睿王和怡王都是什么反应?”
肖剑面色微凛,娓娓道来。
“前日晚上,睿王仿效王爷的做法,去承乾殿跪求,请皇帝放过睿王妃。却被匆匆赶来的皇后娘娘怒斥,骂他包庇逆臣,违抗圣意,置天下黎民于不顾。洋洋洒洒,骂了半个多时辰,睿王羞愧而撤。”
东方昊轻嗤一声,“这对母子倒是愈来愈会演戏了。怡王呢?”
肖剑连忙回话,“怡王也想效仿王爷的做法,他很实诚,直接冲去皇帝那里,打算用封地换回怡王妃。却被德妃拦在殿外,打了老大的一记耳光,怡王气怒而走。”
东方昊轻轻地垂下眸子,“六皇弟性情高傲,容不得半点不如人之处,此次他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将来必会有所行动。”
肖剑不解,“此次怡王与睿王,各领一支御林军,谋得大功,已经占了王爷的上风了。”
东方昊眸光冷峭,抿唇不语。
肖剑不敢再问,王爷心思深沉,无人能够洞察他的真实想法。
“在睿王与怡王的眼里,本王之所以会救下王妃,是为了谋得美名,争取同情楚家之人的支持。于是,他们都有了危机感,睿王因地制宜地演了这么一出,怡王则表现出了不顾一切。”
东方昊的语调极淡,唇角撇着不屑。
肖剑恍然大悟,救下王妃是有这等作用。
时下之人,谁不喜欢重情重义之人?
楚家这次明显是被皇室暗害,大余国同情楚家之人,敢怒而不敢言。王爷避开了锋芒,虽然无功,却得了这一部分人心。
至于江南的封地,看着很重要,其实这些年,王爷不间断地在封地附近购买地契,范围之广,超乎想象。
封地对于肃王府的意义在于关联的生意,有了那些地契,哪怕上缴了封地,生意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所以,便如这座崖庄一般,王爷料到会有今日,早就开始了布局。
他苦心经营之后,下出的这步棋,睿王和怡王根本就跟不出棋子来。
大难之下,三位有望登临高位的王爷,只有肃王爷保住了自己的王妃。在众人眼中,高下立分。
那两位王爷恐怕会觉得狼狈吧。
王爷心思之深沉,果然无人能敌啊。
肖剑心里头碎碎念着,对东方昊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所以,王爷并不是舍不得王妃,这只是一步棋而已啊。
他擅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第19章 如此,肃王如虎添翼了(。com)
“肖剑,王妃晚膳时想吃烧烤,你和鸣沙去谷里打些野味上来。”东方昊吩咐他。
鸣沙是十二卫之首。
肖剑微怔,王爷对这枚棋子还是挺好的。
“是,王爷。”他退了下去。
东方昊依旧坐在书房,耀目的阳光从窗**入,空旷又明亮。
然而,他却蹙紧了眉头,神情带着几分忡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