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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昊不语,若有所思地抿起唇。
汪兴还有话讲,方才与楚思九分开后,他特意溜去梅花小院找梅云聊了聊,期望能找出如夫人反常的原因。
梅云不容易啊,搁现代,她就是妥妥的双料间谍。
为了应付两头的询问,除了干丫鬟的本职工作,她必须察言观色,时刻留意楚思九的一言一行。
所以,汪兴还真是从她那里探听到了重要的信息。
期期艾艾的,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爷,如夫人昨晚似乎哭过。”
东方昊的面色立时就不对了,猛地挑起眸,“为何这么讲?”
汪兴连忙回答,“方才我见到她的时候,见她的眼睛有些肿,当时只是觉得奇怪,没当回事。后来,我去梅花小院转了转,那院的主事丫鬟说,昨晚,她路过卧房的窗前,听到里头有声音,仔细辨了辨,仿佛是如夫人蒙着头在哭。”
东方昊看着有些忡怅,“确实么?”
汪兴很肯定,“确实,主事丫鬟说,刚起床时,如夫人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她拿冷热巾帕来回敷了好久,才退肿的。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痕迹的。”
东方昊垂下了眸子,半晌不说话。
终于,他挥了挥手,“备膳。”
“是,王爷。”汪兴退了下去。
辰时,春环从侧门出来。
得了楚思九的吩咐,她绕去王府大门看看寒冰公子在不在?
哪里知道,王府门前阵势十足,王爷长身玉立,雍容高贵地立于其间,周边还站了好些侍卫。
春环尴尬了,停在原地,不敢向前。
一道寒气四溢的眸光扫过来,吓得她一个哆嗦,“趴”地跪到地上。
“见过王爷。”
东方昊轻“唔”一声,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如夫人呢?”
“回王爷,如夫人身体不适,让我出来给寒冰公子带个话,让他好好养伤,这七日,她她就呆在王府了。”
春环大气都不敢出,磕绊着说了这番话。
东方昊俊眸凝起,气息沉了一格,“她身体如何不适?”
春环说不出来,冷汗都下来了,“可能是累了吧。”
东方昊似乎松了口气,冷冷地抿住唇,“你还要去哪里?”
春环低垂着头,继续吭哧着,“夫人让我去找陈六斤学骑马,她给了七日的期限,若学不会,以后出门都都不带我了。”
她苦起个脸,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老半天没有声音,待她抬起头来,王府门前已经空空如野。
松一口气,她站起身来,夫人还让她去九娘珠饰店带信,叮嘱不能让王爷的人搜去了。
方才她也是顶住了压力,又担足了心事的。
如此看来,这个小丫鬟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楚思九并不知道王府门前的大阵势,她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跑步作为有氧运动,不仅可以锻练人的耐力与速度,还能提高心肺功能,在体内产生一种叫作内啡肽的“快乐因子”,使人自信、自豪,郁闷的情绪随风而散。
眼皮微肿,但是精神极好。
商街上的四个铺面,正紧锣密鼓地装修着,开张前的空档里,她得画几幅画充一下门面。
另外么,当然也是赚银子。
刘文成说,因为她许久没有画画。之前的那些画作,每幅的价格已经炒到千金以上了。
啊哦哦,动力大增啊。
静心,画画,不闻窗外事。
她不要丫鬟帮忙,亲自往偏房的工作室搬了好些冰块,再点了一柱檀香。
端正坐于案几前的圈椅中,她平心静气地,认真地构思起来。
画什么呢?
正思量着,门环微动,一道俊雅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敢这么大喇喇地走来她工作室的,只有肃王爷东方昊了。
楚思九眼眸一亮,月牙白金丝夹绣袍衫,羊脂玉发簪扣发,这货今日穿得风骚哇。
然而,霸道总裁的那股子壮志凌云的劲道还是一如既往。
眸子深不见底,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皮。
眉头蹙得很紧,似是思索着什么。
楚思九略心虚,轻咳一声,主动打了个招呼,“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她没有起身,而工作室里只有一张圈椅,由她坐着呢。
东方昊浅浅地眯起眼,也不与她计较,掉转身体在她的首饰架前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回进来,没想到这里是这么一方清静雅致的世界。
“这屋子值不少银子。”他淡声道。
楚思九仰起头,嘿嘿地笑起来,“王爷财大气粗,这些东西哪入得了您的眼。”
东方昊缓缓地转过身,“上回你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弃了,气魄也不小。”
楚思九眨了眨眼,莞尔一笑,“我乃大余国权臣之后,又做过三年的肃王妃,见过世面,也懂得审时度势。当时的状况下,我一个弱女子带这些东西出门,不是找死么,荣华富贵便如过眼云烟,装得进口袋的,才是自己的。”
然而。
装模作样地叹一声,“当然啦,我也没想到,就算啥也不带,照样刀光剑影,血色黄昏呐。”
东方昊淡淡地莞起唇,“阿九想得很透彻。”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大不了明朝散发弄扁舟呗。”楚思九潇洒地甩出一串知音体。
东方昊的眼瞳收紧了,思忖了一番,他调开了话题。
“三日后,落月楼有七夕花会,你说会准备一套隆重的行头,美美地登场。准备好了么?”
呃,楚思九愣了一瞬,她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
扬起眉毛,她笑得极腻歪,“请王爷赏一套隆重的行头。”
东方昊锁紧了眉头,“阿九不打算自己去挑么?”
楚思九忙得紧,脑子里一堆宏图大业,还有绘画创作这等劳神之事,哪有心思整那事情。
且把眼前的这个人打发了。
唇角莞出梨窝,大眼睛浅浅地眯成两道月牙,她笑得极灿烂,“王爷的眼光甚好,赏下来的行头必定举世无双。”
东方昊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他淡定地说了一句,“阿九还有别的话要与我讲吗?”
别的?
啥?
楚思九愣怔了一瞬,眼眸暗沉了。
难道要与他解释“水性扬花”的问题?
“没有。”她答得干脆。
第99章 所以,韩明珠炮灰了(。com)
东方昊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出去了。
楚思九扁起了嘴,微微垂下眸,生起了闷气。她的原本高涨的情绪,被带进了沟里。
正郁闷着,外面有人敲门。
“夫人,王爷让搬张圈椅进来。”
楚思九呲起了牙,丫的还想来窜门么?
但是她也不能为难下面的人,王爷的命令断然要做到的,否则杖毙了都是轻的。
“进来吧。”
梅朵搬了张圈椅,目不斜视的走进来。
“夫人,放这里么?”
“唔。”
梅朵不敢多看,放下圈椅就出去了。
楚思九气绝,老窝被端了,啥啥也做不成了。
没奈何,她只能捧了好些珠饰到案几上,认真地琢磨起了细节。七夕节以玉香囊为主打,之后,她打算设计几款华丽的耳环,折磨一下贵女们的耳朵。
心里头的那些小阴郁,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
她提防东方昊搞突然袭击,只敢在脑子里头做算计。
哪里知道,东方昊只是派了张圈椅看住她,一连两日都没有冒头。
气得她直磨牙。
这两日春环都是在骑马,回来时走路都是歪歪倒倒的。
不过,她有去九娘珠饰店,两头的消息都由她来回地带。
“夫人,寒冰公子去了千佛寺,他有托人带话过来,七日后便回来。”
“恩。“楚思九连连点头。
看来那一日,水寒冰是真的受伤了。楚思九心有戚戚,若不是有他,她铁定避不开那三箭。
也不知道他受的什么伤?外表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他面色白了些,气息寒了些。
好歹是为了救她,怎么着,她也应该有所表示。
思前想后,第二日上午,楚思九去了陆道仁的小院。
陆老夫子这些日子忙得不得了,松岗岭马场河谷受伤的那些侍卫都是他在治理。
他是只话唠,又爱打听,七七八八地听了个全面。
楚思九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几个药童制药。
“捣得不够烂,再用点力。”
“是,师傅。”
大暑天的,都是汗淋淋。
见到楚思九进来,陆道仁的精神头立时上来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与她理论。
“如夫人,你倒轻松啊。”他的口气不善。
楚思九与他交往得多了,知道他又要教训她。
今日有求于他,态度自然要端正。
唇角勾出梨窝,她笑得友善,“陆神医有何教诲?”
陆道仁双手挽于身后,言之咄咄,“如夫人明知道外头有很多人想要取你的性命,仍然一意孤行地出城骑马游玩,连累侍卫失了性命又损了身体。你于心何忍?!”
楚思九的面色黯淡下来,“陆神医说得极是,我以后不那么任性贪玩了。”
陆道仁与她对阵n多回合,从来没有见她如此爽快地承认错误。
一时倒也没法再说什么。
毕竟她也险些丧命来着。
但是机会难得,还是得继续教训,“你确实要改改自己的脾气,为了你,王爷不顾自己的大好前程,得罪了好些人,现在韩家已经掉头支持睿王了。”
楚思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韩明珠不是还在晴川院么?”
陆道仁瞪她一眼,“楚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觉悟的女儿?”
楚思九纳闷,低着头想了会儿,难道韩家不要这个女儿了?
所以,韩明珠炮灰了?
活该。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心真够大的。
之前还扬言要找那丫的报仇,竟然忘了。
现在再去么,就好象有点棒打落水狗的意味了。
这去呢?还是不去呢?
她琢磨起了这个难题。
陆道仁见她陷入了莫名的沉思,便有些不耐烦,“如夫人,你来我这院里干嘛?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哦哦,楚思九连忙说正事。
“是这样的,那日在马场,寒冰公子为了救我,受了内伤。我过意不去,想给他送些草药。陆神医可有好的推荐?”
说到这个话题么,陆道仁的面色黑沉了。
关于她“水性扬花”的传言,已有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如夫人,寒冰公子长得太好看,你能不能换个跟班。”他说得很直接。
楚思九一怔,眉头皱了起来,“他不仅长得好看,功夫也很高,若不是有他跟着,我大约死了两回了。”
陆道仁轻叹一声,“外面危险,您可以不出去嘛,在肃王府里,没人伤得了你性命。何必带个俊美的跟班,招摇过市,引人非议呢。”
楚思九怒了,瞪起眼睛,“我在肃王府里中的蛊毒,差点一命呜呼了。”
陆道仁结巴了,“王爷王爷不是救了你嘛。”
“寒冰公子不是一样救我?”楚思九的火气上来了,挥着袖子,话语说得飞快,便如前世的机关枪一般嗖嗖地射来。
“陆神医,肃王府的后院现在有两个侧妃,阴戳戳的角落里躲着个待扶正的侍妾,月娥湖的庄子还有个未过门的王妃,日后,皇帝皇后逢年过节还会有美人赏赐进府。马上,这里便会花团锦簇,莺燕成群。您之前是太医,之后在业城的大府院里走动,看过的宫斗府斗应该是不甚枚举吧。这么多的女人都盯着肃王爷这一块鲜肉,你觉得会闹出多少事情?我这个前王妃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干,也顶不住那些女人闲着没事地算计。你是让我呆在王府里头,跟那些女人玩府斗么?”
陆道仁噎住了,他没想到楚思九是这么想的。
然而她说得也确实有些道理,哪个高门大府的后院不是表面和气,实则乱糟糟地一堆事情。
韩府就是最好的例子。
温婉大气的韩夫人,竟然是用毒蛊之法稳定后院。
“贵女贵女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么。”他说得极其没有底气。
楚思九气得面色通红,“明知是个坑,还要往里跳,你当我脑子进水秀逗又被门板给夹了?!”
脚底下有个瓷盆,她不管不顾地狠踢一脚。
瓷盆往前滚,撞到了前面的石板,“哐碴”一声,裂了好大的一条缝。
这个时间里,楚思九已经捏着拳头跑出了院门。
陆道仁无语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嘴里还在喃喃,“脾气这么大,说都说不得。我有说错嘛?贵女就是这般生活的嘛。”
轻叹一声,得,这也算是桩大事了,还得去跟王爷汇报。
他有自知之明,铁定得一个“滚”字。
第100章 所以,她不适合呆在这里(。com)
“滚。”
黄昏时分,主院里果然传出这么一声。
东方昊气怒交加,阿九已经躲在被窝里哭了,这些人还要去激怒她。
陆道仁早有心理准备,华丽丽地作个揖,“王爷,如夫人对于寒冰公子关怀备至,长此久往也不是个事情。现在只是王府里头传些闲话,日后若是业城内外传扬开来,实在是有损您的颜面啊。”
“王府里头谁在传闲话?”东方昊的声音阴测测,眸光沉沉地盯住他。。
陆道仁昂起头,颇有点清流士大夫的劲头,“王爷,公道自在人心,您就不要逼我了。在下滚了。”
说罢他迈开方步,急急地“滚”了出去。
汪兴站在外头,看着陆道仁甩着袖子,不慌不忙地走将出来。
他面色微变,生怕王爷把他喊进去问话。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汪兴,你进来。”东方昊沉声道。
他苦起了脸,陆神医也太不讲究了,大喇喇地把话挑明了讲,这不是逼着他做恶人嘛。
惴惴不安地进去,“王爷,属下在。”
“方才陆道仁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说吧,到底是谁在传这些闲话?”东方昊冷冷地看他。
汪兴哪敢隐瞒,抖抖索索地说,“这个这个只是肖剑、李槐与十二卫一起聊天而已,他们都有分寸,没有传嘴,府里的下人们都不知道的。”
“把肖剑叫来。”
“是。”
汪兴灰溜溜地出去了。
肖剑得了消息,知道大事不妙,老老实实地进去听训。
屋里的气压很低,东方昊绷紧了一张黑脸,眸子冷嗖嗖地扫着他。
他只看,不说话。
肖剑被他搞得十七八个水桶在心里吊上吊下,浑身上下不得劲。
静了那么十几秒,东方昊终于开了口,声音凉凉的,“胆子壮了,敢议论本王的女人了。”
“属下不敢。”
“不敢?”
“不敢。”
肖剑垂下头,很认真地认着怂。
东方昊的面色依旧不善,沉声道,“不管是谁,敢在背后议论如夫人,逐出王府,永不录用。”
声音重得有份量。
肖剑懂了,心下凛然,“属下定然严阵以待。”
静夜微熏,天上沉星朗月,夏风穿堂拂来,掠起一阵阵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