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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墨在俞家送走了聂阁老,回过身来给俞父请罪,“叔父,都是我鲁莽了。日子也赶的不巧。”
俞父就摇摇头,见怎生一直听话的待在屋里没有偷偷出来,心里略舒服了一些。
两个人回到屋里,俞父想了想便问,“先时怎生她在你们府上,知道她的人……”
聂墨忙到,“当时进府的时候在身契上给她改了姓,也是没料到后头又有这么许多事,所以名字还保留了。现在府里知道她就是永宁郡主的人不超过十人,这些人我都敢以性命担保他们不会说出来的。”
俞父沉吟不语。聂墨想了想又道,“若是您不放心,不如请太后把她名字改了,或者再赐她一个字。”
哪知俞父慌忙摇头,“不行,她的名字是太后取的。”
聂墨牙酸,太后的品味怎地如此奇怪。
不是说怎生不好听,可这名字太过奇怪,太奇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别人关注。
俞父苦笑摇头,“是太后取的名字,呃……也有可能是大哥取的,可大哥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好了……”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聂墨担忧的看了一下帘子,见没有动静,刚放下心,一下子想到什么就提了上来,“她在里间?”迟疑的问俞父。
两人对视一眼,聂墨更是快一步的掀开帘子,松香打盹的功夫发现一个男子身影一阵风进来,吓得惊呼一声。
怎生睡在榻上,听见声音揉着眼睛坐起来。
聂墨:……,他担心的半死,原来她只是睡着了啊!
第155章 浇油()
怎生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回到俞家,虽然先后来了聂阁老跟黎王,但是,她并不多么害怕,有宋太后撑腰,她再也不是当初在聂府被聂大夫人关起来就吓得睡不着的俞怎生了。
聂墨没来之前,她就歪在了榻上,靠着枕头流着口水睡着了。
松香惊呼正好把她吵醒,睡了一刻钟,还没进入深度睡眠,所以醒来并不多么痛苦。
见是聂墨,咧嘴一笑,忽又看见聂墨身后的爹爹,连忙把笑容收住。
聂墨嘴角抽了一下,来了一句,“把嘴角口水擦擦。”
俞父:……这是把自己当爹了啊!
怎生:……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松香憋着笑,转身去投了帕子给怎生。
甭管怎样,两人这会儿也不能说多少话,俞父像老虎一样眈眈的看着他们呢。
聂墨放下帘子,转身对俞父苦笑道,“叔父,太后娘娘那里,自有璟允去周旋。”却是不敢告诉俞父,自己已经在宋太后那里吃了一回瘪。
“今日是领了差事出来,不能久待。”聂墨想了想又道,“不知道当日俞家先伯父可有至交好友,能在太后跟前说的上话的?”
俞父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他惯常的不着家,只是书信往来多些。”
聂墨听到有书信,眼睛一亮,“那些书信您还保留着么?”
俞父踌躇,“二十年前的旧物,我还要好生找一找。”
聂墨点了点头,“若是有了消息,还麻烦您打发庆利去跟我说一声。”他是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的。
既然太后看不中他的学识人品,那他就从别的方面入手,反正这媳妇他是娶定了。
俞父见他在自己面前尚算守礼,满意的颔首,想起一事道,“虽然婚事我不敢允了,可太后娘娘若是赐婚他人,我也是不许的。唉!都是孽缘。”也是叹息,世事无常至此,总是难以十全十美。
虽然太后看不中聂墨,可皇帝今日召见对答了一番,心中却对聂墨很满意,跟聂阁老说,“璟允在御前话回的好,学问也扎实。”
聂阁老的心情苦兮兮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嫌聂家日子过得舒坦,压制了老大,反而抬举起老二来了。
皇帝有这番心思还不大要紧,怕就怕旁人看在眼里,进而挑拨的聂家家宅不宁。
还有容郡王那里,他总觉得聂墨有事瞒着他。
那个苏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跟个活神仙似得,容郡王妃有孕,是不是他的功劳?
若是,能不能请了苏神医进宫给皇帝也瞧一瞧呢。
于聂阁老而言,甭管是黎王上位还是容郡王上位,总是没有皇帝自己在位的好。
一则皇帝年纪不算大,宋太后都身强力壮的,没道理皇帝活不过自己亲娘啊。
二来么,自然是聂阁老觉得容郡王并非大才,就算身有残疾,就算皇帝不喜,可身为郡王,人脉凋零,优柔寡断,比起当今来,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三来,若是黎王上位,聂墨急红了眼,聂府少不得要继续压制聂墨,聂阁老身为人父,当然心痛孩子;可若是容郡王上位,依照聂墨目前对容郡王做的种种,到时候朝堂说不定就叫聂墨把持了。
聂墨的性子,还真看不出宽仁来,聂阁老自是不愿意家里出个佞臣。
皇帝喜滋滋的夸了聂墨一顿,转而跟黎王说起了容郡王妃有孕的事。
黎王在一旁自然是只有“喜悦”的份,“臣弟没有儿女,听到侄儿媳妇怀了,想一想再过九个月,就能见到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高兴的什么似得,臣弟也是当叔爷爷的人了!”
皇帝大笑,指着他道,“叫你成亲,偏一个劲的拖着,皇后选定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你就没一个入眼的?”
“臣弟现在回了后院,大家伙儿都上赶着来巴结臣弟,可若是有了正妃,大家就该转换门头,去巴结正妃了,到时候臣弟被正妃管着,臣弟的妾室们也被正妃管着,想一想都痛苦啊!”
皇帝就叹了一口气,“皇室子嗣不丰,你身为皇太弟,也该为皇家出一份力才行。”
黎王听了笑容满面,“皇兄真乃神人,臣弟正准备了一份力。是臣弟听说郡王妃身体一向不大妥当,这贸然怀了身孕,且又是双胎,必定辛苦,他们小两口又是初次为人父母,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不如皇兄下旨,命太医院太医常驻郡王府,也好能随传随到,就算有个万一,相信也能及时的化险为夷……”
聂阁老听了皱眉,“陛下,侍奉陛下才是太医职责……”
黎王也道,“听说沈太医最为擅长妇科,不如就请他去郡王府里侍奉一阵子,左右也不过八九个月的功夫,听说双胎最容易早产,有太医在郡王府待着,陛下也能放心。”
黎王如此说,聂阁老不好再说什么,说多了,显得他不在乎容郡王妃肚子里头的孩子似得。
但叫沈太医常留驻在郡王府?聂阁老觉得又有些不妥当。
皇帝思忖了一番,点头道,“黎王说的有道理,就叫沈太医留下,不管怎样,郡王妃肚子里头的孩子不容有失。”
聂阁老忧心忡忡的回了家。
皇帝的口谕传到容郡王府,聂墨很快就知道了。
容郡王忧心忡忡,“沈太医若是天天在府里,难保哪一天就露出破绽被他发现……”
聂墨其实已经有了主意,可要是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出来,往后容郡王还不一定会遇到多少事,然后都把那些事压到他头上……
很显然,聂墨觉得自己虽然有做个能臣的能力,但并不想去做这个能臣的。
在这一点上,聂阁老真是看错了他。
亦或者,聂阁老的世界观才是正确的,他的思维方式才是符合当下世俗规矩的。
而,聂墨,怎生,还有宋太后,虽然表面上个个流于俗世,但骨子里头,对自由不羁的向往更多一些。
容郡王还在屋里团团转,自从得知庄子上的佳佳依依先后隔了几天都有了身孕,他的心就跟落到了火锅里头一般,翻滚着没个着落。
苏神医出手改了容郡王妃的脉象,并言明只能支撑五个时辰,可即便如此,容郡王也是拖到最后一个时辰才拿定主意,悄悄请了一个太医过来,等那太医确定了,他这才进宫,求了太后重赐太医,皇帝听说,也派了太医过来,有三个太医作准,容郡王妃怀孕这事才算是板上钉钉的落实了。
三个太医,彼此并不相熟,但其中一个先说准了,后头的两个上手摸不出别的来,也只能认定确凿无疑是怀孕,且是双胎。
“三人成虎”,并不是说三个人合在一处就能成了老虎,而是,一个结论,说的人多了,就算它并不是真的,也会被相信。
一个人说容郡王妃怀孕,不相信他的人很多。若是两个人来说,那么大家会有所怀疑。只有三个太医都确认了,并言之凿凿,大家才会相信,黎王才会相信。
已经有三个太医确认了,来多少太医,也不敢提出其他意见。何况,这三个太医当中有两个都甚有名望,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够质疑的。
聂墨是很为自己这个计策感到兴奋的。
黎王跟路平以为他散步谣言是为了釜底抽薪,殊不知,他真正的动作却是在柴火上泼了一盆油。
容郡王妃怀孕一事果然如星火燎原,很快的之前关于永宁郡主的闲话便被郡王妃夜梦童子童女送瓜的事给掩盖了。
沈太医在皇帝口谕下达的当天就搬到了郡王府。
容郡王借口王妃疲累,好不容易混过了一天,愁的夜里怎么都睡不着。
聂墨也假装自己绞尽脑汁,想了几个馊主意,其中有几个被容郡王否决了,可有几个容郡王没听出其中问题,差点同意了,聂墨只好委婉的提点了一下,这比直接出主意可累多了。
因此他眼下发青,看上去十分可怜。
不过,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容郡王总算忽然茅塞顿开,“留沈太医在府里,近一年的时间不能回家,实在太不人道,不如就叫三个太医轮流值守,尤其是最早诊出喜脉来的李太医,他才最应该居首功不是么?我们夫妻二人,倚重他多一些也是应该的吧?”
李太医不算容郡王的心腹,可算是自己人,有事也能帮忙兜着,至于能不能兜的住,那又要另外说。
聂墨内牛满面,嘴里道,“郡王高明,此主意甚好。若是郡王表现出对李太医的倚重,想来,沈太医是不敢多想的。”说不得他还觉得落的个清闲——只是要让他觉得容郡王妃这一胎风险极大。
容郡王匆匆进宫觐见,把话说了,果然不讨父皇欢心,就算想出什么主意,都能被挑出毛病,“你是主,他是臣,你堂堂郡王,为了一个下臣考虑至此,你!”
皇帝气的不轻,他在容郡王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皇室气度,连体恤下臣都被他看成了唯唯诺诺。
不过现在随着容郡王妃肚子里头有了俩宝贝疙瘩,容郡王在各臣工心中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自然有人出来给他解围道,“郡王爷宽仁体谅,有仁爱之心,陛下该高兴才对。”甭管皇帝高不高兴,听着容郡王为区区太医都着想至此,大臣们是很高兴的。
第156章 俩娘()
皇帝到底还是答应了容郡王的请求。
却私下对了黎王道,“堂堂郡王,窝囊至此!”
也不自省一下,容郡王有今天,都是自己造成的。
黎王跟着勾了勾唇,说起了怎生的亲事。
皇帝听得直皱眉。
黎王见皇帝果然是真厌烦永宁郡主,心底松了一口气,轻声劝道,“到底是我们兄弟的亲妹妹呢,不看别的,看在母后跟咱们俩置气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让一步吧?”
皇帝没好气,哼了一声,斜了一眼黎王道,“是跟朕置气,可不是跟你置气。”
黎王越发笑得放松,拱手赔礼,“是,弟弟没出息,实在是夹在母后跟皇兄之间,委实的难做。”
他再三的赔礼道歉,皇帝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了过来,只是仍旧带了一点不耐的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朕从前听说她在聂府呆了一段时间,聂阁老也有结亲的意思……”
黎王没料到皇帝会有此一说,忙道,“皇兄不可,妹妹在聂府很是吃了些苦头。可惜那时候臣弟也是才知道,并不十分清楚,又鞭长莫及,现在想起来仍旧不少后悔。
臣弟听说,妹妹冲撞过聂府的三小姐,被罚跪在日头底下,还被府里聂墨的另一个同房诬陷,被聂润的夫人关过小黑屋……,后来又被送到乡下……”
他说一点,皇帝就脸黑一点。
黎王最后干脆道,“若是论名节,寻常百姓家的闺女也就这样嫁了,可妹妹到底是母后的老来女……”
“行了!”皇帝一下子打断了黎王的话,“今儿就这样吧,此事以后再说,你退下吧。”
黎王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皇帝,待要请罪,又见皇帝脸色都变得潮红,唯恐皇帝被气死了,自己说不清楚,于是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慌忙告退了。
却是黎王的一句“老来女”把皇帝气得不行。
想起当年的事,他简直怒火中烧,伸手就把桌上的一套茶碗给砸了个稀碎。
可最该责怪的人早就死了!
剩下的人,一个是他的亲娘,一个是亲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妹妹,他置气又能如何呢?
与亲人置气,总归到不了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福德悄悄的挥手叫了小太监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皇帝扔够了砸够了,心中怒火消掉了不少,跌坐在龙椅上,吩咐道,“去找……杜一过来。”他本来想叫路平过来,可一想到路平似乎对怎生有意,略一犹豫就换了人选。
杜一很快过来。
“你去查一下,永宁郡主当初在聂府的事。”
杜一乃是隶属于皇帝跟宋太后的暗卫队队长,却不是前朝就有,而是宋太后在生下皇帝之前建立的。
他们被编制在龙虎卫里头,但又不完全属于龙虎卫,只忠于皇帝跟太后。
杜一听了皇帝吩咐一怔,然后才俯首道,“当初太后娘娘知道郡主身陷聂家之后,曾派了杜九去保护郡主,郡主的事,杜九应该知道一些。”
皇帝点头,“行了,把他叫来吧。”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误会居多。
宋太后在俞家那边对外面对亲邻的家主人其实是她身边的一个老太监,却是无意间被蛇咬死了。那蛇就住在那宅子的墙里,翻修的时候窜出来咬了人。
宋太后觉得不吉利,便命人把那宅子封存了。后来俞家犯事,朝堂上每日乌烟瘴气,也有不少人家请托到宋太后这里,这其中就包括宋太后的娘家,当初的文远伯府里。宋太后对怎生的关注就少了些。
也怪宋太后当初并未料到俞尚书能跟俞家有关系,这么遥远的九族,得追宗寻祖拿着族谱才能确认。
后来终于知道了,怎生也已经进了聂府,且成了聂墨的通房。
不得不说一句,天意弄人,造化如此。
幸而宋太后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就是个完人,变态到那种非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旦觉得事情脱离掌控就想杀人的地步。知道亲闺女的遭遇,也没有用实际行动迁怒聂府——除了不答应亲事以外。
杜九娘一开口就被皇帝打岔,“你是个女的?”外表完全没看出来。
杜九娘闷声道,“是。”
皇帝撇了撇嘴。
他不大喜欢女人太厉害。
不是光因为宋太后。
宋太后对权势其实并不怎么热衷,但也不能因此就去撩拨招惹她。
当年的俞虹生身故,其中有不少隐情,连皇帝都有不知道的地方,可宋太后因此整整有两年的时间,一句话也没对皇帝说过。
当时皇帝宠爱的一个妃子因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