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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这回终于开口,她的声音还透着虚弱,可心情应该比刚才好了,问道,“真的吗?”
聂墨见她这样,心里其实已经后悔了,他又不能在庄子上常住,撇下她,最难受的绝对还是他自己,他万分的想反悔来着。
可是怎生滚烫的脸颊跟烧的红艳的嘴唇,无一不在表明,她受这些罪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心里头虽然极为不舍,可还是点头认了,“真的。”
不想怎生发烧的时候竟然比平时聪明了不少,“那你发……个誓……”说话虽然吃力,却将话说清楚了。
听在聂墨耳中却跟挖心无疑。
不过,他这也算自作自受,再说也不能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当下便咬牙发了个誓言,说完又委委屈屈的道,“你听见了吧,赶快好起来,否则誓言就要不算数了。”
有他这句话,怎生总算打起一点精神来。
庄头领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来。
聂江不禁侧目。
庄头以为他觉得那年轻人不靠谱呢,连忙道,“江爷您别看他年轻,可诊脉准呢,庄子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指望他给开药方呢。”
聂江心道我可不是觉得他长得过于好看了吗,要知道二爷可是连聂河的醋都吃过的,这人别看穿的朴素,可长相一点不比聂河逊色呢。
虽然心里腹诽,可脸上没有露出来,而是道,“请跟我来。”
果然聂墨一见那人的模样,就脸色不虞,别的事他都能隐藏的好好的,唯独吃醋这件事儿,属于无法隐藏的属性,过了老半天才不情不愿的从帐子里头拿出怎生的手,又飞快盖了一块白帕子。
不一会儿,年轻大夫收回手道,“还要看一看病人的脸色舌苔……”
聂墨想都没想,“不行。”
女的他都不想给她看,何况这还是个男的。怎生的心本就摇摆不定,万一被这小白脸给勾走了怎么办?
屏风那头的聂江想捂脸。
庄头在他旁边悄声安慰道,“您别担心,来的路上我都交待了,让他不可违逆了二爷。”
聂江刚要松一口气,就听那大夫突然出声,“望闻问切乃是辩证施治的主要依据,您不让我观察病人脸色,恕在下不能开方。”
聂江恨不能将庄头暴打一顿,有你这样交待的?!
聂墨丝毫不肯让步,“你先说说脉象如何。”
“从脉象上看,乃是突受惊吓,又虚劳所致,其余的不敢轻下结论,还要看过脸色舌苔再说。”
聂江灰心丧气,已经在想,该派人去城门口等着,天明之后立即进城请一个老大夫来才好的事了。
没想到聂墨却道,“聂江你先带了其他人出去。”
聂江连忙示意庄头跟了自己出门,然后他亲自守在门口,吩咐已经起身的庆阳去找仆妇们准备熬药的小炉子,聂河也过来了,正好让他去开药库,以备大夫抓药。
聂墨让那大夫背过身去,他帮怎生整理好了被子,确定除了脑袋其他的都看不到,才请他转身。
就这样,舌苔当然也不给看。
那大夫一见怎生的模样便有些脸红,这绝对是使用过度造成的,他深吸一口气捏着袖子,伸出两指放到她额头一试体温,立即道,“先抓药退烧。”
聂墨忙问,“她这是?”
大夫又要脸红,匆匆丢下一句,“房事过度,我去抓药……”就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出。
聂墨拿了湿帕子来,正要擦那人贴过的额头,就见怎生慢吞吞的抖动着掀开眼皮,湿漉漉的大眼里头都是谴责。
聂墨忙恐吓她道,“待会儿好生吃药,我可是答应了你赶快好起来才让你留下的,若是你烧坏了脑子成了个小傻瓜,我正好带回聂府,天天欺负你!”
怎生动了动手指,想给他个中指,无奈浑身一点劲也没有,只好用眼睛看着他……
虽然那大夫说的话过于直白,可开的药还是很管用的,怎生喝了一碗,出了一身汗,热度渐渐退去了不少,脑子一清醒,她就立刻强调,“我不回聂府。”
第68章 表白()
聂墨已经觉得自己刚才患得患失的模样有些愚蠢了,但就算愚蠢,他也不想再冒一丝失去她的风险。于是虽然仍旧勉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大不了我过来看你。”
怎生这才放了心,这可是用她跳车跟发烧换来的成果。
她忍着没有说聂笙的坏话,但是再叫她经历一次或者半次这样的事故,估计她就成为一个故事了。
聂墨自然也知道,他又拿了一床被子过来,换下了怎生发汗弄湿了的被褥,将她往床里抱了抱,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怎生略挣扎了一下也就随他。
聂墨这次可老实呢,他主要是害怕她再热起来。
怎生见他老实,也不动了,身体疲惫却不想入睡,只好闭着眼默默数羊,刚数到第一百三十八只的时候,听见聂墨开口,“十三四的年纪,觉得周围的人都对不住自己,等过几年大概就会好些了,我——那时候,估计也很惹人讨厌。”
现在也很让人讨厌,怎生继续数羊,等数到六百只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聂墨这是替聂笙解释。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的关系总是不对等。
人一旦地位不平等,相处的时候内心就没法子平静。
聂墨大概也清楚一些,所以说话的时候都不提家里人如何如何。
虽然有时候他对家族的规矩有些怨愤,但他没法抛弃家族。
“过完年我就来庄子上陪你一起住,春闱之后,寻个外放应该不难,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咱们置办个小院子,嗯,等你过两年再大些生个孩子,也不用多了,一儿一女就好,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照顾你们娘仨正好,再多说不得就要累坏了……等我四十五十岁了,家里应该也没人敢逼我成亲了……”
他絮絮叨叨,怎生渐渐忘了自己数到多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晨天不亮,又被挖起来灌了一碗药,药汁略有些烫嘴,把她的嘴唇烫的愈发的红润,聂墨看着她憔悴萎靡的模样,略有些羞愧,不过想起自己的先前答应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这次交易还是有些亏了。
而那小大夫昨夜见了怎生模样,一宿没有睡好,他把怎生当成了聂墨强抢的民女,这一夜,他想了无数办法想救怎生于水火之中,自己孑然一身,纵然牺牲性命,只要能做了这件好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是以他一大清早的便来了织耕院,请守门的聂湖传话说来复诊来了。
聂墨今天早上虽然没读书,却在起身后打两趟拳,出了一身汗,正在内室后头隔出来的浴间沐浴,听了庆阳的传话,便答应了,“叫他进来候着吧。”本意是叫那大夫进织耕院里头来候着传唤,没想到庆阳这传话的不会传,直接把人领进了屋里。
因为怎生的长相偏幼气,聂墨觉得自己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也变得像个小孩子,肆意,幼稚而张扬。
呃,当然,小孩子不会“**过度”。
所以当他听到那年轻大夫怂恿着怎生如何如何逃跑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恨不能冲出去把他踢到天边,可是他忍住了——为了在怎生面前表现一番美男出浴的画面,他没有带衣裳进浴间,而是只拿了一块勉强能裹住屁股的浴布。
那大夫还在滔滔不绝,“姑娘不用害怕,强抢民女本就是犯法的,只是摄于聂阁老权势滔天,在下不敢光明正大的替姑娘你伸张正义,可保姑娘平安是没问题的,距离此处约五十里是在下的姑妈家,姑娘若是暂时没有容身之地,可以先留在我姑妈家……”
怎生坐在榻上,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说话,或者说,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她一直在盼望着天使或者神仙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但,上苍为何派了一个逗比过来?
那大夫伸手在她面前来回挥动,“姑娘你看不见?那能听见吗?”
怎生看了一眼面前的逗比,虽然只是个逗比,但这么多日子,总算有个想救她的,她要好好保护一下才行。
“你这般年纪,想必还没成亲吧?”
年纪轻轻的大夫被她这样凶巴巴的一问,立即挥手自证清白,“在下……在下对姑娘绝对无半点痴心妄想……,若有半句虚言……”
怎生听不到浴间的水声知道聂墨或许已经起身,立即装作不耐烦的说道,“你懂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聂墨强抢民女了?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懂不懂?我一见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成亲,就你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副相貌!也不瞅瞅你那是什么眼神?!嗯,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医术不错,可你怎么能凭空臆想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平日里话本子看多了?”
年轻大夫完全懵掉,“啊?”
怎么想着自己大病初愈还要替他周全,顿时来气,“啊什么啊?聂璟允可是今科的解元,是我未来的相公,是我未来孩子的爹,你懂不?”
“未……来?那你们现在……?”果然他其实是话本子看的太少,跟不上主流社会的脚步了吗?
“我们现在很好,将来也一定很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琴瑟和鸣,哼!”
“那,那,你们……”完全结巴了。
怎生皱眉,“我们这样,就叫相亲相爱!”她咬着腮帮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可是……那个……”手指抖啊抖啊的,跟股市崩盘一样。
“没什么可是,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负了他,他也不会负了我就行了。”聂墨听见这话应该很高兴吧。
“那,要是,万一……”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怪不得没人愿意嫁给你,迟早要给你气死,没万一,若是我负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若是他负了我,我先把他杀了,然后再自杀,就这样!”她铿锵有力的总结陈词,总算把自己知道有限的言情小说台词给背诵完了。
那大夫完全被她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给震慑了,一块被震惊了的还有聂墨。
他抓着浴间的帘子,抓紧了又松开,一会儿又重新抓紧,心情是玄妙而激动,像是被猫爪子给挠了,毛茸茸的,肉呼呼的,还很软,很暖,很美妙,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聂墨这一整天都有些飘飘然,他围着怎生转来转去,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忽然深沉的说道,“我必不负你。”
相反的,怎生因为苍天派了个逗比过来,没有救她,反而要让她救他一条小命,就各种郁闷。
是以聂墨说不会相负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说道,“你若是对我不好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聂墨郑重点头。
他其实真没想到怎生会这么在乎他,在乎到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地步……
一起活着,一起死去,想想都幸福的想冒泡……
如果聂墨有尾巴,这一整天他都是摇动着的,直到余承安找他有事,聂江把他牵走,呃,请走。
“你还要多歇着,不要老在榻上吹风……”临走他温柔的对她说话,一转身对着庆阳却化身饿狼,“记住这次的教训,没有下次了!怎么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随便进姑娘的房间!”
余承安上来就嘲笑他,聂墨觉得好友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滋润,于情爱一道,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自然也就称不上知己,因此表现的格外傲娇。
气得余承安直接撸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聂江含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余承安也觉得自己有点近墨者黑——跟聂墨变得一样蠢了。他把袖子放下来,招呼聂江,“你跟你主子说吧!”
聂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慢慢的把自己捋顺的重点说了出来,“……马车是车马行雇来的,车夫却是从行伍中退下来的,说是前天就跟府里的婆子接上头,只说了运箱子东西去驿站,到了自有人接手……”
驿站里头车马众多,一旦进去再出来,就不好翻查了。
余承安笑着摇头,手拍着椅子的扶手,“这女人的嫉妒……”活该你在我面前傲娇,我这会儿就看你焦头烂额。
聂墨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吩咐聂江,“去车马行暗中查查到底是谁雇的马车,顺着那条线再找找看。”
他总觉得,秦羽灵跟聂笙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女人的嫉妒他当然知道,没听见他那口子连同归于尽都说了出来嘛,可嫉妒使得她们做事偏于直接,列如要伤害怎生,除了害她的性命,再就是坏她的名声,坏名声这事,只要往青楼红楼的一放,怎生绝对没法再回聂府了。
余承安慢慢坐直了身子,“你怀疑有第三方想谋算我妹子的?”
聂墨扫了他一眼,不仅有第三方,今儿他还亲眼见了个第四方呢!
余承安一见他那睥睨天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将身子靠到椅子背上故意戳聂墨心窝,“不能啊,听俞婶的口气,我妹子可是向来乖巧老实的,要说唯一的一次,就是亲手救了某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府上风水不好啊……哎呦,我说,你是不是就这样放过秦家跟王家了?”
“我为何要放过他们?”聂墨想起王盛就一脸杀气!
余承安唯恐天下不乱,闻言立即抖擞了精神,“你待要如何?”
第69章 吓唬()
“不如何,只是想做一桩媒,成全一对痴男怨女而已。”
余承安非常怀疑他那句“而已”,聂墨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聂墨见他兴致勃勃,眼风一顿,抿了个笑问他,“你想要知道?”
余承安点头。
“那把你的人手给我使使。”
余承安不干,“你堂堂阁老家的公子爷,还能缺人使唤?恐怕你振臂一呼,他们就能蜂拥而至。”然后把你挤成墨汁。
聂墨的目光骤然一凛,却不是对着他,而是看向门口,“大哥?”
聂润身上丝毫不见风尘仆仆,轻轻浅浅的像一副水墨山水画,“我来看看你。没事罢?”
这庄户院子虽然有前后两进,可地方还跟不上荔园的一半大,聂润进来,聂江竟然连通报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家庭,孩子多了,若是一直相亲相爱没有纷争,那不现实,父母的心都是偏的,宗族的规矩礼法也注定要有所扶持有所压制,聂墨从前对聂润是有诸多的不高兴,当然现在也有,就比如聂笙这个臭丫头,换了聂润的通房,她敢动人家一根指头?
这种差别待遇太不美妙了。
聂墨决定以后就只生一个儿子好了,若是怎生先生了个女儿,那可以再要个儿子,若是第一胎就是个儿子,那就算了,以后都不要再生了。古代人聂墨的思想在这一刻竟然同步了八几年农村计划生育的政策。
“我没事,这么晚了大哥过来……”
“嗯,我带了衣裳,明儿一早再走。余兄也在?失礼了。”聂润先跟聂墨说了几句话,又看向余承安。
余承安早站了起来,与聂润相互行礼后再坐下。
聂润看了一眼神态不似先前从容的二弟,有心解释自己昨天没来,是因为府衙有事他连家都没回,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余承安很快告辞,“我也一天没回家了,趁着城门没关,回去看看。”
聂墨起身送他到了门口,余承安这才说道,“你要的人手我夜里叫人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