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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湖没想到聂墨心情不好,连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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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感觉乌云压顶,不是好兆头,立即警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聂墨站在她床前。
对于聂墨出现在自己屋里,怎生心里哀怨道果然是黑云罩顶,乌云压顶太文艺了,不够霸气。
她突然睁开眼,聂墨也被吓了一跳,好在他一贯的面冷,心理活动再丰富,面上总是一派的淡漠疏远。
“二爷。”她吃力的坐起身,这样两人的身高差减小了些,也免得她老是联想到那些刀俎鱼肉的问题。
聂墨站着俯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借着傍晚的光线,正好看到她浓长的睫毛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飞鸟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带着一点乍然的生气跟活泼。
顺着她下巴往下,就见到她的衣裳贴在身上,是睡觉出了汗的缘故,微微起伏的曲线透出她的年纪,面孔是个小孩子,身段儿却已经露出了小女子的苗头,总之,不该瘦的地方没瘦……
第6章 躁动()
聂墨的喉头微动。
在遇到怎生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原来喜欢怎生这样的姑娘。
聂府里头没有丑丫头,确如老夫人说的,个顶个的又聪明又机灵,还有上进心。
怎生跟她们都不一样。
聂墨有时候超级想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如果两人地位平等,如果她不是奴婢,或者他不是主子,如果不是他父亲弹劾了俞尚书,致使俞氏一族遭受覆顶之灾,他说不定就真问出来了。
现在,他问不出口。
聂墨从来觉得回忆无用,但遇到怎生,他就跟中毒一样,不停的将自己的记忆倒回到他刚见到她的那一日。
明明那时候他刚被她从水里捞出来,可一见到她,仍旧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成了她手里的提线木偶一般……
怎生见聂墨看着她,一动不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以为聂墨发现自己睡觉不满呢,连忙拉开单被,就要下床穿鞋。
她一动,破坏了聂墨的眼前的画面,聂墨清醒了过来。
“你别动,我看看你的腿。”
怎生有一瞬间的迟疑。
现代的她穿短裤压马路逛大街的,但那时现代,不是现在!
大周朝风气已经算是很开放了,可也讲究,脖子以下的部位不能暴露在非相公的男人面前,相比后世的那些河蟹,人家这才是真河蟹。
一旦露多了,浸猪笼都是好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怎生现在已经不怕死了,她怕死得太过痛苦。
聂墨的耐心出奇的好。
但是,怎生没有挑战他耐心极限的勇气。
她将裙子掀开,露出两条笔直的白皙的小腿。
聂墨看到她膝盖上的白布,方才回神。俯身坐在床边,他的手指抽开怎生系的扣。
怎生刚要制止,就听聂墨说道,“别动,我看看你上的药匀不匀。”
怎生跟在聂湖后头来回走动的一个时辰,出了汗,汗水跟伤口并着伤药都粘在一起,聂墨一揭布条,痛的怎生一个哆嗦,双手上阵握住了聂墨的手腕。
聂墨的手冰凉,怎生的眼通红。
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怎生的眸子里头充满了水汽,看上去可怜可爱。
聂墨不觉心动,他没有动,而是轻声道,“不揭开,以后长在肉里,会更痛。”
他自觉温柔,听着怎生的耳朵里头,却像是冰凉的毒蛇。
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被三小姐当着客人的面罚跪。
聂墨长得再好看,在别人看来,对她再好,怎生自己知道,她的性命也会因为这些而变得更加不保。
所以当她认出他之后,也没有求过他,而是尽量的保持距离,遵守规矩。
怎生看了看枕巾,丫头们不能在主子们面前表现粗鲁,以免主子不喜,所以她不能当着聂墨的面咬枕巾,不礼貌,NN个熊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劳烦二爷,奴婢自己来。”声音里头还带着颤音。
聂墨轻咳了一声,“你没有经验,我给你看看。”
尼妹呀!这种经验她上辈子没有过,这辈子也不想有。
她最终妥协的松了手。
可是聂墨揭开的时候,疼的她直哆嗦,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到裙子上,全身的力气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来。
聂墨在心里将聂湖骂了一顿,却没对怎生说一句安慰的话。
腿上重新渗出血来,聂墨伸手接住了怎生的两滴泪,“不要落到伤口上,会更疼。”
怎生不敢出声,害怕忍不住痛哭,只垂着脑袋点了点。
聂墨重新给她上了一层药,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纱布,慢慢的给她缠到膝盖上。
怎生知道,若是她想生存的好一些,这时候应该道谢。可她不想说。
她沉默的将眼泪收了回去,从枕头下面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一直垂着头,没有瞧见聂墨慢慢的将自己拿着帕子的手收了回去。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歇着吧,这两天都不用出来了。”
说完,等她的目光看过来,才示意她看着窗户,窗下的桌子上,放了一小篮子新鲜的葡萄,上头一层白霜,像刚摘下来的一样。
“葡萄已经洗了。”
聂墨说完就走,怎生垂着头,到底说了一句,“谢谢二爷。”声音柔弱,却少了恭顺。
聂墨唇角微动,抬步迈出房门。
傍晚的晚霞醉人,她的一句略软些的话,听在他耳里,就像心脏泡到蜜水里头一般。
聂墨关上门走了,怎生身上如同汗水泡过,伸手将聂墨缠的纱布解开,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伤口晾着会好的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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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聂墨刚才从外头回来时候心情不好,聂泊将如云叫回来,加上聂湖,三个人被交待打扫前院,直到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才收拾完。
如云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挥手道,“我不吃晚饭了,我要去歇着。”
聂湖提了食盒回来,做了一下午的活,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可还不敢确认,摆好了饭菜便道,“二爷,奴才替怎生姐姐去拿饭。”
聂墨“嗯”了一声。
聂湖立即有数了。也不支使聂泊,自己亲自跑了趟大厨房,替怎生要了两个菜一碗米。他人比聂泊机灵,也替如云要了一份。
聂湖提着食盒回来,先送了给如云,又拿去给怎生。
他敲了敲怎生的门,站在门口将话说了,末了又道,“姐姐先歇两日,二爷那里的活计有我呢。”
怎生没有像如云一样对着聂湖拿大,她道了谢,又道,“那我明儿跟着你学学,正好也麻烦你看看我有哪里做的不妥当的。”
聂湖再老成也不过十四岁,毛都没长齐,他见怎生没叫痛也没说累,便认为怎生的腿不怎么要紧,毕竟丫头小子们都是这么着调教出来的。
他说这些客气话,都是估摸着二爷的意思说的。
前头聂江跟聂河已经能替二爷在外头办事,他们平时漏个一句半句的,他在后头便能轻松许多。
怎生的事情,聂湖知道的不多,但聂湖觉得二爷是稀罕怎生的。
至于怎生怎么样,得宠之后会不会变一个人,聂湖表示还要观察。
怎生需要观察,至于如云这样将二爷当做盘中餐的,就不用观察。聂湖觉得二爷不会喜欢如云这样的。
二爷之前的一个大丫头,比如云生的还要娇媚,可二爷硬是不曾动心。
带着肉的大骨头都不啃,这小骨头么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男人就跟狗一样,啊!呸呸呸!把自己跟二爷都给算里头了!
聂府的夜晚比较热闹,出门在外的男人都回来,一家人凑到太夫人屋里说说笑笑,当然这些以怎生的身份是见识不到的。
聂府从现在到八月里头的唯一的一桩大事便是聂墨加冠,所以太夫人见了他就将他招到眼前。
这样的夏日即便晚上也是闷热,聂墨的手却冰凉,太夫人歪头跟大老夫人说话,“老二这手凉的很。”
说的是事实,但话外有责备的意思。孩子手凉,母亲要担责任。
大老夫人点头,“可不是么,今儿中午我摸着就冰凉,寻思着要不让许嬷嬷去荔园,她擅长做药膳,也给他做些温补的。”
聂墨不得不说话,“祖母,孙儿自来这样,您每年夏日说完冬日里头还要说,太医都说孙儿没事的。”
聂阁老从一旁喝茶,闻言道,“胡闹,你祖母是关心你!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太夫人上了年纪,最烦儿子当着自己的面教训孙子,有那功夫尽管背地里教训去!她跟孙子说话,有他什么事儿!
可儿子不给孙子面子,她不好不给儿子面子,于是拍了拍聂墨的手道,“你母亲说的有道理,吃些热的总是好的,比吃凉东西好。”
聂墨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气,太夫人推了坐在她身边的三小姐聂笙,“挨着你母亲去坐,我跟你二哥说句儿私房话儿。”
聂笙也不吃聂墨的醋,笑着站起来果然挨了大老夫人坐。
聂墨便坐到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看了眼众人,见大家虽说眼睛不看他们,却都竖着耳朵,也促狭起来,伸手悄声给聂墨说了一句话。
然后就见聂墨成功的脸红了。
要不是聂阁老还在,聂墨能土遁了。
太夫人成功的令众人好奇的半死,心里大爽,放了聂墨一次,“你晚上还要读书,就先回去吧。”聂墨已经决定参加今年的秋闱,若是考中那就是举人了。
聂墨团团的作揖告退,又领了聂阁老几句训斥,这才往后园走去。
聂墨走后,众人又开始说笑,大老夫人看了一眼程嬷嬷,程嬷嬷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别人都猜不透太夫人对聂墨说的什么,大老夫人是聂墨的母亲,却能猜出一二来。
这也正是她所关心的。
程嬷嬷带着俩小丫头,走近路去了荔园,一番安置。
程嬷嬷来去匆匆,没有跟聂墨照面就办妥了事情。
如云高兴的不行,激动的捂着胸口,即便未来的主母不喜欢又如何,只要讨得了二爷的喜欢,有二爷护着不比什么都强?
她的运气也太好不过,这头一回就只便宜了她,怎生伤了腿,程嬷嬷连问都没问就点了她!程嬷嬷那是谁,那是老夫人心腹中的心腹!走出去能代表老夫人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程嬷嬷在外头的四五品官员家里头,没准儿比二老夫人还得人眼呢!
聂湖跟聂泊在前头打着灯笼,聂墨缀在后头,走到荔园门口还觉得脸上发烧。
第7章 葡萄()
怎生的屋子跟如云的屋子挨着,程嬷嬷来,怎生也听见了,她坐在床上打扇子,没掌灯也没作声,不晓得程嬷嬷来说了什么事。
手边篮子里头的葡萄已经下去了一半。说是一篮子葡萄,篮子小,只装了三串就满的像要溢出来。
怎生吃了晚饭,没一个时辰就饿了。
葡萄的味道甜美,她吃了一个又一个,忍不住的吃了个肚饱。
然后没等她将这一夜熬过去,庆祝自己又成功的保住性命过了一日,就听上房传来聂墨厉声,“出去!”
上房里头,如云不气馁的娇声道,“二爷……”她穿了一件粉红薄纱衣裙,灯光下半掩半露,试图靠近聂墨。
聂湖跟聂泊俱都垂着头非礼勿视的满满退了出去。
聂墨先前脸上的红早退散了,冷若冰霜,连看都不看如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如云跺了跺脚,“是老夫人吩咐了,奴婢这才过来的。”她没说程嬷嬷,直接扯出了老夫人,就是意在表明自己名正言顺。
聂墨目光森冷,“再不听话,明日赶你出去!”
如云这才明白自己今晚没戏了,眼泪哗啦流了下来,聂墨这样无情,她今晚出去,明日就能成了阖府的笑柄……
到底是黄花大闺女,没有扑倒聂二爷的勇气,又哭又气得跑了出去,也不回房,就上了院子前头。
上房里头一连串的哐啷响声,怎生心跳都慢了半拍,慢慢的放下拿葡萄的手,扇子也不敢扇了。
如云跑去前头呜呜的哭,聂湖推了聂泊,“看住她,别叫她出去,免得人笑话。也别让她做傻事。”
如云是提前来到聂墨的屋里的,不知道用了多少香露,她人走了,屋里的味道还浓郁着,聂墨一刻都不想呆,冷声道,“开窗通风!”
自己则抬步去了怎生的屋子。
怎生听见聂墨的脚步声就憋住了呼吸,等聂墨推门的时候,顿觉人生黯淡,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院子里有灯,屋里虽然能掌灯,但聂墨还是看见坐在床上的怎生。
怎生不敢用力的呼吸,也不敢说话。
她不确定如云在前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现在的聂墨心情不好,不能招惹。
聂墨白日送葡萄的时候,就发现火石在窗边放着,他没问怎生为何不掌灯,直接打着了火石,点了蜡烛。
怎生坐在床上欲哭无泪,她刚才晾着自己的膝盖,下头光溜溜的,裙子衬裤都没穿,刚才在聂墨开门的瞬间,只来的及抓了单被盖到腿上。现在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要是聂墨现在让她也出去,她一定要围着单被,否则就得裸奔了。
聂墨将烛台搁到桌子上,这才看见怎生手边的葡萄。
怎生有心说句谢谢葡萄很好吃,但觉得自己那样说实在太谄媚了,有跪舔仇人的嫌疑。
聂墨却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走到床边,“既然没睡,怎么不掌灯。”
丫头们的蜡烛定量配给,怎生听说有的小丫头会积攒些拿出来还钱,便也想着能省则省,现在不行,说不定以后她也能换点呢。
聂墨问话,怎生不能不答,但也不能说实话。
长工在地主家吃饭行,把馒头拿回家行吗?
“点了蜡烛,会有些小飞虫飞来飞去……”
聂墨是一个冲动来怎生屋子的,当下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掀开单被说道,“该换药……”
怎生两条白生生的细长腿,从大腿到小腿一览无余。
怎生实在没料到聂墨会这么迅捷,上来就直奔主题,她双手捂着脸,装鸵鸟。
聂墨也尴尬脸热,但见怎生不将被子盖上,反而捂着脸装死,又觉得她这样子的自欺欺人很可爱。
太夫人说的话又响在他耳边,几乎是瞬间,他浑身的血就往下涌……
聂墨猛地站起来,匆匆甩下一句,“你记得再上药。”就大步走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转身给怎生关上门。
关门的瞬间,他飞快的睃了一眼,见怎生还捂着脸一动不动呢。
聂湖正拿着扇子扇,屋子里头味道久久不散,他没料到聂墨这么快就回来。
聂墨皱着眉,“行了,别扇了,去打水。明日早起。”
聂墨洗漱完出来,正好看见怎生吹灯,纤细的身影落在窗户上,令他心头一动,他都走了,她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重新穿起裙子,因此说不定就那样晾着腿起身去吹灯……
心头这一动,可是叫他一夜没有好睡,闭上眼就是怎生的腿,白玉无瑕,修长细美,令他忍不住心动神驰。
一想到怎生,他的体温就飕飕蹿高,再也没有太夫人担心的困扰了。
太夫人对他说,“身子冷了,小心媳妇儿不跟你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