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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后毫不留情的嗤笑,“你?当了皇帝,能坐热位子就不错了!”
怎生也不以为意,继续厚着脸皮道,“您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是您亲生的呢。”看不起我,也不能看不起您自己呀!
宋太后仰头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怎生想着自己就这么着毫不手软好不痛心的就舍弃了一个公主的尊位,自尊心跟自信心瞬间都膨胀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隐藏都隐藏不住。
“那朝堂上去接回容郡王的人选定下了吗?”
宋太后漫不经心的道,“反正不会叫你去。”等打发走了怎生,却叫王嬷嬷使人去打听看黎王心中属意的人是谁。
出使东突的人同黎王登基的日子一起确定了下来。
王嬷嬷回来说道,“内阁议定了原来的礼部主事聂润。”
宋太后想起上次聂润进了大牢,怎生吓得痛苦流涕的蠢样,稍烦躁的说道,“你留意着些,等日子定下来,安排几个人手,别没到东突就出事了。”
王嬷嬷笑道应是。
宋太后又问,“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容郡王一出事,她就私底下派了人手去打探消息。
王嬷嬷摇头,“这日子尚短,再加上容郡王一出事,过往的关卡都查的严了起来,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又道,“容郡王有您护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宋太后怔愣了片刻,突然低声道,“也是个命苦的。”
王嬷嬷见她脸上似伤心,忙安慰道,“郡王爷不是命苦,若是说命苦,那些出生在平民之家,吃糠咽菜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吃的,穿的哪一点能比得上郡王爷?只是郡王爷太过看不开,自苦了些……”又急中生智的拿怎生做对比,“像郡主,老奴早先虽然没见过郡主,可看俞家父母的样子,也不像溺爱孩子的人,郡主从小也没少吃苦头吧,可郡主从来也不喊苦,反而特别乐观……”
宋太后撇撇嘴,“她小时候呆得很,一点灵气也没有,从我那里想偷几块点心都做不好,放到袖子里头,结果走的时候自己忘了,点心就从袖子里头掉了出来……要不是一张脸还能看出几分她爹的模样,我都要以为抱错了孩子了。”
王嬷嬷无声的咧嘴笑。
宋太后说话没背着心腹,再一日怎生过来,蓓蓝跟王嬷嬷就打量了她好几眼,怎生也跟着笑,“是我今儿打扮的特别漂亮吗?”其实她觉得自己穿的还蛮朴素。
宋太后在内殿喝道,“别在那里给我丢人了,进来给我捶腿。”
怎生进来俏生生的喊了声母后,敷衍的行了个礼,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宋太后身前递,“母后,我写了本书!”
她脑子里头东西多,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杂乱无章的,又因为心事多,没心思理会,宋太后声势威赫的震慑了黎王之后,她的灵窍仿佛也开了,抄道德经的时候,想到了算数,然后又连夜翻看了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等想到这些最基本的知识,其实是可以普及并应用到日常生活当中的。
当然,不管是周髀算经,还是九章算术,都略有缺憾,可她知道正确答案啊!
“母后,您瞧,这个公式就可以算出一个球的,呃,重量,这要是您铸造了一个金球,我只需要知道他的直径,就能求出他的重量!”呜呜,真是太激动了!
“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称一下不就得了?”宋太后看傻瓜一般的看着她,又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烧了?”
王嬷嬷等人虽然觉得宋太后这样直接打击人有些惨无人道,可还是都偷偷的低声笑了起来。
怎生好险没给噎死,她顺了顺气,把差点气跑的理智拉回来,“可是要是工匠在金球里头捣鬼呢,比如把里头掏空,或者用铅或者铁,只在外头用了一点金子……”
宋太后的眼神一点点的严肃了起来。
怎生挠了挠头,见状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呐呐的说道,“当然,这也只是很少的情况啦,只不过这些式子不光可以用在这些地方,譬如农业啊,工匠啊,造房子啊……”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如此,我倒要试试你了……”
“好,好,您试,您试!”她欢喜的一个劲的点头。
宋太后大手一挥,“行了,你这书留下,你先回去,我仔细看看再想想怎么考你。”
怎生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还想写一本怎么打叶子牌的书……”其实就是概率论……
宋太后定定的看了她。
怎生都觉得毛骨悚然了,才听到宋太后开口,“你去写吧,写完哀家出钱给你印!”
“好,那我走了。”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写的东西,嘱咐道,“您可一定要好好看啊。”
不过宋太后还真没时间看。
黎王登基之后,下了圣旨,封尚在东突的容郡王为容王,擢济州通判聂墨为都察院都御史,于二月二十八日出使东突,并与东突协议定迎回容王一事。
王嬷嬷满头大汗的过来跟宋太后低语。
今儿都二月二十了,今上这是想让聂墨直接从任上出发,连进京面见都免了啊。
宋太后眉头紧皱,“他这是想做什么?内阁都议定了人选,下旨的时候硬是改了,他这是怕人不知道他想跟朝臣们对着干啊!”
聂府里众人也都吃了一惊,唯独大夫人幸灾乐祸,聂润干脆就住到了书房,平日里头拘了两个儿子闭门读书,也懒得理会她。
等到了晚上,聂阁老一身疲惫的回来,聂润找了父亲说话,“我想跟着传旨的人去一趟济州,东突的情况我近来也整理了一些,还有家里原来为我准备的侍卫,也一并带给他……”
聂阁老点了点头,“此一去,回来也不能论功行赏,可只要人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是最好的,其余的也不求了。”
聂润又问,“那太后娘娘跟弟妹那里,还要娘去一趟吗?”
“不用了,太后娘娘肯定已经知道了,若是有安排,你娘去跟不去都一样。剩下这些时间,不如好好想想看怎么平安的回京……”
聂润亲自打了水给聂阁老泡脚。
父子俩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聂润就跟随到济州传旨的太监去了济州。
不过聂墨知道消息要比他们以为的快。
“太后娘娘叫你趁着这功夫,好好想想此行的难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杜九娘站在厅中看着聂墨说道。
方九章看了一眼杜九娘,又看了一眼聂墨,迟疑的问道,“璟允你跟九娘认识啊?”主要是聂墨看杜九娘的眼神太不善良了。
聂墨一见到杜九娘,就想起自己那次离去,结果怎生就不见了。胸口起伏几次,勉强将胸中恶意压抑了下去。
杜九娘一撇嘴,“我知道聂二爷怪我呢,觉得我背信弃义呢,可我觉得自己比聂二爷这种恩将仇报的还略强些……”
方九章懵逼,敢情这两人还有仇啊!这太后娘娘让杜九娘是来保护聂墨的还是来报仇雪恨的啊!关键是,这俩要是打起来,他帮谁呢?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恩将仇报,倒是杜先生,实在称不上光明磊落!”
方九章忙道,“咱们先不说这个行吗?现在的关键是璟允你要去东突,这可是十万火急又九死一生啊……”说其他的,不觉得浪费生命吗?
聂墨深吸一口气,“我要太后娘娘的一半私兵……”
“做梦!”杜九娘瞪眼。
第214章 聂江()
方九章忙大声道,“九娘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行事要顾全大局,璟允可是先生的女婿!你若是再这样,我只好找别人来说话了!”
杜九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太后已经派了人前去东突打探容王的消息……”事实上,太后也怀疑容郡王是被人里应外合的给坑了的,毕竟年纪不大,心肠也不够狠,又没有多少手段心计,虽然有许多人都能自学成才,可有更多的人是离不开先生的教导的。
聂墨则一边听,一边默默的想,听方九章的意思,好像杜九娘跟自己岳父还有些关系……
出使他倒是不怕,可他觉得黎王没安好心。
说不定就会借着这个机会,或者借东突人的手,将他跟容王一网打尽……
看来他还要想办法,不仅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要保住容王的性命。
再者,也不知容郡王在东突会不会受折磨,会不会在连翻的打击之下从此一蹶不振……
聂兴是跟着容郡王一起在东突的,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但愿他机灵些,保住了容郡王,也是保住他。
又想,东突之前的那些使者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交换俘虏行不行?
方九章道,“璟允你还有什么要求,趁着现在还没出发,也有时间,能准备的咱们都准备了,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可需要银钱?东突那边赎人没有金钱开路,也不容易吧?”本来这些事,他都是旁观的,也没往深处想。
聂墨摇了摇头,“我还要仔细想想。”
杜九娘听他这么说,干脆闭嘴不说了。
方九章便道,“那九娘你先随我回府去歇一歇吧。”留在这里,万一他走了,两个人再打起来。
不料杜九娘摇头,“我走不动了,随便一间屋子给我都行。”
她这话聂墨跟方九章都不信,但是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方九章并不担心聂墨会对她怎么样。
杜九娘这样的东方不败似的人物,天底下是没几个男人敢爱的。
聂墨送了方九章走,扭头的功夫杜九娘不见了,他想到后宅里头睡着的小桂圆,立即往后头跑——杜九娘这厮人品不好,万一把他孩子抢走了……
结果到了后头就见杜九娘背着手低头看着奶娘怀里熟睡的桂圆。
聂墨松了一口气,对有点担惊受怕的奶娘说,“无事,她是太后娘娘派来的。”
桂圆还在好睡,不知道是不是听见父亲的声音,张嘴吐了个奶泡,杜九娘嘴一动,想起聂墨那防贼似的态度,便把那点微弱的好感都塞回了肚子。
聂墨对她无话可说,只好吩咐奶娘,“夫人不是说过不要老抱着她,她既然睡着了,就把她放回床里。”
杜九娘不甚赞同,“为什么不能抱?不是请了好几个奶娘,就算日夜轮流也能抱得过来吧?!”
聂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挥手让奶娘把孩子抱进内室,又吩咐聂泊,“给客人准备一间客房!”
杜九娘虽然武功高强,但聂墨也不怕她,他这里也不是谁能够来去自如的,反正发生了怎生被掳走事件之后,他很是注重护卫安全,这院子看着没几个人,外围却安排了不少护卫,而且有几个都是不亚于杜九娘的好手,是真正的外严内松。
聂墨出来打发人去请师先生。
师先生已经听来人说了圣旨的事,一到就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二爷没有外放的命。”见聂墨阴着脸,连忙收住笑,“二爷?”
聂墨道,“您也别开玩笑了,今上这是不打算让我活着。”
师先生大惊失色,“难不成今上也……容不得容郡王?”
“现在是容王了。”聂墨道。
屋里没有留伺候的人,聂墨伸手给师先生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容是肯定容不下的,否则他也不会下旨叫我去东突了。”
“这是何意?”师先生不解。
“早先朝廷上议定的是叫我大哥去,他曾在都察院做过主薄,也在礼部做过接待东突使臣的事务,虽然官位小了些,可正经做事是不少的……”这样的一个使臣说起来才是正该合适的,可若是今上存了不许容王活着回来的心思,那聂润也就危险了。
甭看今上对待皇室子弟残忍,大臣们不敢言语,但若是今上敢将屠刀对准了朝臣,朝臣们肯定会立即团结起来对抗他,今上的皇位还没做稳,自然是不会为了容王冒得罪朝廷重臣的风险,这也是他突然更改了出使人选的重要原因。
聂润是聂氏一族的嫡长子,是接班人,更是聂阁老辛苦培养的族长,若是聂润出了事,哼……
因为事关自家,聂墨没有多说,只道,“今上一向看我不顺眼,正好趁此机会下手,所以这一趟必定多风险。”
师先生动了动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二爷,您有什么主意?”
聂墨将手一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太后私兵的事他不打算往外说了,他还盼着将来这私兵能给了怎生呢,这要是让大家都知道了,怎生也保不住。
师先生就有点愁苦。
不过聂墨也不打算安慰他。
他不是不愿意出使,也不是怕出事,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时候看谁也不顺眼。
这股气自动黎王登基之后就没有降下来,他心里自己明白,就算黎王是宋太后的亲儿子,是怎生的哥哥,可这个仇怨从黎王利用怎生开始已经结下了,这辈子都没有和解的可能。
杜九娘来的早,没想到聂江竟然来的也不晚,不过他是被人架着下了马鞍的。
“夫人知道了……二爷出使,连夜把我叫进了宫……,叫我找余大爷要了两个护卫……一个人三匹马……”聂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话。
聂墨伸手扶了他坐下,“夫人有什么事?”
聂江喘了一口气,手抖的解不开衣襟,费了半天劲才从怀里拿出一只油纸包着的荷包。
聂墨心中疑窦横生,是怕怎生出事,但见聂江的样子不像是着急,便将荷包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却是一摞银票……
宋太后这到底陪送了多少嫁妆给她啊!
怪不得她说自己有好几座金山呢。
不过,这次去东突,聂墨没想着花钱。
“夫人说,若是东突不肯放人,二爷只管用银子想办法,交赎金也好,雇人抢夺也好,哦,对了,夫人有信交给二爷!”聂江忙解下身上的包袱,二爷这种随时犯病的醋缸,他可不敢把信放到怀里。
聂墨一见怎生的信就顾不得聂江了,接过来一撩衣襟就坐到了椅子上。
聂江只好自力更生倒了杯茶自己喝,他好几日日夜不曾合眼,也不知余大爷从哪里找的那俩护卫,忒凶残了,那马两日一换,好几百两银子一匹的好马,说扔就扔……
怎生的信是匆忙写就的,“顶好不要当赎金给东突人,免得惯坏了他们,当然送礼是必不可少的,可寻那管事的,择一人使力。若是还不行,就派人掳了他们的小王子小公主什么的……”
聂墨的唇角就微微勾了起来,看来近墨者黑,怎生这些日子,心计竟然很有长劲。
不过两人的主意却不谋而合。
聂墨想要宋太后的私兵,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容王跟自己,另一方面就是想利用他们抢夺东突人的孩子,来个以毒攻毒,他可没想过要做个正人君子。
聂江又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聂墨余光扫了一眼,听聂江说道,“奴才去找余大爷要人的时候,余大爷正跟工部的袁主事袁大人说话,说是夫人写了一本书……”
写了一本书……教人如何打叶子牌啊?
聂墨一眼就发现这是怎生的手稿,且是初稿,不说前言不搭后语,只这用语就十分随意,像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他翻着书,对聂江说,“行了,你先下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