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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信了。
聂墨洗漱出来,一直就站在门口等怎生。
见怎生来了,连忙坐到床上,“哦,来了,把铺盖放到脚踏上吧。”
床前的脚踏约么一尺半宽,放个怎生绰绰有余。
怎生一咬牙,就当大学军训了!草丛她都趴过,区区一个脚踏,她睡就睡了。
第19章 追求()
程嬷嬷没有见聂墨,而是叫了聂湖出来问了几句。
聂湖把值夜的机会给了怎生也不生气,脚踏十分硬,睡到天亮都要活动一番才好受些,当然不如睡床,且夜里不用值夜,白天他就更有精力伺候二爷。
程嬷嬷从聂湖这里得到了满意答案,匆匆的就去寻老夫人,将怎生如何应对如云的话如此这般的说了。
老夫人听了点头,“老二说她呆,我倒是觉得这丫头懂得藏拙,拙拙笨笨的,只要不是榆木脑袋,一个小小的通房也尽够了。遇事也不是只知道退缩,嗯,我瞧着倒比如云那丫头强。”
程嬷嬷点头。
老夫人又道,“既然老二同意让她值夜,到时候圆房的时候也先让她去好了。”
“是,怎生姑娘知道了,不定怎么高兴呢!”程嬷嬷笑道。
怎生会高兴?
“怎生?我渴了,倒水来。”
怎生本来睡的甜蜜,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念叨喝水,挥手就给了那不明生物一巴掌,“渴了自己倒,你没有手啊!”
手上的感觉令怎生一下子清醒了。
清醒过来就冷汗直流。
妈呀,她刚才干了什么?
聂墨看她的目光,就像七步蛇盯着猎物一样。
怎生屁滚尿流的去倒水。
倒完水,又谄媚的端到聂墨的跟前。
说她奴颜婢膝的,有本事你去打打你班主任,打打你董事长试试啊!
分分钟作死的感觉不要太好好吗?
短寿十年!
聂墨喝了水,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更衣。”
大晚上的换衣裳干啥?
怎生腹诽了一句,才想起更衣是啥意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空中一轮大大的圆月,怎生提着灯笼站在茅房外头,觉得那月亮好大,看上去离的很近,努力努力说不定能跳上去……
聂墨从茅房出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生忙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
打了聂墨一下,怎生这一夜都没再敢睡踏实。
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迷瞪着给聂墨穿衣裳,好几次脑袋都差点碰到聂墨。
“你的被褥就留在这里,之前的屋子不许去住了。”
得,仅有的窝也保不住了。
怎生乖觉的眯着眼点头,模样就像被老鹰叼到窝里的小家雀一样。
等聂墨走了,她迫不及待的跑回内室,将聂墨的被褥推到一边,然后抱着自己的被褥躺了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时辰才算真正的清醒了。
她伸着胳膊抻了抻自己的细腰,叹息道,“还是睡床舒服啊!”
然后就听见聂墨的声音,“是吗?”
这声音不亚于晴空来了一个霹雳!
怎生的慢神经这次终于麻利了一回,火速的将自己的被褥拨拉到脚踏上,然后把聂墨的被褥铺好了,犯罪现场被破坏了,没证据了,哈哈。
聂墨从后来缓步出来,头发湿着,脖子那里的水珠隐约可见。
怎生的皮肤很嫩,昨晚他捏了那一下,到现在还能看出点痕迹来。
聂墨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起夜里怎生睡在他“下头”的小模样来。
他觉得自己将怎生弄到眼前睡觉,实在是个馊主意。
怎生红唇饱满,秀眉微弯,眼皮紧紧的阖起来,留下了长长的睫毛就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撩动他的心。
娇憨的睡颜,无疑的对他来说是个艰难的考验!她扭动肩膀挥舞着爪子的时候,胸前的形状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辛苦的将脸定在她的脸上。
怎生觉得他像七步蛇实在是太小看他了,他分明就是帝王鳄,一口就能将她整个儿吞了下去!
他就像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放着一只烤得发焦发脆,外酥里嫩的烤鸡,他还不能伸手……
可是,昨日黎王爷看过了怎生的屋子,莫名的,聂墨不想让怎生继续再呆在那屋子里头。
这一夜,他折腾怎生,怎生的样子也一直折腾着他。
他不仅背了心经,金刚经也默念了一段,可是都不顶用,他开始背《孟子》,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聂墨举美于眼前……
他起的比平常早了多半个时辰,料定怎生会继续睡,可拿不准她是回屋睡,还是就在他的卧室里头睡。
念完书,打过拳回来一看,不仅庆幸自己将聂湖留在外头。
怎生睡在他的床上,四肢舒展,唇角晶莹。
他匆匆的进了浴房。
刚洗完凉水澡出来就听见怎生在那里瞪鼻子上眼。
坐在榻上,抬眼撩了怎生一下,嘴里无情的吐槽道,“擦擦口水。”
怎生连忙伸手擦嘴。
“我是说擦我的床,刚才你睡觉口水流到床上了。”
怎生:……
“清醒了?”微微低沉的男声带着一点黯哑还带了一点不怀好意。
“清醒了,咱们就来谈谈你昨天夜里以下犯上的事……”声音堪称余音绕梁,意犹未尽。
怎生垂着脑袋,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站在聂墨面前。
聂墨摩挲了一下手指,发现自己又想捏她了。
不捏,抱在怀里揉搓一下想来滋味也不错。
他这些猥琐的想法怎生都不知道,这得归功于他多年以来练就的高冷面容。
怎生是真的完全没料到,虽然聂墨看过她的腿,还抱了她两次,但他没有更过分的举动,怎生自己也算是看过他的裸体,自觉两个人相处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男女撒尿都在一间屋里的那种,反正是两个物种,就当一个是人(她),一个是狗(聂墨)好了。
怎生担心的另有它事。
果然就听聂墨沉吟的说道,“以下犯上,还打了我的手,这要是管家的大夫人知道了,说不得要赏你十板子,到时候皮开肉绽……”
怎生吓得连忙伸手捂住屁股,反应过来又松开手。
聂墨握拳在嘴边轻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荔园里头丫头本来就少,若是打了你,我又没了人伺候了,所以这次就先不罚你了……,不过,这个月的月钱就扣了吧!记得领到了,交到我这里来。”
万恶的地主资本家!
怎生愤愤不平的点头应了。
一大清早的就扣人工资,这可真提神。
聂湖提了早饭过来。聂墨心情十分好的吃着早饭,见怎生还站着,便道,“过来坐下吃。”
怎生也没谦让,提着裙子就坐在聂墨对面。
要是老夫人让她这样吃,她肯定不敢。
换了聂墨,她好歹救过他的命,虽然两人都没说起过这事,但两人心知肚明。
聂墨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条炸鱼放到怎生的碗里。
怎生直到吃完饭也没有说话。
“嘟着嘴干什么,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扣你的月钱不应该么?”
怎生一肚子气,没过大脑就反驳,“什么时候睡你的了?”说完恨不能咬掉舌头,春天里头的两条虫就是她啊。
聂墨的眼睛往内室一瞥,目光悠悠……
**
和贤堂里头,聂润昨晚留在了大夫人处。
大夫人跟丫头一起帮着聂润整理了衣裳,发现聂润的玉佩不见了,便问了一句。
聂润苦笑,“别提了,一说起来就牙疼。昨天在母亲那里碰到二弟的通房,被二弟当成见面礼要了去了!”
大夫人道,“二弟要什么不行,偏拿您的玉佩,那玉养了一年,不在钱,而在功夫。要不我使人拿点别的跟二弟换了?二弟一向只读书,不通庶务,恐怕不知道这玉佩珍贵。”
“不用了,待我有机会再寻一块好玉料,祥儿也大了,到时候我们父子都刻一方闲章……二弟心里有数呢,你也别使人去要,不过几百两银子。”
聂润虽然说是那么说了,可大夫人心里不舒服,这玉佩给了自家的姨娘,那说白了还是在自己房里头,可给了二弟家的一个小小通房算怎么回事?几百两银子,那也是银子,她一个百十亩地的庄子一年也划拉不了几百两银子呢!
“昨日恰逢休沐,这才帮着二弟招呼了客人,今日他们还要上门,说要在园子里头作画,你吩咐各院子的人不要乱走,尤其是姑娘们的院子。酒水也不要上那种度数高的,免得又喝多了……”
“晓得了,您对待这二弟,跟对待亲儿子似得!”大夫人嗔道。
“胡说,我有没有那么大的儿子,你不知道?”
调戏了夫人一句,把大夫人羞得满面通红,聂润才出了房门,坐着轿子去了衙门。
聂润并不在六部,而是留在了都察院作了一名主薄,从七品,官阶不高,平日也没有机会上朝,不过主薄掌印受事,掌管文书,核都察院一应事务,因此时人也有“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的话,可见主薄之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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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则发现自己在聂墨面前越来越表现的太过情绪外露,不够深沉,不够老成……
好不容易整理了情绪,决定改变形象,往端庄、成熟、稳重、大气的方向走,一照镜子又泄气了。
话说她这才吃了两天饱饭,这腮帮子就鼓了起来,看着就跟个娃娃似的……
如云今日没有出去,只是也不跟着怎生说话。
不说就不说。
怎生有了更高层次的追求(攒钱赎身),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就跟辛勤的小蜜蜂一样。
第20章 相处()
到了中午,聂泊提了饭回来,怎生这才知道昨日里头来的那几个客人今儿又来了,只是没进荔园,在外头的园子里头画画作诗。
“那个黎王爷来了吗?”怎生悄悄的问,她今儿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呢。
聂泊摇了摇头,“黎王爷是皇亲,平日里不能结交阁老,他昨天来了,今儿就进宫去了呢。”
“你怎么知道?”不料聂泊一个小厮也这么消息灵通。
聂泊得意,“二爷问聂江的时候我听见了。再说黎王爷进宫的事大家都知道。今儿来的客人们还说起来了呢。太后极其的喜欢小王爷。”
怎生拿了自己的饭,见没有如云的便问道,“如云姐姐的饭呢?”
聂泊撇撇嘴,“人家混在大夫人派的丫头里头,在园子里伺候呢。”
怎生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她提着食盒刚要进自己的屋子,就被聂泊拦住了,聂泊笑道,“姐姐还是到正屋去吃。”
怎生瞪眼,“这不合规矩吧?”
聂泊仍旧笑嘻嘻的道,“二爷是这样吩咐的。要不我帮姐姐另找一间屋子。”
怎生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想不通聂墨为何不让她回自己的屋子,但因为聂泊说了再给她找一间,便又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是聂墨发神经呢,古人不是有许多奇怪的癖好?!
只是今日的这午饭也只好在正屋里头吃了。
吃过了饭,怎生将食盒放到屋外,等聂泊来收走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句,“那个屋子能今儿收拾出来么?”
聂泊点头,“我先去送食盒,回来就跟姐姐说。”
果然他回来,就给怎生指了东边的一间屋子,“姐姐看那间如何?这是二爷原来的大丫头的屋子,里头也干净宽敞。”
怎生进去看了,发现比自己先前的那间还要好些,屋里宽敞明亮,家具也看着新一些,原来的屋子有二十平方,现在的这间大概有三十个平方,还有个小巧的梳妆台。怎生十分高兴,郑重的谢了聂泊。
怎生的衣裳很少,都是进来聂府给的。
说起来也该庆幸,家里出事的时候是在三月里头,天气已经转暖,要是在冬日里头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才更倒霉,冻死也不是不可能。
她们这种只是跟俞家沾了沾边的小户,家里没有油水,所有的钱财与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又隔了一层的一个亲戚,委托人家将弟弟买了过去,还要打点衙门,幸亏衙门里头管他们家事的那个人心地尚好,也没多为难,只是画了押,她与母亲便被领到一处,而父亲却要跟俞家的人流放到苦寒之地。
怎生没有怪家里人只顾着弟弟。
弟弟太小了,长得也玉雪可爱,虽然怎生跟他相处的真正时光只有短短的两个来月,可怎生宁愿自己多吃点苦也要照顾弟弟。
亲缘关系很奇妙。父亲母亲虽然只管了弟弟,却在临行前对她担忧至极,目光里头满是对她不起,他们没有任何的财力再托人将她买走了,再说她年纪也大了,想作假也不好弄。
后来母亲先被一户人家相中要买了去做老妈子,临行前担忧的都说不出话来,怎生的心里也不好受,本以为穿越这一场是为了享受点田园时光呢,没想到却是要为奴为婢。
种田文跟宅斗文能一样么?
在被俞家牵累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家还有个隔了好几层的亲戚是尚书,没得到俞尚书家的好处,却被他们连累的一家人四散飘零。
怎生对俞尚书家的怨愤甚至超过了聂阁老。
当然,她见了聂墨也不是不吃惊的。
吃惊之后心中还有点小小的气愤,我救了你的性命,可你家的人却害的我的家没了。
心中的不平还没带到脸上,就被聂府震慑下人的手段给吓住了。
那种情景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怎生的雄心壮志都被那下马威给吓住了。
风光气派的从聂府出去她就不想了,只想着全须全尾的活下来,然后等着皇帝心情好了大赦天下,她们这种非俞家近亲三族的人没准儿能被赦免了,到时候她交个赎身银子说不定就能出去。
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却令人提不起精神来。
怎生想起她大二那年被老师要求做一个住宅小区天然气抄表软件的事情来,那时候她连天然气都没见过,自家用的都是液化气,许多同学都觉得太难做不了,可是她并不服气。
觉得既然老师让他们做,那就是觉得他们应该能做出来。
后来她忙活了两个月,写代码写了几百页,终于设计出一款小小的软件。虽然画面简单,但老师要求的功能都在上头了,并且用的是之前她完全没学过的一种语言。
而现在,她虽然人在古代,却可以把古代奋斗照旧当做一个软件开发过程。
她自己的需求是富裕、快活、安全的活着,然后是全家人都幸福的活着,更深层的需求是嫁人之后好好的生活。这些需求都建立在她能从聂府好好的出去。
既然要好好的出去,那就不能往死里作。
其实想一想,聂府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
起码聂府里头有书籍,有会女红的丫头婆子,还有会烧饭做点心的厨娘,除了通房这条路不太好找成功前辈,其余的譬如小厮、绣娘、厨娘等,人家的幸福指数可都比她高不少。
既然分析了需求,怎生就要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概要设计。
怎生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学点女红。另外有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