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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太太哪里知道,对嫡亲长辈行全礼,对庶长辈行半礼,对姨娘不用行礼。这些行礼方式,五姨娘已经不知对她耳提面命了多少次,她又怎会失礼?
果然,大太太对五娘满意后,就回头对二娘说:“你是个当姐姐的,妹妹给你见礼,也上点心不是,何苦又这么冷冷冰冰的?”虽说言辞在责备,可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纵容。
二娘微微冲大太太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着五娘颔了颔首,算是比刚才的敛眉更大程度的让步了。
五娘忙受宠若惊的又福了个全礼,大太太一笑。又看向三娘:“你也是,平日里倒不见你是这么不通人性的人,今日怎么倒跟你二姐学上了?”
三娘显然是被宠惯了的人,可不听大太太的气,站起来指着五娘的衣服就怨说:“谁让她穿我的衣服。”
大太太扑哧一笑:“怎么?母亲拿你两件不穿的衣服给你五妹妹做人情,你还要跟母亲算不是?”
三娘脸颊一红,却仍旧恨着五娘,阴阳怪气的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只是觉得,五妹妹一个庶女身份,穿上这上好的衣服,不会不习惯吗?”
这赤果果的讽刺,让五娘脸色瞬间惨白下来,郑妈妈也是一脸为难,如此将话讲到这个份上了,可让五娘怎么下台?
大太太瞪了三娘一眼,不再说话,大太太一不言语,房间里也安静了下来。二娘脸上泛起一丝鄙夷,斜了五娘一眼,又转过头去,四姨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也是瞟向别处。
大太太的意思,明摆着是将火头直接扔给五娘,让五娘自己化解。五娘看透了大太太的心意后,就感觉,自己若是能将此事化解好了,说不定进主院儿的事就定了。若是化解不好她眼角偷偷瞥了四姨娘一眼。有可能自己就是要跟着四姨娘去静香潭过活的了。
第20章 试探()
找了四姨娘过来,又让自己穿三娘的衣服,当着面让她与三娘相遇,激起了三娘的怒气,依照三娘的性子,定然会说出难听的话。千方百计的设计这一出,就是为了试探她的程度。大太太也算煞费苦心了。
五娘脸上的惨白,因为想通的这点,就收敛了起来。不可否认,刚才对二娘的“受宠若惊”,对三娘话语的“尴尬愣然”都是她装出来的,既然现在大太太是打定了主意要试她,那继续装,无疑就是断自己后路了。
她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满脸光荣的说:“就是庶女,穿了这好衣服,才会像山下的猴子,碰到天上的云彩了般雀跃。若是三姐姐要收回小五这份雀跃,小五回头就将衣服脱了,为了这些事,扰了三姐姐的心情,就是小五的不是了。”
活脱脱的一句话,就把三娘的衣服碰上了天。
三娘的性子大抵是与大太太差不多的,只是断然没大太太这么沉得住气罢了。这会儿既然对方都服了大软,也算对方是个识趣的,她肚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却仍一脸高高在上的说:“给你穿污了的衣服,拿回我屋里做什么?当擦地布吗?算了,就赏给你了,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小气了你。”
五娘仿佛没听到她口中的讽刺,仍是笑容满满:“真的?那谢谢三姐姐的慷慨,小五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说着,又喜滋滋、小心翼翼的摸摸衣服上的纹路。
三娘哼了一下,转过脸去时,却一脸的得意。
大太太脸上仍是一派温润,她看向郑妈妈,吩咐道:“收拾出西稍间,这些时日先让五娘在我这儿委屈着,等我回头与老爷商量了,再安排五娘的彻底住处,去吧。”
五娘松了一口气,福身就朝大太太谢了礼:“谢母亲照料。”
“好了,你先随郑妈妈去,一会儿再支派几个丫头去将你的东西都从西偏门搬腾过来,五姨娘的身子也是要让老爷亲自下令才能处置的,西偏门带着晦气,你人小的,就不好一直去。一会儿自己就不用动身了。”吩咐完,就朝她挥了挥手。
五娘敛下眉,转身才随郑妈妈出了东正间。
郑妈妈一脸和气的边带着五娘往西稍间走,边张嘴絮叨着:“倒算是定下你的去处,虽说要得老爷应允,可太太说了有的事儿也就定了。回头让雪婵带着玫乔、环桥、卉乔、佰乔一块去将你的东西拾到过来,安生了地方,就好摆饰物品了。”
五娘急忙摆手道:“母亲只说暂时先由她照应着,并没说往后的事,这么快就将地方摆饰了,会不会,不太好?”
郑妈妈回过头,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可算你也是个知心的,怎么却看不开太太的心意。都允了你去收拾行李了,还会将你往外撵?”
“可是”毕竟大太太没有明说,若是回头大老爷真的不同意,那她不是自作多情了吗?也逾越了晚辈该有的规矩。
郑妈妈见她面露难色,脸上就兴起了不悦:“算了算了,既然五娘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好强说什么。五娘要怎么就怎么吧。”
第21章 先住()
五娘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小五绝没有不信妈妈的意思,只是小五初来正院儿,很多事也不敢妄动。请妈妈体谅小五的心意,小五只想遵循母亲的吩咐,母亲说一步,才动一步。”看她说得可怜兮兮的,郑妈妈也不忍得再为难她。
叹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走。五娘在后面紧跟脚的随着,雪婵走在最后,小小的拳头在袖子里捏得满满的。以前在西偏门,虽说穷苦,倒是没让五娘一位小姐受过这些下奴的气,果然正院儿的狗都比人强,就算这郑妈妈是大太太身边最体面的妈妈,也不该对五娘这般过分说话,许是一位小姐还真要看她的眼色不成?
三人到了西稍间,房间挺大,自然是怎么看都比西偏门的好。里间是金描银镂空雕花嵌宝的厢式小姐床,比上西偏门的正塌床,自是高贵多了,床的上梁刻了吉祥如意的多重图志,看上去自是另有一派精致。
“这里原是三娘的房间,自打二娘搬到鹣澜后,她就搬到了东稍间,这儿就空腾了出来。”一听郑妈妈这主动的解释,五娘就笑了起来。
想着郑妈妈也算原谅了她刚才的冲撞,这下心里头有什么想法,也好再说了。
“郑妈妈,母亲让我一会子不要去元序厅,可有些个东西,我也想自己个儿去拿,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倒也是喜欢的绣物,怕雪婵没个眼力见儿给弄脏污了。”虽说她与五姨娘的母女情分不算多少,可到底也是她十月怀胎,将她带出这个世界的,多少也想见见她最后一面。
加上回头不管大老爷怎么处置,她作为晚辈,又是怕忌讳的小孩,是万万没有机会再见到五姨娘的尸首的。
本以为算上她的可怜之处,郑妈妈也是会同意的,可未曾想她竟然扳起了脸,一脸不虞的说:“刚才听五娘说要按照太太的编排,好好过日子,怎么一回头又自打嘴巴了呢?”
五娘一愣,噎住了半晌。
郑妈妈声色多了三分清冷:“以为五娘真能看透这份规矩呢,却原来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即是如此,那五娘刚才就不该这么应允着太太,自说你想再见见五姨娘不就得了?”
五娘只好笑着仰起头:“妈妈笑话了,什么见不见的,也不是一品二品的绣物,雪婵一会儿小心着点就是了。”说着就回头去继续新奇的观看各色摆置了。
郑妈妈摇了摇头,想她毕竟孩子心境,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是没错的。虽然大太太平日是和气的,可她服侍太太几十年,还能不了解太太心底的心性?五娘能不能在正院儿住下,过了第一关,后头可还有第二关,第三关。这么快就松懈了,还露出本性,这样的“单纯”的人,大太太可是不收的。
招呼了四乔与雪婵去了西偏门,她看了看天色,快是摆膳的时辰了,随意知会了两个二品丫头过来照应,她就匆匆走了。
到了晚上,大老爷来了。先是经过七姨娘进门的事,又是经过三姨娘找来商州钱家麻烦的事,这还是这小半个月来,大老爷第一次进彩幽氽的门呢。
“老爷过来用膳也不早些时候说,我好派人去张罗点清肠胃的。只是幸好,我的晚膳了本也定了些白粥。”大太太边说,边亲自走到大老爷身边,为他接下身上的裘子。
大老爷走到火炉边烤了烤手,待坐到了椅子上,才随口的问:“备清肠胃的做什么?”
大太太就笑得一脸贤德,走过去挂好裘子,又支派丫头们将火炉移到大老爷身边,才说:“前些日子听孙斌家的说,老爷最近有些湿热,看着脸色不太好,就想若是老爷哪天来了,就给老爷熬点清淡的,也好养养肠胃。”
大太太说得一股温柔,脸上虽笑着,可也掩盖不住嘴角的苦涩。
说来可不是吗,自己的丈夫,择了多少天,还要巴望巴望着,才肯过来见妻子一面,这是何等的心酸。
大老爷见大太太如此,也有些动容。脸上的神色也舒缓了些:“商州钱家的事,我都打发了,云莲也与我解释了,都怪她一时口无遮拦,与自家的亲妹子多说了点自家屋里得体的小姐的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让妹妹钻了空子。回到渝州没多久也收到了妹妹的来信,说是与一方夫人们聊天时不小心提到的,钱家的大夫人听了,可是忙不迭的高兴得不得了,也不询问询问,三两下的就派人来问了礼。也是听我后来一说,才知道二娘已经许了婆家的。”
大太太面上虽仍旧笑得亲和,可心里早已愤得滴血了,说了这么久还不就是在袒护着三姨娘?“三妹出去走门子,还能提到我家的二娘,也算是二娘给她的印象深了,自然是做母亲的教导得好。我也有光荣。今日难得老爷过来,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先好好吃饭吧,不谈这些扫兴的了。”
大老爷就随之入了餐桌,丫头端了净盆来,净了手,他边擦边又说:“我听说五房去了。”
大太太手指一顿,复又恢复如常,面上带着忧色:“今早去的,三姨娘查的原因,吃了安眠的药,半夜本就是不醒的效力,可照料的丫头躲了懒,怠忽了主子。一夜下来,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没了。”说到这里,还是满脸的惋惜。
“什么奴才?连主子也能怠忽吗?”大老爷一向注重规矩,听了这话,自然容不得这种连起码规矩都忽视的恶奴。
大太太为大老爷拂拂胸口,劝道:“人也都送官究治了,不要气了。只是这人走得太过仓促,也给往后留下了不便。”说着,又不禁面露愁色。
大老爷拧眉:“此话和解?”
大太太就放拿起勺子,一边为大老爷乘着粥,一边说:“眼看也快过年关了,遇上这事儿本就是不是吉利,我本是想着二娘的婚事会不会受影响,再后一算看,二娘是明年中旬出嫁,大崇的规矩,家里出了灾,除非添丁冲解,别的什么喜事都不能办,否则办了也要受晦气。这不是幸好吗?二娘刚好就在半年后才办事,一掐一算正好躲过了灾劫的日子。”
听大太太这么一说完,大老爷的脸顿时黑了。只听他“咚”的一声突然重拍桌子,吓得大太太手上的粥都差点洒了。
“哼。”他冷哼一声,眼里像灌了火似的瞪向大太太。“你倒是算好了时辰,也怕是对五房的事,你不忧反还喜吧?”
大太太被吓了一跳,却也尽快恢复,递上盛好的粥,满脸笑容:“老爷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真真的可惜五房这大好的年纪呢。”
大老爷霍然站起身,挥开停在半空中的粥,生烫的粥水就这么直直的洒在了大太太身上。
旁边的伺候的丫头吓得花容失色,连嘴的喊着:“快来人,净帕,凉水,快快快。”
外面人听了,连忙急急忙忙的拿了每餐前都要备好以免意外发生的盘子,盘子里就放着大量的净帕与一整盆的凉水。
大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却没有半分消气,仍是一脸的不快。
大太太也来了怒气,挥开晨如、湘亭几个丫头,站起来就与他对视:“这算什么个意思?你倒是说说看。”
“你自己的心思,你自己清楚。”大老爷喝道。
大太太是万万没料到大老爷的反应会这般激动,她脸也垮了下来,一股由心底散发出来的委屈饱满了双眼,她看着大老爷,哽咽了鼻气,难受的说:“现在府里可是死了个人,虽说你对五房已经不待见多少年了,可在这时候当口的,你还满心满意的惦念着你未过门的七姨娘,你说你还有点良心吗?”
其实对大崇国的男人来说,良心又算个什么?只是俗话说,宁被认知,莫被人说。说出来了,就不好颜面了。
大太太迅速转头看了晨如旁边的湘亭一眼,湘亭也是个灵巧的人,一见吩咐下来了,连忙出了堂屋,小跑着就往厨房正手把手熬着大老爷补身汤的郑妈妈而去。
郑妈妈看湘亭慌慌张张的,也紧张起来,果然,一过来湘亭就忙忙的说:“老爷与太太吵起来了,老爷一怒之下还将热粥洒在了太太身上,这会儿还吵得凶,妈妈你看”
还不等湘亭说完,郑妈妈就将手中的火炉扇子塞进湘亭怀里,叮嘱着:“这汤好好的顾着火,回头老爷还要用呢。”
湘亭一脸焦急:“都吵到这个份上了,还用个什么呢。”
“小丫头,别管这么多,放心好了,太太自是准备好了的,不会让事儿真的闹得不可开交。”说完,也不管湘亭还是一脸的愣然,自个儿就匆匆跑向西稍间去了。
到了西稍间,四乔与雪婵正张露着收拾东西,虽说五娘的东西少,可在西偏门住了八年了,多少也还是有些。看到郑妈妈心急火燎的来了,四乔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迎上去问:“妈妈,出什么事了?”
郑妈妈东张西望一番,直接问:“五娘呢?还没用膳吧?”
五娘本在里间拾到五姨娘生前的绣品,听到郑妈妈的声音,连忙放下手边的东西,出到门外一看,就见郑妈妈一身围裙竟然都没解下。当即她也紧张起来,会是什么事,能让郑妈妈这么匆匆忙忙的?
看她出来了,郑妈妈就勉强扬起笑,拉过她的手说:“五娘,太太说,今日难得老爷过来,你也一块儿去吃。”
五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郑妈妈已经拉着她往堂屋跑去了。
一路小跑,郑妈妈还不忘叮嘱:“五娘你也是个聪明人,一会儿该做什么,多少你也明白。若是你不明白”她突然停下脚步,严肃的转头看着她:“回头恐怕你的东西,就又要搬回西偏门了。”
第22章 吵架()
五娘心里一咯噔,我知道自己的考验绝对不止一个,只是没想到,第二个来得这么快。
堂屋外面一片的乱,五娘在郑妈妈格外凝重的眼神下,慢慢走过去。有小丫头为她撩起帘子,她心里紧张,慢慢的迎头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里面气氛一片压抑。
不止气氛压抑,就是情况也有些混乱。大太太一身的粥污,一脸痛心的看着旁边身穿金褐色盘蛇锦缎袍子,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五娘猜测,这个中年男子,恐怕就是大老爷吧。
可这样的场景,她突然出现要做什么?莫非大太太还是想让她缓解这个状况?
天啊,她连是什么状况都分不清,要如何缓解?
像是给她提示一般,大太太看到她来了,突然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晨如、黛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