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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他,脸上多了一分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安详与寂静,天真的睡颜满是少年的纯粹,紧闭的双眸上,漆黑的睫毛若隐若现。
五娘收回手,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脑子迅速转着,突然,她灵光一闪,贼兮兮的笑了两声,匆匆跑回房间,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文房四宝,她倒了点凉透的茶水进砚盘里,随意研了两下,便将毛笔侵染入墨过了一会儿,她又欢快的蹦到刚才的草木灌里。
她小心翼翼的将醉死的某人推平,接着将漆黑笔尖触及到他漂亮的脸上,先在额顶写个“王”字,再在两颊画两个太阳,然后在下颚画一把山羊胡子唔,这样好像就差不多了。
五娘费劲思索的盯着地上浑然无觉的人又看了半天,最后视线停驻在他浓密好看的眉毛上,这家伙总爱用轻漫的眼神挑眉讽笑她,这眉毛让她看了就有气。虽然上次他好心一次帮她送小雏鸟回家,可之前呢?之之前呢?之之之前呢?他欺负自己的时候可不少,既然今夜是天降机缘,那她何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到这里,她又顽皮的呵笑两声,然后将他原本清俊入鬓的两条好看的眉毛也画连在一起,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捂着嘴窃笑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站起身来,再俯看地上全无知觉的少年一眼,便从怀中掏出事先写好的字条,上面利落的四个字,写着——“丛内有人”。
她将纸条搭在草木上,接着跳出灌丛,捡起两块石头一左一右丢了过去,不一会儿,左边便有脚步声传来,五娘急急忙忙跑进房间,吹熄了蜡烛,耳朵紧贴着门扉听着外头的动静。
第88章 顽皮()
不一会儿,就听外头有人说话:“刚才什么声音?”
“不知道,不会是贼吧?咦,这是什么?‘从内有人?’什么意思?”
“别管了,进去看看那吧呀,鬼啊”
五娘在房里笑得都快打滚了,接着外头又有人说:“看清楚,什么鬼啊,是晏家小公爷。”
“真是小公爷,这小公爷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被人这么捉弄?”
“别管了,先将人扶回去吧。”
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折腾声,而后没多久,外头终于清静了,五娘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盯着平整的屋顶,她唇边带着笑意,这才总算睡着了。
梦里,她梦到自己是一只耀武扬威的老虎,而晏天皓变成了小白兔,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瑟瑟可怜的他,豪气万分的说:“小白兔,我今天要吃了你”
接着就是一阵追逐赛,小白兔腿短,可手脚灵敏,老虎腿长,却稍显体大笨拙。这场追逐赛从森林跑到街道,再从街道跑进农田
“袁家小姐,袁家小姐”
五娘迷蒙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张放大的熟悉面孔,她定睛一看,正是昨天送她进房的小丫头。
那丫头看五娘总算醒了,才笑着说:“袁家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吧,刚才奴婢见您梦里都笑个不停的。”
五娘想到那个梦,又窃笑一声,才对那小丫头嗯了一声,道:“这床榻松软,我睡得极好。”
一番梳洗,五娘重新戴上红纱笠,随着小丫鬟的带领一路行至正厅,要与长孙家的长辈道别。
刚出了客苑儿,便见陆陆续续的,其他客人也正好从正廊出来,五娘隔着轻薄的纱笠,偷偷四下搜寻着,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人群的最后头,晏天皓果然也在其中,他一张平日温润带笑的脸庞,今日却平添了许多烦躁,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怒气,一双拳头更是捏的紧紧的。
五娘窃窃的笑了一声,紧忙随着小丫鬟,连忙快步往正厅走去。
客人们向长孙老爷及夫人告别时,并未见着昨夜的新人。多数人都较为疲惫,还有些是宿醉未醒,长孙老爷派了管家,亲自将客人们到府外,外面早已预备好大量马车。
小厮一一安排了各人上车,五娘也正想上车,后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五世妹。”
五娘背脊一震,有些紧张的回过身去,看着后头意料之内的某人,隔着红纱笑了笑:“晏世兄。”
晏天皓一双深邃如墨玉般的双眸看着她,噙着冷笑:“今早我才知,五世妹昨夜原来住在小西廊,不知昨晚半夜,你可听到什么响声?”
隔着薄纱,五娘明显有些心虚的敛了敛清眸,却尽快恢复神色,装着糊涂:“响声?什么响声,世兄怎会有此一问?”
晏天皓审视的眯着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成四份的宣纸,若无其事的将纸往半空一挥,才道:“昨夜是长孙世兄大婚,我酒醉,听下人说误闯了小西廊,又听说小西廊昨夜只有五世妹一人居住,因此就想,别弄出什么动静扰了世妹清静,既然世妹没听见,那就算了。”顿了一下,他又说:“素知五世妹一手好字,还会作诗,若是有空,在下真心希望能拜读世妹大作。”
打从那张纸一拿出,五娘就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那是她昨夜写“丛内有人”的宣纸,晏天皓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试探她?还是已经确定了就是她?
五娘心里打鼓,满面筹措。晏天皓见她发愣,就知道自己猜测不假,心中的愤怒立刻铺天盖地袭来。
果然是这丫头,好大胆子,这丫头可知道,他今晨起来时,一屋的丫头笑得有多讽刺?她可知道,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有多想杀人?好,这丫头敢在老虎头上拔毛,那就最好能承担后果。
五娘感受到晏天皓烈焰一般的眼神,猛然警钟大作,回神过来便急急的逃缩:“不是什么大作,如世兄有兴趣,改日定有机会的。若是无事,那世兄慢行,小五先走一步了。”说完,急冲冲的便跳上马车。
马车匀速前行,待已经走了好远,五娘却似乎还能感受到后面那仿佛要将她烧穿的火辣目光,她咬着唇瓣,有些后悔昨夜的放肆了。
回到了三老爷家,三太太问了五娘些成亲的琐事,五娘心不在焉的一一回答,三太太见她神不守色,以为她昨晚没睡好,便交代两个丫头伺候她歇息,便走了。
五娘心里焦急,深怕晏天皓来找她算账,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于是她当即又去找三太太
“你要回去?不等三日后二娘回门吗?”普通的女方成亲后,三日后就要回门,可二娘的家在渝州,这等跨成的姻亲就是一个月后才回门,但三日后,作为新娘子的二娘,还是可以到,在本城借住迎亲的亲戚府中探望一次。
五娘笑着摇摇头:“二姐已经嫁入了长孙府,小五的任务也达成了,如今府中母亲不在,大姨娘与郑妈妈暂时管家,四姨娘又即将待产,小五实在挂念,再说,府里的姐妹一定很想尽快知道二姐婚况,因此我就不想再耽搁了。”
三太太皱了皱眉:“也不必这么急着,不就两三天罢了。”
五娘面露苦色:“这两日天色才刚刚回热,并非太烈,若再拖,只怕过几日就成烈阳高空了。”
三太太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点头答应。待用完午膳后,就吩咐下人备车去了。
月娘知道五娘要走,舍不得的缠着她的胳膊,撒娇般的咕哝着:“堂妹走了,又剩我一个人了。”
五娘笑了笑:“哪里是你一个,桐堂哥对你不知道多好。”
月娘还是嘟着小嘴:“再好,大哥也是男儿身,女儿家的心事,也不是能与他说道的。”
五娘知道月娘说的是尚言清之事,就点了点她的鼻尖,取笑道:“月堂姐这话,恐怕不该是对着我说,应当是对着尚世兄说吧?毕竟,你的心事,尚世兄知道比我知道的好。”
月娘脸颊一羞:“你又笑话我。”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五小姐,马车备好了。”
“来了。”五娘应了一声,便与月娘一路走到府门外。
难得的,桐哥儿竟然也来送行,五娘与各位一一道了别,最后又看了月娘一眼,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一句:“下次见你,希望能听到你与尚世兄有新进展。”
月娘脸上一红,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五娘上了马车,轿夫轻喝一声,马车便缓缓而行了
袁府门外,月娘始终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车影消逝,她的唇边才轻轻荡开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可当她回过身时,却正好对上桐哥儿探寻的目光,她心底一慌,笑意坠落。
“好了,进去吧。”三太太唤了一声,便率先转身走进院儿里。
月娘紧忙跟着,桐哥儿尾随其后,可刚走了几步,桐哥儿就突然拉了月娘一下,月娘脚下一顿,桐哥儿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两人步伐一致,他边走边问:“过两日有个花灯会,尚世兄相约我一道到他府中相聚赏灯,他也叫了五堂妹与你,这事儿你早就知道?”
月娘悄悄咬了咬唇瓣,固执的摇摇头:“大哥不说,我怎么知道?”
桐哥儿蹙着眉看她一眼,话到嘴边,最终却只化成一声轻叹:“现在知道了吧,到时候穿戴好些,别给我丢了颜面。”
月娘轻嗯一声,有些怯懦的点了点头。
桐哥儿见月娘可怜巴巴的摸样,毕竟是兄妹,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脸色也松缓了些:“好了,别想其他了,若你能与尚世兄有个好结果,也是我所愿的,毕竟亲疏有别,她到底是堂妹,你是亲妹。”
月娘一听,感动的仰起头看着桐哥儿,桐哥儿笑了一下,两兄妹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在这时,后面突然又响起守门丫头的通报:“太太,越国公府来人了,晏小公爷亲自来接,说是三小姐想念五小姐,又心急二小姐的婚况,想请五小姐过府一续呢。”
前头的三太太倏地停下脚步,回头有些迷惑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巧?五娘前脚刚走呢。”
金隽城外,敞敞官道,五娘坐在马车内,刚松了一口气,可眼皮却突然开始腾跳。她伸手摸着自己的眼睑,心里有些发虚。
思前想后,未免夜长梦多,她还是转头,对身边被三太太命来伺候她的小丫头吩咐道:“交代车夫,驾快一些,晚上得赶到驿站呢。”
小丫头不疑有他,朗声就朝外头吩咐:“老王,驾快一点,怕晚上赶不及。”
不一会儿,马车便加速前进,腾腾的黄尘从车轮底下飘出,吹上半空
回去时只有一辆马车,不用张罗这么多人,因此十一天左右五娘便回到了渝州。
马车停在袁府大门口,随行的小丫头先行跳下去,与门房交涉了一会儿,跟着就见几个眼熟的千叶园丫头跑到车外,仰头问道:“是五小姐回来吗?”
五娘戴上红纱笠,撩开帘子:“是我。”
小丫头们立刻高高兴兴的将五娘迎进府里,五娘刚卸下头笠没两步,就见粉憧、雪婵急急的奔过来,五娘心中一喜,也快步跑过去。
第89章 怀孕()
雪婵接过五娘手中的头笠,嘟着小嘴怨道:“小姐,你可想死我们了。”
粉憧也皱皱鼻子,嗔道:“小姐可有向我们?”
五娘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就见郑妈妈也匆匆跑了过来,她满脸笑意,见着五娘就说:“怎么提前也不让人回来禀告一声,早说也好让人准备些洗尘的东西。”
五娘笑弯了眼眸,只道:“头一次出门,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郑妈妈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有些垮了,之前安排前去金隽的人员时,郑妈妈就发现,安排的丫鬟小厮全都是跟着二娘陪嫁的,倒是一个伴五娘的人都没有。她也跟大太太提议了,说是好歹派粉憧、雪婵其中一个,伴在五娘身边也好,出门在外的,总归是个熟悉的下人。可大太太却以人数已经过于众多为由,严词拒绝了。这会儿五娘听这么说,倒让她有些愧疚了。
其实之前她也担心五娘,怕她一个人回不来,虽说金隽三老爷家多少也会安排个人陪着,可到底不是贴身的人,什么服侍的事儿也不懂主子心的。
只是这会儿五娘也算是平安回来了,就是大幸了。
回到西稍院儿,粉憧、雪婵就先服侍五娘沐浴更衣,这出了门再回来,第一件事绝对是沐浴,一来可以洗净奔波而来的脏尘,二来也是求个平安,不想在外头沾染些不干不净东西。
沐浴完后,五娘伸了个懒腰,觉得还是自己的屋子最舒服,刚想到床上躺一会儿,就听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姨娘怎么过来了。”
大姨娘现在暂代主母一职,来问问二娘的婚况也是正常的。五娘忙整理整理仪容,待大姨娘刚踏进门槛,她便迎了上去:“好久不见姨娘了,倒是想得慌。”
大姨娘和气一笑:“你一张小嘴是又甜了。”
五娘腼腆的笑了笑,大姨娘又说:“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快就能回来,我再怎么算着,也该还有三四天才能到。”
五娘知道,三太太指定是派了书信,通知大姨娘她从金隽启程时日的,因此也不隐瞒,直接就说:“没等着二姐回门我就回来了,加上路上太平,自然脚程就快了。”
大姨娘讶异的张了张眸:“没等二娘回门?为什么?”
五娘哪里敢说是她得罪了越国公府的小公爷,害怕人家上门寻仇,才溜之大吉的。只好苦笑一记,为难的说:“不是自个儿府,怎么住也不习惯,前些夜,我是日日失眠到天明的。”
大姨娘见五娘的确面有倦色,加上自己只是代理管家,因此也不好苛责她,只得体贴两句:“那你就好好歇息着吧,这几日也别上家学了,将身子调养过来再去。”
五娘笑着嗯了一声:“还是大姨娘心疼我。”
大姨娘看她一眼,嗔着:“说你嘴甜,你还真是一句不落。对了,你看见二姑爷了?怎么样?”
五娘立刻兴致勃勃,将锦杌挪近了大姨娘些,才小声气的说:“二姐夫一表人才呢,为人还细腻体贴,连我都照应到了。”
大姨娘面上一喜,顿时松了口气。却急忙又问:“那长孙府的其他人可好?”
五娘笑着点点头:“长孙老爷与夫人都是一派的和气,我见了都觉得亲切极了,二姐又是个能干贤惠的性子,想来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了太累的,姨娘就放心吧。”
大姨娘这才颔了颔首,二娘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没有子嗣,又对大太太一条心,因此对二娘也是早已看成自己亲生的一般,自然也希望她嫁得好。
两人又说道几句,大姨娘顺理成章的就问到了三娘。
五娘也是捡大家爱听的答:“三姐日日被长公主宠着,怜着,玩累了,擦汗都是长公主亲手擦的,我看着,长公主就把三姐当做儿媳妇那般疼了。”
大姨娘心里纵然高兴,可还是拧眉叮嘱:“没成真的事儿不可胡乱咧咧,要是让人捡了当笑话听可不好了。”
五娘笑应了一声,又接着说:“我看晏世兄对三姐也很好,三姐说要玩捉迷藏,世兄一声不吭,陪着就玩了。”
大姨娘微微一挑,也有些惊讶:“那倒是难得得紧,晏家小公爷出类拔萃,又文武全才,竟然会陪着三娘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的确上心。”
将金隽一行说得喜气洋洋,天花乱坠后,大姨娘总算满意的走了,五娘正想着总算可以上床歇息了,可粉憧又突然禀报:“刚才小姐沐浴的时候,凃儿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