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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子时。
紫琅很准时的到了后庭门,他想再对她解释一下,虽然有些没有尊严,可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只是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他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看离约定时间都过了半个时辰,他回过神来,想着她今日如此反常,莫非是有人逼她?这么想着,他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转身就想往回走。
可一转头,却见迎面而来一个小厮,那小厮低着头,加之天黑,紫琅不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那小厮见了他,便匆匆跑过来,塞了封信给他,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紫琅想叫他,可一回头,那小厮已经跑没影儿,紫琅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后庭门卫已疏通,尽快离开,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永远不相见?
紫琅一把捏紧纸条,眸色一厉,心中的怒气让他刚才升出的解释之心全部作废,他一赌气,步履沉重的转身步出拱门,往前走几步就是后庭了,再过去一点点就是袁府后门了,而两道最后防线,如今果然是没有半人守卫。
他冷哼一声,打开后门,满脸寒气的走出去。出了后门,看着眼前狭窄的巷道,他却没有重获自由的满足感,心底的怒气更甚,哼,那个臭丫头,要嫁人是吧?没了新郎官,看她嫁给谁
寂静的黑夜里,念汝躲在后庭拱门旁的大石下,一身小厮的衣裳让她好像变了个人。她盯着被打开的后门,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出来
第196章 番外念汝VS紫琅9()
太夫人的病来得太过迅速,又加上天气不佳,终究还是撑不过这个冬,而最讽刺的是,太夫人闭眼睛的时候,正是念汝出嫁的前一天的时候,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撑不到亲眼看着念汝出门了。
念汝哭得肝肠寸断,也是唐妈妈想到第二日还要出门子,再是心头难受,也是硬拉着念汝出了东正间,可一出门两人就看到大老爷与几位姨娘正急冲冲的赶来,念汝心里一急,忙喊道:“大舅,我不要嫁了,外祖母出了事,我要为她守孝,我不要嫁了。”
大老爷心头一颤,恍惚的看向唐妈妈,颤声问:“母亲真的真的?”
唐妈妈垂下头去,眼角却是噙满了泪。几位姨娘也忍不住湿了眼睫,念汝抽抽噎噎的又说:“大舅,我不要嫁人,我要为外祖母守孝,大舅”
大老爷心里烦乱,屋也没进,只沉下了脸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就将七姨娘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七姨娘先听着还是满脸的犹豫,可听到后面,她脸上的难色就慢慢缓和,最后她叹了口气,淡淡点头。
见她应了,大老爷忙将唐妈妈拽进屋,而七姨娘则拉着念汝,细声细气的边引着她回南稍,边道:“太夫人是你的外祖母,可按规矩,说了是外,就是外的身份了,就是守孝也要嫡孙女,外孙女可不能够的。乖孩子,咱们长辈虽说都是看着你们祖孙俩的亲厚的,可你外祖母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着你出嫁,明日就是出门子的日子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弄出点事儿来,别说尚家觉得不吉利,就是你外祖母也指定以为是她的死拖累了你,老人家都这把岁数了,你还要她死不瞑目吗?念汝,姨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按照你大舅的看法,明日你还是乖乖的出门子吧,你外祖母逝世的事儿,咱们晚些再说,到底也要你去了尚家,圆了你外祖母遗愿了,再说也行不是。”
念汝吸着鼻子,困惑的看了看七姨娘,而后像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甩开她的手,退了一步哼道:“什么圆了外祖母的遗愿?姨娘,你老实说,是不是大舅不想停职守孝,所以故意隐瞒?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瞒过了今天,往后呢?硕大的院子,莫非一句风声都漏不出去?”
七姨娘笑了一下,再次拉住念汝的手,亲热的道:“这事儿你放心好了,都是你大舅该操心的了,你就乖乖的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就好了,你大舅这么做说是为了他的仕途,可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未嫁头一天就遇到这等晦气事,男方知道了,可是有权以克夫为名,退你亲事的,就算你执意要为你外祖母守孝,可你外祖母就乐意看到你为了她嫁也嫁不好吗?姨娘知道你乖,可念汝,凡事大局为重的好,到底你外祖母疼了你半辈子,你也该为她做点事了。”
念汝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划出眼角,她咬着唇,想到自己之前已经千方百计将紫儿赶走了,如今就算不嫁又能怎么样呢?违背了她对外祖母的誓言不说,紫儿也不会回来了,这就是注定的,什么都是注定的。
犹豫了片刻,她才凄苦的笑了一下,颓然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七姨娘见状总算松了口气,虽说她也觉得隐瞒长辈死讯有些不孝,可这事儿关系到朝堂,是男人的事,她一个小女人,管好了后院儿,却无资格管前院儿的事儿。哎,大老爷吩咐的,她又怎么能不照做呢。
一晚上,念汝都没阖眼,以致第二天早上丫鬟给她上妆时,她脸色青黑的如同鬼魅,青竹一边细细的为她扑粉,一边唠叨:“那紫儿也是,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孙管家已经到衙门报案了,私跑的奴役被抓到可是一顿好打的,不过打死了她也不够气的,明明知道表小姐要嫁人了,却偏偏跑,如今倒好,只得临时抽调莺儿和雀儿跟着您去金隽了,就指望这两个丫头真能乖乖的伺候好您才是到底只是小丫头而已。”
青竹喋喋不休的说着,念汝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脸上面无表情,一双往日灵动活泼的大眼睛今日也犹如一滩死水,青竹见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表小姐,您是为了太夫人的事伤心吧?哎,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安安心心的嫁过去就是了,这老爷已经下令了,对外只宣称是太夫人身子不好,需要静养,送去别院了,这事儿,可没转圜的余地了。”
念汝眼睛动了一下,嘴边勾起一丝苦笑,却未说话。
妆点好了,外头的喜娘也来了,一番喜事头儿过后,喜娘就迎着念汝往大门外走,头上的红盖头盖着,念汝一路都看不清人,不过看不清又如何?看清了又如何?这个袁府,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走与不走,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区别?
上了喜车,车队慢慢前行,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喜车内的念汝却是心里凉得透彻,前头最疼爱自己的长辈才出了白事,后头她立刻敲锣打鼓的办起红事,前后也才一天,她真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啊。
三月的天气不错,空气温度都适宜,加上渝州与金隽自从官道重新修葺后路程也快了,一行人只行了十二三天便到了金隽,到了金隽车队就直到袁府,下喜车的时候,念汝并没看到三太太,她听说以前几位表姐嫁到金隽时都是三太太亲自相迎的不过上次七娘回府时也说了,三太太因为月娘的事,对大房屋里的人算是恨之入骨了,今日不见她倒是也不奇怪。
进入府门,就有婆子上前,规矩的行了礼,道:“给表小姐安,表小姐,咱们太太身子不好,就不出来迎您了,老爷朝中政务要紧,也抽不得空,奴婢这就带您去客苑,也就再委屈您一两天而已,等后日尚府来接了您,也就好了。”
念汝随意的点点头,便在婆子的引路下入了客苑,送到了人,那婆子随便吩咐了下人几句,便转身走了。
按照规矩,到了人家府里,念汝是该亲自去给三老爷与三太太请个安的,可如今她却没什么心情,就像那婆子说的,不过就是借住一两天的事,往后她只怕也与袁府没什么交集的,倒懒得特地去请安了。
“莺儿,去一趟越国公府,告诉晏三少夫人,就说我到了,让她抽个空来一趟。”念汝轻声吩咐。
名唤莺儿的小丫头规矩的应了个是,便将手头的功夫给了雀儿,出了院子。
念汝叹息着坐到椅子上,看着丫头忙里忙外的收拾被褥,她没什么感觉的晃到窗边,看着院儿外头的梅花,心里却想起了雀崪庭内,她与他,一人坐在秋千架上,一人坐在石凳上,两人同时看着一片梅景,那时的他们,多快乐。
想到这里,她唇瓣勾起一丝浅笑,只是浅笑的过后,却只剩苦涩
他现在好吗?会不会被衙门的人抓住了?她临出府时特地吩咐了孙管家,让他去衙门销了案。哎,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第二天,刚过晌午心蕊便到了,念汝一直在屋子呆坐着,听到外头小丫头的声音,这才打起精神站起来,迎了出去,一出内间就看到外头正打帘子进来的心蕊,她眼睛一酸,喊道:“五表姐。”
心蕊忙迎上去,看到念汝眼里有些氤氲,她就忍不住笑话:“虽说是多久不见了,可你也不至于见了我就哭啊,好了好了,傻丫头,来坐下,与我说说你娘家各人都好吧?”
念汝压下心底的酸涩,想到临来时七姨娘的嘱咐,只得哽咽着道:“都好,大家都好。”
心蕊看她神色不济,眼中全是酸涩,便蹙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念汝急忙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逞强道:“都很好,外祖母身子不好,大府里闹,我刚一出门子,她就搬到别院儿去了,说是清静些,好养病,三哥儿还是那么活泼,摸样也越发的俊俏了,晨如怀了身子,长哥儿快做爹了,虽说大舅忙着为他寻摸正妻,可是长哥儿倒是不急,整日的就与晨如神仙眷侣的过着,还有七娘,前些日子也回去了一趟,虽说家里人都不大同意,可看了你的信,外祖母与几位姨娘又帮着说话,事儿倒是定下了,除了大舅觉得有些丢脸外,倒是没什么惩戒”
其实府中的各人如何,心蕊并没多少在乎,除了长哥儿与三哥儿她稍微关切些,别的她倒都不在意了,只是刚才她看念汝好像心情不虞,才特地找些话头,想知道她为啥心烦的,这会儿见她倒是侃侃而谈,她心里也没了疑虑,只当念汝是担心尚家的事儿罢了哎,不过,尚家的人的确不好相处,往后只怕念汝的日子也不好过。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并没开口提尚家的事儿,只捡了别的说:“府里的人好也就罢了,那我也与你说说金隽的事儿,你倒是常与你二表姐见面,她啊”
也不知念汝听了没有,总之心蕊是一个劲的制造气氛,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而她刚说到紊州军事上的一次小胜后,一抬眸,却看念汝一脸恍惚,显然并没在听,她又蹙了蹙眉,再问:“怎么了?”
念汝没说话,只像是犹豫了半晌,才似鼓起勇气般的问道:“五表姐,幸福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心蕊直觉的有什么不对,却并且戳破,只是笑道:“每个人对幸福的看法都不同,我要求的幸福比较简单,一家和睦,夫妻和顺,就够了。”
念汝却猛地皱起了眉头,不安的问:“那你说我嫁给尚言清会幸福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他以前纳过姬妾。”
第197章 番外念汝VS紫琅10()
到底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心蕊有些黯然,却还是笑着安慰:“那是以前的事了,往后他要如何,还是要看你,念汝,嫁了人,就和以前在家不一样了,你要学会适应另一个环境,没有人会像以前府中的人那么对你了,你必须靠自己。”
念汝心底冷笑,面上却淡淡的,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既然嫁给他,我会变得那么辛苦,我可不可以不嫁?”
“不嫁?”心蕊愣了,看着念汝眼睛一眯,便问:“不嫁给他,那你要如何?一生在太奶奶身边呆着?终身不成家?”
念汝急忙摇头,许是憋迫久了,她鼻头,眼角,一下子全红了。一想到答应太夫人的事,又想到紫儿那俊美绝伦的脸,她的心就像被左右拉扯着:“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那你想嫁给谁?”心蕊敏锐的追问。
提到这个,念汝就像是猛然崩溃了一般,眼泪大把大把的就流了出来,声音也逐渐沙哑痛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五表姐,你不要问我,我觉得好难过,心里好痛,我只是好像哭”
心蕊忙上前将她揽住,劝道了好几句后,念汝才抽抽鼻子,推拒着道:“五表姐,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会嫁,我会嫁给他。”
心蕊见她这摸样也心疼,不过看念汝这一脸烦躁,她也不想不识趣的继续打扰着,她就叹了口气,又劝了两声,才顺应的走了。
待她一走,念汝就哽咽着将屋里的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自己猛地跑进内间儿,捂着被子就哭了起来,一想到明天就要就要嫁人了,一想到明天她就与那个与她曾今朝夕相处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了,她的心就揪着似的痛。
哭累了,她就由大哭改成抽泣,可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气从后飘进她的鼻腔,她神经一震,这股味道太熟悉了,她经常与紫儿同床共寝,她总是赖在他的怀里,属于他的气息,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蓦然出现的绝美男子,心里一颤,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没走吗?他一直跟着她吗?
心里太多疑问,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念汝嘴唇蠕动半天,却终究说不出话来。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阵,紫琅才淡淡启唇,声音中带了些冷漠:“哭什么?不是你说永远不想见我了吗?”
念汝鼻头一酸,心里委屈,又哭了出来。
动不动就哭,就知道哭,紫琅心里虽嫌念汝大哭包,可脸上却满是动容的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她娇弱的身子,咬牙切齿的嘟囔:“真想把那个姓夏的杀了。”
念汝被他拥着,这种真实又不太真实的感觉,让她心里就像被人塞满了棉花,软软绵绵的,又听到他愤然的嘟囔,她本能的抬头,乖巧的纠正:“他姓尚。”
某人冷淡的翻了个白眼,一点不为自己犯了低级错误而可耻,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不重要的人名字就是特别难记。”
念汝心底很不能苟同他的主观看法,却又下意识的不敢得罪他,只好抹了抹泪,半笑半哭的小声呢南:“明明是你自己记不住。”呢南完她就后悔了,自己干什么跟他顶嘴?这样被他拥在怀里多幸福啊,她何必故意去惹他不高兴?
静等了一秒,两秒,一贯暴躁的男人却并没发怒,反而更加使力的将念汝搂得更紧,念汝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就怕自己动一下,这个美丽的梦就会醒,而他,又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不知拥了多久,才听头顶上传来一个状似探寻的轻问:“你说我要不要将他杀了?杀了他,你没了新郎,就不用嫁了。”
念汝闷闷的摇头,小声嘟囔:“你不要杀他,杀了他,我嫁不了了,外祖母会失望的。”
“什么?”紫琅怪叫一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将她撑起,眯着眼睛大吼:“你躺在我怀里?还准备明日要嫁给别的男人?你倒是会脚踩两条船,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
念汝无辜的眨眨眼睛,一双如水晶般清亮的眼眸闪闪发光,却异常坚定的道:“我必须嫁给他,否则,我外祖母会会”会死不瞑目的。
最后四个字,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紫琅哼了一声,将她丢开,站起身来,满脸愤岔的说:“这么说你是已经决定了?那好,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