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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一眼他的签名,女人面无表情的开口,“阿树,送她回去。”
“等一下。”叶慕寒冷静出声。
伊夏的睫毛颤动得厉害,可由于严重的脱水,她的视线已变得模糊,只能从费力睁开的双眼中,隐约看到一团黑影朝她走来,随即而来的,便是她熟悉的气息。
苍白的脸颊被只温柔的大手抚过,接着,她冰冷的唇被轻轻吻了上。
可伊夏的回应,只是一滴滑入他唇间的泪。
他尝到了,因为疼惜,覆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爱你。”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起身,果断道:“送她离开。”
伊夏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体,恨这副成了牢笼,束缚住她灵魂的身体!她成了被激疯的野兽,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找到出口!
可是没用!通通都没用!她只能在他欣慰而又深情的注视下,被推出了房间。
铁门慢慢关上。
体内的困兽,已是奄奄一息,而她则亲手将它杀死,一同锁在那扇铁门内。
再次被扔进汽车后备箱内,随着车子发动,她又被锁入狭小的空间内,呼吸着缺稀的氧气。她早已不在乎会被送去哪里,如今的她,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再次没入漆黑的长廊,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他唯一的表白,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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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令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睁开模糊的双眼,渐渐看清四周熟悉的一切,她心安了。
呼,好可怕的一个梦。
“感觉好点了吗?”
听到头顶的声音,伊夏抬起眼眸,看见陈川一张笑容温和的脸,她的眼神滞了滞,似乎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陈川这时替她诊了脉,“没什么大碍,只要多休息,多补充些水分,慢慢就会恢复的。”
伊夏怔怔的望着他,双唇蠕动几下,仍是发不出声音。
陈川好像在刻意回避她的视线,一边叮嘱着注意事项,一边收拾好东西,“好了,那几个小家伙一定等急了,我让他们进来陪你一会。”
他扭头出去,打开门,早就守在门边的三个小人儿,立即肉球似的滚了进来,“妈妈!”
安迪跑得最快,想都不想就爬尚了*,“妈妈,妈妈,你病好了吗?你已经睡了好多天了!”
小朗站在*边,抓着她的手,大眼睛里尽是担忧,“妈妈,你为什么生病了呢?”
小睿站在另一边,小手摸摸伊夏的脸,“阿姨,你的脸好冰!你是不是发烧了呢?”
看到他们,伊夏很想告诉他们,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但喉咙里火烧似的,干得厉害,所以,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她没有生病,她很好。
“妈妈……”小朗的小脸贴在她的手上,“爸爸说会出差好久,让我们乖乖等你回来,可是你却生病了……我她担心你……”
听到儿子的话,伊夏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门推开,春姨和向宛听说伊夏已经醒了,端着一些清淡的食物送上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让妈妈休息一会吧。”向宛把三个小家伙赶了出去,她走过去,对上伊夏空洞的视线后,她也避了开,和平常一样,口吻轻松的说:“喂,睡了那么久,该起来吃点东西了吧?要不然,你可就要成仙了!”
伊夏又机械式的将目光调向另一边,春姨的神情略显黯淡,可还是努力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伊夏慢慢的,将注视收回,无神的凝在天花板上。
那不是梦。
叶慕寒为了救她,答应了一命换一命。
顷刻间,伊夏又回到了漆黑漫长的走廊上,沿着黑暗,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的人和事,已经再也激不起她的反应。虽然活着,可她只能像现在这样麻木不仁的活着。因为这条命早已不是她的,所以,她没资格死去。
春姨将粥送到她的唇边,见她没反应,向宛一急,接了过来,“给我吧。”
她舀起一勺递过去,“夏夏,你现在必须要吃点东西。”
可伊夏没听到似的,眼神空洞得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掉。向宛急了,放下碗后,用力的抓住她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也是一样!可是你甘心放弃吗?如果不让自己迅速康复起来,你怎么去找他?”
向宛的话,像剂强心剂,被强行注入她的心脏,让那里再次跳动起来。
是啊,任何人都可以放弃,她却不可以!她要去找他,不管在哪,都要找到他!
伊夏望着她,良久,张了张嘴。
向宛一喜,立即将粥送到她嘴里,伊夏艰难的吞咽,第一口吃进去,胃里立即出现强烈的反应,抽搐着疼。她知道,这是许久未进食的原因。可她强忍着,硬是逼着自己吃下半碗。
春姨将碗收拾起,看一眼向宛,“你多陪陪少夫人吧。”
向宛点头,然后坐到伊夏*边,想要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守着她,不让她一个人再孤单下去。
吃了点粥,伊夏渐渐有了点力气,她看向向宛,艰难的发生的第一个音节,像被磨砺过,哑得厉害。
心里很清楚她要问什么,向宛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后说:“从你失踪后,他似乎就知道是谁做的。听春姨和阿k他们说,副总在去找你之前,就做了所有的安排。”抬起头,她望着伊夏,“夏夏,你该知道,哪怕是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让你们走到这一步。”
伊夏闭上了眼睛,冰冷的手指颤抖着,开始一点点收紧……
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就连三个孩子也都隐约知道了什么,不在屋子里疯跑打闹,放了学后就乖乖的回到房间里。少了这些笑声,叶宅显得更加冷清了。
伊夏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记事本,找到了一个电话,她马上拔出去。
这是个国际长途,电话响了没多久,就有人接起,好像刚刚睡醒,沉着声音,“找谁?”
“杨哥,我是伊夏。”
听到是她,杨哥有些惊讶,“你找我,是有事吧?”
“请你帮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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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随着脚步起落,金属鞋尖不时划过一道冷艳的光泽。
推开仓库大门,一室的医疗团队已经准备就绪,手术台上躺着一名昏睡的男子。
女人走过去,坐到椅子上,随即“啪”地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间,墨镜后冷漠的视线直抵前方。
一名医生朝她走过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西方面孔,看上去,显得十分不安。他用英文说道:“夫人,你确定要进行这台手术吗?”
女人又吸了口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男子犹豫了一下说:“目前,我的研究团队只在动物身上进行过实验,这是第一次人体手术,术后任何一种风险都有可能会发生。”
女人并不为所动,抬起头面朝他,“那你该感谢我,为你提供了这次宝贵的机会。”
男子还在挣扎,“这……这有违人类道德。”
女人不屑的冷笑出声:“你是在否定你的研究吗?”
男子不说话了。
“你只要做好你的手术,不需要考虑后果。”女人又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吐出烟圈,“你们实验室明年的实验经费,我已经汇到了你的私人帐户上。”
男子一听,蓝眸顿时染亮,不再多说。立即转过身,示意他的团队开始准备手术。
手术帘拉起,可以看到他们在进行紧张的忙碌,女人依旧坐在那里,双腿优雅的交叠,指间夹着快要燃烬的香烟,嘴角微微翘了起。
真正的惩罚,现在才开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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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他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门推开,春姨端着托盘,无奈的离开,上面的饭菜都没有动过。
向宛看到后,立即上前,“春姨……”
春姨摇了摇头,喃喃的说着,“再这样下去,她也会支撑不住的。”
向宛急了,立即上楼,径直推开伊夏的房门。
伊夏正坐在地上,身边摆满了一堆资料和照片,她披散着头发,不停的找着什么,发现想要找的东西后,又在记事本上快速的记录着。
“夏夏!”向宛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摇了摇,“别再做这些了!”
伊夏不听,想要挣脱开继续找线索,“我必须要找到他。”
向宛快要疯掉了,气得将那些东西胡乱的抓起来,就要从窗外扔出去。伊夏瞪大眼睛,“不要!”
她一把抢过来,“这些是杨哥好不容易才查到的!”
“夏夏,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就算你找到了他,你又能做什么?连警方都不予以立案,你还弄不明白吗?那个女人是不会给自己惹来一点麻烦的!所以,就算让你找到线索又有什么用?叶慕寒选择用他去换你,是想让此事到此为止,不想再连累到家人!你懂吗?”
伊夏的动作滞了住,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向宛蹲下去,眼圈红红的望着她,“别再把自己陷进去了,你还有小朗和安迪要照顾。”
伊夏垂着头,长发挡在脸颊两侧,看不清表情。
半晌,她倏尔开口,“让我单独呆一会,可以吗?”
向宛担心的看看她,可还是离开了,想她能够考虑清楚,那危险远一点!
伊夏双手撑在地上,看着这段日子不断搜集到的所有资料,手指慢慢收拢,最后,她坚定的昂起头,双眼因为削瘦显得更大更亮了。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绝不会放弃。
门外,春姨和向宛看到她依然陷入疯狂,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一个事实。再继续这样下去,人没有找到,她却会毁了自己。
伊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从窗口倾泻,暖暖的包围住她。院子里的鸟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堆,叫得十分欢畅。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原本已经春天了。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遗忘,伊夏立即爬起来,想到昨天发现的新线索,正要开始打电话向杨哥求证时,却发现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人。
她愣了住。
一只皮肤略显松弛的手,捡起一张纸,看罢后,老人抬起头,目光平静的望着她,“我孙子用自己把你换回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做这些的。”
伊夏望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慢慢的,眼睛里开始积满了泪水。在她面前,所有的坚强都不复存在,伤心的像个小女孩,无助的哭着。
“对不起……奶奶,对不起……”
是她害了他,害了所有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包袱,压得她透不过气!现在,除了想要找到他,她不想做任何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只剩下一口气,她都不会停下!与其说是在救他,不如说是他对她的救赎。
至少,他给了她一个可以继续活着的理由。
所以,她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执着的做着她认为是对的事,也是唯一能做的。
叶老夫人坐在轮椅上望着她,缓缓朝她伸出手,“过来。”
伊夏抬眸,缓缓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跪坐在她身前,头抵在她的膝盖上,“对不起,奶奶……他是为了我……是为了我……”
她喃喃的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叶老夫人慈爱的抚着她的发,轻声说:“我为我孙子感到自豪,因为他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
伊夏抬头,透过泪眸望着她,“可是……可是他有可能……”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也不敢说。因为那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她不想亲手斩断这份希望。
叶老夫人仍表现得很平静,“那也是他选择的结果,他在做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他不需要别人替他难过,更不会想要你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伊夏的视线模糊的厉害,她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长久来压抑的悲伤,在叶老夫人面前再也强装不下去,跪坐在她面前,掩着面崩溃痛哭。
叶老夫人轻叹一声,“活了这么久,见多了生离死别,从我丈夫到儿子,再到孙子……”她抬起头,目光眺向远处,望着探不到尽头的未来,“我时常在想,为什么偏偏要让我活这么久呢?就算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年,也还是要让我醒过来呢?”
她回过头,望着伊夏,“现在我懂了。”她伸手,拭着她脸上的泪,在这张年轻的脸庞上,仿佛看到了当年在痛失丈夫后,哭得无助的自己。
“因为,我不能让叶家倒下去,哪怕就只剩下一个人,叶家也不能倒。”
伊夏止住了哭声,怔怔地看着她。
“与其做这些让身边的人为你担心,为什么不去做让慕寒为你感到骄傲的事呢?”叶老夫人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种光泽,就像一把破划混沌的利刃,可以给绝境中的人希望和力量。
望住伊夏,她一字一句的说:“整个叶家是慕寒的责任,那么现在,它就是你的责任了。”
伊夏没有反应,只是瞪大了空洞的眼眸,望着眼前的老人。
责任……
对她来说,这两个字还很陌生。可是,如果要她接替的是叶慕寒的责任,那意义就开始变得不同。
将一个资料袋放在旁边,叶老夫人说:“这是我的授权书,如果你想明白了,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签上名字。”
叶老夫人临走前,说了一句话,保留希望不止是一种方式。
那一天,伊夏一直都呆坐在屋子里,望着落霞漫天,迎着夕阳余晖,看尽斗转星移。
这一日度过得就像一生那样漫长。
第二天,同样是被晨曦唤醒,伊夏洗了个澡,然后将疯长的发梳理成清爽的马尾。再打开衣柜,手指掠过一套套衣服,最后选中一套鹅黄色的。
待她走下楼时,所有人都惊讶的望向她,连那三个原本在挣最后一片火腿的小家伙,也都张着小嘴目不转睛。
伊夏表现得很自然,噙着淡淡的微笑走进餐厅,跟他们打招呼,“早。”
“早……”春姨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昨天夫人的劝说起作用了,忙去给她端早餐。
安迪是个小人精,一看这架式就知道雨过天晴了,马上跑过去,不失时机的搂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妈妈,妈妈,你都好久没有给我们讲故事了呢!”
小睿赶紧抱住另一只,“阿姨!上次的还没有讲完呢,害人家都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伊夏一笑,搂住他们两个,“今天晚上我们继续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立即欢呼一声,又跑去争那块火腿了。
小朗坐在旁边,望着妈妈,大眼睛里尽是担心,“妈妈……”他欲言又止。
三个孩子里,数小朗心思最细,也最敏感,伊夏将儿子抱起来,“小朗,对不起,是妈妈这几天疏忽了。”
小朗摇了摇头,小声问:“爸爸还会回来吗?”
伊夏心头一紧,然后对着他笑了笑,“会的,一定会的。”
她说得笃定,小朗凝视着她,终于也笑了,“太好了。”
望着儿子也愉快的加入了他们,伊夏脸上尽是欣慰。
一回头,看到向宛对着她摇头失笑,笑得眼角带着泪,“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想揍你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