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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笙坐在那里,心里及不舒服,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快要绷不住之际,看到迟辰夫对着那泰国女人指了指她,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泰国女人才走开了。
她咬着唇,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这几天他对着她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现在却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说笑!
而他动作缓慢地在一旁的垃圾箱上面熄了烟,才慢慢地走了过来。
在她跟前站定了,低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
“吃饱了?”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甚至面无表情,完全不像刚才跟那泰国女人说话的时候那么自然轻松。
她抬起头看他,“迟辰夫,我得罪你了吗?”
他皱眉,“怎么了又?”
“你对着一个泰国小姐都能那么高兴,对着我就是这副脸,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清楚!”
她像个不依不饶的小孩子,仰脸看着他,表情委屈而认真地质问。
他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琢磨到什么,表情有一丝松动:“……你在吃醋?”
她心口像是被戳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不看他,声音带着怨气:“才没有!”
他的声音溶入一丝浓浓的笑意,笃定道:“你吃醋了。”
“没有……”她一下子被戳穿,顿时脸就有些发烫,起身躲避着他的视线,拖着行李往前走。
他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她瘦小的身躯拖着跟自己体型极不相称的大堆行李,又说:“想不想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什么?”
“……不想!”她气恼地往前走,心里想,还能说什么,可不就是谈价钱?
如果她不在这里呢?他是不是都要把那泰国女人带到酒店去了?!
她越想越生气,可他还跟在后面,继续说话:“她问我今晚是不是一个人很寂寞,需不需要人来陪……”
她还在往前走,耳朵却竖起来了。
“我告诉她,我是很寂寞,不过,并不是独自一人。”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又继续往前。
并不是独自一人,却很寂寞?
那不就是说,在她身边依然觉得很寂寞?
“她就问我,是不是我的爱人没办法满足我,她说她可以……”
他的声调不疾不徐的,像是在故意折磨她,她咬着嘴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已经越来越慢。
“我告诉她,那恐怕不行,因为我的爱人很凶,脾气不好,一旦发现了可能会大发雷霆,她说反正又不会被她发现,我说已经被发现了,因为她现在就在路对面,坐在拉杆箱上,那个凶巴巴瞪着我的就是,她看了你一眼就问我怎么会跟这么凶的女人在一起……”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停下来转身,“你才凶巴巴的脾气不好呢!”
他脚步也停下来,嘴角和眉眼都弯起来。
街灯昏黄,她看见他的笑,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他很久没有对她这样笑过。
那俊逸的眉眼都曾经是她最钟爱的模样,如今她依然觉得自己毫无抵抗力,有些恍神地看着他。
他慢慢走到了她跟前来,低下头,嗓音低沉的犹如大提琴悦耳的鸣奏:“我告诉她,我很快就要跟这个凶巴巴的女人结婚了,我要梦想成真了。”
她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他用了“梦想成真”这个词。
他问她:“你会让我梦想成真吗?”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声音就悉数被他吞了下去。
在异国的街边,他紧抱着她不遗余力地亲吻,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好像是很多情绪突如其来的爆发,他根本等不及带她去找酒店,在街边的小旅馆住了下来,房间里面老式空调的声音嗡嗡作响,他覆在她的身上,不断地亲吻,爱,抚。
她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地被撩拨到至高点,明明空调的冷气很凉,一切都像是发生在一个潮热的蒸笼里面,她的神思纠结在他在她身上作祟的唇舌上,听见他暗哑而浑浊的声音。
“不舒服就喊停。”
她早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到了这一步,他还在想着她的感受。
她闭上眼,眼角泛起湿意,这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他攥紧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头亲吻她嫣红的唇,然后进入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灵魂的厮磨和纠缠。
直到她哭出来,都没有喊停,她心底翻涌着很多的情绪,全都淹没在情,欲带来的惊涛骇浪之中,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浮木,什么也抓不住。
而他的孤独和无助就在她的身体中爆发出来,毁天灭地。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另外一个人,可拥抱着她的感觉是这么绝望,明明身体已经亲密无间,他却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他每一次都想更加深入,想要探究到她的灵魂深处,可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懂她,这让他觉得恐惧。
这一夜她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他好像是要不够,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非要将她引领到极限,最后她呜呜咽咽地断了片儿,迷蒙中他却还在做。
夜色中四下一片静谧,他看着怀里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情,潮退却之后,那些现实的问题又纷纷冒了出来。
或许还可以继续逃避下去,可,能逃一辈子吗?
他在她发际印下一个轻吻,起身裹了浴袍到外面的阳台那里,然后关上玻璃门,打了个电话给之前委托查叶佳茗的侦探。
“查一个人,名叫韩念笙……”
顿了顿,他改了口,“不,算了,这次你从薛舜身上查,你只要查他在两年前在d市的情况就可以了,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
……
韩念笙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浑身酸的动也不想动,迟辰夫却又从身后黏了上来,咬着她的耳朵,大手不安分地到处游弋,她一把按住了。
“今天不是还要去曼谷……”
“不去了。”
她一下子翻身面对他,“为什么?”
他没说话,凑上来就要吻她的唇,她别扭地别过脸。
“我还没刷牙啊……”
“脏宝宝,不过,我不嫌。”他扭着她下巴硬是吻了上来。
湿漉漉的吻,两个人都还在床上,她浑身光溜溜的正好方便了身上的男人造次,她扭着身体,挣扎的举动如同点火,手指穿过胸口男人的发间,气息全都乱了:“为什么,嗯……不去曼谷了……啊!”
嘶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媚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尾音因为他的入侵而变成了一声惊叫,她张着嘴,一时回不过神。
眼帘里是天花板上的兰花图腾,他热乎乎的喘息在她耳边。
“不去了,明天就回国,我要去d市出差。”
d市……她脑子有些浑浑浑沌沌地想起那里的海滩,曾经跟薛舜一起住着的破落小区……
“d市?好突然啊……”她被顶的又惊叫了一声,眼眸里面一片迷乱地问了句:“要去多久?”
“……还不确定,”他低头,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胸口,“不知道会去多久,所以要先吃饱了,你给我专心点。”
直到回国之前,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都没有出过门。
迟辰夫是“吃饱了”,韩念笙去机场的时候,走路的步伐都是虚的,在飞机上恨恨地瞪着迟辰夫,重重无声的控诉非但不凑效,结果还引来他一句“再看我就要吻你了”。
她咬咬唇,悲愤地别过了脸。
她想,感情前些天迟辰夫阴着脸,全都是因为欲求不满啊……
回到l市的当天,迟辰夫就开始加班加点地处理堆积的工作,废寝忘食,甚至住在公司,整整三天,然后在第四天,就带着陈秘书,出发去了d市。
第90章 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薛舜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去之前陆晓琪还给他好好科普了一下,像这种晚宴往往是挂羊头卖狗肉,美名其曰慈善,其实就是去谈各种生意。
薛舜想了想,自己也算个去谈生意的,便按照陆晓琪的建议,穿的人模狗样的,最后还拉上据说曾经见过何家二小姐照片的陆晓琪当女伴。
其实迟智宇之前已经安排了人给他介绍何家二小姐,可他非常讨厌那种被动的感觉,在他眼里这就是一桩生意,跟他以前做的事情没差别,无非就是讨女人欢心,他只想速战速决,于是进入宴会厅里面就打发陆晓琪去找何家二小姐。
四下觥筹交错,他在这里格格不入,随手端了一杯红酒在大厅的吧台那里坐下了,等着陆晓琪的消息,他太懒,来之前甚至没有做功课去看那何家二小姐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他也认了,反正也选不了,他此刻的心情犹如破罐子破摔,脑子里面几天来一直在回想小亲亲的话。
她居然说自己要去找别的男人……
他想,那该是一句气话,他清楚她的,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说明她以前都洁身自好,应该不至于跟他置气就真的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
可是很快,他又会想到其实最初两个人的第一次不还是很随意,他想发泄,而她也一样,甚至不在意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他心里烦躁的要死,几天了,想去找她,又害怕见她,他说不出挽留她在身边的话,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只会耽误了她。
她那么好,值得被温柔以待。
他仰头猛灌了一口红酒,涩意直达心底。
陆晓琪折了回来,“薛总,我看到那个何家二小姐了,不过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聊的很开心的样子,你要不要等一下再过去?”
薛舜端着酒杯,有些不耐烦,问:“她在哪里?”
陆晓琪转头看了看,“靠东边走廊……啊,她现在跟那个男人跳舞呢,在舞池那里。”
他顺着陆晓琪的视线看过去。
只一眼,他就完全地愣住了。
陆晓琪用手小心指了指的那个女人,穿酒红色抹胸长裙,款式贴身,将玲珑的曲线秀了个透彻,将要及肩的黑发是才打理过的,挽在耳后,侧面一个镶嵌水钻的发髻,化了精致的淡妆,整个人水灵,又带着奢华的贵气,那双他曾经在床上数次沉迷的杏眸此时正看着别的男人。
——那正是有些时日不见的小亲亲!
她被别的男人揽在怀里起舞,以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晓琪。”
“嗯?”
“你是说那个穿红色裙子的,是何家二小姐何亦卿?”
“对。”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
“肯定没错,我之前在陪索菲特高管参加何家酒会的时候在何家就见过了。”
薛舜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整个人有些恍惚。
哪里是没有心机的小丫头,这个骗子!他生气,可是生气的同时,心底却不可避免地更加难受起来。
舞池中,那男人的一只手按在她的纤纤细腰上,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她在对那男人笑,他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简直要爆发,脑子一热就全然忘了之前迟智宇和陆晓琪交待的那一大堆礼仪原则,直冲冲地往舞池中间走。
陆晓琪叫也叫不住,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薛舜一路冲到了舞池中间,人都挡了何亦卿跟那男人的舞步,何亦卿才抬头看了一眼。
陆晓琪跟过来,一看局面有些尴尬。
周围的人还在跳舞呢,就何亦卿这一对儿停在了这里。
陆晓琪赶紧拽了一把薛舜的衣服,压低声音,“薛总,您该不是打算在这里介绍吧,这里……”
何亦卿没有说话,目光淡淡地扫过薛舜,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而何亦卿的舞伴却忍不住开了口,对薛舜道:“你挡到路了。”
陆晓琪苦了脸,几乎快要哭出来,这场子里面来的大都非富即贵,迟智宇之前特意交待过让她看着点儿薛舜,别得罪了什么人,她赶紧站中间打圆场,“那个,是这样的,我们薛总找何小姐有些事情,你不介意吧?”
男人倒是很有礼貌,对着何亦卿点点头,“那我就失陪了。”
何亦卿手从男人掌心滑出来,举止有些轻佻地在男人胸口拍了拍,“傅少客气了,我回头再找你。”
薛舜看的眼底冒火,紧攥着拳头,但却奈何她不得。
男人离开之后,何亦卿才回头打量一眼陆晓琪,还不等陆晓琪开口,就转身出了舞池往露台走。
薛舜拔腿跟上去,陆晓琪摸摸头,也跟上了,薛舜回头一句话将她留在原地。
“你不用来了。”
陆晓琪傻了眼,好吧,反正谈婚约这事儿,好像她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看薛总今天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反常,她看着薛舜追过去的背影,暗自想。
露台清冷,何亦卿懒懒靠了边缘的栏杆,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唇角勾了勾。
她知道他肯定是会追来的,毕竟,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得不跟她来谈婚约呢。
“为什么骗我?”
秋日的夜风里面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怒气,在她身后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
“我骗你什么了?我没拿你的卡,哦对,我睡了你几次,那又如何,你不是也很享受么?反正你以前也不过是出来卖的,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钱啊。”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手扣在她两侧的栏杆上,把她整个人禁锢住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眉目凌冽透着寒气,一脸的愠怒,这样近的距离,浓浓的威慑气息。
她倒是镇定,迎上他的目光像是在挑衅,“薛少,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是来跟我谈婚约的,在这个圈子里呢,婚育就跟生意一样,谈生意,你就该有些谈生意的姿态,别这样咄咄逼人。”
他咬咬牙,声音像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这生意我不谈了。”
“那多可惜啊,”她微微笑起来:“我可是很想跟你结婚的。”
他一愣。
“上次难得听你把话说的那么清楚,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在这个圈子里面本来婚事就很难自己做主,我觉得我们很合适,你为商业利益跟我结婚,这样就不会对我有太多的束缚,何况你从前也是在风月场习惯了的人,我呢,就图个自由,咱们结婚,你得到你想要的,以后你我各玩各的,两家老人都放心,多完美。”
这一席话她说的倒是顺溜,听的他愈发生气,“各玩各的?你想跟谁玩,刚才那个傅少?!”
“不止他,我想睡的男人多了去了。”
“丫头……”他的嗓音低沉而危险,“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她突然就有些不耐烦,一脸厌倦,“薛少,你懂什么?你连我名字都记不清楚,还自以为自己了解我?”
顿了顿,她仰头,凑近他的脸,吐气如兰拂过他面颊。
“给我听清楚,我叫何亦卿,别再叫我丫头。”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被她一把推开来,“婚约的事情,我同意了,你可以回去跟你父亲商量,订婚结婚我都随时奉陪,我家里急着把我推出去,不会在仪式上面卡你们,你有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打电话就好。”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他扭头一把抓住她手腕。
“跟你没有关系。”
“还要去找刚才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