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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薛舜带着韩念笙找了个酒店,安顿好她,陪着她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后来看自己凌乱的衣服,还是开车回了迟家老宅。
本来以为人大都休息了,没想到一进门,迟智宇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见他,出了声,“回来了。”
他挠挠头,避不过去,走过去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薛舜主动地开了口,“我说过,我暂时,没想过跟念笙分开,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她陪着我过了很久颠沛流离的日子,做人不能忘本。”
迟智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才说,给她六百万,她也不算亏,这些钱她这辈子都挣不来,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薛舜皱眉,“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拿钱摆平的。”
“薛舜,”迟智宇语重心长地开口,“我这是为你好,我看到今天秘书报上来的数据了,公关部的数据很不错,你是我的儿子,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你很优秀,不想走的更长更远吗?”
薛舜低着头,沉默良久,道:“可你这次把我安排到这个位置上,不过是为了刺激我大哥,就算我做的再好,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这公司不会是我的。”
他在试探,也是在赌,如果永远只是个代管,怎么可能深入华宇,找到迟智宇的软肋?
“可是在你管理t。s。的这段日子,你不是已经成长了吗?”迟智宇循循善诱,俨然慈父模样,“不要操之过急,虽然说这次的确如你所说,我是想给你大哥一个教训,但更重要的是,我要给叶家二老一个交待,不能不惩罚他,你现在知道联姻有多重要了?”
薛舜薄唇紧抿着,不甘心地道:“可我觉得我没必要为t。s。这个迟早会交回到我大哥手中的公司去跟何家千金结婚。”
迟智宇笑了笑,“有野心,这点也像我年轻的时候!”
薛舜没说话,低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迟智宇摸了摸下巴,“虽然说公关部的数据今天上来了,但一天的数据不能说明什么,这样吧,我会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如果做的好,能服众,那么我手里还有蓝郡和索菲特这两个公司,完全可以供你大展宏图。”
薛舜低着头,嘴角却浮起笑意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
迟智宇接着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何氏的众帮投资管理公司,跟咱们三家公司都有合作,只不过领域不一样,所以将来,无论你是去蓝郡还是索菲特,跟何氏联姻都能够带来很多好处,这点你要记得。”
这话又绕了个大圈子,提醒薛舜联姻的好处。
对于薛舜,迟智宇说话一向都小心翼翼,斟酌用词,毕竟不像迟辰夫,从小到大都在迟家,他心底总有些愧疚,也怕薛舜自由散漫惯了,一个不乐意就真走了,所以尽量是顺着毛捋,尽可能不得罪这小祖宗。
薛舜打着马虎眼,“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有念笙了,这事儿我现在确实没想过。”
迟智宇心里又气又急,却没法发作,最后只得悻悻说了句,“不急,你慢慢考虑。”
薛舜目的达到,唇角勾了勾,上楼了,迟智宇看着薛舜上楼的背影,攥了攥拳头。
这种明明气得要死却没办法发作的感觉真是太憋屈了,他郁闷万分,两个儿子,没有一个顺心的,原本顺风顺水的迟辰夫,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人添堵,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凡是有一个顺心的,也好啊!
……
翌日。
t。s。总裁办公室。
薛舜一大早就跑去了,推开门,迟辰夫正在看着窗外发愣,他走过去,“迟辰夫,你把韩念笙的行李拿走了?”
他是今天早上去韩念笙的房间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找了个佣人问才知道,迟智宇头天都已经叫人把韩念笙的东西全都扔到了院子里,被雨水淋的不像样子,佣人也不敢收,到了晚上迟辰夫来了一趟,似乎本来是要找迟智宇的,最后在院子里面就看到了韩念笙的行李,二话不说便把那些东西放到了自己车上,连屋子门也没进,又离开了。
迟辰夫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是。”
薛舜怔住,“你把东西弄到哪里去了?”
“在我那里。”
“给我。”
“凭什么?”
“……”薛舜看出迟辰夫是刻意不配合,“我是她男朋友,她的东西当然该我来处理。”
“我听爸说,你在考虑联姻这件事了。”迟辰夫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着脸看他,“那你这个男朋友还能做多久?”
薛舜冷笑一声,“你管我做多久,反正我一天是她男朋友,她的东西就该归我管!”
迟辰夫静静看着他,顿了顿,“……看来你是真的在考虑联姻的事情了。”
“这与你无关。”
“我本来以为……你会珍惜她。”
薛舜有些不耐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真的要接受联姻,”他打断薛舜的话,“那就有关系了,有很大的关系。”
薛舜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怎么,你看上韩念笙了?”
“对。”
这答案来的太快,薛舜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旋即,薛舜冷哼了一声,“怎么,叶佳茗跟顾黎还不够?”
迟辰夫没有反驳他的话,“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接受联姻吗?”
他心急,忍不住要知道那个答案。
明明心底里清楚,韩念笙的所有心思都在薛舜身上,他也曾努力让他们在一起,可是现在……
他的想法,慢慢有了变化,心底想要占据她的年头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不愿意听什么模棱两可的“薛舜在考虑联姻”之类的话,他想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仿佛薛舜的考虑,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薛舜冷冷道:“联姻是我的事情,我自然会考虑,没必要告诉你,至于韩念笙……你别做梦了,她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仅仅凭‘看上’两个字,你是不可能得到她的。”
“我知道。”迟辰夫声音沉下去。
看上?如果仅仅是看上,他怎么可能会这样痛苦……
韩念笙又怎么可能是那些女人?她是他的可望不可即,他的痴心妄想,从前他一门心思要为了她的幸福而放手,可是不过是几天的朝夕相处,却让他想要的更多,那么短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此生不能没有她,只为她一个厌恶的眼神,他就觉得心碎!
“韩念笙的东西,让她自己来找我取。”良久,他又说了句。
薛舜冷笑着,点点头,“行啊,让你死心死个明白,你等着。”
薛舜回到自己办公室,被韩念笙打了个电话。
“你的东西被迟辰夫拿走了。”
“什么?”韩念笙惊叫一声,“怎么会被他拿走?”
“东西放在院子里,我昨晚回去之前迟辰夫就带走了。”
韩念笙一愣,东西放在院子里……迟智宇这是铁了心要赶她走,这老狐狸过河拆桥做的真是利索,丝毫不留情面!
她默了几秒,突然道:“完了。”
“怎么了?”
“戒指……”她的声音有些失措,“我的行李里面有个戒指,不能让迟辰夫看到,不然就全都完了!”
“你冷静一点,是什么戒指?”
“银子的,很便宜的那种,是对戒中的一个……你见迟辰夫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问你关于我身份的事情?”
“没有。”
那边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没有看到戒指,你帮我把东西取来了吗?”
“没有,他要你自己去取。”
她语气硬冷,“可我现在不想见他。”
薛舜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是你的机会……念笙。”
他踟蹰片刻,终于还是说出来:“他刚刚告诉我,他看上你了,他刨根问底地追问我是不是要接受联姻。”
韩念笙怔住,好一会儿,语气难辨情绪,幽幽地道:“我想要的,不是‘看上’这种轻佻的关系。”
薛舜手扶了办公桌,有些无力地慢慢坐下去,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她想要的,是迟辰夫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唯有这样,她才能如她心愿,成为迟辰夫骨中的刺。
他不想放,可是,也留不住,只能这样看着她慢慢走远。
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去见见他吧,至少,接近他这件事,你已经成功了。”
挂断电话之后,薛舜背靠了椅背,手指掐了掐眉心。
他终究还是放手了。
一段无望的,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单恋,他折磨了自己这样久,最终也没能将自己的心意明白地说清楚……
办公室门被敲响,陆晓琪推门进来了。
“薛总,今天十点不到,公关部二组就有新单签了,”她表情有些微微的兴奋,“我有预感,今天的签单有可能还会超过昨天的!”
薛舜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是么?”
“薛总,您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生病了吗?”陆晓琪关切地问。
“我可能……”他顿了顿,“快失恋了。”
“啊?怎么可能呀,薛总您人长得又帅,而且工作能力这么强,怎么会有女人那么不识好歹?”
薛舜被她的说辞逗笑了,片刻,表情又暗淡下去,“对啊,就是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正常的,行走在阳光下的人生,她不要。
非要将自己扭曲,变成那充满了晦暗怨气的复仇者。
这一天,t。s。公关部数据集中有了大规模的爆发,超越了前一天,成单率比历史平均水平上升了八个百分点,薛舜在快下班的时候拿着数据去了策划部一趟,交待策划总监将成单数据在策划部进行公示。
策划部是研发部门,而公关部则是销售部门,他要人心涣散的策划部看到已经积累起来的客户量,提高策划部的信心——当然,更重要的是,提高策划部对他这个空降来的总监的信心。
他也的确做到了,策划部员工在看了数据之后,便炸开了锅,从前看到公司动荡想要辞职的,也都开始犹豫。
“如果有人要离职,不用问我,直接批。”这是薛舜交待给策划总监的,所以现在,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眼前大批量的单子涌进来了,正是大家赚钱和积累经验的好机会,就连已经写好辞呈的,都默默地收了起来。
迟辰夫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电脑上今天的汇总数据,眉心紧蹙。
陈秘书看着迟辰夫的脸色,小心道:“不过是两天数据不错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你如果知道薛舜以前是什么样子,就不会说算不得什么,”迟辰夫托着下巴,笑了笑,“薛舜很有潜力,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陈秘书叹了一声,“也是公关部跟策划部那些人沉不住气,这一点儿策略就收买了人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没有错,买的走的人心,对我而言没有意义,薛舜想要的话,多少都可以拿走,我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的,是更加珍贵的东西,不但钱买不来,用心去换,都不一定换的来。”、
迟辰夫一向少言寡语,陈秘书鲜少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是听了半天,觉得自己完全没听懂,便问:“是什么东西啊?”
迟辰夫起身,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陈秘书,下班吧,我今天要早些回去,今晚,家里可能会来客人。”
陈秘书愣了愣,“您这么着急,那客人很重要?”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不是很重要……是最重要的。”
第69章 生理期结束了吗?()
薛舜这个晚上没有回迟家老宅,已经深深厌倦在迟智宇面前装模作样,开着车在街上转悠了很久,最后还是绕到了南月去。
车子停在停车场,他先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拿出手机来看了看。
好像没有必要再去多此一举问韩念笙在哪里了。
很多事情拥堵在脑子里面,韩念笙的事情,t。s。的事情,联姻的事情……他觉得无比烦躁。
要是搁在以前,韩念笙在迟智宇那里受了气,他必定是要去跟迟智宇讨个说法的,结果昨晚,他居然就那么心平气和地跟迟智宇谈完了!
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慨,不过这样短的一段时间,好像连他自己都已经摸不准自己的变化——如今,他居然也能做到内心暗流涌动,而表面不动声色,他突然有些恐惧,他曾经无比厌恶迟智宇跟迟辰夫这种人,但是他现在发现,他自己,居然跟他们是同类。
他烦躁地抽着烟,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摇下车窗,他看到小亲亲的脸。
她又是烟熏妆,还带了红色的假发,扬起来打招呼的手腕上几个镯子碰撞的叮当作响,红色紧身体恤配超短裙,真是狠恶俗的打扮,他皱了皱眉,想起那晚在酒店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
好好的出水芙蓉不做,非要把自己弄成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你怎么不进去?”她手指了指南月。
他晃晃手里的烟,“抽完再去。”
“那我先……”
“等等。”他突然出声叫住她。
她停下来,趴在车窗看着他,嘴巴里面嚼着口香糖,真是流里流气的小太妹模样,“有事?”
他目光缓慢地落在她因为弯身而露出的领口大片春光上,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紧了紧,脑海中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晚上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她含泪的眼睛……
一瞬间,血都往身下涌。
他眯了眯眼睛,缓缓问了句:“……还疼么?”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还疼么?”
“那里。”他用视线做了回答。
她一怔,继而脸色很不自在地站起身,刻意别过脸,“多大点儿事,早就不疼了。”
他看到她手臂上贴上去的莲花纹身,这个女孩对莲花真是有种执念,再抬头,便看到她的耳根到脖子,那段白皙的皮肤在微微发红。
噢,原来是害羞了……
他不禁莞尔,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他突然有些好奇,问:“你怎么天天在南月,你爸妈不管?”
她扯扯嘴角,“他们管不住我。”
“你去南月做什么?”
“喝酒啊。”
他想了想,“南月太吵,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喝吧。”
她有些犹疑地看着他。
他看出她的疑虑来,也是,不过是上过一次床,一起在包厢呆过一夜,算不得什么朋友,她不相信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淡淡笑了笑,“算了,你去吧。”
他那个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她站了一会儿,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前方,“我们去哪里?”
他没想到她最终还是上车了,熄了烟,勾了勾唇角,“安静一点的地方。”
最后,他把她带去了海边,两个人从超市买了听装的啤酒,很不讲究地坐在海滩上喝酒。
海浪哗啦啦,她看着面前沉闷喝酒的男人,问:“你心情不好?”
他没有说话。
她也没再问,两个人都若有所思,沉默着,这样相互陪伴着。
……
辉腾经纪公司。
已经是晚上,亮着灯的办公室及其少,在其中的一间办公室里,顾黎跪在地上使劲地在抽屉里面翻。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