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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古怪地看着他的脸问。
“没什么。”
“傻。”她坐起身来,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嘴角,被他一把握住了。
似乎是应该问问她为什么一直留到了现在,可是他不想要听到她说出那个答案,大抵都是因为薛舜,他不想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趁着可能的时候,他想多停留在这个梦境一会儿,他倾身过去,快要触到她的唇,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没理会,继续,她往后仰着身子躲避他,“接电话啊。”
他颓然叹口气,放开她,拿出手机看了看。
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顾黎”。
他看着手机,没有动。
这个白天,他不是没有想过去处理一下顾黎这档子事儿,但是想着顾黎那个怯生生的模样,他又想不到要怎么处理。
这样设计他,要是个男人,或者是个杀伐果决的女人,他都能不手软地折腾到对方低头认错为止,可是想起顾黎那跟苏黎过分相似的神态,他怎么还能忍心去折腾?
他想着,算了,这事儿就翻篇好了,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相往来。
“怎么不接啊?”韩念笙趴在他背上,盯着手机屏幕,语气很八卦:“她在等你啊?你要不要去呢,要不要去呢?”
他手指一滑挂断电话,拧了一把她的脸,“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跟你一起。”
她愣了一下,静静看着他。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跟你一起。
她张了张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眼角有温柔的笑意,看着她,刚要开口,手机又振动一下,一条短信过来了。
韩念笙赶紧躲开他视线,像是有些慌乱,随便地用玩笑话来掩饰情绪:“我打赌她发给你三个字。”
“哪三个字?”
“老,地,方。”她一字一顿,语气及其暧昧。
“你会输。”他勾了勾唇角,打开短信,屏幕上的确是三个字,不过是——
“对不起。”
韩念笙看着,眉心纠结,“她为什么道歉?”
迟辰夫没回答这个问题。
到现在,她还没搞清楚迟辰夫跟这个顾黎究竟是什么情况,网络上都说迟辰夫极宠顾黎,看迟辰夫之前为了顾黎不惜得罪整个叶家,还与自己父母反目,导致她一直将顾黎视为自己一个竞争对手,可现在看迟辰夫的样子,好像并不太在意?
她很迷惑。
他扔了手机,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发现她还穿着他的那件白衬衫,一双白皙的长腿十分惹眼,看的他口干舌燥,他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一把,“怎么还穿这件衣服?屋里还开着空调,你这种日子受凉可就不好了。”
她挪的离他远了一点,瞪着他:“流氓,你手往哪儿放呢?”
他抬手缓慢地松了领带,“去把衣服换了,跟我出去吃饭。”
她懒洋洋躺下去,“我不想动。”
他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像个耍无赖的小孩子,也没了脾气,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他就是愿意无条件地包容和忍耐,他想,如果如同圣经所说,爱是持久忍耐,那他一定是把这辈子的爱都耗在她身上了,还甘之如饴。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又弯腰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想吃什么,我来做。”
韩念笙惊讶地瞪大眼。
……
酒店的房间里。
薛舜感到一层阻碍挡住他的时候,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本来去南月就是为了放松,当身下这个小太妹一把把厚厚一叠人民币甩在他肩上的时候,他压抑了几天的火气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我他妈已经不做这个了。”
“真不巧,姐姐我今天就看上你了。”
他在吧台仔细打量她略显稚气的脸,烟熏妆太浓,很不合他的口味,他说:“小妹妹,你成年了吗?”
“你来试试呗,小鸭子……”
才一杯威士忌下肚,这个小丫头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指着他的鼻尖叫他小鸭子,他挥手拍开,她又指上来。
拍开,又指上来。
“姐姐我有的是钱,今天我要定你了!”
呵,哪里来的疯丫头,口气不小!
反正都是发泄,他决定替这个有娘生没娘管的小丫头父母来教训教训她,所以两个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房,他原本心情就不好,进门来把人压在床上就直奔主题,结果,现在……
这小丫头怂了。
都是疼的,小脸皱巴巴成一团,眼泪不停地往出流。
薛舜也没想到,小丫头看起来明明是那种经常玩的人,结果居然是个雏儿。
因为刻意隐忍,全身都是一层汗,他慢慢往出退,却被身下的人一把拉住。
“不要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粗喘着俯下身在她耳边:“……戏演的不错,可惜,我不碰雏儿!”
需知已经到了这一步,男人要有多大的耐力才能果断停下来,他虽然在风月场中久经沙场,但多少还有些自己的原则,一来怕万一惹了麻烦,二来觉得自己是脏的,也不去碰那干净的。
她紧紧抓着他手腕,声线发抖:“我给你双倍的钱。”
“这钱我不赚。”他一下子抽身。
她咬咬牙,“酒保小哥说你是极品,不过如此,还没进来就不行了!”
薛舜眯眼,那种痞子气息又回来了,“你说谁不行?”
“说你呢,到这一步还能停下来,不是不行是什么?”她脸上明明还带泪,语气却嚣张的要命,“我说你该不是已经到了……啊!”
他又进来了,这次连停都没停,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洞穿,声音狠戾:“你再说一次。”
她哪里还说的出来话,他下了重手,泄愤一样,她疼的整张脸变了形,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第一次床上的哭泣哪里有愉悦,那都是疼的。
刚开始,薛舜想,这都是她自找的,自顾自地继续,沉迷其中,反正一直以来他做这种事情都是这样,很少顾及对方感受,然后慢慢的,他的动作就开始缓下来了。
她的哭声让他觉得他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他减慢了速度,伸手拂开她前额沾满了汗水的碎发,她含着泪水深深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他突然意识到她身上那种浓烈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她的双眼纯真,清澈,跟她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行头还有烟熏妆完全不搭。
他的速度更慢了,手抚上她,推高了她衣服,不轻不重地挑逗她,头低下去慢慢亲吻,从上到下。。
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哭泣声也变成了动人心魄的嘤,咛。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都瘫软在床上,薛舜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牵着走,他曾几何时在床底之间对女人这样温柔过?
明明今天是来南月放松的,发泄的,结果到最后——
“虽然你服务态度不好,不过看在你技术份上,这是小费。”小丫头又拿出一叠人民币放在床头,然后双腿打着颤去洗澡。
薛舜:“……”
他觉得自己就没见过这么会演的小丫头,明明刚才还疼的呲牙咧嘴,提上裤子就能假装自己阅人无数!
小丫头从浴室出来之后,脸上已经变得素净,他看了一眼,觉得她不施粉黛的样子顺眼不少,再一瞟,她手臂上那个莲花纹身已经没了。
“你那纹身……”
“贴的。”小丫头咧嘴笑了一下,“原来是有一个真的,可被我后妈押着我去洗掉了,他们不让我再纹。”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包,他静静看着,“你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之前不记得有多少次,他也是提上裤子就走人的,可是这次换成了对方,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从来都是他床上床下翻脸如翻书,角色一置换,他突然觉得有些受刺激,多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她扭头看他,“你想发展一个长期客户?”
他想了想,起身裹了浴巾,把她给他的那些钱拿着,走过去全都往她包里塞,“我早说过我已经不做了。”
她视线在他匀称的肌肉上面扫,小手不安分地摸上去,“那多可惜……”
他低头睨着她,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又撩的他心痒痒,他一把抓住了,今晚要再做,估计她身体肯定受不了,他鬼使神差地张口道:“不过交个炮,友还是可以的。”
她动作停了一下,“倒是个好主意。”
“我叫薛舜,你呢?”
她眼珠转了转,“叫我小亲亲好了。”
连名字都要用假的……
他若有所思看着她,半响,从那一叠钱里面拿出一张来,取了房间桌子上的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她,“有需要打给我。”
她妩媚地勾勾唇,收好那张纸币走了。
人离开之后,他才想起来。
一个刚开苞的女人还能有什么需要?那股子疼劲儿就够她缓很久了……
他拍拍脑门,觉得整个晚上就被这小丫头乱了心神,实属不该,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
叶佳茗进入病房的时候,就听见电视的声音,是财经新闻,里面正在说t。s。高管层变动之后股市大动荡的事情。
梁泽坐在病床旁边,盯着电视屏幕,见她来,也只是看了一眼。
她在病床另一边坐下了,抬眼看着病床上的陈祖。
“医生有没有说陈祖要多久才能恢复?”
“谁知道,”梁泽有气无力应,“时睡时醒的,都这么些天了,医生说颅骨里面还有瘀血,只能先消瘀血,抗炎,继续观察。”
“苏黎那女人下手真狠……”叶佳茗叹了口气。
梁泽摸到遥控器关了电视,“我看网上说你要退婚?”
“我爸妈的主意。”
“那你的想法呢?”
叶佳茗挑眉,“我的想法?我觉得应该给他个教训,迟智宇跟我爸妈表态了,说一定会惩罚他一下,你看,现在t。s。大半块都给别人划出去了,那是辰夫的心血,被交到了薛舜手里之后简直一团糟,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至于顾黎那边,宋子涵已经承诺我会给我个交待。”
“……”梁泽默了默,“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放弃婚约?”
她视线对上他的眼,“我为什么要放?辰夫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们曾经在一起很好,他不过是因为苏黎的死而一时迷失了方向,我不会放弃,再说商业联姻对我们叶家也有好处,我生在这种家庭里面,婚姻本来就没办法自己选择了,除了辰夫,我不会嫁给别的人。”
梁泽低头,冷笑一声,“就算他现在在t。s。做的是光杆司令,你还是要嫁?”
“这都是一时的,要是他回心转意,我们结婚,迟智宇一定会把t。s。交回辰夫手中。”
“那……”梁泽又问:“就算他爱的根本不是你,你还是要嫁?”
叶佳茗把视线收回来,“我会让他重新爱上我。”
梁泽摇摇头,无数不甘到头来化成一声叹息。
叶佳茗又说:“在扫清顾黎还有苏黎这些障碍之前,我暂时不打算见辰夫了,他现在像是中了邪,我们见面只能吵架,倒不如以退为进。”
梁泽冷笑了一声,扭头干脆看窗外。
叶佳茗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语气也硬了许多:“现在怎么办?你们没能一举把苏黎解决了,现在放她在外面,始终是我心头的病。”
梁泽不冷不热呛声:“你是怕她对付迟辰夫吧。”
叶佳茗被噎住,半响才道:“是又如何?那可是我未婚夫,而且你可别忘了,万一苏黎顺利复仇,你也跑不了!”
“苏黎的事情我会解决,”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你不要催,她现在忙着对付迟辰夫,应该也不会说出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现在陈祖比较要紧,我兄弟跟着我去干活,结果人弄成这德行躺在这,就算我乐意现在去找苏黎,连个搭把手干活的都没有!”
“我可以啊。”叶佳茗急急地道。
“你?”梁泽低低哼了一声,“你怎么说也是叶家的大小姐,别弄脏了自己的手,这些粗活不合适你。”
叶佳茗犹豫了一下。
梁泽说的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想要置身事外,万一出事也不会受到牵连,可是……
想到苏黎,她就生气!
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看了看陈祖,“我给陈祖请个看护吧,你也休息休息,只要陈祖能快些好起来,对付苏黎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了。”
……
念在迟辰夫受伤的手的份上,韩念笙没为难他,干脆点了外卖披萨,她知道,迟辰夫是不爱吃披萨的。
所以迟辰夫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坐在餐桌的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吃。
他嘴角就一直不停地冒着笑意。
韩念笙绝口不提回老宅的事情,他也不说,两个人好像有了某种默契一样,甚至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薛舜的名字。
入夜,韩念笙开始肚子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迟辰夫又被指挥着跑了一趟医院,买来治疗痛经的药,看着她吃下了,才躺在她身边,手在她小腹,轻缓地按。
他的手掌热热的,她觉得舒服了一些,疼痛是间歇的,她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黑暗里四下一片静谧,他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宁静过。
如今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其实早已完全背离他初衷,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她悉数瓦解,溃不成军,明明要远离,却不断地靠近,明明应该放手,却越来越不舍。
“韩念笙……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房间里,低沉的男声自言自语。
……
翌日。
迟辰夫总算见到薛舜,丢了那张离职交接单在薛舜办公桌上。
“薛总批的真利索,金牌策划全公司就没几个,人事部要到哪里再招人填补这个空缺?”
看到迟辰夫沉不住气了,薛舜有些乐了:“哟,就为一个人,迟总来跟我讨说法了?”
迟辰夫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来,“这不是普通人,是金牌策划,你是放的利索了,多少公司跟在人家后面要人呢,还有可能会带走一些合作的客户,我觉得你这样做,很不明智。”
“怎么,现在是以总裁的身份来质疑我的工作吗?”薛舜笑的更开心。
“不,薛总这样做自然有薛总的道理,我看到公关部已经被关了几天了,听说客户那里都是薛总自己去,薛总这样亲力亲为,至少工作态度值得肯定。”
迟辰夫是故意提起这茬的,用膝盖想想都能知道,现在t。s。这个情况,去见客户顶多听的都是一些敷衍之词。
薛舜咬牙切齿,“谢迟总肯定。”
两个人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相较劲,迟辰夫离开之后,薛舜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
迟家老宅。
迟智宇最近几天看t。s。的股价看的也是心惊肉跳,宋子涵就不停地嚷嚷。
“再怎么培养薛舜,也不能拿整个公司当儿戏啊,你看都成什么样了!”
迟智宇看着电脑屏幕,眉心深锁,“你跟顾黎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宋子涵一脸气愤,“那小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