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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也不是孟婆这里,而是下层阶梯。
据说只有生前未做过恶事的人死后才能喝孟婆汤投胎来世做人,而那些生平作恶多端,没有善事做低,恶贯满盈的恶人要被黑白无常带到地狱磨练,消除罪孽才能来世为人。
从前觉得只是传说,如今亲眼所见,倒是真的了。
“桃夭,桃夭。”是孟婆在叫她。
桃夭回过神,正要接了孟婆汤来喝,却发现孟婆手里没有。
她看着孟婆,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欧,个子很矮,只到了她腰间。
孟婆说:“桃夭,你尘世未了,暂且还不能投胎。现在你有三个选择问题可以问我,机会只有一次。”
桃夭不明白孟婆所言究竟是何意,只是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带有特定说服力,她便信了。
“我想知道桃家现在怎样了?”
“桃家涉嫌私藏大批珍贵药材,军事以假充真,导致众多官兵昏迷不醒,如今已被抄家。”
桃夭没有任何感觉了,她现在不会心痛,不会落泪,只能麻木而没有任何选择性的听。
“陌笙呢,现在可还好?”
想到那天清安楼事故前陌笙欲言又止模样,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只是自己还未来得及问便死了。
“那人为了让小真救你,陪了清白身体,晓得你的死讯后自杀了。”
桃夭笑了笑,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说不清的凄凉:“谢谢告诉我这一切。”
孟婆看了会儿桃夭,又道:“五年前有一位断腿公子在这里死活不愿喝下孟婆汤,他说他要等一个人,那位公子名唤长幕,在等桃夭,便是姑娘你吧。”
桃夭一愣,长幕不是早便死了吗,五年前江湖上一场血雨腥风,他身为长家长子被奸人所害。况且自己与这人交情并不深,不过只是家族利益牵扯。
“他,等我做什么?”
“他说放不下你,说姑娘你小时候便天真,没了他守护的小樱花怎么能茁壮成长。”
“小,小樱花。”四个字,桃夭一字一顿说出,仿佛用尽了力气。
他是月哥哥,他是月哥哥,小樱花只有她的月哥哥才知道。她一直以为易水是当年陪了她两年的月哥哥,原来不是。自己一直讨厌的长幕才是,他才是。
桃夭想哭,却是没有眼泪,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却是在地府,两相生死两茫茫。
“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姑娘不必知道,姑娘现在还有一种选择,回去,重活一次。”
桃夭哭死的眼里亮起几分希熠:“这种事……真的可以?”
孟婆笑笑:“路难,无非登天,既说便能做到。自然可以。”
“那,现在我……”
“姑娘好生睡一觉,等醒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
深冬夜寒,桃夭是被一阵冷风吹醒,刺骨的凉意席卷全身,便是睡意再深,也招架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嗓子有些疼,喉咙很干,桃夭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动一下骨头连着皮都是疼的。
缓了会儿劲,桃夭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
她环顾四周,满屋子的樱花插枝,淡粉色琉璃床纱,纹花丝针地摊,以及桌子上摆放自己最爱吃的糯米糕。
这装饰不正是自己及笄之后爹爹特意送自己的房间吗。
桃夭瞪大了眼睛看,想到以前在地府孟婆说的那番话,使劲狠狠掐了把大腿。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如今清晰触碰肌肤说明她现在并非是鬼魂,而是活着的人。
第3章 想打人不()
桃夭简直想大声笑出,她真的重生了,真的重新活过来了。
压下心中欣喜,她暗自咬咬牙,生前自己被虐待,孟婆所说之话历历在目。这辈子绝对不会让桃家,长幕,陌笙重蹈覆辙。
身上太累了,现在不过天方亮一点,时辰还早,桃夭便窝在被褥,盖着厚厚棉被沉沉睡去。
午时的尾巴到了,桃夭睡的充足,伸伸懒腰,团团被子,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身子起身。
她记得这年自己的确受了风寒,不过只是轻伤,没个几天便好了。也便是在这年长家受到白云派私藏宝物一事牵扯,名声毁了大半,长家四处派人来向有头有脸的世家赔罪道歉。
这事当时闹的不小,长家家主也便是长平隐瞒白云派私吞五大帮派共同辛辛苦苦探得的宝藏。事后白云派事情败露,整个帮派被盟主整治,长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即便是当初被欺骗,最后也是知情不报存了私心,长家便于这事脱不了干系。
不过好在长家名声不错,记得那件事后长幕残着腿挨着世家赔错,盟主说了长平两句也没做什么实际上的惩罚。
算算还有五天长幕便会来了。
“陌笙。”她试探性的向外叫了声。
一身粉衣的陌笙推开门进来了,看着桃夭只穿了件单薄亵衣,赤脚站在地上,二话不说便拿过挂在架子上的大氅披在桃夭背上。
“小姐,天凉,回床上躺着。”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暖意关怀,桃夭鼻尖酸的厉害,一把抱住陌笙瘦实的身子在怀里,紧紧搂住了。
上辈子在地府孟婆说陌笙为了让小真救自己出火海,竟是没了清白,得知她死后,选择了自杀。她对这人亏欠太多太多。
陌笙被搂在怀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桃夭微微哽咽了,刻意压制的声音尾部都在颤抖。
陌笙乖乖没有动,她觉得今儿的小姐很不对劲。又想到桃夭现在还是赤脚,地上虽是铺了毛毯,免不得还会有寒气进来。
“小姐,地上凉。”
“别动。”
“哦。”
怀里真真实实的触感,桃夭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陌笙真的还在,现在就在她怀里,这种感觉真的好安心。
没过多久桃锦便过来了,轻轻推开门便看到桃夭抱着陌笙赤着脚站在地上。
“夭夭,这是做什么?”
这是大哥声音。桃夭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走到桃锦跟前,将小脑袋窝在桃锦胸膛上:“大哥。”
桃锦擦擦她眼角的泪,笑道:“怎么这是,多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将来小心没人要。”
现在的桃锦恰是舞象之年,眉眼尚显稚嫩,个子却已经老高,站着就比桃夭高了一个头。
上辈子桃锦便是在今年死的,刘岚山庄要一批上好的鹿茸,桃锦保镖护航去送,途中遇到劫匪,最后他们发现时桃锦已经死了两天。这件事桃家勉气了一阵子,她娘更是几年都未走出丧子痛。
如今重活一遭,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现,绝对不能。
桃夭压下心中万千复杂,道:“没什么,做噩梦了。”
桃锦耐心的一点一点用自己略有粗糙的指腹拭去桃夭脸上挂着的泪,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尖,笑道:“做了什么噩梦,夭夭吓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梦到有两只老虎要吃我,我怕极了,找不到哥哥。”桃夭哽咽道:“那里又黑又暗,我找不到哥哥了,就剩我一个人。”
在牢房那些日子便是如此,想想现在都令她全身发凉。
方止住的泪又要有流下趋势,桃锦抱着桃夭来到床前,被褥掀开,将她放下,随后弯身将桃夭冻的冰凉的小脚放在手里暖着。
“不会的,只是梦而已,哥哥怎么会让夭夭去那种危险地方。”
桃夭吸着鼻子,压下泪,道:“嗯对,哥哥要永远宠着我。”
桃锦摸了摸她泛凉的脚趾,道:“睡够了下床走走,烧昨夜才退,切勿再碰凉东西。娘已备好了午膳,先用膳吧,都是你爱吃的。”
“嗯嗯,都听哥哥的。”
陌笙在后看着如此相爱的两兄妹,勾了勾唇角。
今儿阳光不错,正是中午天渐有了些许暖意,徐光照在干黄树枝上投下些许斑驳。
再次见到父母,一家子聚在一块儿和和团团吃顿饭,桃夭这才有了恍然如隔世的错感。
尤其看着正直壮年的父亲,与自己当年出嫁时已是白发苍苍老人而对,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了。
好在是场噩梦,如今醒了,梦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夭夭多吃点。”温虞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在桃夭碗里:“大夫说你伤寒未去干净,可要多吃些好东西补补。”
桃夭看了眼自己碗里已经堆积成山的食物,点头笑道:“听娘的,全部吃光。”
桃锦笑道:“臭丫头,就不知道给哥哥你夹菜,你看看爹爹和娘都疼你,你大哥我呀,就是个没人问的。”
这话引的温虞和桃挚失笑,桃夭立马夹了一小块儿辣子肉放在桃锦碗里:“哥哥知道就好,所以哥哥可要多巴结巴结我,说不定妹妹我心情好就让爹娘多疼疼你。”
“臭丫头,有你这样对亲哥哥的吗。”桃锦故作生气。
温虞道:“好了你是哥哥,别跟自己妹妹计较这么多,再说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桃夭吐了吐舌头,闷头吃饭。
午膳结束,桃挚和温虞便去了北街童家,说是新进了一批五仁草,需要再验验货。桃锦也去了夫子那里读书,学武,府里只剩下因风寒不许外出的桃夭。
换了身舒适简便衣裙,披了一件平日里从不穿戴的蓝色大氅,桃夭收拾好后领着陌笙出了门。
前门自是出不去的,温虞特意嘱咐过不许桃夭出门,为了不让温虞担心,只好从后门偷偷摸摸出去。
后门便在东院后面,平日里用来堆放货物存货,桃夭是鲜少来过这里的。不过上辈子自己与易水的祸事家里人都不同意,她执意要嫁,也曾按耐不住相思偷偷从后面溜出去,一来二往她便成了这里常客。想想真是可笑,被人家骗了十来年,跟个傻子似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后门看门的是位老大爷,在府里待了也有十多年了,人老实可靠,沉默少言。明是个元老极别的人,却和新人一个待遇,干的都是些吃苦受累的活儿。
桃夭正想用一点粉末让他暂时看不清,自己好偷偷溜出去。
这粉末不会伤人身体,只是暂时会迷茫一阵儿。
眸光一撇便是看到东院另处小道走进去一个人。
她立马警了神看,绕过两棵栀子花树躲在后面,这才看清那人是谁。
是岚正。
桃夭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她怎么把这人给忘记了。
上辈子自己及笄之年过去,也便是明年,府里闹了内贼,盟主大人要一批上好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桃挚连夜加工做出来,保证质量又要赶出这么多货,早晨送出去便是有岚正检查的,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那批膏药被人动了手脚,全是假的,抹在人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盟主大怒,认为桃挚贪图便宜用了假药材,桃挚去解释,偏偏这个时候岚正扭捏着不说话,心虚极了,这可更加坐实了桃挚欺骗盟主一事。
事后盟主断了与桃家十年交情,桃家一事也成了江湖上的笑柄,说是桃挚贪污受贿,自私自利,竟是欺骗故友。
她记得父亲也问过岚正当时为何不解释,那批膏药根本没有问题,岚正说被吓的,父亲也没太过为难于岚正。
加之后面接二连三发生一些事情,她敢断定这事绝对是岚正做的手脚。
吃里扒外的东西。
既然自己回来了,上辈子欺负她,欺负桃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现在自己能力有限,找不到易水,那边从岚正身上开始好了。
跟了一会儿,果不其然见岚正去了放置货物的仓库。
岚正半开着门向外警惕望了望,桃夭立马躲在了墙后面,稍稍探头看去。
岚正已经关了门进去。
桃夭咬咬牙,摸着腰侧小香囊,空空如也,方才出来的急没有带药粉。
“陌笙,带药粉吗?”
陌笙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十多个瓶瓶罐罐:“小姐,要哪个?”
“……”这丫头,平日里都带这么多的吗?
“痒疼粉。”
陌笙垂了眼,将其他小白玉瓶子收回怀里,只剩了一瓶泛着绿色的小药瓶。
桃夭拍拍陌笙肩膀:“知道怎么做吧。”
陌笙似懂非懂点点头。
桃夭又怕陌笙心软,嘱咐道:“东西不要不舍得,没了再找大哥配。一瓶子全部倒进去,别怜惜。”
陌笙嘴角抽了抽,小姐您老真是想多了。
“陌笙知道了,这就去。”
陌笙办事她自然放心,舒心的点点头道:“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第4章 君朝出现()
“是,小姐。”
桃夭直了腰杆走到老大爷背后,信手一挥撒下些许药粉。老大爷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还未看清自己身后是谁,便被鼻尖一股痒意折磨的够呛,略有些狼狈的背过身去,嘟囔着:“大冬天还有蚊子。”
桃夭听到笑了笑,小声说:“抱歉了老大爷。”
趁机一溜烟跑出去了。
岚正方进门,看着满屋子的金菊,正准备打开一箱,手指还没碰到便被一麻布袋子通天照了个干净,随后被人一脚踹在地上。他还未反应过来,嘴就被人堵上了。
呜咽着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又黑一点都不看不得东西,一颗心也渐渐不安起来。
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
麻布袋子是有缝隙的,陌笙动作很利索,一下子将瓶子里的药粉倒了个干干净净。岚正被呛的够呛,鼻子又痒又麻,难受的他想伸手去挠。
陌笙一脚踢在岚正小腿上,听得对方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白色瓶子,手指挑开瓶塞,捏住岚正下颚,全部倒进嘴里。
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进了口腔,岚正以为是毒药开始剧烈挣扎,又是踢腿,又是扭头。陌笙被闹的烦了,直接一掌披在了岚正脖颈。
麻布袋子里眼睛瞪的老大正准备打他的人究竟是谁的岚正,就这样瞪着两眼昏了过去。
麻利做好一切的陌笙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拿出一根铁丝轻而易举撬开了门出去,又在外面锁上。
桃夭没有走远,就在后门不远处一颗桃花树下等着陌笙。
远远瞧见,桃夭便冲她招招手。
陌笙半跑过去,桃夭眨眨眼,道:“打人爽不爽?”
“……爽。”
“我再带你去打,好吗?”
“小姐……”陌笙有些犹豫:“你这是怎么了?”
自昨夜开始便是,行为反常不说,从前的小姐可是从来不会说要打谁的。
桃夭摸摸陌笙扎成马尾的头发,咬着牙道:“陌笙,你信我吗?”
“信。”
“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说,你若是信我便听我的。”桃夭捧住陌笙小脸在手掌里揉了揉。
她只需要陌笙信她就行,别的都无所谓。
陌笙郑重道:“好,陌笙都听小姐的。”
桃夭笑了:“乖。”
“小姐这样跟哄孩子似的,”陌笙瞥过头去,小脸却是红了。
桃夭这次出来便是要找岚正女儿岚雅,说起自己能和易水相识相爱中间还要多亏了岚雅从中兴风作浪。
身为从小便深受母亲所讲闺阁礼仪,她十五岁前几乎是没出家门的。岚正在府里是管家,岚雅为他女儿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府中,那时她性子柔弱,娘亲时常要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