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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先是莫名其妙,随后笑笑回她:“这是她爹爹替她娶的,说她生得娇媚异常,讨人喜欢,希望长大之后可以被皇上选中,入宫成为娘娘。”
入宫成为娘娘?怎么会这么巧,两个武家女孩儿,都欲入宫,到底她们谁才是未来真正的女皇?这下华浓更加迷茫了。
武珝的相貌、性格、品德毫无疑问那都是佼佼者,无人能及。但是古时形容女人最多的就是红颜祸水,妖媚惑主,而这两条恰恰在武媚娘的相貌中体现出来。
不行,我一定得搞清楚再说,这事儿可不能儿戏。
为了和媚娘的母亲套近乎,她不再称呼她夫人,直接叫她婶娘。
“婶娘,既然我们都是姓武,那就是一家人,今晚我们可以住在您的府上吗?”
“嗯?”那二夫人看着她,这小姑娘好奇怪,怎么跟一个罪臣之妇套近乎,心下多了几份怀疑,难不成是惦记自己的家产。
华浓看到她不情愿的样子,又去做媚娘的工作。
“妹妹,姐姐怕你伤心,今晚陪你好吗?”
媚娘一听,有小朋友愿意陪伴自己,当然好啦,开心得又蹦又跳。
原来她是想跟自己的女儿玩,二夫人看她俩的样子,心里释怀,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华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武士彟:“父亲,今晚我想去陪武媚娘一晚,她刚失去爹爹心里一定非常伤心。”
武士彟却感到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是喜欢与人结交,也没必要不请自入吧,何况那家人现在正是众矢之的。
想想华浓做事一向乖张却总会有她的道理也不好反对,只得答应明日一早就去接她。
得到父亲的同意,华浓又去告诉武珝和喻妈妈。
“姐姐,我也要去。”武珝像个跟屁虫,一定要一同前往。
华浓无奈只得又去向父亲申请,这次他答应得可没有那么爽快。毕竟武承吉是罪臣,又正办丧事,这时去他府上太不吉利。
“浓儿,你向来沉稳,不会是为了玩吧?”
华浓把父亲拉到一边悄悄说道:“父亲,浓儿有事需要查清,这事与武家那个小女孩儿有关。”
“哦,难怪,可是为父有些不放心,与武承吉来往的人员太过复杂,保不定有什么危险。”
“可是,父亲,这件事孩儿必须得弄个明白,我只是一个小孩儿,不会引人注意。”
说的也是,武士彟点点头。
跟屁虫跑过来,扯住他的袖子:“爹爹,姐姐在哪儿,珝儿就在哪儿。”
武士彟无奈,只得应允。
两人便跟着二夫人一同上了轿子。
武承吉的父亲叫人买来棺材,一队人马抬着尸体哭嚎着往郊外行去,两边看热闹的百姓挤满了大街。
回到家时,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晚霞,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人傻了眼。
武府大门已被人砸烂,入内一看,凡是能用的东西都被人洗劫一空。
值钱的古玩家私,不值钱的竹筐、扁担全都不翼而飞,就差没把房梁给拆了,屋里的家仆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抬棺材的人看见府上什么都没有了,料想这武家大势已去,恐怕是没钱给自己发工钱了,扔下棺材撒手不管。
老爷见他们如此势利,流着老泪哭诉:“我武家平日里带你们可不薄哇,如今我儿刚过逝,你们就如此对待我武家,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一个年轻的家仆将手一摊:“老头儿,少给我们废话,谁不知道你儿子平日里作威作福,祸害老百姓,如今这下场是他活该。把工钱结给我们,你这大宅我们消受不起,还就不待了。”
老爷气得两眼发直,血气上涌,一口老血喷了一地。
“父亲,父亲!”大媳妇忙上前扶住他。
华浓看向媚娘的母亲,只见她厌恶的撇撇嘴将头偏向一边,假装没看见一样。
“走,先把老爷扶进屋里再说。”老夫人过来同大夫人一起,搀起老爷一同进屋。
到里一看,哪里还有床在,整个房间就几根光柱子立着。
“唉哟!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夫人松开手,一屁股坐到地上,捶胸顿足痛哭起来。
“简直目无王法,目无王”老爷话没说完,一口气上不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夫人猝不及防,被他扯到地上。
她爬起来,扶起老爷,却怎么摇也摇不醒。
老夫人见丈夫脸色发青,一摸居然没了气息,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吼:“老爷呀,老爷哦”
听见哭叫声,二夫人和武媚娘也跑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华浓真不知道是该为他们悲伤还是该庆幸老天有眼。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外面的仆人还等着收工钱,现在又多死了一个。
一屋子的女人愁眉莫展。
华浓看看三个大人,头手上都戴着贵重的首饰。
“你们可不可以把耳环、手镯、头饰取下来都拿去当了,好度过难关?”
二夫人护住自己的镯子:“这可是夫君生前送给我的,怎的可以随便当掉。”
华浓劝她:“婶娘,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如今先得让他们两个入土为安。”
大夫人抿着嘴,将自己的头饰、耳环、镯子、项链全都取了下来。
老夫人关上门,外面的人开始吼:“有钱没有呀,快快给我们结工钱。”
华浓提高嗓门回道:“请大家稍安勿躁,一会儿就给大家一个交待。”
又是那老成的声音,众人吃惊。华浓嘿嘿一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她们身边。
老夫人走到墙边,将一幅画卷起,后面出现一个暗格。
她从中取出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有金银珠宝,还有房契地契。
“现在我打算把这宅子卖了,去置办一处小的房子,家里没了男人,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求生?”老夫人说道。
另外两个女人想想,也只能这么办。
“母亲说的是。”两人异口同声。
老夫人接着说:“那就叫一个人去把事情办了吧。”
华浓赶紧提醒:“奶奶打算派谁去?”
“外面的人随便叫一个都可以。”
“奶奶千万不要,外面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交给他们去做弄不好换了钱就跑了。”华浓紧张的说。
“那该如何是好?”大夫人好为难。
华浓自告奋勇:“我去,我会让父亲派人去办这事,他掌有兵权,没人敢乱来。”
“孩子,现在我们在郊外,离你父亲远着呢,你如何去得。”
华浓看看外面,天已暗淡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天黑。外面又没有路灯,到处黑灯瞎火,挺吓人的。
“大家别怕,明儿一早父亲就会来接我们,到时再说也不晚。”
武珝高兴的说道。
外面的人见天快黑了,又开始躁动。
“怎么还没商量好,快点,我们要走啦。”
华浓心想,不行呀,先得把大家稳住,这死了人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就对着门吼:“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夫人就会去城里筹银子,大家放心。只要大家现在不离开,一起设好灵堂把事情办好,绝不会亏待大家,会给你们双份的工钱。”
说完她打开房门。
外面的人将信将疑,想想武承吉经营这么多年,肯定不会只有家里这点东西。
还真把棺材抬进了正堂。有仆人干脆把大门剩下的木板拆下来,把武老爷的尸体放到上面。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太惨了,一家人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第36章 不可同比()
也不知哭了多久,大家才发现肚子好饿。
老夫人起身去到灶房,还好粮食还在。
没了下人,只得亲自动手,华浓拉上武珝过来帮忙。武媚娘嫌烟气太大,避得远远的,自个在院中逗猫玩。
看得出老夫人先前也过过苦日子,也许多年未做,但是这灶上的活儿干起来还是很顺溜。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
一家人围到桌前。
“奶奶,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吃?”华浓指指灵堂前的几个仆人。
“他们脏,姐姐,她们是下人,不能和我们一桌吃饭。”武媚娘耸耸鼻说道。
武珝听见她的话很生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下人也是人,难怪他们会那样对你们。”
媚娘不服气:“这都是我爹爹教的,爹爹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只能对比自己高贵的人好。”
华浓心想,你爹还真会教,他攀权附贵搞得命也没了。
“可是我爹爹和姐姐告诉我要礼贤下士才能服众,但是对待恶人却绝不能手软,无论贵贱。”
武珝据理力争。
“你”媚娘词穷,竟无言以对。心里烦闷,看看桌上的东西清淡无味,嘴一瘪,哭闹道:“什么东西,难吃死啦,我不吃,我不吃!”
二夫人忙讨好她:“乖乖不哭,乖乖不哭,娘亲明天就去给你买好吃的。”
老夫人叹口气,今日不同往日,哪里还有钱买好东西吃,能填饱肚子也就不错了。
拉住媚娘的小手安慰她:“乖孙女,现在爹爹和爷爷都不在了,咱们家从此又要开始过苦日子了。”
“我不吗,我要吃鱼,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吃的。”说完将胸前的碗一掀,“呯”的一声摔到地上,全碎了,稀饭洒得到处都是。
她嘴里还在不住的嚷嚷:“我不要吃稀饭,我不要吃咸菜”
“啊啊嗯嗯”不停哭闹。
华浓和武珝对望一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这么野蛮,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二夫人不但不责怪,反而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更好笑的是她居然把责任推到大夫人身上:“都怪你不能生育,娶什么二房,害得我们母女俩吃苦。”
老夫人听她越说越离谱,只能苦口婆心的劝她:“翠儿,我家承吉生前对你可不薄啊!”
“什么不薄,我年纪轻轻,如今他一死,我就得受活寡,你们可把我给害苦啦,啊”她放下碗一边数落,一边大哭。
大夫人终于忍不住也发话了,她指着二夫人的鼻子就开骂:“孟小翠,你还好意思哭,平日里叫你不要太招摇,吃的穿的,你总是挑三捡四,现在这点苦,你就吃不了了。我们家本来就是农民,白手起家,夫君生前宠着你,处处放纵你,要骂要怪你冲着那口棺材去呀,在这里嚎什么嚎?”
哇噻,这家人也真够呛的,遇到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只知道相互指责,相互埋怨,看样子是没得救了。
武珝耸耸肩,知道自己成了导火索,闯了祸,两口把碗里的东西吃掉,下了桌子,溜到屋外。
月亮已爬上半山,皎洁的月光沐浴着院中的花草,蚊子却扫兴的翁翁乱飞,没一会儿,咬得身上到处是疙瘩。
“今晚睡哪儿呀?”华浓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站在她的身后。
“姐姐,你后悔到这里来了吗?”
小大人说话越来越成熟了。
“小珝,做过的事不是用来后悔的,是用来总结经验的。姐姐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又怎么会后悔呢?”
“嗯,我知道,遇事不要报怨,要找方法。”武珝将头依进她怀里。
曾有那么一刻,华浓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她抚摸着胸前的小脑袋。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已成了她心目中真正的女皇,来到这个空间,只为陪着她勇往直前走下去,无论前面是平坦大道还是悬崖峭壁。
“走,咱们进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睡觉。”
两个孩子牵着手回到屋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哈欠连天。
老夫人走了过来:“困了吧,我带你们去找个睡觉的地方。”
主人的房间已经走过一遍,几间都是空架子。后面还有几个男仆的床又脏又臭又烂,估计没人会看得上。
老夫人领着两个孩子直接去到那屋。
果然还有一个小床破破烂烂的躺在那里,上面挂着蚊帐,蚊帐上补满了巴,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
老夫人难为情的说道:“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们了。”
华浓笑笑回道:“没事的,奶奶,谢谢您!”
“姐姐,我好困。”小家伙的眼睛一闭一闭。
奶奶看她困得不行,催促:“你们快些睡吧。”
武珝躺下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华浓刚刚合眼,门外就响起哭闹声。
“娘亲,我要睡床,你去叫她们起来。”
接着又是婆婆的声音。
“媚娘你今天晚上还要给爹爹爷爷守灵,快到灵堂去。”
“我不,我不吗。”
“呯”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武媚娘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起来,让我睡床。”
华浓坐起身,武珝睡得正香,估计这会儿打雷也不能把她震醒。
“唉,这孩子太顽劣。”
老夫人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睡床,让她们滚开。”媚娘像根泥鳅从老夫人手腕里滑出来,走到床边拉住华浓的手,想把她拖下来。
“奶奶,要不让媚娘跟我们一起睡吧。”
“哼!”媚娘抓住她不放:“谁要跟你们一起睡,这床这么小,我要一个人睡。”
华浓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泼皮到这种程度,可是她同意自己来的。
没办法,她只能下床来。
媚娘又去拖武珝,华浓忙拦住她。
自己轻轻把妹妹抱起来。
媚娘拉开蚊帐,两只鞋子随便一扔躺上去,把手和腿排开,摆成一个特号的“大”字。
老夫人气得没办法,直能由着她闹下去。
就只有这么一张床,今晚看来是没法睡觉了。
“轰隆隆”
刚才还在想打雷呢,怎么真的就干起来了。
明亮的月光说没就没啦,一道闪电从眼前划过“哐”的一声巨响,天空好像被什么给砸碎了。
武媚娘吓得一下跳起来。
“啊,娘也!”
鞋也不穿就往外跑。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老夫人又在后面猛追。
“媚娘慢点,慢点。”
“姐姐,你抱着我干吗?”
武珝醒过来,揉着双眼。
华浓手酸,将她放到床上。
“轰隆隆”
听见雷声,武珝惊得抖了一下。
“姐姐,不是有月亮吗,怎么打雷了?”
华浓抱住她:“小珝别怕,变天啦!”
武媚娘跑到灵前,老夫人对她说道:“没有孝心是会被雷劈的,你爹爹显灵呢,看你还敢不敢乱跑。”
第37章 武珝被劫()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队人马就来到武承吉的门前。
武士彟进到屋里,看到眼前破败的情景,有那么一丝的内疚。当知道这家的老爷也已过世,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
那一家老小都守在灵前,也不知华浓和武珝在哪里。
死者为大,武士彟按照礼仪先在灵堂烧香祭拜。完了之后才问两个孩子的去处。
老夫人把他带进房间,两个娃娃还睡得正香。
“大人,要不要叫醒她们?”老夫人问道。
“嘘”知道这几天孩子们都很疲累,武士彟不忍心叫她们早起。
“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吧。”
说完又同老夫人一起来到灵堂。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