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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杨夫人给她取名叫武予,晚年得女,再不济也算是上天的恩赐吧。算算自己亲生的,认养的她排行老五,又给她取了个乳名叫小五妹。
武府一下热闹了,夏樱、华浓、武顺、武珝、武元思、再加上小五妹一共六个孩子。
夏樱不愧是官家小姐,很是懂事,天天一早就会到杨夫人房中问好。
杨夫人也很怜爱这个孤苦伶仃的媳妇,对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这一切更加引起另外两个媳妇的不满。
孩子们全都围绕着武士彟、杨夫人承欢膝下,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
华浓可没被眼前的一切冲昏头脑,唯有她心里最清楚,这一切只是过眼烟云,转眼将逝,等待她们的大风大浪即将到来。平时除了坚持陪武珝跑步、跳绳、跳远锻炼身体;教她下棋、画画、书法、绘制地图学习知识,其余的时间她要进行更大的筹划。
那就是要为小珝做第三件事,培养人才。
第21章 圣旨到 进退难()
说到这人才本该就近不就远,但是华浓凭她六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一眼便可看出夏樱、武顺并非奇才,顶多搞好关系将来在宫斗中做个帮手,而元思和五妹尚小,更不是现在要培养的对象。
要治理好天下事务,人才当然是不拘一格,越多越好。
问题摆出来了,要怎样才能将天下人才聚到一起,又能避开耳目,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这事对于不熟古礼的华浓来说真是个不小的难题。
怎么解决好呢?
她整日忧心忡忡,神色凝重。
不知不觉竟游荡到了大街上。
“啊!”
华浓一声尖叫,差点被一匹飞奔过去的黑马撞倒。
“奶奶的,你没长眼睛呀?”
一个娃娃的声音能有多大,那骑马的人根本没听见,看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儿,就算听到也不会停下来道歉。
“噔噔噔噔”一阵马蹄声后那人消失不见。
搞得华浓一肚子火,没了继续前行的兴致,调头回走。
刚到门口。
“噫!这不是那匹黑马吗?”
看见刚才那肇事马,华浓一脸的疑惑,自言自语说道。
迫不及待跑进屋里,想看个究竟,却见武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主人仆人全都跪在地上,双手压地,头埋在手背上,刚才骑马那人正站在中央,手持一张黄麻布。
这架式,肯定不是要做俯卧撑吧,电视剧里见过,应该是皇上下了什么诏书。
杨夫人见她进来,忙使个眼色,让她过来跪在身旁。
华浓会意照做。
那人开始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利州都督武士彟治理有功,政绩卓越,调任荆州都督,择日起程,钦此!谢恩!”
武士彟忙叩首道:“谢主隆恩!”
来人过去将他扶起,小声说道:“武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并肩走到一边,那人道:“武大人,皇上让我带给你口谕,今天下初定,利州平稳,而荆州尚在动荡之中。皇上已命人在荆州为你修好府邸,加升俸银,还望武大人安排好利州事务,能尽快起程。在下会陪大人一起处理好所有事务,安顿妥当之后再回京述职。”
武士彟刚才还在纳闷,自己利州都督做的好好的,干吗要调动呢?听钦差大臣一席话心里总算有了底。
原来李世民刚靠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太子李建成,弟弟齐王李元吉,从父亲李渊手里夺得帝位,不服之人众多,江山不稳。
武士彟想他这哪是调动,明摆着就是试探,意图有三个:其一,自己是高祖李渊的心腹,现在究竟是站在他这一边还是愚忠于旧主这要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其二,自己在利州经营多年可谓党朋众多,万一有反心,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祸患,此刻调走更有助于李世民掌控利州;其三,利州这几年在自己的治理下,也算得上风生水起,李世民不轻易处决自己,估计也认为还算是可用之才,所以调到混乱的荆州,既为治乱世,也听天由命看我自己的造化。
今天所到的钦差是谁?他可是帮李世民夺取天下的功臣之一的李勣。
他向来沉稳,知道李勣到来绝不仅是传达圣旨这么简单,更多的则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弄不好身后还带着一大队人马。
武士彟忙恭敬的对李勣说道:“李大人请屈尊小住寒舍,待我处理好一切事务,便与大人一起前往荆州。”
李勣对他到是很客气,笑着答道:“在下多有叨扰,还望武大人见量!”
“李大人这是哪里话。”武士彟深深鞠躬。
听皇上的意思是要自己尽早上任,现在派了一双眼睛来盯着自己,武士彟迅速将衙中公事处理完毕,接下来就是如何前往的问题。
家中两个儿子虽已成年,却还不成气候,顺、珝尚小,五妹又在襁褓之中,如果跟着自己,保不定接下来就是永无尽头的流浪日子,放在家里又恐无人照顾。他已年迈更不愿与爱妻分开,究竟该如何安排才能周全?
想到这些,堂堂七尺男儿不禁潸然泪下。
是夜,武士彟将夫人、喻妈妈、儿子、女儿全部叫进房中,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
杨夫人早已经历过一场变故,对时势看得很清楚,劝丈夫道:“老爷,你与表兄交的乃是情,是兄弟之情。而秦王英武,今日称帝也是顺应天命,你与他交的乃是义,是造福天下万民的大义。”
武士彟本就豁达,夫人一席话正中下怀。
华浓心想帮老子,帮儿子不都一个样,只要对老百姓好,谁当皇帝不是当。
武元爽却对此事有看法,他愤愤不平的说道:“父亲治理利州,功不可没,应该加官进爵才是,为何只是平调?倘若得见李世民那小子”
这个鲁莽的蠢货,武士彟一下用手将他的嘴捂住,小声道:“你这逆子,胡说些什么?不要脑袋啦?”
大哥武元庆也不以为然,跟着掺和,但说话的声音到是小了许多。
“父亲怕什么,二弟说的没错,要不是当年父亲仗义疏财,他老子哪来的钱打江山,没有他老子,哪里又有他的今天?他那皇帝还不是靠杀兄屠弟弑父篡位得来的!”
武士彟气得怒目圆睁“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给他扇去。
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房顶、院内四下张望,断定没有他人之后才又退回屋里,重新关上房门。
对着武元庆就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你个混帐东西,平时为父是怎么教你的?做人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天子家事岂是你区区一介草民可以随意议论的?”
眼见杨夫人说话,父亲就是点头哈腰,一副献媚状,而自己议论了几句就又是耳光又是责骂。
武元庆不服,指着杨夫人怒问:“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说话,父亲为何不指责她,反而责罚于我?难道父亲忘了我那可怜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
没想到儿子当着一家人的面拿已死的前妻当挡箭牌,气得面红耳赤
“咳!咳”
武士彟肺气上涌,连连咳嗽。
“子不类父,作孽呀!”
他含着老泪,仰头无奈的长叹!
杨夫人一个贵族小姐被继子当面无礼数落,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伤心的撇过脸去,偷偷擦着泪花。
“我今天把一家人叫到一起,主要是为了商量去留的问题。”
本来他心里还想着让夫人和女儿们留在利州,由两个儿子照顾。如今看来,真要这么做了,保不定两个逆子又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可是如果真带上这老老少少,路途遥远,颠沛流离又能比这里好到哪里去?
真是叫他左右为难!
商人就是商人,最懂得怎样用利益去平衡关系,最终他到是想到了一个方法。
武士彟对兄弟二人说道:“为父今日远去,山高路远,你们母亲年迈,妹妹年幼,现交于你二人细心照料。无论情况如何,为父两年后必归,若你母亲、妹妹无恙,便将家产先分你二人一半,且向皇上请求为你二人加封官衔。如若她们有任何差池,我定将你二人逐出武家,再无瓜葛。”
武士彟放出这话,像个赌徒,一赌自己定会政绩卓著被皇上重用;二赌两个儿子贪恋钱财且惧怕自己,不敢造次。
一听这话,那两个儿子眼睛放光,里面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想想总算有机会让老古板把钱拿出来,还不快快承诺。
两人相视而笑,双双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尽管放心,儿子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好母亲,妹妹。”
武士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事,总算有了个结果。
第22章 蛇蝎心肠()
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满意的走出房间。
回到卧室后,又找来各自的妻子商议。
嫂嫂肖青儿认为父亲一走,家里的主要开销就会由她们家来承担,谁叫武元庆是长子。心怀鬼胎的她说道:“父亲不是说他走后要保证那房人的安全吗?那如果在他走之前就出点什么事,不就与咱们无关了?”
武元庆一听,大喜,学着戏腔唱道:“娘子,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肖青儿呵呵一乐,得意的仰起头来。
见嫂嫂如此有本事,元爽的妻子殷云也不示弱,帮忙出主意。
“现在天气不是热吗,山里到处都有毒蛇,咱们何不”
她把三人拉到身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武元庆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干,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哼哼”
元爽问道:“对谁下手好呢?”
元庆毫不犹豫的回答:“父亲对谁最好,咱们就先向谁下手。”
“好!武珝,你就不要怪哥哥们心狠,谁叫你投错了胎,生错了地方。”武元爽咬牙切齿的说。
大嫂又问:“那这事找谁去办呢?”
元庆很得意:“府上的人肯定不行,你怎么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个马大吗?”
平时见他与元庆走得近,本没什么,可是那人给他弄个小妾回来,肖青儿的心里早就对他有了恨意。不过现在是利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有机会再把他灭口便是,想到这果断说道:“行,就他!”
商量完武元庆就叫仆人连夜去把马大叫来,说是有要紧事。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就以为李大人和父亲饯行为由,邀请大家一起去长亭观看盛开的月季。
府里的丫鬟用蓝子提着一筐筐酒菜上到亭中,在石桌上摆好酒席。
长亭位于利州城边的高山上,一眼便可将整个利州城尽收眼底。
亭外山间花团锦簇,红、黄、白、紫各色月季你挤我攘竞相开放。
李勣平日里面对的都是高墙赤壁,偶而见见这野外盛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夸赞武士彟的两个儿子心思慎密。
得到嘉许武士彟心里自然高兴,还错以为两个儿子总算是开了窍,前途有望。
肖青儿和殷云一个劲的拉住杨夫人、喻妈妈她们说话,让她们无暇顾及几人小丫头。
华浓想,这深山老林肯定有不少的野果子,自己定是要大饱眼福,好好看看这古时的山山水水。
乐得趁她们不备,带上武顺、武珝一溜烟往林间深处跑去。
她好奇的睁大凤眼,一路搜寻,还真是有一些不知名的果子挂满枝头。
有的像蓝莓,但又没有蓝莓尾部的小叶子;有的像草霉,但又比草霉小了太多;有的像香蕉,却不是长在树上,而是挂在藤上。
那么多的果子吊在枝头勾引她,哈喇子偷偷溢满嘴角。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却不敢下手,也不知道这些果子能不能吃,万一中毒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提着个麻布袋子走过来。
他走到武珝跟前,趁孩子们将眼睛都盯在野果上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把袋口朝下,一条毒蛇“嗖”的一下滑出来,落在武珝脚边。再将麻袋往乱草丛中一扔,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啊!什么东西?”
武珝觉得腿上有东西滑过,冰冰凉凉。
华浓一回头。
“蛇!蛇!”
只见一条红色的母指粗的蛇正沿武珝的脚裸处缠绕而上,吓得她浑身哆嗦。
武顺也吓得脸色苍白。
武珝低下头,淡定的看着那东西,心里却想,这是个什么玩具呢?姐姐们怎么会害怕成那样?
听到叫喊声,下面的大人一惊,才发现三个小姐不见了。几个仆人赶快寻声往上跑。
华浓忙提醒:“小珝别动,小心它咬你。”
一听会咬人,武珝瞬间抬腿,往前一甩,那红蛇被扔到路上。
“想咬我”她怒目圆睁,像个小金刚,捡起地上的乱石就给它砸去。
华浓和武顺也过去帮忙,三个小孩合力猛攻,扔了这么久的沙包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小武珝的准力特别好,扔出的小石头弹无虚发。
说来也怪,那马大笨就不说了,连他找的蛇也笨,只在路面上逃窜,不知道躲进草丛里。
没一会儿,一条灵活的小红蛇就这样被几个小孩儿给解决掉啦!蛇命苦呀!
“小姐,小姐,怎么啦?你们没事吧?”一个仆人终于跑到了山腰。
武珝站到边上大吼:“不用上来,我们没事。”
“小姐,快下山来,别让夫人担心。”仆人叫道。
武珝大声回她:“马上下来!”
打发走仆人,她又跑到那条红蛇身边。
“噫!怎么还在动?”
武珝说完,伸手抓住那条红蛇的尾巴,拖着奄奄一息的它一路往回走。
华浓受惊不小,正在闭眼喘气养神。
听见脚步声,慢慢睁开。
“妈呀!”又是一声尖叫。华浓双脚跳起来,转身拼命往后跑。
原来,武珝已将那红蛇拖至她脚边。
看到华浓的囧样,一手拖蛇,一手叉腰“哈哈”大笑,小树乱颤!
“姐姐好羞,姐姐胆小如鼠!”小丫头还不忘嘲讽她。
奶奶的,好你个小东西,我这是养虎为患呀!
华浓没辙,谁叫她偏偏最怕蛇呢?
武珝还嫌玩得不够,拖着红蛇去追她。
华浓边跑边求饶:“小珝,求你了,姐姐最怕蛇了,你千万别把她弄过来!”
说实在的,她真担心小东西顽皮,一下把蛇扔过来,那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
华浓求上帝,哦mygod!救救我吧!
看着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武珝总算是消停下来,停下脚,放过她。
这一惊一吓完全没了继续探险的兴致,华浓建议下山。
她跑在最前面,武顺跟在其后,小东西武珝拖着她的战利品“咯咯”笑个不停,跟在最后面一路往亭中走来。
“啊!”
“啊!”
刚到亭内,一个个小丫鬟吓得又跑又跳。
“发生什么事了?”武士彟不知情,忙问。
先前听到叫声,还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兄弟俩正在高兴,却看见武珝安然无恙的走下来,身后还拖着一条蛇。
两人吃惊不小,元爽想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连蛇都不怕?
武珝扔掉手里的东西,跑向她父亲。
那蛇估计先前只是被砸晕了,现在活了过来,掉转头一弯一弯的向着武珝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