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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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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这次你要再说来不来,你就永远不用来”

    我难得撂一次狠话,可还没等撂完,史迪文便挂断了电话。

    周而复始,有多无理取闹,便有多懊恼,像是支回旋镖,出手越快越狠,便越快越狠地戳回自个儿的心窝,而我要的,不过是他来。

    而这一次他大概真的要来了,六个半小时的飞行,我把他逼到用了“马上”这样的字眼。

    可我,何苦为难他的

    说好了的要忍一忍。五年来有多少次的想说不能说,想见不能见,无数的孤枕不眠,孤军奋战,甚至真的要被人推推搡搡,大打出手,再扣上臭烘烘的屎盆子不说遗臭万年可真的是奄奄一息了才仅仅帮到了他这一小步,便又要扯他一大步的后腿吗?要他不要江山要美人只要朝朝暮暮吗?这到底,是何苦来哉。

    我飞快地拨了他的电话,手指颤抖。

    他关机了。这几分钟的光景,他总不会上了飞机,他是破釜沉舟地关机了。

    天一亮,何翱如常弹下了床,活力四射。我挂着两只黑眼圈问他,你看妈咪像不像你挚爱的大熊猫?何翱撇撇嘴,困惑地走开了。整夜,我一直在拨打史迪文的电话,回应我的却始终是机械的女声。

    清早的哈芝巷,是一篇无声的糖果色的童话。

史迪文你是不是缺钙啊() 
清早的哈芝巷,是一篇无声的糖果色的童话。舒殢殩獍

    店铺无一不关着,外墙上大幅的,瑰丽的人像涂鸦,将我对比得犹如来自小人国的旅人。推车宽大的轱辘,轧过微微粗糙的街面,催眠般颠簸着。店铺门口,大多栽种有形形色色的绿植,随风摇曳。

    这才是我第一次深入哈芝巷。

    大概是孩子气地要和史迪文作对吧,他千挑万选选中了这里,我就偏偏拒绝赏光。

    少数甜品店或是酒吧门口,堆叠着座椅,木质或是铁艺,千奇百怪缢。

    有一只木质矮凳,雕琢作双臂双手托举的样子,深得我心。我瞄准了坐下去,可随即咔嚓一声。

    而我就是在这时看到史迪文的。

    他穿着灰色运动长裤和白色t恤,不求光彩照人,千里迢迢的旅途,自在为重。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斜挎了一只深灰色的帆布包,脚下则是白色球鞋炳。

    穿行在瑰丽的涂鸦世界中,我看到他朴素地存在着,且永恒地异乎寻常着。

    “爸爸诶。”推车中的何翱不问世事,泰然自若。

    我的屁股被四分五裂的木头硌得生疼,眼圈自然一红。

    店铺的主人睡眼惺忪地冲出来,一口马来语说得是一等一的好。

    史迪文似乎更蜗行牛步了,要是再停下来拍拍照,就更绝佳了。

    我用中国式英语对店主说着请稍等稍等,最后也终于按捺不住,怒目吼了史迪文:“你老到腿脚都不行了吗你?”

    史迪文装腔作势,疑惑地自己指了自己一下,像是在说:你在叫我?

    马来语史迪文一样不灵,也只好用道道地地的英语和店主交谈。

    他带着他的气息,于我触手可及。朝霞自街头涌来,给他镀上红澄澄的光边。他的青色胡茬过于浓重了,真的该动动刀片了,若是可以,我真想代劳,光是想想那酥麻的触感,便教人蠢蠢欲动

    “我说你干吗坐人家果盘啊?屁股又不是多小”史迪文极尽戏谑地,毁灭了我脑中美好的画面。

    好吧,不是矮凳,是果盘

    “果盘?果盘干吗做这么大?要放整个儿的西瓜吗?”我抵死狡辩。

    后来,史迪文自然是买下了那陷阱般的果盘,装了个袋子,赘在何翱的推车后。

    那今日买卖开门红不,确切地说,是没开门就红了的店主一头扎回了店铺,哈芝巷便恢复了童话的面貌。我或许不是公主,但他史迪文一定不是个凡人。

    他“洋气”地和何翱顶了顶脑门儿,道了一声“m”,随即站直身,一手自后面牢牢地圈住了我的腰,没有过度,第一下便结实实在。

    忽然,我胸腔中破掉的大洞迅速地愈合。

    我自认为我要的就这么简单——要他来,只要他来。

    可若设身处地代他想想,这又到底简单在哪里了

    “你真的不用来的。”我掏心掏肺,可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再不来我怕你会变疯婆子。”史迪文直言不讳,“将来吃苦的也还是我。”

    他用另一手推上推车,男人终归力大磅礴,单手也似绰绰有余了。

    我却要立地发誓:“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你给我报销机票钱就行。”史迪文并不为难我。

    电梯要自一楼升至十六楼,而我们不过才稍加默默,史迪文便几乎睡着。他身子一歪,倚亮了一大片楼层的按钮,顷刻间呼吸便均匀了。电梯逐楼层地停下,开门,时满后再自动关门,几番耽搁后,他也就真的睡着了。

    他两片薄唇闭合得不余缝隙,眉头微拧

    何翱走不进大人的世界:“妈妈?”

    我嘘了一声,说咱们这是在玩巡逻的游戏。

    要不要叫醒史迪文真的是道难题,他太乏了,可睡着了又似更加受困。

    终于抵达十六楼,我低唤了一声:“蚊子。”

    本想着他要没反应,我豁出去再一层一层地乘下去。

    可他睁了眼,嗓音沙哑:“到了吗?”

    他单手用拇指和中指按了按两侧太阳穴,手掌遮挡住半张面孔,放下手后,整个人如同充电完毕。

    他过了太久的这样的生活了,工作,奔波,持久的奋战,稍纵即逝的休整,过了太久,便会习惯。可这样的习惯,又多叫人心伤。

    他一上来便有言在先了:“我最晚十点就要走,下午原定要对香港方面做系统演示的,我这一来,只能找了副手代我出马,但愿按部就班,能顺顺利利地过关。但最晚,我也要在八点回去陪他们吃下半场的晚餐,你知道的,有时候应酬就是临门一脚。”

    我打开公寓的门:“也就是说,你还能有两个小时的床上时光。”

    史迪文推着何翱进门:“我对两个小时倒是没异议的,可这小子怎么办?搁哪啊?”

    我埋头直奔厨房:“你多心了。是你的床上时光,不是我们的。”

    稍后,史迪文跟进厨房。

    我热了油锅要煎荷包蛋,才将鸡蛋打进去,史迪文就从后面握住了我的拿着铲子的手。他做主,将鸡蛋搅了散。我说你捣什么乱啊,你不是爱吃荷包蛋吗?我拿手的。他说是啊,可是你不是爱吃炒鸡蛋吗?我陪你。

    “厚福呢?”我问。

    “我给他布置了作业,八组找不同。”史迪文眯眼奸猾地笑了笑。

    他的另一只手来和我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

    我心慌:“别闹,吃点东西你就去睡觉。”

    他埋首在我的长发中:“拜托,我排除万难地来了,可不是光来睡觉的。”

    我用手肘拱他:“别再强调你的万难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吗。”

    “谁让你知错了。你换个角度,掂掂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行。”史迪文撒盐入锅,“伤都好了没?”

    “本来也没什么事的。”我回过身,“倒是你,怎么说也是肉做的,伤了于小界十分,也得自伤两分吧?伤哪了?我看看,我敢看。”

    “这儿。”史迪文指了指胸膛。

    我当即掀了他的t恤,锅铲通通交给了他,站着主厨的位子,一寸寸研究不能吃的男人的胸肌:“哪啊”

    “骗你的。”史迪文关了炉火。

    他不理会我的凶相,一把将我扒拉到一旁,把炒鸡蛋出了锅。他手上忙着,嘴里叨念着,说其实是我的牙其实是我的牙被他打松了一颗,在最里面何荷你看是看不到的,只能感受。

    史迪文语毕,金灿灿的炒鸡蛋也集中在了白色盘子的中央。盘子太大,鸡蛋又太少,堆得像座小山丘,冷艳得像出自大饭店似的。

    锅铲一扔进水池,他长臂一伸便拉我入怀,封住我的嘴,说来,你来感受一下吧。

    他让我主导,让我一下下吸吮他的唇。

    他让我去抵开他的牙齿,这才与我有舌与舌的缠绵。

    我保持着理智:何荷,你和他亲过一千八百遍了,今天他来,亲一亲也更在计划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别魂不守舍丢盔弃甲。于是,我担负着使命地用舌尖“感受”他的每一颗牙齿,末了却又落得被他讥笑:“还是骗你的。呵,他的拳头还没有棉花硬呢。”

    “不对,真的有一颗松动的。你张嘴,”我急中生智,伸手胡乱一指,“就里面里面那颗,不是于小界打的?那史迪文你是不是缺钙啊?”

    史迪文吭哧一口咬了我的手指:“我要是信你这小把戏我就不仅仅是缺钙了。”

    我收兵:“何翱的事,会不会真被他说出去?”

    “他不敢的。”史迪文答得笃定。

    何翱的八组作业才做了一半,说要做完了才来吃早餐。

    史迪文只好去做支援,余下我独自接到一通我妈的电话。我最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

这样的念头,算不算卑鄙?() 
我妈声泪俱下:“小荷,你这是作践谁作践谁呢啊!”

    我爸在一旁要拦拦不住,反被我妈痛斥:你早知道?早知道你不说,你这个孬种自私害人的死老头这是我妈第一次口不择言地骂她的男人她的天,第一次她与之共度无怨无悔的老头,变成了“死”老头。殢殩獍晓

    一小时前,我妈下楼买菜,闷热中随手要了张小广告当扇子扇,歇歇脚的时候,加入了一票邻里的自发性早会。而早会的议题是:做女人难,做有钱男人的女人,更难。

    而此类女人的代表人物是:史太太,高慧。

    在史迪文和香港人“死磕”的这几个没日没夜的日子里,高慧也没闲着。她接受了若干家媒体,且还是若干家热门的,生活类,女性类等等的媒体采访,悄无声息地自幕后,走到了台上。镜头下的她,略施薄妆,贤良,拘谨。每篇带着墨香的文字对她皆有一句大同小异的评价:史太太话不多,但有一种教人感同身受的魔力甾。

    高慧还对记者说,她会试着,去追上史迪文的脚步。

    邻里天马行空,从高慧的难,说到众家姑娘找对象可得多长长心眼儿,男人成没成家的,脑门儿上又不会刺字,别被人占了便宜还加入了小三儿的大军。这年头男人值不值得被救赎尚且可议,怪的是,小三儿必狗血淋头。

    我妈这会儿多了个心眼儿,问你们说的这么欢乐这到底是说谁呢拖?

    邻里答曰,白领金领还是白金领,傻傻分不清楚,反正是个炒汇的有钱人。又有人纠正,他是教人炒汇的有钱人,我二弟的发小儿的儿子就是跟他学的。

    我妈又问:姓史?叫史什么?

    哟,是个洋名儿呢叫什么来着

    史迪文?

    对对对,史迪文!

    我妈手里扇着的小广告骤停。可巧了,其上的广告语大致说的是:走自己的路让小三儿无路可走,某某美容院恭候您的光临。

    末了,我妈说小荷你给我马上回来,接着便摔断了电话。

    史迪文一言未发,早早便坐回餐桌旁了,整袋的面包片被他一一涂抹上果酱,细致得像化妆师为情人化妆。他用机械化掩饰他的愠怒,高慧“私自”接受采访的事,极大地扰乱了他。

    他将两片面包叠摞着放进嘴里,咬下一大口,夹层中的果酱从另一端黏腻腻地淌到盘子里。或许他的吃相并不及大多出身“上流”的人士文雅,但他从不在乎,自顾自地高调,也颇独具一格。

    他说:“何荷,过来吃饭吧。”

    我却冲去打开行李箱:“我要回北京。”

    他又换了对象:“厚福,过来吃饭。”

    何翱爬上椅子:“妈妈说果酱只能吃一点点,会长虫牙。”

    “偶尔一次没关系。”史迪文自作主张。

    史迪文噎下了八片面包,他像个女人似的,用甜食和暴饮暴食来消愁愁更愁。随后他擦擦手,走到我这儿,蹲下身,将我才刚刚装好合上的行李箱又给打了开来:“你回了北京又能怎么样?”

    “先让我妈骂几句消消气再说。”

    “那不如我去。”

    “你去?那她会抄家伙的。”我眯眼笑了笑。

    史迪文仍蹲着身,学我,眼睛弯弯像月亮:“只要不是菜刀,我躲都不会躲。”

    “和她解释清楚我就走。”我笑不出来了,用力要再合上行李箱。

    史迪文却伸了手自找地,被狠狠一夹:“你解释得清楚吗?”

    我拽出他的手,说你怎么就这么皮痒?他说何荷你给我吹两口,吹两口就不疼了,作为答谢,我保证会给叔叔阿姨一个八十分以上的交代。我顶撞他,说你能有什么good-idea?这么大的事儿可不是剪刀石头布能一局论英雄或是三局两胜的。

    他说:“离婚,我回去就离婚,不等了。”

    他这话说得有点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完又把红肿的手背送到我嘴前,催促我:快点儿,给我来两口仙气,疼着呢。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嘴里咕哝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一口气吹下去,反倒喷出了充沛的唾沫星子。

    史迪文嘴角一抽:“谁他妈的让你给我上药了咦,好恶心”

    余下一小时的光景,史迪文莫说小憩了,连安生都不曾安生。

    有八片面包傍身,他先是打嗝,用尽千方百计无效。何翱捂住耳朵,低声抗议:“爸爸好吵。”史迪文龇牙和他吵架,每半句话一个“嗝”,吵也吵不出什么威严来。

    后来嗝不打了,他又胃疼,八片面包被五杯水一泡,不胃疼才怪。他歪在沙发上,嘴唇都白了。我说你等着我给你买药去,他拉着我不放,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啊何荷。接着他一偏头,也亏他说得出口:“厚福,辛苦你一趟。”

    “哈?”何翱好不天真。

    “我说,辛苦你一趟,去帮爹地买个药。”

    厚福呆住。

    我无奈,说史迪文你是他亲爸吗你?

    “你别管。谁让他刚刚嫌我吵的?不孝子”史迪文飞快地抽了两张纸巾,“不会买药你炼丹会不会啊?去里屋,撕五十个小纸片,五十你数得到五十吧?然后把每个小纸片上都图上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做好了爸爸吃下去就不难受了。乖”

    何翱痛快地领命而去

    我不满:“出来混,你迟早要还的。”

    “我这是给他上一堂融汇数学,美术,品德教育的手工课,有什么不好?哦,品德教育是说百善孝为先,他会因为帮助了爹地而受益良多的。”

    史迪文痛苦地冒汗,手脚冰冷。

    我让他上床,他拒绝,说床可不是个好东西,会让我想欺负你。我只好抬高他的腿,把他摆平在沙发上。我给他擦汗,他伸手勾低我,眼都睁不动了还喃喃地说,怎么办,在沙发上我也想欺负你。

    我鼻子一酸,说你一身臭汗,快给我松手。

    他睁眼,头脑再清晰不过:“何荷,我不瞒你,这半年有时候我真挺希望高慧能在可怜之外,再多一点可恨,那么我也许就能为你再做得更多一点了。你说,这次我的希望是不是成真了?”

    “你是说,她接受采访,是居心不,说居心未免也太严重了。”

    “我有拜托过她,不要单独行事。她答应过我的。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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