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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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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一万步说,如今的于小界即便是生意中人了,但谈,也万万不能是在这一餐上谈。

    他还没来得及和我“叙旧”珏。

    他给我夹菜夹得君子,不疾不徐,但对我的注目就放肆得多了,不间断地,以至于周综维常常说话说到一半,因为无人响应而倍感无趣。若是二十三岁的于小界,会正好与此相反,他会频频给我夹菜,会时不时才瞄我一会儿。

    郑香宜对我更是有一肚子的话,比如五花八门的减肥,比如中医祛痘,西医祛痘,中西医结合祛痘。可她口沫横飞了,还不尽兴,说着说着就欲言又止。

    直到我们从餐桌说到洗手间,她这才大敞了心扉:“表姐,国际飞镖赛上海站下周开赛,于泽会出赛,所以无论如何,你要留下我。”

    于泽比于小界幸运,他在期限将满之时,一举荣获了联合会杯赛的冠军,从此,他的飞镖大业便再也没有了期限一说。

    那一届联合会杯赛,程韵伊没去,郑香宜去了。黑马于泽夺冠时,郑香宜在观众席上泪流满面。那时她还是个减肥减了一半的小胖子,一张脸上镜后,还是脸盆般的大,但显然,她的“真”打动了转播大哥,电视转播中,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近。

    “好啊,我把你和周综维都留下。”我故意这么说。

    郑香宜出了出神,才弹了我一把水:“你敢!”

    而后,郑香宜先将我推出了洗手间:“走走走,我随后就到。”

    “你还要?”

    “对对对,那些虾兵蟹将和海胆,我还得让它们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解解馋就得了。”

    郑香宜缩了回去,随即,里面传出呕吐声。

    我回到座位,屁股还正在下落的过程中,于小界便对周综维发了话:“我和何荷还有些话要私下聊聊,你看你和郑小姐方不方便先”

    周综维连声:“好的好的,我们也正好打算在附近转转,那就不打扰了。”

    “我也得回去了。”我对于小界低低道。

    “再坐一会儿。”于小界直接。

    “孩子病着,我答应他速去速回。”

    “就再坐一会儿,”于小界固执地不让步,“等下我会全速送你回去。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不是吗?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失礼,对你的客人下逐客令。”

    这时,我的手机又滴滴一响。这说明,我向何翱允诺的两小时,到了时间。

    我一不安,站了起来:“我说了,我孩子还病着。”

    至于“客人”周综维,拖泥带水地,还仍在站起来的半途中,卑躬屈膝似的,窥视着我和于小界的较量。另一个“客人”郑香宜回来了,吐了个脸色苍白,惹人生怜。这就是瘦的好处,不然谁会对一个苍白的胖子生怜。周综维抓上行李箱和郑香宜的皮包,不由分说便带走了她。

    后来,我又缓缓坐了回去:“好吧,再坐一会儿。怎么说,你也帮我打发了姚太太,不然两个小时我也是脱不了身的。”

    “就因为这个?”于小界反倒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次,是我失言了。

    于小界根本没有去买单的意思。他有十足的把握,这个单,周综维是买定了。

    于小界没有食言,他果然是“全速”行驶。

    下车前,我对他保证:“等我回北京,我请你。”

    于小界伸手过来,覆在我的手上:“何荷,我还有没有机会?”

    “呵,我不过是从大肚子的妈妈,升级为有个两岁宝宝的妈妈,你说你有没有机会?”我抽出手,反过来覆在他的手上,拍了拍。

    “我不在乎。”于小界大胆提议,“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我措手不及,但表面还是井井有条:“于小界,这么久了你还对我念念不忘吗?”

    “是。”于小界像二十三岁的他一样,供认不讳。

    “一直没对我放手吗?有在悄悄帮我吗?这两年,我有不少想不通的事情,都是好事,没有一件坏事,想不通为什么路会这么顺,困难有时会不攻自破。上头像是对我额外关照,业内也尽是贵人。是你吗?”

    “是。”于小界脱口而出。

    “所以在医院的重逢,也不是巧合了?”

    “不是。”

    于小界回答这句时,我看到了史迪文。他站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里,而那是一家女士内衣店。我看到他正在若无其事地挑选女士内衣。他手上拎着几件,逐一比较着。他身边没有女伴,店内除了他,便是盛情的店员。

    “什么?”我没有注意到于小界的回答。

    “我说,在医院的重逢,不是巧合。”于小界和盘托出。

    我推开车门:“我反倒希望,你对嘿摄汇像对我一样执着,放弃我像放弃嘿摄汇一样果断。”

    于小界没有再拦我:“等你回北京,请我吃饭。”

    我下车时,那家内衣店中没有了史迪文的踪影,他随着人潮,正在过马路,也就是向我逼来。

    我来不及再对于小界挥手道别,一头扎进了楼门。

    我身后传来猎人般的脚步声时,我不禁认命地化身猎物,除了逃,没有其它念头。但我还是在四楼,被史迪文擒了住。四楼,又是该死的四楼。

    我对史迪文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就在这儿。”

    “那请你控制音量。”

    “不,我还就要扰民。”我不说还好,一说,史迪文故意放开了喉咙。

    “要送我内衣是吗?要送就快送,送完就请回吧。”

    可史迪文分明是两手空空:“你多心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吧,我给你两分钟,厚福在等我。”

    “不用两分钟那么久,我就一句话。何荷,除了他,谁都行。”史迪文用了恳请的语气。

    “为什么他不行?给我个理由。”

    “你和他不合适。你条件远远不如他,这两年来他换女人换得比我还要频繁,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你呢?一没青春,二没手段,你独占不了他,只做他其中一任女人吗?那你就是自讨苦吃了。”史迪文说着,还砰地倚在了四楼那户人家的家门上。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着迷。”那户人家没有反应,我这才还击。

    “哦?”史迪文眉毛一挑,“我是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我抬脚要走。

    “有。”史迪文抬脚绊住我,在我踉跄之时,又热心肠似的扶住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男人也将是厚福的爸爸,我还是有权力把把关的吧?”

    说完,史迪文就松开了那只扶住我的手。重逢以来,他一直在和我保持距离,保持那种触手可及,可偏偏不伸手的距离。唯一一次他蛊惑似的接近我,也只是旨在于小界的名片。

    “他换多少女人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他对我的长情,”我面对着史迪文,炫耀地,“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做我的守护神。”

    史迪文双眼一眯,愈加细长。

    我越说越过瘾:“他在暗中,但我能感觉到。我不迟钝,心也不是铁打的,我能感觉到,也不可能不感动。”

爸爸吉祥() 
我的肩头好似有千斤重,好在有着百分之百的笃定:“当然。舒铫枴�

    “那你确定你感觉到的是他?”史迪文手上发了力,他没有倾压我,只是十指钳住了我的肩头。

    “当然。”我不假思索。

    史迪文阴郁郁地,像暴雨前没有先兆的滚滚乌云,用一种淹没的速度笼罩过来。

    这让我不得不推测出了另一种可能:“不然是你?謇”

    可突然,史迪文的手又放松了力道,脸色也渐渐明媚:“当然,当然不是我。何荷,你要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到处都是活雷锋。再者,你的所向披靡,也是和你自己的能力分不开的,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什么守护神,只有你才能主宰你自己的命运。”

    我嗤之以鼻:“人间自有真情在?史迪文,你这话就像天王盖地虎一样好笑,我想想,我答你什么好呢?让世界充满爱?”

    史迪文的手彻彻底底撤了回去,他插进裤兜,叹了口气:“好吧,我姑且承认吧,你的守护神,是我。总之,和他姓于的,没有关系。我可以做好事不留名,但没道理被人冒名顶替。隈”

    我有那么一会儿,站着一动不动,让自己相信这一种可能。而后续的故事像最快一档的快进,画面变换交织,融合,让人怎么看,也看不明朗,让人心乱如麻。

    所以我索性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好吧,那我就在此谢过了。”

    我上到四楼半的高度,回过头。

    史迪文站在原地,脸色阴转晴后,这会儿又晴转阴了,翻来倒去,他是游刃有余。

    我邀请道:“要不要上来坐坐?厚福精神好的话,你可以和他切盘水果。”

    “切他才多大啊你就让他切水果?视力要从小保护的好不好?也许以后他还要当飞行员的。”史迪文正儿八经。

    “用不着你指手画脚。”我逼问,“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不了。”史迪文拒绝,且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自然不强求,上了楼。他若对我念旧,又岂会对厚福无意。若连对厚福都无意,又哪里会劳心劳力地守护我?他不过是在信口开河罢了。

    厚福病怏怏的,连保姆都面善心慈了:“哎,可怜,也没个爸爸”

    我抱过厚福:“可怜什么。谁说他没爸爸,他爸爸是宇航员,登月去了。”

    双颊通红的厚福对我一笑,发自内心地自豪。

    保姆翻白眼:“又改宇航员了?不是考古学家了?”

    厚福跃跃欲试:“妈妈,我们玩儿切水果?”

    “好,我去给你切苹果。”史迪文的话,我有记在心上。

    “不是切苹果,是切水果。”厚福面红耳赤地比划着手指头。

    我糊弄地:“对啊,我去切苹果,苹果就是水果中的一种。”

    厚福又大字型仰倒了,混沌得不得了。

    有人来敲门。不是史迪文,而是比史迪文更让人头痛的四楼那户人家,且还是夫妇二人一同来的。我摆好了笑脸才缓缓打开门。

    他们抢在我之前开口:“何小姐,这是我最拿手的生煎馒头,才出锅,尝尝,尝尝啊。”

    若这色香味俱全的馒头没有下毒的话,那这一次,史迪文做了好人。软的也好,硬的也罢,他将他们驯了服。他可以随意征用他们家的家门,而我也不必再战战兢兢,有兴致的话,我大可以随时去他们府上高歌一曲,而他们还会给我鼓掌叫好。

    这一次的功劳不言而喻,这摆明了是他的所为。

    周综维住酒店,郑香宜住我这儿,撒了欢儿地于泽这个,于泽那个。

    她和厚福大眼瞪小眼:“真是帅死人了,唉?鼻子好像于泽啊。”

    我无奈:“你这么说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我和于泽是清白的。倒是你,郑香宜,你确定你这种状态适合结婚?适合和周综维结婚?”

    “我和于泽也是清白的。”郑香宜一口咬死,“我确定,我想嫁给周综维想了二十几年了。那些因为十全十美的新欢,就割舍掉十几二十年的旧爱的,都是人们编的,用来鼓励被旧爱抛弃了的可怜虫而已。而真相是,但凡旧爱回了头,谁都求之不得。”

    我打开电脑办公。姚太太的账户小有斩获,再加上她选到心水的珠宝,折扣大大的,这也消消停停了。

    donna在微博上感慨:一入秘门深似海?一日当秘书?终身当秘书?

    她b了我,无非是又嚷嚷着要调销售部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乔先生和美籍华人steven,她又是机会渺茫了。

    郑香宜和何翱的对话传入我的耳朵。

    郑香宜叽叽咕咕:“福儿啊,你爹地到底是什么人啊?香香姨好奇死了”

    厚福一声不吭。

    郑香宜擅长幼儿心理学:“你才两岁就帅死人了,那你爹地比喜羊羊还帅吧?”

    厚福中计:“我爸爸是月亮人。”

    郑香宜一板脸:“月亮人?哦,你是说外星人吧?我举双手赞同”

    两天后,我妈打来电话。

    她打来电话时,我才摸着厚福的脑门儿对郑香宜说:“这回是真的退烧了,退烧了就要出疹子了”郑香宜才一夸我精通医理,我妈就在电话里说:小荷,你爸他中风了。这是我所不精通的部分,我请教郑香宜:“中风?中风是什么来着?”

    郑香宜也是个二把刀:“就是就是瘫了吧?”

    接下来的一天,我守着全身红疹的厚福。

    郑香宜和周综维搭最近一班航班返回了北京。

    我妈在电话里说,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他也仅仅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从此,他便是一条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的生命了。

    那一天,我给史迪文打了电话。我直截了当,说你还在上海吗?在的话,过来陪陪我,马上。

    我允许了保姆早退,可她还故意拖延,穿个鞋能穿半小时。我高高在上:“钱阿姨,您要是真对他这么感兴趣,可以在楼下等等。哪个最风流倜傥,哪个就是他,您一眼就能认出来。别在这儿磨磨蹭蹭了,我和他都是冲动派的,您在这儿我们不方便。”

    事实上,保姆根本不用在楼下大海淘沙。照她出门和史迪文进门的时间推算,他们大概在二三楼的位置结下了这第一面之缘。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冲动派的。

    我一下子就扑进了史迪文的怀里:“你知道吗,我是个不孝女。还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狗屁!我根本是养了小的,就不要了老的。有了厚福,反正我也不是孤单一个了,我还要他那封建,无情,自私的死老头干什么!可你又知道吗?我将来会有报应的,我让他膝下无人,就这么冷冷清清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厚福将来也会这么对我的!”

    史迪文伸开双臂圈住我:“接着说。”

    我掉下眼泪:“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要杀要剐,那也是他的权力。更何况他没有,我这不把我养大了吗。他要真是个坏人,他就这么走了不就好了吗?那不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吗?比我对他的报复高明一百倍。可他没有”

    “说完了吗?”

    “他熬过来了,爱屋及乌,他为厚福熬过来了,也就是为我熬过来了”

    “这回说完了吗?”

    “完了。”我收势。我一向允许自己哭,但得疾风骤雨般,淅淅沥沥是要不得的。

    史迪文松开我:“那我先去陪他切会儿水果。”

    我猛地一回头,这才意识到厚福已翩翩醒转,且翻转了呈趴资,在和史迪文遥遥两相望。他穿着低胸小衫,肉呼呼的胸脯被他挤出一条乳沟,好不诱人。

    “爸爸吉祥。”厚福一反常态,卑下至极。

    “啊”敏锐如史迪文,也不免一顿,“免礼平身吧。”

    我冒出豆大的汗:“你们给我打住。”

    史迪文扳回我的脸:“说真的,他不是逮谁喊谁爸爸吧?”

    “你别侮辱他的智商。”我正色。

过,来。() 
史迪文自在地脱掉了鞋,上了床,啪啪一拍巴掌:“来吧。舒铫枴�

    厚福吱溜坐了个直,和史迪文面对面。若说史迪文像位老爷,他便俨然是少爷,那么贵气,那么心无旁骛。而我,则是那操心的老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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