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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外面吗?”于小界还是问了。
气大于声的交谈,说得我们几乎断了气。
“是。我和他说,孩子是你的。”我胸闷,“抱歉了。”
于小界脸孔在涨红,从粉到红的过程,他白皙的皮肤遮都遮不住。他想出去一探究竟的,青春有理,冲动无罪,不为别的,只为驱散那层层迷雾也是值得的。可他终究还是一动没动。思来想去,把我推入泥潭,是他最不想做的事儿,所以只好当个最佳演员,有始有终。
史迪文的衣角隐了去,上一眼还在的,下一眼就消失了。
我和我的贵公子如胶似膝,于是他心中大石落下,欣然而去。
于小界的那辆黑色捷豹还堂而皇之地停在楼下的大门门口。有院方的警卫上去和司机交涉着什么,大概是说这儿禁止停车云云。
那司机连车都没下,我只能看见他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在比划着,大概是说我们四公子让我在这儿等,我就只能在这儿等,八匹马拖我不走。
我大你六岁不是白大的()
“走吧,再不走遭殃的是车子。”我有充足的理由催促于小界。
于小界肌肉不发力,像个耍赖的孩子似的涣散着,他也不知道他想得到什么,只知道他不想服从我的命令。
我替于小界整了整衣领,那纤维的触感不同凡响:“你说我是个好女好女孩儿,我不反对,但我太有主意,太倔强,过犹不及的。所以,走吧,说句大俗也是大雅的话,有缘自会再见。”
这话我倒是把自个儿逗笑了,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于小界腾地站直了身:“何荷你可真没心没肺。”
我不苟言笑:“于小界,我大你六岁不是白大的,我都一年级了,爱学习爱劳动了,你还嗷嗷待哺呢。总之,别再来鸡蛋碰石头了,而且我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那种。”
于小界走了,倒不是负气而去,他到底也还是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他只是无计可施地走了。常人无非分两种,一是识时务者,二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于小界也不例外,总不会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我这病房还真是占尽地利,谁来谁去,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那司机还在和警卫对峙,于小界加入其中,亲手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司机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凡人一个。他在于小界的命令下,下了车。
于小界钻进了驾驶位,流畅地倒车遁去,只留下苦命的司机张皇失措,摸了摸口袋,翻出把零钞,用于打道回府的车资。
我终于可以静养了,人大夫说了,我须静养才好。
我直挺挺地躺下,突然间连吊瓶中的滴答声都在肆虐耳膜了。
古人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既然躲过了,便是大福了。事发突然,可我一箭双了雕,打发了史迪文,告辞了于小界,此后的岁月,便是漫漫坦途了。
而我还是又哭嚎了两嗓子。
一上来我还以为是喜极而泣,可再细想想,还是遗憾的因素更多些。我还有五十年的时光,可再也遇不上史迪文那样坏的,和于小界那样好的男人了吧。该有多寂寥。
此后的几日,我遵医嘱,在家卧床休养。
瞿部长打来电话,大哥大般大包大揽,说业绩和陶大姐的事儿,不用挂心。
我当场拆穿他:“我的因公负伤,堵了她的嘴了是不是?她那个人,纸老虎的,怕我或是宏利找她索赔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接着敲竹杠。所以说,不用再挂心了的,是部长您吧。”
不鸣则已,一鸣鸣死你们()
效力市场部的最大好处,便是不用对上司阿谀奉承。发挥点儿实实在在的作用,上司反倒会敬你三分。
瞿部长人性尚未泯灭:“你这个腰啊,可得好好养妥了,俗话说,少壮不珍重,老大徒伤痛啊,比徒伤悲还悲催的。悲催这个词儿我用在这儿还算妥当吧?”
我唯唯诺诺地应着。我“大拖小”的真面目,并没有在宏利暴露。有人以我撞伤了腰为名,替我告了假。这人是姜绚丽,还是史迪文?若是姜绚丽,那她真是大人大量。若是史迪文
那可能性可就多了去了。比如他可能在策划一场更让我下不来台的阴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下我纯情的人皮,比如他心中可能仍疑点斑斑,所以先按兵不动,好让我有所懈怠。
可这样也好。在宏利,我能多渗一天,便多渗一天。能多领一天的薪水,便多领一天。大壮诞生后,那张樱桃小口可不容小觑,我家底须殷实实的才好。
我不是没计划的人。可免不了的,生产前后,我会有半年的时光,坐吃山空。除非去当个奶娘,我还真真犯不上。
我也并没有将这一意外,通报我爸妈,一来免得他们小题大做,将我押回祖宅。二来,我承认我是过分敏感,这会儿他们的一招一式,免不了赐我母凭子贵。而我不甘于母凭子贵。
所以这几日,一直是郑香宜来送补给给我。作为我会套话周综维的条件,她不得不守口如瓶。当然,她只当我是撞伤了腰,为此,我还平白无故地贴了好几贴的膏药。
郑香宜说以形补形,三天两头给我奉上猪腰粥。我呻吟,说猪腰不是猪肾吗?又不是猪的腰。
郑香宜丰腴得皮光肉滑,说管它呢,好喝不就行了。的确好喝,回回我喝小半,她打扫余下的,且还把保温瓶的瓶壁刮到只差掉漆。
她还说:“表姐,结不结婚的咱另说,恋爱该谈的,你还是得谈。瞧你,还能有人比你更独的了吗?”
我卖关子:“你等着瞧吧,我是不鸣则已,一鸣鸣死你们。”
我指的当然是大壮。我这单身贵妇的下策,在我爸妈认为,一样是下策,并不光彩,所以他们对谁也只字未提。只等我大腹便便了,再昭示众人。
重返宏利时,出师不利。我第一个撞上的便是秦媛:“你那招真厉害啊,倒打一耙,真让我受益匪浅。”
她的意思是,我是装的。
“呵呵,等着看我焦头烂额?这下没的看喽。”
秦媛脸色铁青地走掉了。她不是被我噎的,而是早先就铁青着了。
我去了培训部,没见着姜绚丽,却见着了毛睿。
“你今天又有课?”我问。
“有人讲我就不听白不听呗。”毛睿吊儿郎当,“亲爱的,认识一下,贺友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贺友然是个粗犷的美男子,不刮胡子的话,会有些返祖,刮了,便是欧美范儿的。他衬衫下胸肌发达,以我推测,还会有一丛丛的胸毛。
贺友然在毛睿的介绍下,也来宏利开了户。可惜,我因伤缺席,他的开户手续是找秦媛办的。也就是说,本来会掉在我贝齿里的肥肉,掉到了秦媛的血盆大口里。
我视财如命,对毛睿直接道:“下不为例啊。”
毛睿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啦好啦,这次他不过才入了一万块,赔光了下次找你。”
“乌鸦嘴。”这些纨绔子弟,个个不及于小界一根汗毛。
明摆着的了,秦媛的脸色铁青和毛睿的不耐烦,是紧密相连的。可他俩到底有何猫腻,我这会儿也无意探究了。每个人都有拥有秘密的权力,没有秘密的人,会像赤条条似的不堪一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我新鲜出炉的座右铭。
“看见姜助教了吗?”
“看见了啊,今天又是黑丝袜呢。”毛睿一偏头,对着我背后吹了声口哨。
我回过头,和姜绚丽四目相对。
姜绚丽一笑,还是舒淇式的招牌唇形。她先呼啦呼啦地请走了毛睿和贺友然,说今天的课在第三会议室,go,go,go。
随后她坐在位子上,仰着头,对我只字不提史迪文,只提毛睿:“唉?你说他奇怪不奇怪?不像是冲你,也不像是冲我,那他这天天一寸光阴外加一寸金的这么挥霍,是为什么啊?”
姜绚丽不提史迪文,我自不会不打自招,就势附和着她:“你也看出来了?可彼此彼此,我也看出来了但是看不透。”
“啧啧,”姜绚丽叹息,“我还当你会比我高招呢。”
我理亏,所以不论姜绚丽是不是话里有话,我都没底气,索性走形式主义:“中午一块儿吃饭啊。”
但是,姜绚丽有新意:“今儿中午不行了,我约了人了。”
到了中午,我随着市场部的三两同僚下去地下餐厅吃饭。
不远处一桌,交易部的大部队好不聒噪。汪水水被众光棍儿包围着,不像众星捧月,因为在她的光芒下,他们连星星都不配做,俨然砖头。坦白而言,汪水水有招蜂引蝶之功效是不假,但她眉目间并不妖气,相反,眸子里有股子无邪,如小溪般潺潺流淌。
史迪文也位列其中,但他是在边儿上,和汪水水相隔三块砖头。
Seven和Waer汪长得挺像的()
合情合理地,史迪文一抬眼,看见了我。才半日光景,他来不及耳闻我的再上岗,于是像看见鬼似的耸了一下人中,极其有碍观瞻。
随即,他自然地一抬筷子,算是和我们这一桌致意了,然后又回到了同桌的谈话。
这么说来,姜绚丽中午约的人,不是史迪文,而是另有其人。
汪水水和史迪文的滚滚情潮,不光我能明辨,我同部的女性同僚也能。第一个揭发者还小心翼翼:“唉?你们觉不觉得,steven和water汪长得挺像的?”
第二个一闪身:“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就是夫妻相喽?你说呢何荷?”
“失散多年的兄妹”我接招,游刃有余,“不要太狗血好不好?再有,他们那不叫长得像,而是叫挺般配的。”
我们咯咯发笑。办公室恋情是被严格禁止的,所以嚼舌根也须点到为止。而我笑到腮帮子抽筋。真是无人不虚伪,这两三女同僚,至少有一双是对史迪文馋涎欲滴的,迷他的风骚,敬他的业绩。可这会儿,谁人腔调里都不带一丁丁点儿的醋意,通通置身事外。自然,这其中也包括我,虚伪中的炉火纯青。
周综维从马来西亚回来了,并且还算及时地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之前找他有什么事儿。事到临头,我又患上了拖延症,说过两天再说吧,我先组织组织语言的。
周综维一口应允:“行,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哦,对了,你能不能先别告诉香宜我回国了。”
我有如一个鲤鱼打挺:“为什么?因为香宜逼婚了是不是?其实,我一肚子的话,你还真一句也猜不出来,我还真不是她逼婚的狗腿子。算了,我也甭打腹稿了,就今天吧。”
我将周综维约到黑糖咖啡厅,并附加了一句:“你常去的,哦?”
那便是我首次目睹周综维俊男配靓女的咖啡厅。可俊男配靓女,又哪里比得上青梅配竹马。郑香宜才是他的青梅。
我先到了一步,又一次巧遇了于家二公子,于泽。
我嗤笑:这三番两次的巧遇,莫非他才是我的mr。right?和史迪文的不开花,只结果,不过是铺垫了我的孕吐,而正是我的孕吐,让我结识了于小界。而踩着四公子,我才好登堂入室,引出二公子。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可显然,于泽不这么认为。他还是不认识我,我都在他邻桌落座了,他还全然不顾地在和他的美女亲亲我我。
今天他罕有地从头到脚无恙,皮衣里只有一件背心,和于小界一样的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但一颗寸头平添不羁。
至于于泽对面的美女,还不等我打量她的脸,她的腿反倒抢了戏。桌子下,她骨感的脚踝正在磨蹭于泽的小腿。这招式好不纯熟,我嘶地一声。我正绞尽脑汁,那美女又媚态地将一口烟圈吐到了于泽的脸上。
白道儿黑道儿孰高孰低()
我的头壳里一锅粥,咕嘟咕嘟地冒泡。
天下大同也不是这么个同法吧,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不单单是我的。
不过才是我茫茫然的这刹那间,那厢于泽二人竟翻了脸。于泽甩掉了那美女涂有蔻丹的玉手:“程韵伊,你欺人太甚!”
那样猩红但又高级的蔻丹,她便是那日周综维赴于家之宴请时,带去的女人了。而于家的女主人于夫人,被我当作帮佣似的问话,她的确是答说,和周综维一同的那位小姐,姓程。
程小姐,程韵伊。
我还只当是所有佳人上了妆都一个模样,可水落石出,明明就是她一人屡次登场。
我抓上皮包就要逃之夭夭。我一向善于步步为营,我今天只是想和周综维摊摊牌,不想大锅烩。
可我还是和周综维狭路相逢逢在了五步之内。
女大十八变这个词儿,在周综维身上同样适用,而且,他自打变了声,蹿了个儿后,是出落得一年比一年英挺。这一行,从马来西亚回来,他在阳光浴的洗礼下,又洗出一身小麦肤色,更是要型有型,要款有款。
他一进来,便有雌性伺机而动。
我不逃了,再逃郑香宜势必凶多吉少了。我就势找了位子,和周综维双双落座,至少是和于程二人相隔了三张桌子,以及一盆落地的阔叶植物。
这黑糖咖啡厅对周综维到底是有意义的,他四下巡视了一番,这才给我一眼正眼。
“我有话直说了。”我两条小臂交叠在桌沿,腰杆挺直,“姓周的,你劈腿?”
周综维也是有备而来,斩钉截铁:“我是真心爱香宜的。”
而后,这一天,我回到家时,史迪文正把守在我家门口。
这回他倒没捅咕我的门锁,而是直接在踹门。门框边缘的墙灰簌簌而下,好不唯美。
“史迪文!”我大吼。
史迪文一回头,满不在乎地:“哦,你还当真没在家啊。”
我才下意识地看了看邻居的大门,史迪文便答疑解惑:“哦,他们露过面了,说要报警。我说去报啊,想看看白道儿黑道儿孰高孰低,就去报啊。”
语毕,史迪文又金鸡独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鞋面上的灰,然后环胸立定。
我强撑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可史迪文眼尖:“你冷啊?手抖什么抖?”
开门带出吱扭的噪声,这扇门命不久矣。
史迪文随着我进门,这次,他可没有自来熟儿地换上拖鞋,显然,他决定速战速决。
“把孩子打掉。”史迪文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
继续狡辩啊()
史迪文伸出手,替我将耳畔的碎发别了别,俨然将我当作手心里的宝。他连大声都不敢,像是他一大声,我就会被震碎了似的。他和适才踹门的那个他截然不同,他谨小慎微地:“我说,把孩子打掉吧。”
“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说?”我还当真抠下一根木屑,刺进了指甲里。
我嘶地一声。史迪文又擎过我的手,拨掉那木屑,呼呼地吹着气。
“立场?啊还真流血了”史迪文将我的手指含进嘴里,利落地吮了一口,这才继续道,“我是站在孩子爸爸的立场啊。”
我企图抽回手,可史迪文攥得紧,不让我抽身。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我抬脚攻击他的膝盖,可他像是不痛不痒。
史迪文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明了在说我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然,他倏地紧紧拥我入怀,或者与其说拥,倒不如说钳制。
他弓着身子,嘴贴在我的耳朵上:“不是我冥顽不灵,是你,是你胆大包天。何荷,你有什么权力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