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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
我醒过来的时候,先入鼻的是一道勾人幽香。和笑笑生活这么长时间,我能闻出这是女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睡梦中的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抱着面前的女人,激动的叫了声笑笑,我紧紧将女人抱在怀中说:“笑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的。”
被我抱着的女人一把将我推开,骂了句:“我操,有病吧。”
我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发现我在一个破旧潮湿的出租屋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以及一床烂被子。而刚被我误以为是笑笑的女人,此刻正坐在那。她脸上画着浓妆,尽管身上只穿着内衣裤,但在我面前却毫不拘束。说实话,眼前这个女人长的挺秀气,只是脸上的浓妆与肩头的纹身让我对她的第一感觉很恶心。
联想到刚才我抱着她,甚至和她同睡一张床。
我瞬间从床上跳下来,问女人:“你是谁?”
女人打了个哈欠,也从床上下来,随便拿起一件衣服,自言自语道:“我是谁?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又坐在床上,有些堤防这个女人。
女人转过身,背对着我豪放的解开胸罩,又拿出一个套上。这才转过身看着我说:“是小雅带你回来的,她上班呢,一会就回。”
我有些怯懦的看着女人,直觉告诉我她和我不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
女人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感兴趣,来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蛋,哈哈大笑说:“放心,姐姐不是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厌恶眼前这个女人。
可是,她口中的小雅是谁?
小雅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没一会儿,女人口中的小雅回来了。
见到小雅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小雅就是,李!天!慧!
“你!”见到李天慧,我顿时语塞。
李天慧瞪我一眼,转身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豪放女说:“红姐,这家伙睡了两天了,我带他出去吃点东西。”
说着,李天慧拉着我离开房间。
……
这附近是个城中村,李天慧带着我来到一个小饭铺,里面的桌子椅子餐具脏兮兮油腻腻的。李天慧给我叫了碗馄饨,馄饨端上来的时候,李天慧拿出筷子给我,笑眯眯的说:“你睡了两天刚醒,先吃点带汤的东西。”
拿起筷子,我没急着吃饭,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在这?”
李天慧道出原委,她那天碰巧路过学校附近,结果就看到我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起,然后她就将我带到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我太累了,睡着了而已,不过我有点脱水迹象,所以医生给我打了瓶葡萄糖,挂着吊瓶时李天慧就将我扛回家了。
结果我这一觉,就睡了两天。
我慢慢吃着馄饨,听李天慧说这些事情。
李天慧说完,我的馄饨也就才吃了几口而已。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李天慧,我犹豫了一下,问她:“你毕业后,做了什么工作?”
李天慧说:“我在附近的超市做营业员。”
听到这个结果,我傻眼了。李天慧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怎么在超市做营业员?我没有歧视超市营业员的意思,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高傲的李天慧,如今怎么会屈身在一个小小的超市中。
李天慧看穿了我的心思,有些沮丧的说:“没办法,大学只顾着玩儿,专业都浪费了,什么证都没考,去应聘了几个公司,人家都不要我,所以我只能先去做营业员了。”
听着李天慧讲她的事,我没有回话,默默的低头吃馄饨。
李天慧将自己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自始至终,李天慧都没问我现在在做什么,也没问我为什么会晕倒在街头。
我也没跟她说。
一碗馄饨吃完,李天慧付了钱,我俩出了小饭铺。
我看着和读书时倨傲判若两人的李天慧,郑重的对她说了句:“谢谢。”
李天慧笑着对我说:“你没事就好,我晚上还要上班,你自己回去吧,以后注意点身体,别再中暑了。”
我没有解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天慧转身离开,我驻足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动。
我不知道的是,李天慧转过一道街之后,躲在墙角,哭成个泪人儿。
第十七章 :兄弟连心()
其实我看得出来李天慧毕业后过的很惨,和她合租的那个红姐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没有点破而已。
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周全,哪有精力和财力来给李天慧一个好前程呢?
我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祈祷李天慧不要在邪道上愈行愈远。
经历过沉重的心理打击昏睡两天后,我的心情依旧不能平静。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总感觉心里面缺了点什么。
陈立辉也暴打了,可笑笑还是没有音信。
我不自禁的拿出手机给笑笑打了个电话,仍然打不通。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没有任何想回家的欲望。
我怕在家里睹物思人,让自己更加痛苦。
可走着走着,我的心就像痉挛一样,抽搐着疼。
嘴里莫名其妙的叫着笑笑的名字,眼睛有些潮湿。
要强的我低着头,怕被人看见眼里噙着眼泪。
毋庸置疑,我彻底爱上笑笑了。爱的不可自拔,像中毒一样,深陷其中。
我以前尽管追过不少女生,也喜欢暗恋过也不少人。可是我谈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感情,却是笑笑给予我的。她就是我的初恋,给我带来了希望光明甜蜜,可我没想到她离开之后,我却是那样痛苦难受。
回到家里,我蜷缩在角落里。
不知道饥饿,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昼夜。我蜷缩在曾经我们共同睡过的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斗志,我似乎失去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可这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的脑海中,只有笑笑。
直到萝卜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四天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萝卜穿了件冲锋衣,整个人胖了一圈。
看到精神萎靡,皮肤蜡黄,整个人臭成咸鱼的我。原本准备哈哈大笑给我一个熊抱的萝卜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我日!天儿,你怎么成这逼样了?”
此时的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就连给萝卜开门,我都是撑着最后的精气神过来的。
看到极度虚弱的我,萝卜赶紧冲进来抱着我。
他的身后闪进来一个高冷气质的御姐,御姐瞥了我一眼,眉宇间尽是厌恶。
萝卜将我送到医院,医生给我挂了两瓶葡萄糖。
我发现葡萄糖真是神器,短短几天我挂了两次。
萝卜坐在床头,叹息了一声说:“唉,齐天,你怎么这样呢。”
我没有说话。
过了一个晚上后,萝卜给我带过来一碗粥,我喝了点粥后好了许多。可用萝卜的话说,我这叫暂时死不了,但离死也不远了。我的眼睛里已经不藏气了,人一旦精气神垮了,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萝卜在医院陪了我两天,然后将我接回家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对萝卜说了一句话:“谢了,哥们。”
萝卜回头看了我一眼,呲牙咧嘴的笑。
那个气质高冷的御姐和萝卜住在一起,萝卜做饭给我们两个吃,那个女人从来不做饭,萝卜也从未介绍过这个女人是谁,从那里来,我也没有问,甚至萝卜都没有说他这段时间又做什么去了。我跟萝卜说我拿了他一万块钱,萝卜笑了笑说:“没事,钱你只管用,反正大风刮来的,花着不心疼。”
这可不像是萝卜说的话,在学校的时候,他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铁公鸡。
不过我也不想去想那么多的事了。
我躺在床上日复一日,萝卜做的饭我吃的越来越少,萝卜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越来越多的时间在走神。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想笑笑了。
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有一天萝卜将我硬拽起来,将我拖到浴室。让我站在镜子前面,我看到现在的我骨瘦如柴,双眼无神,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甚至出现了一些斑白。萝卜站在旁边什么也没说,他让我在镜子前面站了几分钟,自己就走了。
又隔了几天,萝卜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过来。
萝卜将我弄起来坐在床上,穿白大褂的人坐在我的对面。他一开口,我才知道他是心理医生。
后来这人又来了几天,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萝卜将他踹走的。
有天半夜萝卜喝的醉醺醺的,他进来就抱着我,说了一大堆话。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或许真如萝卜说的,我的精气神都没了,离死不远了?
可是,原本很珍视生命的我,怎么突然就不是那么害怕了呢?
有一天夜里,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感觉心悸难受,整个人在床上来回打滚。听到动静的萝卜冲进来,他当即将我扛起,背着我就往医院跑。路上我难受的几乎整个人都快死了,脑门上直冒冷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嘴唇发紫,眼睛翻白,十分吓人。
萝卜在出租车上抱着我,一直在叫我名字,在我耳边呼唤我,可我却感觉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萝卜将我拽下出租车,扛在肩上就往急诊大厅里冲。冲进急诊大厅大叫着医生,两个值班医生出来将我送进病房,开始研究我的病情。
可是刚在病房内躺好,原本心悸难受,脑门冒冷汗的我突然就感觉好了。
就好像是病魔突然之间从我的身体中抽走一样,不见了。
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各项生命指标,一切正常。而且我也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感觉脑袋有些昏沉而已。
我从病房内走出来的时候,萝卜一脸震惊。
旁边的医生告诉他我没事,萝卜一下子怒了,骂骂咧咧的就往外走,说我就作吧,早晚有天我死了他也不管。
萝卜走到医院外面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没跟在身后。
结果他自己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只见此时站在医院急诊大厅内的我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去,从萝卜骂我时开始。
萝卜刚开始骂我,我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我慌张的拿出来看。这几天但凡有电话,我都十分慌张的拿出来,生怕错过笑笑给我打电话。
结果我拿出来一看,是我老妈打的。
我接了之后,老妈在电话里着急的说:“天儿,你赶紧回来,你大哥快不行了。”
听到这话,我手中的电话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所以等萝卜回来的时候,我在嚎啕大哭。
萝卜被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我抱着萝卜慌张的说:“我大哥快不行,我要回家。”
萝卜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知道我看我大哥比我自己命都重。
萝卜当即一怔,说:“好,立马回去。”
我完全没了主心骨,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要回家。还是萝卜有想法,他当即到医院120急救中心叫了一辆车,说有个病人要转院,在某某省某某镇,给两万块钱出车费,现在去,全套医护人员跟班,走不走?急救中心的主任当即拍板,出车!
等我们坐上救护车上路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萝卜让我给家里再打个电话。
我又打过去,问我大哥情况怎么样。
接电话的是我爸,他的语气有些沉重的说,你大哥这段时间病情一直就有些不稳定,昨天晚上说难受,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就给输上水。结果到今天晚上的时候,突然就有不行的征兆了。
在电话里,我隐约能听到旁边我妈妈在啜泣的声音。
我爸的声音也是唉声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我当即就说:“大哥一定会没事的,你们放心。”
老爸叹了声气,我跟他们说我叫了急救车赶过去,大概十七个小时后会到。
老爸楞了一下,连说不要了,不要了。
我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萝卜,看了看周围的医生护士,对老爸说:“爸,你放心,我会赚钱了,大哥的病一定能治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十分坚定。
……
我家距离这座城市有几千公里,但好在那个还不算太偏远的乡镇上通高速。救护车沿着高速一路狂飙,一路上我的心都在七上八下,尽管我是那么说的,但我真的害怕我大哥没了。我们是凌晨一点出发的,到我家的时候,是当天晚上八点多。
救护车直接开到医院门口,我爸妈已经通知了镇上的医生护士,他们已经等在这里。
医生护士一路舟车劳顿,根本没有休息就进了会议室开始商议病情。
父母见到我的时候,我妈的眼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一地。我上前擦干老妈的泪水,对她说别哭,没事。结果我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潮湿。
老爸将我带到icu前面,隔着玻璃窗,我看到哥哥躺在里面,体态虚弱,跟我出奇相似的是,他也骨瘦如柴,脸色蜡黄。
老妈抽泣着跟我说:“你哥半个月前就开始吃不下饭,每天吃的越来越少,一直持续到现在,前天晚上突然叫着心疼,拉到医院医生给挂上水,刚开始轻了点,结果谁想到昨天晚上八点多开始,一直疼到今早八点。”
我心头一紧,不自禁的想到昨天晚上我突然心悸疼痛被送到医院的事情。
我站在原地呆滞了几分钟,抬头看向病床时,发现哥哥正在隔着玻璃窗虚弱的冲我傻笑。我当即坚定的说:“拉走,去大医院治疗。”
第十八章 :我的父亲母亲()
与我想法不谋而合的是那些长途奔袭几千公里的医生,他们的建议也是拉到大医院做检查。我们镇上的医院设备太简陋,有一些高精尖的检查都做不了,没办法下结论。从目前的病情来看,哥哥只是心肺功能衰弱而已。
至于疼痛的原因,这些内科专家们也不敢断然下定论。
说做就做,他们当即将我哥哥从病房内推出来装上救护车。原本的救护车司机因为过于疲劳,萝卜给他两千块钱让他在我们当地休息,等回头自己坐车回去。我们又找了一个司机,我爸妈以及萝卜我们上车,赶回去。
坐在救护车的车厢里,看着躺在床上冲我傻笑的哥哥,我的眼角有些潮湿。
哥哥比我高足足十厘米,有一米九几,躺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有些憋屈。
这段时间的久病让他嘴唇干瘪,脸色蜡黄说不出话,但见到我他十分高兴,一直对我傻笑。
忽然,哥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伸手想要给我。
我赶紧伸手接着,哥哥展开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大白兔奶糖。
一瞬间,我泪如泉涌。
我俩小时候最喜欢吃糖,每次过年的时候,我就带着哥哥挨家挨户讨糖吃。但因为这地方人穷,一般都是给些劣质糖果,很少要到大白兔奶糖。一旦讨到大白兔奶糖,哥哥就将奶糖咬开,我俩一人一半。那个时候我就对哥哥说,等我长大了,自己会挣钱,我一定将村口小卖部里的所有大白兔奶糖全买给你。
这么多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