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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里的皇帝正在埋头看奏疏,忽然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骂朕呢?”他皱了皱眉。
政务繁忙,他也来不及深想,继续批阅奏章。
皇帝除了有军政要务时会偶尔留宿乾清宫,其余的时候都会去皇后的寝宫,今天也不例外。夜幕低垂时,他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坤宁宫。
周王和永宁公主出来迎接。
看到小儿子、小女儿,皇帝露出浅淡而喜悦的笑容。
“爹,我让厨房做了蒸肝。”周王和妹妹一起陪着皇帝往里走,表着功,“蒸肝怎么做的您知道么?是把猪肝先煮半熟,放凉,然后磨成粉,像蒸豆腐一样蒸出来,很美味的。”
“小三子真乖。”皇帝大为感动。
皇帝每天要批阅大量奏疏,案牍劳形,太医说猪肝可以明目,皇后便想在菜谱里加上这一项。不过皇帝向来不喜猪肝做成的菜,周王为了让他吃猪肝居然研究起做菜来,这让皇帝怎么能不感动呢。
“爹,您知道三哥怎么会连做菜也略知一二了么?”永宁公主亲亲热热挽住皇帝的胳膊。
皇帝方才还只顾着感动呢,听了小女儿的话,却恍然大悟,“朕的儿媳妇?”
是喻家小姑娘教给他的吧?
永宁公主笑吟吟的点头,“您太聪明了!可不么,就是您即将进门的儿媳妇教给他的!”
一边说,一边冲周王顽皮的眨眼睛,调侃调戏之意,非常明显。
周王不好意思,玉面含春,“她听说您不爱吃猪肝,便开始冥思苦想,还在家里试过几回,才想出这法子的……”
皇帝和永宁公主很有默契的同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向周王。
周王被父亲和妹妹看的有些狼狈了,“她……她是听阿璎说的。”
他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股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皇帝和永宁公主又“哦”了一声。
周王更不好意思了。
皇帝欣赏着小儿子的窘态,心中真是感慨万千。三郎长大了,朕的三郎,长大了。
皇帝心情很好,进去见到他的皇后,心情就更好了。
皇后笑问:“陛下,三郎巴巴的特地去接你,有没有开口央求些什么?”
“没有。”皇帝欣然道。
皇后嫣然,“前几天他一直惦记着想要出宫,住到周王府,我还以为今儿个他还打的这个主意呢。”
“哪能呢。”周王表忠心,“我巴不得住在宫里,好多孝敬父皇母后呢。”
“真懂事。”皇后笑咪咪的夸奖。
皇帝推心置腹的说道:“小三子你想想,你还不到二十岁,你媳妇儿年纪更小,能懂什么事?住到周王府,万一你俩吵架了,打架了,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还在住在宫里,有父皇母后在,总能替你们调停一二,对不对?”
“我们为什么要吵架、打架啊。”周王弱弱的抗议。
“你和你媳妇儿怎么认识的?”皇帝提醒他,“明明是不打不相识对不对,以前就争吵过,还吵的很凶。”
周王无言以对。
皇帝心中一乐,很宽宏大量的说道:“三郎你安心在宫里住着吧,若是你们小两口一直和和美美的,爹自会放你们出宫。”
“三哥努力,最好不吵也不打,很快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永宁公主好心的鼓励道。
皇后说的就很实际了,“真要吵架呢,关起门低声吵,外人也听不到。”
周王唯唯受教。
用晚膳的时候,皇帝尝了尝周王殷勤推荐的蒸肝,大赞美味。
“这都是三嫂的功劳啊。”永宁公主嘻嘻笑。
“小三子有眼光,给朕挑了个好儿媳妇!”皇帝称赞。
周王埋头扒饭,飘飘然。
“爹,娘,看三哥。”永宁公主努努嘴,示意皇帝、皇后看周王。
周王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挂着丝迷离的笑,只吃饭,连菜也忘了夹。
皇后和永宁公主都觉得可乐,皇帝却是心疼,“三郎,吃菜。”夹了块牛肉给他。
“谢谢爹。”周王很随和的吃了。
“甜么?”皇后故意问道。
周王神色还有些恍惚,想也没想便点了头,“甜。”
皇后和永宁公主乐的不行,“可是,牛肉是红烧的呀,咸香可口。”
周王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很不好意思。
还是男人最理解男人,皇帝体贴的说道:“这牛肉虽是红烧的,可是细品起来确实有股甜味呢。还有这清蒸鲥鱼也一样,很是鲜甜。”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到了清蒸鲥鱼上。
“爹,我替您挑刺。”周王忙献殷勤。
鲥鱼色白如银,腴美异常,不过肉中多带细刺,吃的时候要小心在意。
皇后清了清嗓子。
“娘,稍等片刻,很快便替您挑。”周王陪笑脸。
“还有我呢?”永宁公主伸手拽拽他。
“阿璎你最后。”周王微笑说道。
周王负责细心挑鱼刺,皇帝、皇后和永宁公主负责享用,彼此至亲,他们倒是不白吃,纷纷赞美,“鲥鱼固然肥嫩鲜美,不过,今天的鲥鱼格外可口,格外鲜甜啊。”
说到甜字,永宁公主便故意咬重音,神色暧昧。
周王强自镇静,不过,不知不觉便脸红了。
124|婚前时光()
晚膳之后,周王和永宁公主一起陪皇帝、皇后闲话家常。
“爹,娘,给泽雅长公主改一个封号,如何?”周王问道。
泽雅长公主这些天来一直称病不出。
秦王把案子查清楚之后上报给皇帝,皇帝大怒,宣泽雅长公主进宫当面严词训斥。泽雅长公主又羞又怕,出宫之后便“病倒了”,再没出过她的公主府。
估计皇帝气消之前,她是不敢公开露面的了。
对外说的是病倒,也确实天天召太医进公主府,但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羞愧交加没脸见人以病遮羞,却是不好说。
如何自治泽雅长公主,其实皇帝也很有些伤脑筋。她是先帝的女儿,和皇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和宋长庆、关氏等人肯定大不一样,宋长庆、关氏会为此送命,泽雅长公主肯定是不会的,身份就是她的护身符。
降级,也是不可能的。皇帝的姐妹封号就是长公主,这个封号是根据身份而定的,和品行无关。
前朝倒是有公主被废为庶人的例子,可那些公主是参与了谋逆重案,才落得凄惨下场。泽雅长公主犯的事,离谋逆却还远着。
降级、废为庶人、坐牢、处死,这些对于泽雅长公主来说全部不可能皇帝向来被赞誉为英明仁慈的君主,不可能薄待兄弟姐妹的。
但是单单申斥一场让她卧闲不出,皇帝哪里会觉得解气呢?泽雅长公主不仅要害他的儿媳妇,还算计他的三郎呢暗害喻家,为的不就是想方设法要罗琼华成为周王妃么?自己的宝贝儿子像猎物似的被人盯上了,一幅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样子,皇帝如何不恼。
周王的这个提议,让皇帝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公主的封号,自古以来大约有为国名为封号、以郡名为封号、以县名为封名、以美名为封号等等,本朝大多是以县名为封号,像泽国、泽雅,便是县名。
给泽雅长公主改一个封号,改成什么呢?
“本来我想给她改的很难听,诸如思过、面壁之类。”周王说道:“可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到底是皇帝公主,还是给她留几分面子,叫思谨好了。”
“思谨,思谨。”皇帝重复了两遍,“让她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不可再胡作非为。好,甚好!”非常赞成。
皇后不由的好笑,“这个封号一改,我看以后宫中宴会她都会托病不至了。”
别的长公主封号全是县名,只有她不伦不类的成了什么“思谨长公主”,还好意思和诸王妃、公主同席么?
别说宫里的宴会,估计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改这样的封号,比申斥一番要厉害多了。
周王提的这一项罚处措施很合皇帝的心意,欣然同意了。
次日皇帝便命阁臣拟旨,更改泽雅长公主的封号。这对于泽雅长公主这位先帝之女来说确实是个侮辱,可是她出的事阁臣们哪个人不知道?也没有敢替她辩解的。
皇帝想办什么事的时候效率便会奇高,当天便有内侍和礼部的宣旨官员一起去了泽雅长公主府,宣读皇帝的诏书。
泽雅长公主说的是卧病在床,其实就是羞愧、害怕罢了,听说内侍和宣旨官员到了,只好战战兢兢的出来跪听旨意。
“思谨,我的封号改成了思谨。”听清楚皇帝的圣旨之后,泽雅长公主吓的魂飞魄散,“姐妹们的封号全是县名,只有我不是,封号中还含有警告之意……”
“思谨长公主,领旨谢恩吧。”内侍的声音很尖利,很刺耳。
泽雅长公主,不,现在应该叫她思谨长公主了,谢过皇帝的恩典,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接过圣旨,羞愧欲死。
这之前她只是称病,接了圣旨之意就是真病了,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一剂剂汤药灌下去,根本不管用。
驸马罗佑成很是埋怨她,“早说了不行,公主偏不听我的。”
她越发生气,脸色一阵白,一阵黄,神情狰狞。
过了两天,秦王把顺天府尹的供状呈到皇帝面前,“他口供一直改来改去的,先是说受泽雅长公主指使,后来又坚称不是,如今总算肯承认了。陛下,别的事倒也罢了,身为长公主私自结交官员,借顺天府尹之手做污秽勾当,此风不可长,请陛下予以严惩。”
顺天府尹为了替自己脱罪,在供状中坚称是泽雅长公主以势凌人、威逼利诱,自己迫于无奈才答应了她。皇帝看后大怒,先是遣使申斥,然后又下旨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一连串的打击袭来,思谨长公主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又是羞惭,病的越发严重了。
周王命人给她送来请柬,“下月初三纳妃,晨玉宫,敬请光临。”
“周王你……”思谨长公主伸出消瘦的手指想要撕碎这请柬,“……可恶,可恶之极!”
婚礼又不是在周王府,是在晨玉宫,哪有请客的道理?可周王偏偏送了请柬过来,分明是在气她,分明是在告诉她,我不娶你女儿,我要迎娶我心爱的姑娘、你害过的姑娘!
思谨长公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胸口、衣襟上处处可见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消息传到喻家,喻二爷恨恨,“活该!”
他性情一向温和,可是他大哥直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对于要害他大哥的人,又如何能不愤怒呢。
喻二爷命人把静嘉和静翕叫来,交待她们,“贵为长公主,陛下的妹妹,便是犯了错也要受惩处的,何况你们?小嘉,小翕,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将来出阁之后,都不能存了歹念害人,知道么?”
静嘉恭敬的答应,“是,父亲的教导,儿不敢忘。”
静翕悲从中来,以帕掩面,肩膀抽动,哭泣起来。
她想起了关氏。
关氏正是因为和长公主有勾结才会被休弃,她宁可也不离开喻家,才会有夜深人静时的自缢之举。
说到底,还是和长公主的交易害了她。
静翕现在不是不后悔的。自从玲珑被册为周王妃,明着暗着打听喻家姑娘的人家可真是不少,其中不乏显贵的公侯伯府,听说周王妃没有亲姐妹,只有两位堂姐,而且两位堂姐都定了亲,俱是叹息不已。
“如果略等上那么一等,如果不那么心急,我一样可以嫁到豪门,我娘却不必死……”静翕悔的肠子都青了。
关氏去世之后她本来是悲痛欲绝,恨不得跟着一起共赴黄泉的,宋长林许下“如期迎娶”的诺言之后她心情倒是开朗了些,今天喻二爷旧话重提,说起长公主,静翕埋在心底的悲痛全苏醒了,哀伤难以自已。
喻二爷对静翕这亲生女儿还是疼爱的,温声说道:“小翕,你在喻家做错了事,爹可以原谅你,大伯也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你出阁之后再做错事,丈夫和公婆是不会一味包容你的,你……你好自为之。”
静翕更伤心了,哭的泪人一般。
是如愿以偿要嫁到鹤庆侯府了,可是,娘死了,大伯一家得罪完了,以后的自己,简直是没有娘家庇护。
喻敞和喻敄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也一向待她和气,如果她是太太平平定的亲事,娘家还有两位堂哥可以终身依靠。但她是用这样的方式定的亲,关氏和长公主勾结,长公主替她做的媒喻敞、喻敄看到卧病在床的父亲,哪还会对她这堂妹有丝毫怜惜?
玲珑就更别提了,以后不会管她的。
喻二爷和静嘉都安慰她,可是她想到以后的艰难岁,哭的越发悲痛。
帕子湿了一条,又湿了一条,静翕的眼泪,仿佛无穷无尽似的。
玲珑婚期临近,忙碌起来。
嫁妆什么的虽然不用她操心,婚礼流程也完全不用她考虑,可是她要熟悉王小三家里的情况,学学宫中礼仪,还要偷空给王小三写封情书甚至偷偷见个面什么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想到玲珑出嫁在即,以后要见面就不容易了,喻家从老太爷老太太起,直到喻大爷、乔氏和喻敞、喻敄,人人想和玲珑多见面、多说话,玲珑多善解人意啊,当然尽心尽力陪伴长辈和两个哥哥,越发的没时间。
最近她的情书都越写越短了,惹的周王抱怨,“小铃铛,你不喜欢我了么?在敷衍我么?”
玲珑叹气。王小三,我又不能拿个手电筒钻被窝里用圆珠笔给你写信,我是要用毛笔的呀,还要点蜡烛!我从早到晚被家人包围着,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给你写上只言片语的已是不易,你要知足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玲珑也担心王小三这个小气鬼没完没了的计较,找到喻二爷做掩护,在喻二爷书房里详细写了封长信,把自己的无奈之处说了说,末了,很缠绵的画了一颗红心,里面写着“想你”。
王小三的回信也画了颗红心,里面也是写个字,“醉了”。
玲珑脸色酡红,心里甜丝丝的。
她脸色实在不对劲,以至于乔氏见到后以为她病了,差点让人去请大夫。
“娘,您看我皮肤好么?”玲珑头皮发麻,赶忙转移话题。
乔氏认真看了看,“蛮好的。不过,女儿,养颜这件事没有止境的,可以精益求精。”
乔氏关心起玲珑的美容问题。
玲珑皮肤已经很好,小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白又滑又嫩,乔氏犹嫌不足,天天给她泡鲜花浴、牛奶浴,好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折腾。
125|未完()
“一个是保养自己,一个就是应对他人了。”乔氏黛眉若蹙,神色间含着抹轻愁,“说到应对他人,我本就不擅此道,更何况你嫁的这户人家与众不同,寻常的做法未必于你有利。待人以诚这话大抵是不错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氏一片爱女之心,很想在她出嫁之教给她之后的存身之道,但是,因为玲珑嫁的是皇子,他家和天底下其余的人家并不一样,乔氏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可以教给玲珑。
玲珑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乔氏的衣襟,“那个,王小三知道我在老宅弄了浴室,跟我把图要过去了,在晨玉宫也照样子弄了一个……您就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