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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鼻尖,从语言到动作,都带着浓浓爱意。
萧媺芷拨开杨广的手,嘟着嘴顶了一句:“那你还可以和李将军学习兵法武功嘛!”
杨广耸耸肩一脸的玩世不恭,但在一席白衣的衬托下,看起来竟也如谪仙般飘飘然。他微微一顿,轻描淡写地道了句:“李广达今日也被征召走了,似乎是前线告急,命他去援助了。”
笑意从萧媺芷的脸上尽数消散,她露出焦急之色,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抬起头看着杨广,轻声劝道:“看来前线的战事很是紧张啊,阿麽你毕竟是这并州的总管,军务之事也当多留点心。”
杨广一脸漠然,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并不在意妻子的话,他淡淡地回道:“若说到文治,我倒是有些自信,定能献计献策。可是谈起行军打仗,宓儿,你知道我对此没天赋也没兴趣,参与进去也是毫无建树,还不如全权交给武将们。”
“殿下万万不可这么说,就算是不擅长也可以去学,再不济也可以亲临战线,鼓舞前方将士们的士气……”萧媺芷耐心地劝着,但话未说完就被杨广打断。
他牵起她的手,温柔地道:“宓儿,这些事以后再从长计议。现下你先随我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杨广嘴边勾起的笑靥如山谷中的涓涓流水,沁人心脾。
萧媺芷见他不想谈论军政大事,便也不再啰嗦,她顺从地跟着自己的夫君而去,脸上略带有一丝惊疑。二人走了十几步,见到避在一旁的清芙正在默默地给花丛浇水,萧媺芷对杨广甩出鄙夷的眼神,似乎是对他故意支走自己侍女的无言指责。杨广当即轻哼一声,回以一个不怀好意的邪笑,萧媺芷则偏过头不再理会他,转而向不远处的清芙勾勾手指,示意她快跟上来。
晋王府很大且院子很多,大大小小的庭院错落有致,花草树木四处皆有,将府内装点得蓬勃盎然。沿着回廊走了好久,拐了几个弯后萧媺芷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条陌生的廊道。这廊间两边的阑干漆着蓝红相接的颜色,极为明朗,顶棚画的飞天图案也是活灵活现,看得出设计者的匠心独具。
杨广突然停下脚步,闲雅地靠在彩绘的阑干边,歪头注视着萧媺芷,他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睛,问道:“难道宓儿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
萧媺芷恬淡地笑了笑,也不去看杨广,只是伸手探向发间,紧了紧髻上的鎏金凤凰双飞簪,轻巧地反问了一句:“那么,阿麽现在告诉我可好?”
杨广望着近处的妻子,怔怔地不由出神。那一头乌亮的青丝绾出的发髻有如流风回雪的美态,别在一侧的金簪烨烨耀目,更添一番高贵风韵。“我的宓儿啊……”他不禁感叹了一句,只觉娇妻细微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翩然优雅。又见她澄澈的双眸布满了疑惑的神色,杨广这才赶忙问道:“宓儿可曾知道我们王府后有一荒废的别院?”
“我素日里只常在花园里侍弄花草,不常到别处走动。”萧媺芷向前探了探身,杨广的话激起了她的好奇心。眼神转了几转瞥着四周,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不过经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有听侍女提过,王府西北有个独立的大院,与我们王府主院有一短巷相连,可以直通过去。前段时间,清芙也说过,那附近隐约吵吵噪噪了几天,不过没过多久就又消寂了,我只道是那里有修缮的工程,也没当着什么大事儿放在心上。”
“哦。”杨广挑挑眉毛也没说什么,牵起妻子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二人经过萧媺芷口中的小巷,杨广见她凝眉微蹙一脸不解,于是狡黠一笑加快脚步,同时道:“宓儿,别急。跟我来……”
萧媺芷被杨广牵着走出巷口,只见眼前一片澄明美景,登时豁然开朗。一池碧波潭水泛着粼粼光痕,那池边建有一座七彩玲珑的水榭,清池之畔这一点绚丽的色彩,与四周假山层峦叠嶂、草木葱郁繁阴的景色交相辉映。
萧媺芷与杨广一同走到池边,只见那清澈的池水中有几十条灵气逼人的金红锦鲤在成群浮游着,揉碎了岸边山石映在水面上的嶙峋倒影。“阿麽,这……这园子……”她不禁讶然凝目,眼底闪烁着激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番美景如身临仙境,一时情难自禁,萧媺芷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杨广端起爱妃的双手,一番温柔摩挲,深情款款地道:“宓儿,还记得第一次在紫义宫见到你时,便是在一弯青青池畔。那池水波光潋滟、那佳人顾盼生姿,此情此景是我今生见过最美好的画面,我想将它永远留住,连带着我对你的爱,我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镌刻在心中,一生一世。”
萧媺芷的脸色变得瓷粉,内心深处已被眼前的景象与身边的爱人深深打动。但听完杨广的一番表白后,她却是微微隐去了激动之色,反而故作轻松地娇巧一笑,打趣着问道:“殿下年纪轻轻,怎知日后不会见到更美的画面?”
第四十一章 穿池起山(下)()
杨广知道妻子是在故意发难,他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郑重地看着萧媺芷,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完:“宓儿,并州这里干燥多尘,不似荆楚之地沃野千里、湖水相依。我知道,你随我来到这里让你受苦了,不过我定会倾尽全力把最好的都给予你。虽然今时今日我只能修这一汪池水与你,但总有一天我定会随你去南方看看,与你携手同游,见识一下你家乡的湖光山色。不……不仅如此,宓儿,我还要与你一起潇洒地策马天下、踏遍红尘,看尽我大隋的青山绿水、繁华盛世……”
萧媺芷眼眶微红,目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华,浓密的睫毛微微地打着颤儿,这一次她主动拉起杨广的手,脉脉含情地随他前行,环视起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二人在池畔边寻了一方小石,萧媺芷优雅地坐在上面。“阿麽,谢谢,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这院子。”她轻轻抬起皓肤如玉的纤手,指着池水道:“你看,你看……这池里的鱼儿,一个个的都那么灵动,真是漂亮极了。这……这是我这么年来,收到过最大的惊喜。阿麽,你为我费心了……”
杨广不由痴痴地望着萧媺芷,她温柔纯净的样子能够感染融化这世间所有铁石心肠,他想着只要是她喜欢,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杨广满含爱意地轻抚着萧媺芷的发髻,温声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些鱼儿可是我差人寻了好久才找到的,不如让清芙去拿些饵料过来,给你逗鱼取乐。”
。
清芙走了约一刻钟后,安静得若世外桃源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杨广和萧媺芷只道是清芙拿了饵料回来,齐齐转过头向入口处望去,怎知看清楚所来何人后竟同时一愣。
“王仆射?”萧媺芷眼底携着疑光自言自语了一句。虽说和辅佐杨广的官员们没有多少交集,但萧媺芷也知在杨广出藩之初,其父选了王韶、李彻一文一武两位贤臣辅佐他。文如王子相,其为晋阳本地人,性情刚正、敢于直谏,被封为行台右仆射,总管并州公务。武如李广达,其曾为北周征战沙场多年、武功卓著,被封为左武卫将军,总管晋王府军事。杨坚对此二人寄以柱石之望,同时叮嘱杨广定要听从其教诲,不可疏远。此时此刻,这个煞了风景的人正是行台右仆射王子相。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杨广同样露出不解之色,碎碎念了一句。只见不远处的王韶越走越快,令身后的随从都有些跟不上步伐。这人虽只有五十来岁,但皱着眉头满面阴霾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与平时儒雅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杨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等王韶走到池边,便赶忙抢先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啊,王仆射回来了,巡检长城多日,真是辛苦你了。”脸上热络的笑颜掩盖了他心中如芒刺在背的惶然。
王韶先是对杨广点点头,又望了一眼跟在杨广身后的王妃,也向她微微示意了一下。礼数做足后便也不再顾及其他,他直接冷颜瞪视着杨广,开门见山、咄咄质问:“我一回到晋阳就直接赶厅都走了一遭,四处寻遍殿下而不得,没想到最后竟在这园子里找到了。殿下啊殿下,我已经跟人打听过了,听闻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一直在此令人兴修土木、穿池起山。殿下年纪轻轻就贪图逸乐,这般荒废政事,怎么对得起圣上寄予你的厚望?”
一番劈头盖脸的指责令杨广听得浑浑噩噩,心中虽不觉得有大错,但表面上也是连连赔笑,和颜安抚王韶的同时,也为自己辩解道:“王仆射言重了,我虽在此穿池起山,但并未为此耽搁正事。你让我熟读的功课,我每天都有做,并且也会日日召见诸位僚佐大人,汇集当前战报。”
王韶摆摆手,不依不饶:“虽然说殿下还年轻,切实事务还需我等辅佐督办,但殿下毕竟是并州总管,毕竟是这河北道行台的尚书令!如若陛下得知,殿下在战事如此紧急的时刻,还有心情在院子里穿池起山,不知会做何感想?”
提及父亲杨广这才自知失理,窘迫地站在原地一时无语。王韶见状反而益发激动,他向前更进一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再者,殿下也不是不知,当今圣上一向提倡节俭憎恨奢侈。殿下你所以为再正常不过的花销,在圣上眼中便是不应该的浪费,而如今这穿池起山的行为就更是圣上所不能容许的了!”
此番话把杨广说得瞠目结舌,但他又端着晋王的架子不想服软,只觉眼下是进退两难。王韶见杨广一言不发,忙向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同时猛地跪倒在地,他双手高高举起并于头顶,涕泪纵横地哭喊道:“是我没有好好教导晋王殿下,都是我的失职啊!我有负于当今圣上的信任,我再也无颜面对圣上了!”说话间,年轻的侍从已走到王韶身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铁链,去缠绑王韶高举的手腕。
杨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口一颤,那张玉琢般的脸上顿时染了三分惧色,急忙阻拦道:“快快……快住手,这是干什么呀?”
“绑!继续绑!紧紧地绑!”王韶对着侍从断喝一声,话音刚落侍从已麻利地将主人的双手捆在了一起。王韶又突然对着杨广深深一叩,额头贴地不起,带着悲悲戚戚的哭腔道:“老夫人微言轻,也不敢请求殿下听从于我。既然殿下不思悔改执意如此,而我今日又这般忤逆殿下的心意,便请殿下立即将我治罪查办,也好尽早另请贤者辅佐!”
“王仆射,你这是作甚?我何时说过要另觅僚佐……这次的事只是……”杨广又恼又慌,只想着赶紧去搀王韶起来,没想到竟被他使着拗劲一把推开,嘴边的话也说到一半就卡断了。
一旁的萧媺芷自始至终静静地盯着王韶,将他的一言一举尽收入眼底。见杨广踉踉跄跄地被人推开,她终于挺身而出跨至王韶面前,拎着长裙翩然跪下,二人直面相对,近在咫尺。“王仆射,此番穿池起山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思念南方故土,贪恋荆楚之地的湖光山色,才撺掇殿下为我挖池修园。但是王仆射,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断是不会再怂恿殿下做此等不合时宜之事了!所以今天还请仆射大人不要归罪于殿下,殿下若是没了你的辅佐,又如何治理好并州?”萧媺芷从容自若,像是久经风霜早已在大风大浪里历练过一般,言辞恳切却又不卑不亢。
“王妃,你……这……这是……”王韶绷着身子抬起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王妃能有此番举动,一时间很是为难。他忌讳着王妃皇家的身份,但见晋王又还没认错表态,此时自己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沉着脸看向一旁的杨广,无可奈何。
而杨广便抓住时机,趁着这个尴尬的当口,忙向王韶认错赔罪:“萧妃说的对啊!王仆射,我若没了你的教导与辅佐,便如同一叶孤舟在汪洋中失去了方向,此生注定庸碌无能!这次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以后定当谨遵仆射的教诲,勤勉于公务,还请仆射快快起来吧。”
王韶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对杨广点头道:“殿下年少难免犯糊涂,知错就好。只是王妃还跪着,我怎敢……”
杨广忙俯身将萧媺芷扶起,对她处变不惊的大气投以钦佩的目光。萧媺芷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这场纷争终于化解于她风光霁月的笑颜之下。
送走王韶后,萧媺芷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她一言不发甩开杨广,独自踏上了岸边的小桥,往池畔的水榭走去。杨广见爱妻不悦,忙快步跟上,一路唤着:“宓儿,宓儿……”
走到亭内萧媺芷恹恹地趴在围栏边,这才转过头怨怼地瞪了杨广一眼,瘪着嘴呛道:“都是你自作主张修了这个小园子,还要我替你善后。”
杨广上前环过萧媺芷的双肩,轻轻从后面将她拥入怀里。此时的他就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还故意发出孩童般腻腻的声音赔礼道歉:“好宓儿,好宓儿,都是我不好,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啦!”
萧媺芷却依然端出一副盛怒的架子,冷冷地对杨广说:“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我而恣意妄为、浪费财力和心思。除此之外,还要虚心向学,要兢兢业业地治理好并州,造福黎民百姓。”
“好好好,宓儿说的我都答应。”杨广不假思索地回道,突然他感到心底一酸,不禁吸了吸鼻子,无比怜惜地抱着萧媺芷,轻声道:“宓儿,今天真是委屈你了。”
萧媺芷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殆尽,再次浮现出美好的笑靥:“我又没有真的和你置气。为了你区区一跪不算什么,谈不上委屈。阿麽,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误入歧途。”
杨广郑重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在这一方完全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天地里,他将她拥得更紧,更紧了。
第四十二章 战略转机(上)()
时光如梭,转眼便已经入冬,隋军在战场的劣势仍然没有好转,战况甚至更加危殆,西北长城沿线的重要州郡接连陷落,突厥攻破木峡、石门两关,分兵南下,越过六盘山,挺进渭水、泾水流域,严重威胁长安。皇帝杨坚因过度操劳竟一病不起,于是令太子杨勇率兵出屯咸阳、柱国于仲文率兵出屯白狼塞,以统筹大局,防备突厥进犯。
十二月十五日,杨坚再派内史监、彭城郡公虞庆则为元帅,驰往弘化拒敌,而早已在当地苦战数月的上大将军达奚长儒则作为行军总管,受其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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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庆则进了弘化城内,第一时间便命令达奚长儒率精骑两千作为先遣部队前去探路,此路人马斗志高扬,不出半天功夫已经行至距离弘化不远的周槃。现下达奚长儒正带着两千骑兵往一土丘坡地上登去,想借助高点瞭望远方,以探寻敌营。
先头人马刚刚上了坡顶,一望之下,登时人人脸色大变乱了阵脚。只见丘壑中聚集着黑压压的一片突厥大军,那支以骑兵为主的大部队长长地绵延开,看也看不到头,人数至少有十多万。
就在此时,山丘下突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高呼声,突厥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高处的大隋军队。敌方先锋大将当即下令,命前头部队分左右两路绕过土丘,欲将山头上的隋军包抄围堵一网打尽。
达奚长儒临危不惧,举起他的冷铁大刀向天一劈,狠狠瞪视着敌军,高喝道:“前有突厥大军,所有人听我号令,全体掉头速速退回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