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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剑伤没有东西朝曦不敢乱碰,但是抓住沈斐脚腕的手朝曦可以随意处置。
她本来打算踩掉,谁料赫尔辛德临死前执念太深,手死死握住,无论朝曦怎么踩,都踩不下来,没办法,她只能砍掉,砍掉了那手还挂在沈斐脚腕上。
朝曦眉头蹙紧,眼瞧着镜花姐姐已经带来了随军打仗的军医,也顾不上旁的,连忙与那军医一起,配合着先将巨剑从沈斐体内拔出,镜花姐姐快速摁住伤口,不让血喷出。
沈斐现在这个样子,一丝一毫的血都不能浪费。
赫尔辛德的剑又厚又重,还宽,伤口长达四寸,还好赫尔辛德被沈斐所伤,一连刺入好几剑,身上已经没有余力,那剑只插入一半,没有两边对穿。
朝曦扒开衣裳仔细瞧了瞧,沈斐实在太幸运啦,没有伤到心脏,似乎是赫尔辛德的剑太重,赫尔辛德力竭握不住,剑稍稍歪了一些,正好避开心脏
这对大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心脏没事,沈斐能活的几率更大。
他不知怎地,眼睛一直睁着,假娃娃似的,眸里空洞无神。
身上没有多少体温,朝曦怕他凉透,伤口洗好包好之后哪都没去,牢牢将他抱在怀里。
脚腕上的手也被人硬掰了下来,按照朝曦平时的习惯,一定会把沈斐里里外外清洗几遍,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只紧紧搂住沈斐,对大家说,“你们先去忙吧,我想跟沈斐单独说两句话。”
大家也配合,由镜花姐姐带着离开,原地只剩下朝曦和沈斐。
朝曦坐在草地上,也不知该说什么。
“沈斐,我以为你打完仗,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我就能带你回山谷了。”
“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不愿意放下繁华大道与我待在山沟沟里,没想到……”
朝曦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她真的什么可能都想过,唯独没想过沈斐会死。
说是死,也不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被朝曦贴身暖着,虽然还是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但是心口是热的,偶尔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两下心跳,跟错觉似的,朝曦也不确定。
也许是她不想让沈斐死,所以产生的幻听,毕竟别人都听不到,就她一个人能听到。
“沈斐,你快醒来好不好?”朝曦摸了摸他的心跳,“你醒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算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朝曦心里藏不得事。
“我怀孕了。”
93、沈斐醒啦()
“你如果死了; 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朝曦叹口气; “还好我也不是没人喜欢; 上次那个李安生你还记得吗?”
“他曾经说过想娶我; 不过我那时候已经睡了你,总要对你负责是不是?”
“我就没同意。”
“当然那是以前,我要是同意了就是脚踏两只船的混蛋,现在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跟你在一起好累; 每天要到处奔波; 你还不给睡。”
“这都是次要的; 你个闷葫芦; 干什么都瞒着我; 还是李安生好,他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
“而且他长得一点不比你差; 也在师傅的美男榜上,就比你低了一名; 可人家脾气好啊; 还有风度; 再看看你; 每天气的我想揍你。”
“算了,那都是以前了;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不怕告诉你,我打算生下孩子; 然后认李安生为父,他家那么有钱,又喜欢我,多养一个娃而已,肯定不会介意的。”
“就算介意也没关系,大不了打掉。”
“要这样还嫌弃我,我就不要他啦,改睡其他人,师傅的美男榜一个一个往下睡,睡到有人不嫌弃我为止。”
“娃随缘要,看谁本事大,能让我怀上。”
“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以后我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认你为养父好不好?”
“逢年过节给你敬个酒,上个香,不错吧?好歹有人惦记着你。”
朝曦瞧了瞧天色,“不早了,你该下葬了。”
她从沈斐怀里掏出装了热水的水囊,“这个还我。”
顿了顿,又看向沈斐身上,摸了摸,摸到些银票和玉,“怎么说都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这个就当是分手费,和给你送行的钱吧。”
说罢将沈斐放下来,搁在草地上,“该道别了,再不走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要发现了,我把她们打发走不容易。”
朝曦蹲下身子,在沈斐额头上亲了一口,“我走了,明年的今天会记得抱着娃给你烧纸。”
她说了这么多,沈斐依旧没什么反应,朝曦盯着他看了很久,恍惚似乎觉得他睫毛闪了闪,又似乎没有,只是被风刮起,吹的颤了颤。
朝曦无奈叹口气,“再见。”
记得书上有详细的记载,那个人并不是自然醒来,是被气醒的。
他有三个儿子,‘临死前’生了场重病,一直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在照顾他,他最疼爱的三儿子看都没看过他一回。
他‘死后’被封入棺材,大儿子和二儿子前前后后操办,三儿子直到他下葬才匆匆跑回来,跪在他的棺材板前哭诉,说他不来也是有苦衷的,媳妇不让来,钱也是媳妇管着,不给他,他没办法。
那人‘死前’生的病花了很多钱,大儿子和二儿子到处借,明明三儿子最有钱,偏偏对他不管不顾,是大不孝,还有脸在他面前哭,那人气急攻心,便醒了。
朝曦也想用这个法子气气沈斐。
镜花姐姐说了,她一直在附近看着沈斐,也就朝曦喊她的时候,她出来了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内,沈斐有药蛊护心,肯定不是真死,最少有三成的希望能醒来。
三成已经不低了。
朝曦加把火,“其实说这么多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
她在沈斐耳边小声说,“沈斐,你活太烂了,姑奶奶不伺候了,找更好的人取经啦。”
边说边站起来,转身要走,裤脚突然被人拉了一下,朝曦连忙回身看去。
沈斐半躺在草地上,手极力撑起身子,许是受伤太重,指尖轻微颤抖,胸膛剧烈喘息,他强忍住疼,咬牙道,“你敢……”
噗!
一抹鲜红喷出,沈斐被她气吐血了。
晌午时分,朝曦终于给这人擦好身子,换了药酒,重新清洗了一番伤口,该缝起来的地方认认真真缝好。
上午因为情况紧急,只简单缝了两把,然后洒了药止血,重点在救命,旁的便没顾上。
谁知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沈斐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朝曦只好将大家骗走,说一些不要脸的话,将沈斐气醒,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竟然奏效了,沈斐真的醒来,除了刚开始那两个字之外,一句话没再说,只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朝曦。
朝曦又塞了个热水囊在他胸口护着,沈斐的伤在背后,只能趴着,压在热水囊上面,伸手进他胸前一摸,热呼呼的,暂时凉不了。
还是担心他冻着,找镜花姐姐要来棉被,下面垫了两床,上面盖了两床。
他伤的太重,还没有脱离危险,战场交给了其他人,朝曦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还有一些侍卫护送他离开。
马车和被子,还有水囊都是从元军的驻扎营地搜掠而来,有一队专门善后的百旗,将见到的,能用的,粮草,帐篷等等物资带上,正好用得着,也顾不上旁的,先顶着用,回军营再换。
顾及到他的伤,慢悠悠回去,一切以平稳为先,热水,换下来的纱布,地上的血清理完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才出去,马车内登时只剩下朝曦与沈斐。
朝曦还在观察他的反应,手摸在他的额头上,觉得不准,又用额头顶住沈斐的额头。
嗯,有一点点发热。
沈斐似乎还在介意她说的那些话,暗暗生着闷气,不怎么配合,叫他抬头,他也不抬,需要朝曦硬掰过来。
“人都走了,有什么话要问赶紧问。”朝曦在检查他的眼睛,固定住他的脑袋,两只大拇指摁住上下眼皮,看他的眼珠状态。
沈斐语气已经归于平静,淡淡瞧了她一眼问,“你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朝曦这边没检查出来,换了一边继续检查,“骗你的,不这么说你就醒不过来了。”
“那孩子……”
“也是假的。”朝曦实话实说,“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沈斐。”她认真看着沈斐,“你活是真的烂,睡了那么多次,到现在我都没怀上。”
沈斐闭上眼,不想听她絮叨。
朝曦哈哈大笑,检查的差不多了才放开他,被子给他盖着,坐在一边守着他。
折腾了一天,着实有些累,朝曦敲了敲腿,一抬头,发现沈斐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心情愉快,脸半陷进枕头里,呼吸渐渐均匀。
怕他堵住鼻子嗝屁,朝曦时不时要回头看他一眼,也怕他睡着睡着断了呼吸,偶尔走过去,手在他鼻尖下探一探,隔一柱香摸一把脖颈上的脉搏,确定没问题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
马车以乌龟似的速度挪动,傍晚时分才终于到了军营,没让沈斐下马车,和镜花姐姐一合计,先去布置帐篷,决定盖个炕。
倒也简单,这里不缺石头也不缺泥,用石头垒出来一个,外面糊上泥,晾它两天便能用上。
今儿暂时还睡木床,木床是因为沈斐体寒,不能睡地上,朝曦花了很多功夫给他做的,原来身上没伤还能应付,现在受得这么重的伤,木床不够用,必须睡炕。
晚上在底下塞上柴火,上面可以保持一天暖和,沈斐的老寒腿也能照顾到。
很早之前朝曦便琢磨着做,奈何一直没空,现在战打完了,只剩下养伤,再不做就用不上啦。
朝曦用了两个时辰堆好炕,想早点干,下面用火烤,还需烤很长一段时间,她便趁着换套床罩被罩,给沈斐提供更好的养伤条件,一切弄好后才去抱沈斐。
沈斐表面看着不生气,其实还是生气,坚持要自己走,不让她抱,朝曦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上手强行抱去床上。
今儿的奏折已经送到帐篷内,堆积在桌子上,沈斐惦记着,一直想去批阅,然而朝曦盯他盯的死紧,不让他起来,也不让他费神。
沈斐没跟她争,表面老老实实,朝曦一去熬药,回来发现这人手里拿着奏折,在她进来之前将奏折藏在枕头下。
就跟偷偷看小黄书的孩子似的,倒叫朝曦忍俊不禁。
他实在坚持,朝曦也没办法,只当没看见,药端过去亲眼瞧着他喝下,顺便给他洗一洗伤口,抹了药,再重新包扎一下,没什么大碍也不管他,反正这种状态强行批阅奏折,难受的是他自己。
沈斐的伤没有白挨,赫尔辛德一死,元军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将军,很快败下阵来,被大顺的兵马包了饺子。
这还只是个开头,李将军与众位将军一合计,决定继续攻打元国,直捣黄龙,将元国纳入自家版图。
沈斐给予全方面支持,要粮给粮,要人给人,眼看胜利在望,他更忙了,自个儿的伤都顾不上,先处理公务。
比较尴尬的是那一剑伤在他背后,只要一抬胳膊,便疼得呼吸困难,没奈何求助朝曦。
朝曦当了一回指点江山的头头,丑到人神共愤的笔迹留在奏折上,十个人七个看不懂,还有俩认成了别的字。
还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大事沈斐自个儿忍着痛挥笔,小事才交给朝曦,通常他念,朝曦写。
“沈斐,河罢的‘罢’怎么写?”
“土在左,贝在右。”
“那金载沅富少加意呢?”
“把京兆尹府去掉,直接写名字邵嘉懿。”
“那少加意怎么写?”
“……算了,我自己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手里还有营养液吗?现在15709瓶,破16000瓶加更哦?…w…
94、家规百条()
沈斐是个操心的命; 伤的这么重也没得休息; 本来打算让他轻松轻松; 结果发现越帮越忙。
朝曦只好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活; 全心全意照顾沈斐的身体,旁的就让他自个儿操劳去吧。
其实可以交给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但是沈斐说这是国家大事,无论是谁都不能看,朝曦可以看是因为上面的字她认不全。
本来打算读给沈斐听; 结果发现读的磕磕绊绊; 时不时需要问一问沈斐; 还不如沈斐自己看。
自己看更劳神费力; 沈斐的状态很不好。
赫尔辛德的剑是特意打造的; 无论长度还是厚度都比一般的武器大了许多,沈斐被那一剑伤了根本; 人十分憔悴,面色苍白无力; 醒来的时间也很少; 大多数都要朝曦喊他; 如果朝曦不喊; 他可以一觉睡个一天一夜,饭都不吃。
朝曦喊他起来是让他吃饭; 沈斐用这段时间批阅奏折,撑不了多久,最多一两个时辰; 拿着笔人就睡着了,直到晚上朝曦喊他。
身体太虚,一顿饭要喝一碗汤,养身子,一碗药,养病,其它七七八八的吃食,一点不能少,他不吃朝曦便不让他看奏折,沈斐无奈顿顿吃光。
他背后的伤不能压着,总是趴着身体受不了,需要时不时起来活动一下,偶尔坐起来。
站,站不稳,要朝曦扶着,坐,也坐不稳,要靠着朝曦,朝曦这个人肉沙包使的很顺,去哪都要带着。
知道他受了伤,几位将军合计了一下,有事尽量自个儿处理,实在拿不定主意才会喊沈斐。
无非是太冷,需要柴火,棉被,粮草等等问题,沈斐有时候应,有时候拒绝,他说三条里面应一条就好,事事答应人便会得寸进尺,就像养肥的狼,懒得干活了,下回你不能满足他,还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养军队就像养孩子似的,只能不停的往上加待遇,一旦降下来,便会遭到众人反对。
还有一条很关键,半饱的狼狠,有干劲,吃撑的狼反而没了动力,更怕死。
这个道理朝曦明白,政治上的事她也不太懂,问沈斐也只是想骗他多说说话而已。
许是那天沈斐‘死时’朝曦抱怨过,沈斐处于假死状态,五感还在,听到了,闷葫芦性子有所改变,只要她问,即便再懒得回答,也会耐着性子告诉她。
沈斐真的很懒,处理完奏折可以一整天不动,就趴在那里,眼睛一眯,胳膊都压红了,脸色也显得不太正常,他就是不动。
如果不是朝曦发现,怕是还要再趴一夜,姿势都不晓得换一换。
正处于深冬,天气越发的冷,朝曦的炕发挥了作用,底下十二个时辰烧火,榻上极是暖和,沈斐赖在上面完全不想起来。
朝曦开始没发现,自个儿一天前前后后跑了三五趟茅房,沈斐才跑一趟,还是在白天的状态下,晚上死了一样,完全不动。
他每天喝那么多汤汤水水,一天只上一趟茅房不太合理,记得原来没喝药的时候都要跑两三趟,怎么现在每天多了三碗药,跑的反而少了?
莫不是又跟原来在山谷时一样,因为腿不方便,干脆不去了?
他现在也不太方便,瞧着伤在后背,实际上牵连了整个身子骨,只要一走动,便疼得眉头蹙紧,因为太疼,索性攒在一起只去一趟?
这怎么行?
人会憋坏的。
他自己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朝曦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