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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当即去准备马车,雪下的太大,骑马不安全,而且公子还要带奏折,凤凰山战况那么紧,奏折没人管不可能,这一去最少两三天回不来。
公子说要骑马,她私自换成了马车,这人也没说什么,抬脚上了马车,一边批奏折,一边赶路。
累了就在马车里歇息,吃喝也在马车内解决,除非必要,他已经很久没出过马车,也不让人进去,只一双修长消瘦的手时不时伸出,让人将奏折一路快马加鞭带去凤凰山。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马车终于到了南山山脚,已经有许多官兵驻扎,排查死者身份和打捞尸体。
这次南山不是简单的山体滑坡,是因为南山的另一面就是岐州,岐州在打仗,百姓怕殃及到他们,连夜逃来这里,上千多个人,加上下了雨,地面潮湿,硬生生将唯一的路压塌,死了许多人,还有一些伤者逗留在原地,或为亲人哭丧,或是帮忙照顾其他人。
那辆马车也被他们带了回来,包括被石头砸烂的尸体。
来之前已经有人通知,暂时安置在帐篷里,不用人说,瞧见他们来,当即带他们进了帐篷,里面一股尸臭味,仵作先生说,“怀了孕,几个月不清楚,不过孩子已经长出了大概形状。”
那石头太大,直接将马车砸烂,里面的人也……
镜花跟在沈斐身后,不敢去看公子的脸色,只晓得那手轻微颤抖,极力控制着去揭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把他抬到那边去,轻伤待会再治,重伤的先带过来……”
帐篷外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丝疲惫和沙哑,粗略一听可能以为是稍细一些的男音,仔细听才会发现是女音。
“是朝曦姑娘!”水月大喜,“朝曦姑娘没死!”
不知是被她的欢喜感染还是如何,整个帐篷莫名活跃了些,没方才那般死气沉沉。
帐篷的帘子被人打开,沈斐站在门口,一眼瞧见在给人治病的朝曦,身上脏脏的,脸上尽是泥,手上有抓草药留下的青汁,还有从别人身上沾到的血污,雨还没停,朦朦胧胧下着,许是淋了许久,全身湿透,像落汤鸡似的,狼狈不堪。
朝曦也看到了他,说来也怪,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受灾受难的人也是她,怎么她没瘦,这人反而瘦了一圈,比离开时瞧着苍白无力许多,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
瘦了不好看了,没以前显得精神。
嫌弃。
62、够主动吧()
朝曦本来还有些气他; 发现他过的比自己还不好; 登时不气了。
她是大夫; 一眼看出沈斐的状态很差; 虽然还是那般俊美,不过是失了血色,苍白的美,以前是健康的美,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 浓重的黑眼圈说明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 瘦肯定是不好好吃饭; 手腕上缠着纱布; 放血倒是真的。
原来一直不太懂他为什么始终没有亲自过来; 一点诚意也没有,朝曦没他聪明; 好歹知道真心的话怎么也要见一面,把话说开; 这样毫无诚意的指挥人跟踪她; 监视她; 算什么事?
直到前几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南山; 迎面撞上一群逃难而来的人,路只有一条; 正好被她占用,那些人过不去,便喊她下来与她商量着谁先过?
朝曦先过; 他们要等朝曦,朝曦一个人,等他们上千人也不现实,外道内道也是问题,路不大,走外道肯定危险,谁若是存了坏心思,推她一把,整个马车都有可能掉下悬崖。
他们也不放心她,如果她也存了坏心思,马车一路撞过去一排人都要遭殃。
就这么僵持不下,不知怎么地问到朝曦要过去做甚?
朝曦实话实说,道是马带她来的,马是在岐州买的,有些马认路,这匹马也在有意无意往岐州跑,朝曦发现了,没当回事而已,她反正漫无目的,去哪都一样。
那些人便劝她,说岐州在打仗,打的可凶了,跟以前小打小闹不一样,这回是直线逼近。
大顺的兵马每天都在退,原来在草原上打,后来下了草原,退守到凤凰山,再退就要退到岐州,他们怕打过来再跑已经晚了,所以大家伙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总之岐州不能去。
朝曦是大夫,职责就是给人看病,她反正也没事做,岐州越是打仗,越是需要她,本来还不太想现在回岐州,但是他们一说,朝曦当即决定去岐州。
也不急在一时,倒是另一件事,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刚碰面时朝曦就发现了,这一行人赶路赶得急,很多人好几天没吃东西,也有些女人孩子累的脚底磨出泡来,更有些干脆带病赶路。
所以她决定做些好事,将马调头,先送他们过去,自己再去岐州。
马车让给了老人和孩子,怀孕,虚弱的女子也坐了两个。
在悬崖上调头挺危险,好在朝曦力气大,先将马儿放了,让它先过去,自己压着马车转了一圈,力气大,中途那马车滑了一下,险些掉下去,被朝曦硬生生拉回来,栓好绳索让人坐上来,自己在前头牵着马。
她坐了一天马车,不累,下来走走正好,那马车上也已经坐了几个人,只有一匹马,弄不好头轻脚重,把马压翘过去,这样拉着还能防止意外。
路才走了一半,也不知怎么地,马儿突然惊恐的待在原地,如何都不肯走,朝曦拉也不走,她意识到不妙,连忙让大家下来,还差最后一个人时头顶突然掉下来一块大石,砰的一声砸中马车,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石头,砸的路面塌陷。
这条路不宽不厚,又是在悬崖上,站了这么多人本来就危险,又掉下来这么多块石头,路面很快接连陷进去,朝曦也一脚踩空,人直直坠下。
她会武功,与其他束手无策的人不一样,第一反应是抓住崖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没东西便干脆掏出匕首,插入山石中。
刚下了雨,表面一层湿软,即便有匕首在,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下滑,直到卡在石头上为止。
刚掉下来时没感觉到疼,人一旦顿住,与山体接触的那一面登时火辣辣的疼。
朝曦忍住疼,借助匕首寻找能踩踏的地方,计算着如何下来?
这面悬崖陡峭,能借力的地方很少,无奈只能让匕首慢慢滑下来,中间休息的时候踩空了好几次,又摔了一跤,刚下来人便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她躺在一片血污中,四肢无力垂下,想站起来,发现腿在疯狂抽筋,也多亏了这次抽筋,让她从迷迷糊糊彻底清醒,抽筋不是一般的疼。
朝曦极力爬起来,先去找自己的马车,上面有她的药箱,她到了地方,药箱没找到,反而找不到了一具尸体……
突然就觉得身上的伤又疼了起来,寒风刮来,刺骨的冷。
这女子体弱,又怀了孕,她一眼看出来,将马车让出来,又指了两个老人和孩子,本来是好心,没成想害了她。
如果没有坐在马车里,不会正好被那块石头砸中,可即便不坐在马车里,她也逃不过路面塌陷,掉下悬崖的命运。
刚下过雨,悬崖底下的土是软的,也许掉下来不会死,也许会死,但不会死的这么惨。
朝曦在冷风中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直到被旁边的呼痛声惊醒。
上千多个人,即便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依旧有些幸运儿,很多只受了轻伤,现在已经醒来,也有些受了重伤,急需包扎治疗。
朝曦的作用体现出来,找到活干似的,在崖底给人包扎伤口,怕再出现塌陷的情况,官兵来时让她们迁移到别的地方,给她们搭了些帐篷,重伤者可以躺在帐篷里歇息歇息,还来了几个大夫搭把手,药物能提供也尽量提供。
朝曦便也暂时在这里住下,只要身体还撑得住,便努力起来先给其他人医治,她自己虽然受了伤,不过饭量好,睡眠也贼好,通常倒下就睡,再加上做好事有人感谢她,时不时塞个鸡蛋,给个馒头,俨然成了整个山脚下过的最滋润的那个,不愁吃不愁喝反倒还胖了些。
所以其实不太能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应该过的更滋润,反而还瘦了?
不是瘦一星半点的那种,是整个人瘦了一圈,少说掉十斤肉。
或许是精神上的压力吧,她是身体上的,所以能吃能睡,沈斐是凤凰山战况吃紧,精神上给的压力太大,他这人本来就有些挑食,除非必须吃,否则能少吃就少吃,平时都这样,更何况关键时刻,一天能吃一顿都算奇迹吧?
这要是在山谷里,他少吃一顿朝曦能折腾死他,也就她不在身边而已,没人治得住他。
感觉镜花和水月就是太依着他了,要是换成了朝曦,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这人也打不过她。
她现在没空,要给一个刚从石头里挖出来的患者检查身体,肋骨断了几根,扎破了皮肤,出了许多血。
朝曦尝试将肋骨摁进去,那人疼的厉害,手脚挣扎,不太配合,无法只能叫人拿来麻沸散,先倒在伤口上,不疼时再将肋骨摁进去,发现有变形的迹象,又用羊肠绳与另一截断面绑在一起,羊肠绳可以自行被人体吸收,以后用不着开刀取出来,外面再缝一层,才算大功告成。
整个过程朝曦不敢有半点松懈,全部注意力都在患者身上,将他的伤口处理完后才发现肩上不知何时披了件披风。
这料子不用说也知道是沈斐的,只有他的这么干净,还带着一股子清香。
转头找了找,发现这人坐在马车里,低头写着什么?
马车有个窗户,通常被帘子遮起,沈斐将帘子挂起来,露出里面的景象,他也能随时瞧着外面。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瞧了一眼,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白皙好看的手伸出窗外,招来人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有人端着木盆过来。
“朝曦姑娘快洗洗吧,都变成花猫了。”镜花将木盆搁在她面前。
朝曦眨眨眼,有些无辜,正好她手上确实沾了很多血污,便也没客气,矮身过去,一低头发现脸上没比手上好多少,不知是擦汗还是怎么地,将脸上抹的尽数血,远远一看还以为杀人现场,难怪沈斐会笑,原来是嘲笑她。
好啊,她还没嫌弃这人,这人反倒先嫌弃起她来。
朝曦有些恼火,将手伸进去洗了洗,干净后又洗了把脸,水月已经拿了方巾过来,想一想这是沈斐的,当即不太客气的胡乱擦在脸上,完事后丢还给水月,还不忘评价,“跟个女孩子似的,用这么花的脸巾,我都不用这种。”
那方巾的边角绣了花,精致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女红,除了沈斐,怕是没人能请得起。
“朝曦姑娘……”水月拿着方巾,哭笑不得。
朝曦洗完用完,甩脸就走,后面又忙了许久,到晚上才停下来,还不知道那崖底什么时候再挖出患者,朝曦吃完饭就赶紧睡,怕到时候没时间睡。
许是想让她好好休息,加上只有她一个女大夫,跟男大夫不方便一起住,患者半夜疼的厉害,更不方便,她要是休息不好,第二天便没精神给别人治病,所以朝曦十分幸运的自己一个帐篷。
白天做了好事,心里格外满足,晚上便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深夜,迷迷糊糊似乎感觉有脚步声过来,然后是脱衣脱冠的声音,被子被人掀开,冷风登时钻了进来,朝曦被冻醒,两眼一睁发现一个黑影坐在她的地铺上。
几乎是本能反应,伸手攥住那人手腕,一个反手压在身下,膝盖已经顶在他背上。
那人也不反抗,顺从的被她折了两个手腕在背后,只在膝盖顶来的那一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声音熟悉异常,眼睛适应了黑暗,朝曦也瞧清了他的脸。
“沈斐?”
63、出乎意料()
沈斐轻轻‘嗯’了一声; “是我。”
朝曦放开他; 沉默很久才问; “你怎么在这里?”
沈斐手撑住身子; 转了一面,脸朝上,头枕在她的枕头上,一汪秋水似的眼直勾勾盯着她看,“想你了。”
朝曦先是一愣; 读懂意思后老脸一红; “不要脸。”
刚刚在外面对她爱搭不理; 半夜又偷偷摸进她帐篷里; 说不要脸的话; 想做什么?
“白天人太多,我不好意思。”
“……”
沈斐就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 还特意解释一把,诚实的有点不像他。
白天不好意思; 晚上就好意思了?
“晚上就我们两个。”
???
他真有读心术不成?
“我没有。”
还说没有?
“我猜到的。”沈斐目光幽幽; “你现在是不是一肚子疑问?正好我在; 你问吧。”
朝曦还真有一肚子疑问; “你还来干嘛?”
“换一个问题。”
朝曦:“……”
说好让她问的?
朝曦揪住他的领子,“你第一次出现在凤凰山; 是不是就为了找我?”
“我找的是鬼谷传人一鸣大师。”
“那不就是我吗?”朝曦有些生气。
“我以为是个男的。”
朝曦:“……”
会不会说话?
“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一鸣的?”她继续问。
“第一次见面时,你的中指和食指一样长,这是习了鬼谷指法的原因;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鬼谷的人指法越高,中指与食指便越齐。”沈斐一一解释,“后来我看了你的医书,越发肯定。”
朝曦陷入沉思,还以为是后面接触时露的馅,原来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手指便出卖了她。
朝曦还真没注意食指和中指一样长这个问题,也没注意瞧别人的,只知道她是因为练了点穴术,这两根指头是使力的地方,不知是练的多了,将中指磨平,还是食指活动量太大,多发育了些,与中指持平,总之她五根指头最长的就是食指和中指。
“既然知道我是鬼谷的人,自然也该晓得鬼谷至宝在我身上,那日与我谈条件,暗示我睡你,是不是故意的?”说起这个朝曦更加生气,药蛊还在沈斐身上。
沈斐摇头。
???
不是吗?
“那你刚来时为什么不肯跟我睡?那日又突然肯了?”朝曦不解。
沈斐还是摇头没说话。
“说啊。”朝曦催他。
沈斐坚持,“说了你会生气。”
朝曦露出微笑,“说吧,我不会生气。”
沈斐依旧不说,他不说,朝曦缠着也要让他说,“快说!”
沈斐拗不过她,实话实说道,“刚来时我一直把你当成男的……”
朝曦:“……”
总算知道沈斐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找到对象,真会聊天。
“不瞒你说,刚开始我也把你当成女孩子养来着。”不能她一个人吃瘪。
“嗯。”沈斐倒是没介意。
朝曦登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不过,用力压在沈斐身上,“别想骗我,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把我的药蛊骗走了!”
“朝曦。”沈斐纠正她,“我确实知道鬼谷至宝在你身上,可这东西连你们谷里的元老都不晓得是什么?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是后来被你追到岐州,强行……之后身体出现异样,一查才明白过来。”
那药蛊神奇异常,在他体内没几天,便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能明显感觉腿恢复的速度快了许多,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