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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都是百寒子的,为了公平,两把剑材质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次碰撞已经磕出了豁口。
也许是百寒子随手在哪家铺子里买的,根本没细选,他跟朝曦一样,练的是百家功,没有固定武器,可以用剑,也可以用鞭,都会,但是都不精,这也是沈斐能在剑术上打败他的原因。
剑术并不是百寒子最擅长的,却是沈斐最擅长的,百寒子非要用剑术与沈斐打,有点勉强自己,所以他输了。
这次两个人都不是用剑高手,很公平。
狭窄的小巷子里不够俩人活动,时不时会有人进来,都被俩人刀光剑影吓跑。
俩人也不管,越打越烈,几乎毁了小巷子里的所有东西。
这条巷子不知道是谁家后院,堆积了些货物,里面是沙子,角落里还有柴。
柴的绳子被朝曦砍断,木块哗啦啦掉下来,朝曦一脚一个踢过去对付百寒子。
百寒子的长剑咔擦一声,从中间将木块分裂,其他两块也被他一左一右挥开。
朝曦手中多了几根银针,弹指飞射而去,百寒子长袖一挥,收入囊中。
朝曦有些吃惊,“你居然接得住九鸣针法?”
这套针法不仅可以用来治病,也可以用来杀人。
“九鸣针法?是这样吗?”百寒子拔掉袖子上的针,屈指弹了回来。
那针又细又小,颜色也不对,是黑色的,几乎不反光,很难在阴暗的小巷子里看到它,只能用耳朵听。
听它的动静,可惜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朝曦错愕的发现针已经插在她肩上,她有些不敢置信,瞧了瞧只露出眼的针,又瞧了瞧百寒子。
“发现了是吗?”百寒子没有乘胜追击,“你听不到了,听不到九鸣针法的声音了。”
他举着剑,站在不远处,“不仅听不到了,你也看不到,闻不到了。”
朝曦蹙眉,“怎么回事?”
“你被一种叫做人间烟火的东西困住,你不适合谈情说爱,也不适合嫁人生子,我们鬼谷的人注定孤老终生,没有人能逃过这个命运,除非他能放弃一切。”
百寒子继续道,“爱情和鬼谷传承,你只能选一样。”
“为什么?”朝曦不懂。
“因为难两全。”百寒子戴着面具,瞧不见脸,只一双眼睛黑黝黝宛如潭水,“我们生活不是生活,是练功,我们可以在黑夜里不点火,也可以安安静静听一滴水的动静,但是在热闹的京城不行。”
“繁杂的声音很容易堵塞你的耳朵,错乱的气味也会混淆你的判断,你可以不点灯生活,别人不行,你委屈自己成全他,那么你的视觉就会大幅度下降,所以你听不到,看不到,也闻不到了。”
朝曦浑身一颤。
原来是这样,百寒子没说错,她自从跟沈斐一起住之后,每次晚上洗澡或是做什么,沈斐都会点灯,朝曦习惯了火光,眼睛也渐渐适应,反倒适应不了黑暗,在黑暗里瞧不见了。
这是一种退步,让她恐慌。
如果她再跟沈斐继续在一起的话,怕是不出三年,她的本领都会丢。
朝曦心乱的一塌糊涂,难怪呢,难怪太后独来独往,难怪百寒子很少逗留皇宫,他们都懂,只有朝曦不懂。
其实朝曦有些发现,她视力和听觉,嗅觉都在倒退,但是以为是药蛊成年的原因,有得必有失,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跟沈斐在一起。
“你丧失了斗志。”百寒子很肯定,“不想为你师祖报仇了?”
朝曦握紧了剑,将其它心思压下来,继续跟百寒子打,也不知打了多久,因为心态原因,朝曦好几次失手,剑险些被百寒子打落,肩上还挨了一下子。
这一下子将她打醒,开始全心全意与百寒子过招,百寒子似乎打的很过瘾,招式越来越狠,招招致命,他在逼,逼出朝曦的潜力,逼她杀了他。
朝曦发现了,可她阻止不了,她的剑招被百寒子引的收不住,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般,跟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朝曦脑子跟不上的地步。
所有的经验都是假的,在这一刻朝曦靠的是本能,本能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本能告诉她,她的剑会杀了百寒子。
百寒子似乎也做好了准备,在不知道打了多少招之后,突然缓了剑招,朝曦收势不及,紧急之下只来得及将剑朝上划去。
咔擦!
百寒子的面具一刀两半,陶瓷的碎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也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
其实从一些细节来看,朝曦已经知道百寒子长得很好看,可她从来没想到,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和沈斐不一样,百寒子是那种带着邪气的俊美,如果说沈斐是纯净至极的梅花,那么百寒子就是勾人下地狱的彼岸花。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等死一样束手就擒。
“为什么突然收势?”朝曦想骂他,看着这张脸也骂不下去。
果然好看的人干什么都有优势,难怪百寒子会戴面具,大概是怕别人因为容貌小瞧他。
“想死哪有那么多理由?”百寒子睁开眼,奇怪的瞧了瞧她,“这是个好机会,给你师祖报仇,为什么不动手?”
朝曦找不到理由,“你为什么想死?”
“别废话了。”百寒子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我做的孽是时候还了,杀了我吧。”
朝曦凝眉,“你想好了?”
“嗯。”百寒子回答的漫不经心。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看得出来,你对师祖有感情,师祖亦然,我经常瞧见她拿着你送她的扳指反复摩擦,日日夜夜都摸。”
百寒子无动于衷。
“也许她在等你的道歉。”
百寒子还是没动,朝曦叹口气,举起剑,既然百寒子想赎罪,那就成全他吧。
她紧紧握着剑,怕百寒子痛苦,想一剑来个痛快,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陡然朝百寒子砍去。
砰!
剑碰到另一把,擦出火花,百寒子睁开眼,嘴角莫名勾起,“你说服我了。”
他看了看天空,还没到晚上,有太阳,只是被阴云遮住,显得有些昏暗,可阴云迟早会退去,反倒是太阳,永远在那里。
“突然不想死了。”
168、对不起你()
朝曦错愕; “你想通了?”
“嗯。”百寒子手上用力,推开她; 收了剑式负手而立,“我决定去找师傅,将当年那件事说清楚。”
朝曦点头; “也好,师祖会原谅你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见过我师傅吗?合欢。”
百寒子是师傅的同辈,喊名字他印象深一点; “我师傅不见了。”
“大概是走了吧,我也有一阵子没见过她了。”百寒子不太确定。
“你说有没有可能落到太后手里?”太后最后那个威胁,朝曦心里不太舒服,怕师傅真的落在太后手里; 毕竟师傅有些轻敌,对她轻敌,也有可能对太后轻敌。
“她与太后没什么恩怨; 之所以留在宫里,是想帮你除掉我。”百寒子说的漫不经心。
朝曦一惊,“真的?”
师傅留在宫里居然是因为她; 想替她完成任务; 杀百寒子?也或许是为了她自己。
毕竟当年百寒子打伤的人里面也有她,还因此改变了她的命运,没当上谷主的位置; 还要让给一个小屁孩,师傅自然有怨言。
所以她知道百寒子的下落,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这么说她冤枉了师傅,师傅尽管心里耿耿于怀,但是她得到百寒子的消息后没有通知朝曦过来一起杀百寒子,而是自己行动,不想让她冒险,足以说明师傅其实没那么讨厌她。
嘴是毒了一点,一口一个小拖油瓶,小时候朝曦不懂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所以有点不服气,跟师傅呛了好几次气,师傅一直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朝曦突然觉得心虚,有点对不住她,是她把师傅想的太坏,还因此伤心难过了一阵。
师傅的性子跟沈斐有点像,不过一个是表面讽刺,鄙视,看不起她,实际上默默为她付出,另一个就真的是默默付出了,沈斐太懒,做完之后能不解释,打死都不会解释,还是有区别的。
“嗯。”百寒子答应着,“我跟她打了几架,她打不过我,也许回去请帮手了。”
“她为什么不跟我联手?”朝曦觉得奇怪,也许是她不相信师傅,伤了师傅的心,所以师傅宁愿舍近求远,也不愿意找她。
百寒子奇怪的看她一眼,“对付我还要我帮你解答问题吗?”
朝曦眨眨眼,有些无辜,“你是我师叔嘛,我没人商量,只能找你商量了,有点担心师傅。”
“用不着担心,太后留不住她。”
朝曦得到答复,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太后的一身本领都是百寒子教的,百寒子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不过她不觉得百寒子能控制得住太后,纵然表面对百寒子恭恭敬敬,当师傅一样,实际上早就想爬上百寒子的床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百寒子的床不好上,他为了一个人,坚持十几年来一个地方,足以说明他抱着多大的决心准备孤老终生,搞不好现在还是个处。
跟师傅一辈的,怎么也有四十多岁,四十年啊。
说来他保养的可真好,四十岁还跟年轻人一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皮肤紧致,眼角上挑,丝毫没有皱纹和下垂,样貌也就沈斐能比一比了。
朝曦还是更喜欢沈斐,沈斐是真的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多岁,一朵花一样的年纪,百寒子是叔叔辈的,纵然保养的再好,还是叔叔辈,还是沈斐适合她。
“师叔。”朝曦喊的心甘情愿,“谢谢你提醒我。”
如果不是百寒子提醒她,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大问题,她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了,这是个十分不好的预兆。
如果不离开沈斐,她就要放弃鬼谷,放弃医术。
学医是朝曦这辈子唯一坚持的东西,打死都不会放弃,她会一直往上爬,学到最好的东西,然后用来造福人间,但是这样一来,她就要放弃沈斐。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除非沈斐愿意陪她归隐山林,或者跟她分开住,否则问题不可能解决,因为沈斐不是鬼谷的人,不能摸黑看书上茅房,朝曦需要黑暗。
百寒子挥挥手,“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毁了而已。”
他一跃上了墙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背着身子,朝曦知道他看不到,还是挥了挥手,等他走远才收回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刚迈了几步,突然折身回来。
不对啊,百寒子走的那个方向是西城门,通往洛阳,不是北城门,北城门才是回鬼谷的路线。
他是待在京城太久,忘了鬼谷的路?还是本来就是奔着洛阳去的?
想逃走?
朝曦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想追过去看看,身后突然响起动静,小巷子的尽头站了一批人,身着盔甲,手拿长剑,远远朝她跑来。
砰!
天空中突然响起绚丽的烟花,大白天放烟花显然不太现实,这是某种信号,找到她的信号。
朝曦不敢留,连忙从另一头离开,没想到另一头也有人,她一怒翻上墙头,以为安全了,没想到只是从这边的包围圈,跑去了另一个包围圈罢了。
人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人有一些江湖人愿意揭下通缉令,铤而走险,另一边人多,人轮战也能把她打死,朝曦不敢冒险。
她跑了很久,东躲西藏,累的心口疼,今天运气真不好,先是被太后利用善心算计,又与太后打了一架,然后是百寒子。
太后还好说,跟百寒子是完全被他压着打,剑式一直被他控制着,剑与剑碰撞,磕的朝曦虎口疼,也累的不轻,消耗了许多体力,东躲西藏跑了这么久,更累,她几乎有些放弃,更让她绝望的是来通缉她的都是她的熟人。
她已经碰到好几帮,宫里侍卫们一帮,大理寺李安生又是一帮,还有曾经与她一起去边疆打仗的将士们。
他们从周围涌来,堵住这个小巷子,把她的出口都封了起来,来了个瓮中捉鳖。
朝曦实在跑累了,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身后是墙,不算特别高,但是她翻不动,只能束手就擒。
朝曦不想束手就擒,“我要见沈斐,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没对太监用强。”
她一口气说完,信不信就看关系怎么样了。
可惜让她失望了,众人对视一眼摇摇头,“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告诉沈斐一声也不行吗?”朝曦退而求其次。
大抵是不想太难看,李安生上前一步道,“摄政王知道。”
朝曦心中一颤,“他怎么说?”
“他说他能搞定,朝侍卫跟我们走一趟就是。”李安生面上平静。
朝曦摇摇头,“他搞不定。”
她把太后的手筋挑了,十分严重,即便是太后先冤枉她也没用,皇家的尊严不允许有人冒犯,他们也不承认自己犯错,犯了错也会推给别人,朝曦晓得,一旦她被抓了,就只能任人宰割,沈斐也救不了她。
看来即便不想走也不行了,非走不可。
“我不能被抓。”她看向三个领头的人,真巧,“林统领,还记得你的病是谁看的吗?”
认识林统领是个巧合,她每天在皇宫里闲逛,恰好瞧见这人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揉腰,朝曦不收钱帮他看了看,是以前打仗时伤的,已经很多年,一旦阴雨天便疼,是她开的药方,亲自拿药给他。
“李少卿,还记得原来在李府,你教我念书,我教你练武的日子吗?”朝曦轻笑,“真怀念啊。”
李安生默不作声。
朝曦又看向最后一个人,“沙将军,我们曾经一起打过战,你忘了吗?”
他绝对不会忘的,因为他堂堂一个将军,打不过一个侍卫,虽然那个侍卫是摄政王的。
三个人对视一眼,嘴角皆苦笑起来,沉默半响,就在朝曦以为没人答应的时候,李安生道,“你变了,我记得你刚来京城时很单纯。”
单纯到以为睡了他就可以找到她师傅,虽然最后也没有睡成,不过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小姑娘,单纯可爱,不做作。
“人都要成长嘛。”朝曦确实成长了,她不再冲动的什么都靠武力解决,她开始学沈斐,攻起了心。
一旦成功,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离开,现在这种情况,是对她最有力的,毕竟她体力耗尽,身上还有点伤。
百寒子是来比武的,不是来迁就她的,下手贼狠,朝曦挂了彩。
“罢了。”李安生似乎放弃了,“你走吧。”
他交代道,“我们没见过你,在追击中你跑了。”
朝曦点头,“谢谢你,也谢谢你们。”
她特意分开谢,因为不一样,李安生的重量跟其他俩人的不一样,他们没有先说。
人情债最不好还,这时候还掉,三个人似乎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朝曦察觉到了,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急忙离开。
没有人拦,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去找沈斐。
沈斐出宫是为了解决亲戚的事,本应该去他亲戚家找他,但是李安生说了,沈斐已经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那肯定会在她熟悉的地方等她,免得碰不着面,所以朝曦选择回了府。
摄政王府外已经被人把持,就等着她回来,朝曦没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