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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了亲王,毒了他们的儿子们还能逍遥法外,岂不是纵容旁人都来毒,都来打?反正没事。
朝曦点头,“我知道,虽然占理,但错了就是错了,你也不要有负担,我本就是江湖浪子,若实在兜不住,重回江湖便是,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行!”
小皇帝与沈斐难得默契,竟异口同声拒绝。
沈斐抬了抬下巴让小皇帝先说,小皇帝也不客气,“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找着借口,“没有人教我武功了,也没人哄我睡觉了,更没人……”
能制住皇叔了,朝侍卫不在,皇叔肯定变本加厉折腾他。
朝侍卫就是他的保护伞,也是皇叔的软肋。
朝曦征了征,“没有我还有你的太保啊,太保可以教你武功。”
“太保老了,而且功夫不如你,我是皇上,我要学就学最好的。”小皇帝耍赖道。
“沈斐功夫也很好,他还可以哄你睡觉。”
小皇帝瞧了一眼冷着脸的皇叔,敢怒不敢言。
朝曦扶额,“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除非满足那些亲王的要求,打死朝曦也不愿意,用卑鄙手段达成目的,威胁沈斐,万一真让他们得逞,一下子安插好些人进了朝廷,大顺岂不变成了蛀虫的天地?
沈斐的做法没错,没有本事就是亲戚关系也不行,一律不要。
“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担心,我会搞定的。”沈斐郑重其事道,“你也不需要离开。”
朝曦眨眨眼,“什么办法?”
她不放心,“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千万不能顺着他们,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
如果沈斐答应了他们的条件,真的安插他们进了朝廷,蛀虫咬塌了大顺,她可不就是千古罪人。
“知道了。”沈斐答应道。
小皇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斐,沉默着没说话。
既然皇叔说了,就一定能把事情办好,不需要他瞎操心。
“差点忘了。”聊来聊去,都是在聊她,朝曦险些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虽然有避难的心思,不过还有一层意思。
“好几天没来,落下了好多课程。”
她坏笑,“该给你补课了。”
161、难逃相亲()
小皇帝哀叫一声; 架不住朝曦坚持,大过年的开始给他补课; 无非是练功,特意多练了些时间,将这几天缺下的补上。
小皇帝找的借口是没人陪他练功; 朝曦真的陪他,又垂头丧气,难过的要死。
在别的地方朝曦可能会心软,比如出宫那次,被他从头到尾利用; 练功这方面可不会,因为她知道,这方面他偷懒,别人可不会; 打不过别人,死的是他自己。
不能偷懒。
和他一起倒霉的还有沈斐,小皇帝只有一个; 不可能同时学武和读书,练功的时候没办法读书,等于沈斐空下来。
朝曦就看不得他空; 将人拉上一起练功; 小皇帝体力差,交不了多少手就累的不行,朝曦找沈斐打; 打到沈斐体力用尽为止。
沈斐刚歇好,又被她拉起来继续打,打完身上出了些薄汗,他最不喜出汗,望着朝曦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上午练剑,中午和下午读书,变成了沈斐主场,这本该是报复的好时机,但是朝曦太无赖。
沈斐问她问题,她回答不上来,便凶凶的拍桌子,“回答不上来怎么了?你咬我啊!”
沈斐被她弄的没脾气。
沈斐不仅教小皇帝读书,还教他处理奏折,这几天虽然各地衙门都停止了办事,不过如果有大案子,还是会处理,各地也有不少突发事件,这个没办法控制,所以小皇帝的案台上还是有不少奏折。
急的小皇帝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留下来,或是先处理,然后留一份,给沈斐看他处理的对不对,沈斐点头便很开心,仿佛受到鼓舞一般。
小皇帝的课程很繁杂,琴棋书画都有涉及,如果是平时,十分懒的沈斐只会教他文,旁的沾都不沾,但是今儿似乎心情好,连带着教了小皇帝画画。
别说,小皇帝拿起笔墨,画起画来有模有样,他擅临摹,沈斐画什么,他都能有鼻子有眼跟着画出来,但是让他自己寻着东西画,又少了分味道,沈斐说是灵性。
灵性,大概类似于灵感一样的东西,是画师的特点,比如说沈斐,他的画无论是山水,还是风景,就连画人物,都能看得出来大气磅礴。
小皇帝少的就是这个,没有自己的特色,习惯,不过他才八岁,往后日子还长,搞不好以后能比沈斐还有出息。
说到画画,朝曦突然想到,可以让小皇帝把他母后的模样画出来啊,如此既可以不惊动太后,又能晓得她的长相。
这事不想告诉沈斐,朝曦特意趁沈斐不在,单独找小皇帝,小皇帝听到他母后,本能警惕问道,“画她画像做甚?”
他嘴上对太后失望,说一些狠话,实际上还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朝曦找他要画像,他心里定是觉得她要对付太后。
“怕哪天撞见了不认识,提前认识认识。”朝曦知道他的担心,“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朝侍卫即便不找他,也可以找别人,比如皇叔,找他更像告诉他,不会伤害母后,若真的想动手,肯定不会让他知道。
“那就太好了。”小皇帝这是相信她啊,她也确实没有要伤害太后的意思。
太后不是她的敌人,她的敌人是百寒子。
“你放心,我的目标一直是那晚对你催眠的黑衣人,找你画太后的画像,只是想确认些事情而已。”朝曦难得解释了一把。
小皇帝点头,“我相信你。”
他说着开始画了起来,本来就在教画画,工具都在,小皇帝研了磨,换了笔,一本正经坐在案台前作画。
沈斐被朝曦打发回府拿东西,她骗沈斐说葵水又来了,需要拿些换洗的衣裳和月事带,沈斐愣了好久,嘴上不情不愿问,“怎么来的这么快?不是刚走吗?”
确实刚走,按照道理来说还有半个月才会来,不过朝曦为了支开他,撒谎道,“半个月一次,你说呢?”
沈斐‘哦’了一声,乖乖去拿了,他根本不晓得女孩子多久来一次,对这事俩眼一抹黑,被骗了也不会找人问,因为这涉及女孩子的**。
那厮别的不敢说,做派还是很正经的,守君子礼,被骗也是活该。
他一走,小皇帝没有压力,作画作的更快,因为皇宫到王府还有一段距离,时间充足,小皇帝画的仔细,水平发挥的也不错,一个女子的模样已经跃然纸上,不过小皇帝画技有限,朝曦只能从零星的地方找师祖的痕迹。
可惜师祖是在她九岁时老的,中间相隔了十年,朝曦也认不出是不是一样。
看来还是要见着真人才行。
朝曦收到画并没有太大惊喜,只多看了几眼便将画折起来塞进袖子里,别了小皇帝,决定去御花园碰碰运气,搞不好能遇到太后。
平时也就算了,过年她总不能还缩在慈宁宫吧?
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小皇帝又让大总管跟着她,原来没注意,自从发现小皇帝对他母后有旧情之后明白,大总管的作用可能比她想的还要多。
不仅是防着太后对付她,也是防着她对付太后,说白了就是监视她的。
朝曦没有对付太后的意思,所以即便带上他也不觉得亏心,光明正大问他,“你觉得现在太后会去哪?”
大总管有些心虚,“大概在张罗着给皇上选妃吧?”
???
朝曦一脸懵圈,“皇上才八岁啊。”
八岁只能算孩童罢了,太后这么心急?这就要给他找媳妇?
“皇上是一国之君,延绵子嗣是他的职责之一。”
“那也太急了,八岁时我还在玩泥巴。”朝曦心中震撼。
“朝侍卫不懂,皇上与你不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没有子嗣说不定会引起国家大乱。”
那倒也是,如果他不小心死了,没有子嗣,那些亲王就会作乱,确实容易引起国家大乱。
“可是……”朝曦瞧了瞧四周,没人才凑到大总管耳边问,“这么小,他行吗?”
“咳咳……”大总管连忙咳嗽两声,掩盖尴尬,“朝侍卫可别这么说,会杀头的。”
朝曦耸耸肩,没当回事,只心中为小皇帝感到悲哀,才八岁就难逃相亲娶媳妇的厄运。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衍生出来的,假如是你,看到这样的文案和脑洞会看吗?
《小皇帝》
小皇帝五岁登基,八岁就娶了皇后。
御史大夫说你还要再等个三五年的样子才能睡到皇后。
162、被人欺负()
不说是他; 沈斐都没逃过,他比小皇帝运气好; 有个‘悍妻’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去的消息,总之现在是没人敢给沈斐说亲。
朝曦觉得就是沈斐自己传出去的; 他也不想被人说亲。
朝曦带着大总管在御花园逛了一圈,果然没遇到太后,倒是碰到捧着画的小太监了。
那些画毫无疑问是给小皇帝选妃用的,画的都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先给太后过一遍; 太后觉得满意,才会接进宫里。
她这会儿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哪有时间逛御花园。
朝曦有些失望,刚想离开; 突然发现小太监没走去慈宁宫的路,倒是反向去了御花园深处。
难道太后出来了?
她方才晓得太后可能不在御花园,所以逛的敷衍; 很多地方没去,也许太后就在她没去的地方赏花看画,悠哉给小皇帝选媳妇。
朝曦连忙折身跟上小太监; 七拐八拐去了一处竹林后; 太后坐在凉亭内,手里拿着鱼食,有一下没一下喂鱼。
身边一只黑猫趴着; 那猫儿察觉到有人接近,先是惊了一下,后直勾勾盯着这个方向。
怕它的异样被太后发现,朝曦摸了摸身上,在袖子里找到用油纸包着的点心,打开拿了一块在手里,诱惑那猫儿。
本不报希望,毕竟猫儿是不吃点心的,可那猫不知是被人喂惯了,还是偏爱点心,竟真的慢慢走了过来。
朝曦将点心搁在手心,眼瞧着猫儿俯下脑袋舔舐她手心里的碎食。
它居然喜欢?
“识春也经常喂它蛋黄酥。”
朝曦一惊,手心里的点心洒了出来,猫儿‘喵’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满,叫声中带着不耐。
一只手抚在猫儿的脑袋上,那手白皙纤细,指甲上染着蔻丹,不艳,是透明的,瞧着更显精致。
“识春经常跟我提起你。”她似乎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朝曦。
“原来是你引我过来的。”皇宫是谁的地盘,除了小皇帝,就是太后,太后想知道她去干嘛,做什么,轻而易举,让人在半路上‘巧遇’她也轻而易举。
“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太后将猫抱进怀里。
朝曦眨眨眼,“你找我聊?”
盯着人看显得不太礼貌,盯着猫看便没那么多规矩,朝曦借着看猫,多打量了太后两眼。
很年轻,柳叶蛾眉,唇红齿白,粉琢玉雕,香肌冰骨,只略施红妆,便显得月中嫦娥一般,仙姿佚貌。
眉目找不到师祖年轻时的模样,只气质微微相像,要说差别,大概是她太嫩,师祖多了分平静,那是一种看破红尘的境界,太后达不到,她眼中有**,有野心。
“你想聊什么?”朝曦好奇问。
“聊一聊上一代的恩怨。”太后站起来,漫不经心道。
朝曦蹙眉,“上一代的恩怨我知道的不多。”
“我知道的也不多。”太后与她错开,站在一颗冬树前,陷入沉思,“识春从来不提,我只知道我认识的识春本性不坏。”
“怎么说?”朝曦知道他本性不坏,可做了错事就是做了错事,他应该想着法子弥补,而不是畏罪潜逃,跑的无影无踪,气的师祖几乎发疯,特意培养出她这个后辈,下山费尽心机地找。
“记得从前他在东宫当幕僚,而我是被人欺负的侧妃,既不受宠,性子又烈,伤了太子几次,太子便对我不闻不问,任我在东宫被其他妃子辱骂欺凌。”
“有一次让我跪在大雪里绣花,太冷了,我的手冻的连针都拿不住。”
她声音里有一丝起伏,“他就在那时候出现,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以多欺少,以强胜弱,恰好那些人都占了,他看不下去,所以替我杀了那些人。”
“他是太子的幕僚,杀了太子的妃子,自己也会遭殃吧?”朝曦只是打了亲王一巴掌,便被迫躲进皇宫里,杀了太子的妃子,只怕更严重。
“他说他不怕,他做太子的幕僚只是因为太子答应他,可以帮他弄来任何药材,而他只需在必要的时候帮太子一把便是,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走。”
这个朝曦赞同,她也一样,如果没有沈斐,她也可以随时走。
“后来呢?”
“后来他又帮了我好几次,杀了很多人,可那些人都该死,你师祖也一样,她是个恶人,识春没错。”太后陡然回身,直勾勾盯着她看,“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朝曦登时迷茫起来。
太后错了吗?似乎她也没错,师祖确实是个恶人,杀人无数,还险些毁掉一个国家。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救下很多孤儿,养育他们,教他们学医,朝曦和百寒子都是其中之一,她对别人来说确实是恶人,但对她和百寒子来说是恩人,打伤自己的恩人,就是忘恩负义。
“别往他脸上贴金了,连我都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师祖养他,育他,教他练功和医术,他不报恩也就罢了,竟还恩将仇报,打伤师祖,抢了秘籍,罪大恶极,比师祖还可恶。”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太后冷笑,“那你呢?他曾在小时候救过你,你却要杀他,岂不也是恩将仇报?”
她居然知道?
百寒子连这种事都告诉她了吗?
朝曦一时沉默下来,半响才道,“我不是我,我代表的是师祖,师祖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她要替师祖报仇之后,才有资格代表自己。
“假如有机会,我会还他的救命之恩。”
“你最好说话算话。”太后语气不善。
朝曦不解,“你好像对我很有信心,怎么就能知道赢的人一定是我,也有可能是百寒子也说不定,也许我打不过他,死在他手里呢?”
太后瞧着她,神色有些悲凉,“如果凭实力,我倒不担心什么,可惜他还不够坏,他对自己做下的事心存愧疚,所以他一定会放水,死在你手里。”
朝曦哑然。
“你知道他现在去做什么了吗?”太后幽幽看她。
“什么?”朝曦凝眉。
“他去找摄政王比武去了。”太后继续道,“他很开心,能遇到一个剑术与他不相上下的高手,还要多亏了你给他机会,将摄政王打发出宫,我也替他谢谢你,能让他在最后时光里得偿所愿。”
朝曦眨眨眼,不知该说什么。
他把沈斐打发出去,单纯是想让小皇帝画下太后的画像,要是早知道太后会主动引她出来,说这么一大堆话,搞不好她根本不会将沈斐骗出宫。
这完全是歪打正着,她不知道百寒子的想法,原来这厮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一直耿耿于怀,难怪每次沈斐提起,百寒子便会心房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