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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镜花姐姐说过,她们会传一些对沈斐不利的传闻,比如说沈斐不举,沈斐断袖,沈斐狠毒等等,也许是这个原因让大家不敢爬他的床吧。
总之无论如何,朝曦是注意上了,来了兴趣,想查查看为什么?
她包好了饺子,带沈斐去煮,沈斐毛病,不喜欢跟大家一起吃大锅,每次给他做饭都要开小灶,另用一个小瓷锅。
因为少了些味道,朝曦一般在他不晓得的时候偷偷盛大锅里的饺子,或者干脆用兜子兜住,在大锅里煮,捞大锅里的汤,只要赶在大家捞之前捞就是,如此没沾过口水,勉强算照顾他。
今儿沈斐亲自监督,朝曦不好当着他的面敷衍他,只好另外找了个瓷锅,生火烧水煮饺子,叫沈斐看着火,她自个儿去找煤。
炉子里的煤不够用,朝曦习惯自己干活,也没叫人,收拾收拾提着篮子去了隔壁。
等她一走,镜花半蹲在沈斐身边,“公子,我来吧。”
沈斐摇头,“打打下手罢了,不累。”
镜花瞧着他那双手,原来只拿过笔杆和书,何时拿了扇火的扇子?
可公子似乎习以为常一般,竟也不烦,耐耐心心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扇火。
她突然有点明白以前朝曦说过的话,她把公子当神,从来不会让公子干这些重活,恨不能将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一尘不染。
朝曦与她相反,将他当人,随意使唤他,与他打闹,挤在一起,丝毫不避讳,也丝毫没有羞涩和不好意思。
她确实是个特殊的女孩,至少镜花承认,她办不到,无法在公子面前保持自然,公子单只是多与她说一句话,便开心的宛如得到全天下。
她的喜欢很卑微,连承认都不敢承认,朝曦与她恰恰相反,喜欢就去追,追不到就去睡,终究还是被她睡到了公子。
公子是个十分保守的人,因为挑剔加洁癖,已经做好了孤老终生的准备,所以她原来一点不急,现在急也晚了,公子不可能再接纳其他人。
他的性子是个很好的保护伞,也是个屏蔽外界的阻碍,已经有人走进了伞下,伞小,容不下第二个人。
朝曦提了一兜子煤过来,瞧见俩人一愣,随后选择相信沈斐,相信镜花,毕竟俩人一个是好男人,一个是好女人。
她走过去,将煤搁在沈斐脚边,乐呵问,“聊什么呢?”
沈斐搁下扇子,去拿夹煤的铁钳,镜花笑道,“说你昨儿趁公子没来,用大锅给公子下的饺子,今儿公子在才用瓷锅。”
朝曦咳嗽一声,正要找借口糊弄过去,沈斐突然接话,“我早就知道了。”
朝曦找瓷锅的时候找了半天,很明显不晓得瓷锅在哪?如果昨天用过,今天应该知道在哪才是,不知道说明骗了他,不用单独的瓷锅,用的肯定是大锅。
朝曦眨眨眼,掀锅查看饺子,升起的雾气很好的掩盖住她尴尬的表情。
瓷锅不大,但是深,下了两人份的饺子,朝曦陪着他吃小锅,不然总觉得明明能做两人份的饺子只下了一人份的可惜。
其实要真论起来,朝曦更喜欢吃大锅里下出来的饺子,因为面多,汤浓浓的,又很清淡,她喜欢喝。
锅滚后朝曦捞出来一个尝尝,确定是熟的才将锅提下来,给俩人盛进碗里,一人一碗,沈斐那碗大一些,他最多只能吃一碗,朝曦待会还要去大锅里再盛两碗,要不然不够她吃。
她饭量大,怕赶不上,吃的很急,沈斐在她的影响下也像个饿死鬼投胎,不由自主吃的快了些。
朝曦汤喝到一半,麻溜起身去盛第二碗,大锅吃饭的人多,你一碗,我一碗,很快就能将整整一锅分掉,要是稍微慢一点,连汤都喝不着,朝曦最后几口几乎是边走边喝,好不容易才赶上,又盛了一碗。
吃第三碗时后厨该做好第二锅了,不可能不让大家吃饱,第二锅还要些时间,朝曦来得及,所以这回吃的不紧不慢。
沈斐那边也吃完了,空着碗看她,“看你吃饭还是一如既往有食欲。”
朝曦白了他一眼,“想吃就直说,老是这么拐歪抹角,以为谁都懂吗?”
边说边给他扒拉了几个过去,“够了没?”
沈斐弯了眼角,“够了。”
作为抢了她食物的人,朝曦瞪了他好几下。
沈斐但笑不语,接过碗尝了尝,竟觉得十分美味,大概是因为从朝曦嘴里抢来的,得之不易,所以显得格外珍惜。
朝曦本来就不够吃,又被他扒去了几个,第三碗特意多盛了些,怕别人说她饭桶,不要脸的用沈斐的碗,不等旁人问,便笑眯眯的说给沈斐盛的。
作为一个饭量出奇大的人,每次打饭都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抢了别人的饭一样。
她一个人要吃两三碗,用的碗还是特意买的加大号的那种。
如果碰到喜欢吃的,更不得了,没有四碗是不可能的。
对于旁人来说,她这样的实属奇葩,朝曦其实面皮子挺薄,一听到别人笑她,当即决定减食,减了几天受不了,开始想办法藏着掖着打饭。
譬如说借沈斐的名义,或者说帮别人打饭等等,每天找各种借口,饭史格外心酸。
沈斐似乎注意到了,为了照顾她,每次都会让人多准备些,叫朝曦吃个够,其实还是吃不够,朝曦有时候吃完发现后厨大锅里的饭是她爱吃的,比如说面条,面疙瘩,旁人又招呼她,朝侍卫吃了没?
吃——什么吃啊,没吃呢。
那正好,过来尝尝。
于是不客气的又吃了一碗,说也奇怪,她一个人几乎吃了三四个姑娘的饭量,就是不胖,气死大家了,人家每天多吃一点都胖,朝曦是一天三顿,一顿三四碗,偶尔加夜宵,依旧瘦的锁骨突出,肩头消瘦,小腹平平。
但是她重,尤其是吃过饭后,沈斐都背不动她。
沈斐不是落井下石,会嘲笑人的人,但是也经常打趣道,是不是又重了?都背不动了。
朝曦为这事没少折腾他,被说重就折腾他显得自己小气,朝曦每次都找着其它借口,比如不给咬胸,或是不长记性,以为自己早上练剑了就可以吃冰块。
问他为什么还吃?这人居然理直气壮道,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才吃几块冰块,等于消耗了半个时辰的练剑时间,还剩下一个时辰,他的身体依旧可以很好。
呵呵,真会算账。
偏偏他这两天幸运,总有客人过来,有客人的时候朝曦不好落他的面子,叫他着实吃了不少。
沈斐不知道什么毛病,居然喜欢吃冰块,为了吃冰块,都开始强词夺理说胡话了。
朝曦管不了他,索性听之任之,随便他。
大抵是亲戚下属多,这两天开始,不断有人过来拜年,沈斐忙了起来,但他依旧每天早上起来练剑,吃冰块那件小事倒可以忽略不计。
朝曦记得以前在鬼谷时,有位师叔很喜欢喝刚烧开,不冷不热的水。
这怎么可能,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将冰块加进热水里,被热水烫过的冰块没那么凉,沈斐吃完不会拉肚子。
朝曦虽然在心里骂了沈斐一万遍,还是认命的将冰块倒进沈斐的茶杯里,刚准备拿过去,突然听到中堂有人说话。
“今年好,易娶易嫁,表弟都二十五六了,可有心思娶妻纳妾,延绵子嗣?”
???
给沈斐相亲?
154、猪一样的()
喊沈斐表弟; 应该是他母妃那边的人,话里话外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看来沈斐不急,他母妃那边的人反而急了起来。
毕竟曾经放弃过沈斐,沈斐与他们不亲; 给他介绍个自己娘家这边的远方亲戚,或者干脆培养一个人给他,到时候关系亲上加亲。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好打招呼,如今这样不尴不尬的委实难相处。
朝曦看了看茶水里的冰块; 还没化,不急在一时,先在门口偷听一会儿,看看沈斐怎么回答?
沈斐不知道她在; 应该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正好利于朝曦观察。
是不是沈斐这王八蛋有两副面孔,每次面对她都虚情假意; 所以只有她没发现沈斐的真面目?
“没有。”沈斐拒绝的毫不犹豫。
“表弟啊,以你如今的地位,三千佳丽; 万千美女; 还不是你随便挑,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嗯。”沈斐回答的十分肯定。
“我知道,做你府上的王妃门槛高; 庸脂俗粉你也看不上,那不找正妻,总该找两个伺候的人吧?”他说着拍拍手,立马有人款款走来。
朝曦在门外看的清楚,沈斐喝着茶,只抬头稍稍瞥了一眼便道,“都比她长得好看。”
???
他表哥怔住,“她?”
既然与女子比,那个‘她’自然也是女子。
“嗯。”沈斐吹了吹茶叶,回答的漫不经心,“一个很凶很粗暴的女人。”
朝曦挑眉。
这个王八蛋,背地里说她坏话,还说的光明正大,当着别人的面。
他嘴里的‘很凶很粗鲁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她。
朝曦捏紧了托盘的沿,气的肺都要炸了,不行,这口气不出憋在心里太难受。
她瞧了瞧托盘里的茶,决定在里面加点东西。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定过亲了。”房内沈斐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道。
“是那个救了你的山野村姑?”他似乎不能理解,“给些银子便是,怎么?她缠上你了?”
沈斐不语。
那人又道,“就算逼你娶她,还不能允许纳两个小妾?”
“表哥。”沈斐语气突然正经起来,“你可能理解错了,是我想娶她,她不肯而已。”
“啊?”他表哥吃了一惊,“这天底下还有不肯嫁你的姑娘?她怎么想的?”
他一副这姑娘吃错药的表情,叫朝曦十分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真的吃错了药。
也是,毕竟那个人是沈斐,就像她理解不了居然没人爬床沈斐一样,旁人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不肯嫁给沈斐。
这不是有很多原因吗?朝曦有些恐慌罢了。
她看似孑然一身,实际上背后是师祖的命令,和鬼谷的规矩,还有和镜花的友谊。
朝曦想拖到解决掉百寒子这件事之后,到时候她就可以接手鬼谷,以后鬼谷的规矩都是她定,她说改轻而易举,现在嫁人就是违背师祖的命令和鬼谷的规矩,会被逐出鬼谷,永不得再入。
得不偿失,况且也不差那两年。
“是啊,我也想不通她怎么想的。”沈斐附和道。
他明明知道,脑袋瓜那么灵光,肯定一猜就猜到了。
朝曦突然推门而入,成功吸引来俩人注目,她淡定走过去,将手里的茶推给沈斐,“公子,这是您未婚妻特意给您泡的茶,她说您要是不喝完,怕是会嗝屁。”
沈斐‘噗’的一声笑出来,“未婚妻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悍啊。”
朝曦恨不能掐死他,不过顾着旁边有人,还是稳稳站着,歪头朝中间看去。
那里站了两个姑娘,是沈斐表哥带来的,俩人一个如花似玉,一个闭月羞花,各个倾国倾城,沈斐没说错,确实都比她长得好看。
朝曦自认为自个儿最多算清秀罢了,与别人相差十万八千里,毕竟是沈斐表哥特意寻来伺候沈斐的,自然要最好的,那模样,那身段,瞧的朝曦心都软了。
她本来是来算账的,莫名有些怜香惜玉,“您未婚妻还说,若是纳妾,她就一刀一个砍了,然后拼好送到您床上。”
怜香惜玉归怜香惜玉,觊觎她相公,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朝曦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允许镜花在沈斐身边已经是她宽宏大量,再放两个小妾,用来膈应自己吗?
沈斐似乎没听见似的,心不在焉接过茶水,瞧了瞧里头变了色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倒是那俩人吓的花容失色,对视一眼后扑通一声跪下,“公子饶命啊!”
沈斐放下茶,“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谁要是再敢给您介绍妾室,小心半夜有人敲门。”朝曦瞪他一眼。
沈斐默默将茶拿回来,喝了一口后凉凉道,“听到了吧,我家这位凶起来连我都不放过,表哥还是别为我操心了,表弟无福消受。”
他表哥也被吓到,“没想到弟妹这般强悍,不敢了不敢了。”
说亲的事黄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他表哥站起来,“也快到午饭时间,家婆都在等着,就不留了,我先回去了。”
沈斐同站起来,“不急在一时,不如吃个午饭再走?”
表哥摇头,“家有悍妻,哪个敢留?走了走了。”
说罢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沈斐去送他,朝曦在他俩身后跟着,快到门口时他表哥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栽倒,好险沈斐扶了一把。
“表哥路上小心。”事后沈斐站在门口,目送表哥上了马车走远。
等拐入转角彻底消失不见朝曦才从门后走出来,踢了沈斐一脚。
刚化了雪,路上潮湿,朝曦这一脚直接在沈斐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个大黑脚印。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有万分不满,“晓得我在门口偷听,故意败坏我的名声,指引我过去破坏,好拒绝你表哥说亲?”
不得不说他俩越来越默契,沈斐不知道从哪看出她在门外偷听,故意说她‘很凶很粗鲁’,好给她的名头,叫她出来搅局。
朝曦自个儿也不想沈斐被人说亲,不得已配合,胡闹了一场。
这还没嫁过去呢,名声先差了,瞧瞧他表哥走时那脚步,生龙活虎,崴着脚了也没见有半点影响,麻溜上了马车,跑的飞快。
“咦?”沈斐毫无诚意地拍了拍腿上的泥,“被你看出来了。”
朝曦又是一脚踹来,这回换了一边,正好一腿一个对称。
沈斐这个王八蛋,连她都算计!
朝曦气不过,又接连踹了他好几脚。
沈斐受不住,折身一把抱住她,“你也不想大过年的,一顿安生饭也吃不上,还有人塞妾室膈应你吧?”
朝曦消声。
老是有人给沈斐说亲确实挺麻烦的,这才一个开头,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虽然沈斐这王八蛋用的法子不光彩,可确实有用,家有悍妻,谁还敢给他介绍妾室?
“以后有人约我出去吟诗作对,吃酒喝茶,我也有个理由拒绝。”
“然后你好宅在家里吗?”这个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陪你不好吗?”沈斐无辜的看着她。
朝曦无语。
是陪她吗?明明是自个儿赖在床上看书,衣裳都懒得穿,毫无形象披着被子盘腿坐着,不时泡个茶,那水稍微凉一点,指头都懒得沾,宁愿等几柱香的热水。
朝曦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懒的人,沈斐除了自个儿光鲜亮丽,其它的几乎不堪入目,如果不是这么多丫鬟伺候,搞不好屋里跟狗窝似的。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身材好,有才华,架不住有个天大的缺陷,懒,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真的将人捏得完美,沈斐这样的都有缺陷。
一旦得空,猫儿似的,能睡一天,睡不醒一样,懒洋洋窝在被窝,伸出秀气修长的手儿,搁在火上烤。
最近好了一些,好歹知道每天早上练剑,晚上晨跑,完成任务似的,一丝不苟,完了继续赖在床上。
说实话朝曦也不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