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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幌子,家里头尚有小鬼作怪,圣上怎么会放将军远至边疆。”
“你是说将军之皇命不在战场驱敌?”
段引臣点点头,“你且放心,将军自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你若真的真的为他想,便将你自己照顾好,便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妥,我也会在当中周旋,必将他之命先于我之命。”
“不是不是,我”
“好了,时候不早,你早些歇下吧,我送寅儿回房,你就不要动了。”
不管姚千里已经急红了眼,段引臣似乎已经真的不想再听她要说些什么,抱起了昏昏欲睡的陆寅,起身往外走去。
姚千里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直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段引臣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怎么还忍心让他为了自己的担忧而去冒险,诚然,姚千里相信若是她直言让段引臣帮他去探听陆离的消息,段引臣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想办法,可若是陆离真的是有什么危险,以陆离之能都不能脱险,再将段引臣牵扯进来,岂不是也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道理都在这里,姚千里理得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看着段引臣明明挺直洒脱的背影,姚千里却觉得有无限的萧瑟?
初六的月亮只有一弯浅浅的弯勾,和着三月的晚风,吹得人身上直发凉,段引臣觉得这三月的天比姚千里生陆寅那年冬天下的雪还要冷些,冻得他几乎有些走不动路,可是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陆寅,他又觉得自己不得不走下去,哪怕要冻死在外头,他也要先把陆寅安全的送回去才行,段引臣自己轻笑了一声,一边伸手仔细护住了陆寅,一边忽然加快了步子,一直到把陆寅送到了自己的屋内,放到床上盖好锦被才舒了口气,而后段引臣轻轻的出了屋子,就着天上微不可见的月光,如来时一般,一道暗青的身影又从陆府的高墙翻了出去。
万籁俱寂。
第二日一早,陆寅难得的没有赖床,自己早早的就穿戴好一身短装,一本正经的说要去练习骑射。
陆离在家的时候陆寅的骑射都是陆离亲自教的,如今陆离不在,陆寅要骑射自然是由府里骑射最好的陆习润在一旁看护。
陆寅像模像样的骑着自己的小马,突然似不经意的喊了身旁的陆习润一声,“习润。”
“属下在。”
“听说娘亲生产当晚有个人在屋顶守了一夜,你可知是谁?”
“是段大人。”
“错了习润,你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陆习润却是一愣,不解的看着身边这半大点的小人。
陆寅却依旧直挺挺的坐在马上目视前方,“府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娘也不会知道。”
说罢一扬自己小小的马鞭,催促着幼马哒哒的跑了起来。
陆习润似乎被这马蹄声惊的回了神,后知后觉的回了句“是”,纵身追了上去。
一大一小两匹马在晨曦里不快不慢的奔跑,那匹小的似乎时时的不稳,却一直坚定的跑在前头
这之后天也渐渐暖了起来,有来看姚千里母女的都说小公主生的时候好,不冷不热的,既不折腾大人也不为难小的。长大以后定然也是个贴心的姑娘。
既然陆府落地的公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姚千里也由得她们去变着花样的夸,实在听不得恭维了就装得倦了倒头装睡,反正月子里姚千里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养身子,不过大约也与期间收到了陆离的两封信有关系。
果然如陆离所说,送来的两封信都是报安的,第一封只有三个字:安,勿念。
第二封的内容也不多,上书:安,勿念,月归。
第一封信的字迹看起来明显有些急躁,姚千里看完提心吊胆了好些天,直到来了第二封,终于其字如陆离的人一样让人安心,且,月归,这意思可是确定无碍了?
一个月眨眼即过,再有几天就是定王寿宴了,礼自然是早就备下,之前姚千里因为陆临封的反常行为而生出的担忧因为陆离短短几个字的书信也平静了许多,陆巳莲还太小不能带出门,届时姚千里打算带着陆寅一道前去,一来是为了陆临封特意来邀的郑重,二来姚千里也想陆寅多出去走动走动,既然是定国将军的儿子,将来也是少不了是要进官场的。
第116章 四月初九()
四月初九; 定王寿宴。
姚千里照品阶仔细作了装扮,陆寅也已经收拾妥当; 陆离还没有回来,只得母子二人去。
辰时将末,姚千里才拖拖拉拉的带着陆寅出门; 二人刚一上马车; 原本阳春里晴空高照的天突然阴了下来,姚千里心头不知为何一寒,手上抓得陆寅喊出声来。
“寅儿,你回府里看着妹妹可好?你不是不放心季妈妈?”
陆寅一本正经的看着姚千里; “娘亲; 定王妃当日也是邀了我的,我可是个晚辈,怎么好失礼。”
姚千里撩起帘子稍稍往外看了一眼,见外面又复出了阳光心里也舒缓了些,想来或许是自己忧虑过多便也不再多说; 轻轻的摸了摸陆寅的脑袋; “那你到了定王府可要守礼一些,你平日不是与你哥哥们自持你郡王的身份; 今日也要记得才是。”
“我都省得; 娘亲放心罢。”
到了定王府门口; 到底还是下起了雨,早有下人看见了定国将军的马车,拿着雨具迎了过来; 等姚千里与陆寅进了正门,陆临封也已经亲自到了门口,一面不失礼节的与周围其他来客寒暄,一面已经将姚千里带到了跟前,一只手上还牵着陆寅,有人说有的女子即便
长居深宅也依旧长袖善舞,说的大约就是陆临封这样的女子,这么想着,姚千里也配合着加快了步子,今日可不止她一个人需要招呼。
也不知是不是陆临封故意安排的,姚千里被安置在了一桌老夫人的一桌,只她这么一个年轻女子,乍一看很有几分格格不入,不过仔细想来倒也无可厚非,虽然作为“姚千里”而言,她的出身是不高,可架不住人家会嫁会生啊,嫁了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不说,还生
了一个郡王儿子一个公主女儿,便是有人心有不忿,想想那一家子的爵位,也不敢闹腾什么了。
姚千里在一群人的眼光里施施然的坐下,反正她惯常是要被人盯着看的,坐哪里也是被人看,倒是无所谓。
“将军夫人。”
一道和风般的声音掠过姚千里耳侧,姚千里正疑惑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却见一人已经来到了身旁,“许久不见,将军夫人安好。”
还是方才那个声音,可是跟前之人竟然是岳青青。
姚千里大吃一惊,几乎要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此时的岳青青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跟姚千里说话的时候身子还福了半福,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一见到姚千里就剑拔弩张的气焰,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心中虽惊赫,姚千里面上却是没有迟疑太久,微微朝岳青青点了点头,亦道:“王夫人安好。”
岳青青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将军夫人,过往种种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为难了,我也不妄你能原谅,我只是……只是想来跟你说一声,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些傻事。”
一边说着,岳青青的手一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姚千里这才看出来,岳青青这是已经显怀了,想起上次岳青青拦住她莫名其妙说的那一番话,大约是那时候就已经是怀上了,这么算起来,起码也得有五个多月了,岳青青这肚子看起来倒是有点小,不仔细看几乎
都看不出来,人也有些单薄的样子,不过姚千里觉得这些也不是需要她来担心的事情,便就也轻轻勾了勾嘴角,“如此甚好,那我便祝王夫人母子安好罢。”
岳青青却像是真的对这句客套的祝福很是受用,笑容里不由透出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怜爱来,“承将军夫人吉言,我余生所盼,不过也就是腹中这孩儿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姚千里从来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胸襟广阔之人,对岳青青做到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已经是仁至义尽,想起她之前所做种种,着实不想再与她过多寒暄,当下便起身告了辞,留下了一脸愕然的岳青青和一众好事偷瞄之人。
虽然两家关系亲近,可是姚千里来到定王府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是故对府上各处的安置也不甚清楚,虽一时尽心跑了出来,可却也不知道可去何处暂歇。
不过想来能被安排在此伺候的下人都是伶俐的,姚千里便招了一个侍女到近前来,“你们王妃可安置了客房能以暂歇?”
“回禀夫人,王妃早早就安置好了。”小丫头利落的答了姚千里,没用姚千里再吩咐,就自发给姚千里指了路,而后落了半步跟在姚千里后侧。
是个机灵的丫头,姚千里对这小侍女心有好感,一路上便时不时与她说一两句话。
“你们府上的桃花开得倒是好看,择日让王妃娘娘差人摘些枝子送予我府上的花匠也养养看。”
话出去半晌,却不闻身后的丫头像之前几回那么恰到好处的回话,只是听得脚步声还在,姚千里便就侧了头去看她。
这一看不要紧,姚千里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
天宗帝却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也不安抚,只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手里还自以风雅的拿着把折扇,打开了一摇一摇,看姚千里半天还呆着,便把折扇转而朝姚千里扇了扇。
姚千里好不容易把将要出口的惊呼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位着了一身丫头装扮、脸上甚至还抹了胭脂,不伦不类的摇着折扇的一代帝王,也着实不知该作何反应,因为此时的天宗帝丝毫不见传言中杀伐果决不可一世的傲气不说,反而还好像对自己眼下的模样挺得意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给天宗帝梳妆的下人实在觉得自家皇帝的这副样子看不下去,以至连天宗帝头上的发揪都没扎紧,此时竟有些要散落,于是天宗帝忙收了扇子去摸那小揪儿,“你会不会弄?让人瞧见头发都散了定要起疑了。”
“……”姚千里看着眼前硬是把自己这么高高大大的身躯塞进了一身粉嫩衣裳里头的大男人,又呆了好半天才去接过了他那个发揪,“你不若扮个婆子,也比丫头像样些。”
天宗帝顺着她的手劲挪到了廊子边上坐了下来,“婆子衣裳不好看。”
“……”姚千里实在也不知道还能回些什么,沉默的给他整理起发揪。
未几时,一个崭新的发揪就杵在了天宗帝头上。
天宗帝晃了晃脑袋,感觉挺扎实,又蹬蹬蹬几步绕下了台阶走到了水池边上,借着廊上的灯光拿湖面当铜镜来照,“可真跟你少时溜出家的装扮一模一样。”
姚千里听话头不对,趁机就想往堂宴的方向退,“臣妇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这便回了,再晚恐有失礼。”
“急什么!”天宗帝撩了裙摆两步跨到姚千里身后拦住她去路,“我特意来寻你,该说的话还没说。”
闻言姚千里倒也住了脚,想来岳华既然是拿了文书到府上去拿的人,没道理天宗帝会不知道,然则照陆离给她的话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找天宗帝,但是心里到底也是忐忑的,此时有这么个机会姚千里多少还是想问出点口风。
天宗帝看着姚千里,面上一点点冷了下去,脸上的胭脂都有点盖不住,然而越过姚千里的时候却还是缓下了步子,“随我来,此处多有不便。”
一国之君若是真要对一个妇道人家使些手段断可不比如此大费周章,当下姚千里便也没有再矫揉做作,颔首跟了上去。
两人却是行至了厨房地界,柴火锅盘之声尽得入耳,前头带路的天宗帝仍未停下脚步,再往前走怕是就要与上菜传菜的下人撞上,姚千里不得不停了下来,“圣上莫不是记错了地方?”
听得天宗帝闷声一笑,脚下这才拐了弯,避开了人群处,这么小廊套门房的转了好几转,才终于进了一个不大的院子,看起来像是下人房,天宗帝回头看了姚千里一眼,面上笑意未减,当先朝着其中一间看不出异常的屋子走去。
许是因为今日大宴,各处挂着的灯笼都亮着,就连这下人房外头也亮着两盏,两人一路走来倒也顺畅,可是进了屋就变成黑灯瞎火的一片了,姚千里怕冲撞了帝王,也不敢随意摸索,进了屋子掩上门,稍稍走了两步便就站住不动了。
旁边有人在她的肩上搡了一把,“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作甚。”
伴着话音,另一头有人点了个火折子,火光慢慢曳起来的当中,姚千里看清了打火折子的那个人,却是有些时日未曾见的王锦出。
王锦出……也是一身丫头的装扮,衣裳倒不是粉红的,是淡淡的碧绿色,头上也扎着发揪。
“见过圣上,一路都还妥当吧?”随着见礼的动作,发揪上的发带甩了两甩。
姚千里默默的转了头。
可,真是没眼看啊。
第117章 刑讯()
“嗤; 人都教你们换了个底朝天,自然妥当。”
“圣上说笑; 定王老谋深算,关键位置可是一个都谋划不上。”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
天宗帝说着话从腰间掏出个不知道什么物件丢给了王锦出,王锦出接过去转身就朝着墙角的一个桌案走了过去; 而后二话不说就趴在地上撅着个碧绿的屁股忙活了起来。
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不一会儿姚千里便见得面前的墙面突然裂了开来,裂出一道约摸两人宽的口子,露出一条幽深的小道。
这显然是个暗道,且这暗道的入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对着这间屋子的大门。
天宗帝打前走了进去; 姚千里踌躇稍许; 心中又觉得此行或与陆离有关,一咬牙便也跟了上去,王锦出自是殿后,三人一字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姚千里便被这里头的黑惊的一激灵;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 只看见方才那道裂开的口子正缓缓又被合上,而此时前后两人都先后点着了火折子; 姚千里不好再迟疑; 举步跟上了天宗帝; 借着这星点的火光,三人不快不慢的朝前走去。
这黝黑的小道不知道有多长,三个人已经七弯八转的走了很久; 姚千里渐渐觉得有点喘不上气,耳边只听得三个人不算整齐的脚步声,眼前一阵阵的有些眩晕,姚千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好,且这感觉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还没来得及张口与那二人说,忽而眼前一黑,听得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袖儿”还是“千里”,便彻底厥了过去。
只是这晕厥来得快去的也快,不消片刻姚千里便恢复了些许知觉,迷糊中感觉似乎是有两个人架着她在走,那两人还在小声的说着话,可是说了些什么姚千里实在是听不清楚。
正想着这样被架着实在是不舒服,姚千里就感觉自己被扔了下来,力道不轻,姚千里被彻底摔醒,稍稍缓了缓神姚千里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小道里,眼前的地方要宽敞许多,不过依旧是昏昏暗暗,只有不远处的墙上挂了一盏幽幽的油灯,却是与方才的小道一样压的人不舒服,看来她此时还是在暗道里面,不过只余她一人了,方才架着自己的两人姚千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就已不见。
“圣上?”姚千里往灯的方向走近了些,“圣上,你们可在附近?”
除了自己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姚千里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莫不是她晕过去的时间并不若她自己以为的那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