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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宴席已经散了,宴席上的人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她竟然想了这么久,且还想得这么入神。
“嗯。”姚千里将方才寿宴时候派发给每个人的寿桃糕放到陆离一直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里,起身先行。
第56章 撩()
若从人遇事时候的反应来分,大致可分为两类;一者说冲动;另一者;则为冷静。
其实冷静者;也只是相对而言。相对于冲动的那些,冷静的人许是放在心上的物事少些,而对于根本就没在心上的人或者事情;自然就能冷静对待;因为里面少了最重要的情感因素。
这样说来,也只是因为没触及到所在意罢了;有句话叫做关乎心则乱,真正事情恰恰牵扯到自己最在意的;那平常看来再是冷静淡漠的人;也会乱了分寸。
姚千里坐在桌案边的矮凳上,手里的书早就脱了手却还浑然不知,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猫忽然被踩了尾巴一般凄厉的叫了一声,姚千里一惊,下意识挺起胸膛坐直,脑中同时一闪,一个想法闪过心头:
既然陆离这里没有指望,那还不如干脆直接去找林群芳,直接想办法从他手里将娃娃讨回来……
这么想着身已先动,不顾灵姝在后面喊,提裙便跑了出去,跑出了院子,然后又跑出了府门,一路都有下人在奇怪的看她,可是并没有人来拦,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名义上到底还是主子。
这是姚千里第二次来右相府,第一回是林群芳和岳青青成婚的时候,来的时候不知实情,走的时候没有意识。
守门之人许是看她衣着不凡倒也没有失礼,上来问她是有何贵干。
“我找王大人,有要事相商。”
岳相府里的王大人自然只有王锦出。
林群芳亲自出来迎的她。
朝姚千里后面看了看,林群芳道:“夫人独来?”
姚千里轻笑点头,“叨扰。”
林群芳在她的笑里愣了一愣,“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找我。”
姚千里抬眼看他,不语。
林群芳看了看守门下人贼兮兮的眼神,将要到嘴的话收住,领姚千里进了府。
如果这府里有人盯梢,那便是哪里都不安全,所以林群芳并没有打算将姚千里带到什么隐蔽的地方去,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要避开什么,如今这是他家里,是姚千里寻上了门来。
林群芳在前,姚千里稍落于后,两人便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园子里走着,右相府的园子很大,种了好些花,大约都是些名贵品种,姚千里大多数都不识得。
“夫人可是为了犬子而来?”
姚千里脚下一顿。
“我前些日子偶得一幼儿,甚感投缘,便留养在了府中,虽不是内人所出,但也不会让那孩子吃苦,则必奉为嫡长子。”
这个意思就是说绝对不会把娃儿还给她了,姚千里心中一颤,勉强站定稳住心神不乱,一面又怕林群芳看出端倪来,便俯□来装作是被一旁的花吸住了心神,“这花真好看,我记得小喜子村东头也有这花,只是似乎没有这里的大。”
林群芳冷笑,“还有什么小喜子村。”
姚千里心中亦冷笑,你如今堂堂右相女婿朝廷命官,当然无需再记得那偏远又不起眼的小村庄……缓缓从花丛中站起身来,姚千里情绪已经平定不少,而后看着那花丛,似乎出了神,继而脸上再渐渐露出的伤心神色却已经是装的,悠悠道:“前年,我孩儿出生的那个腊月很冷,我连满月酒都弄不起来,娃儿很乖,都没有哭,可是我心里却难受,便承诺了他,待到他抓周礼的时候,定然要好好操办,可是去年腊月,我却又是睡了过去……”
“你方才说什么!”
姚千里茫然回头。
“你说孩儿是腊月里生的?”
姚千里仿佛还没大回过神,喃喃回道:“腊月初八,我正要喝腊八粥……”
“那这孩儿不是我的?”林群芳忽而狰狞,“这是个孽种?”
“哇——”娃娃大哭的声音。
姚千里应声看去,却是霎时心神俱裂——娃儿竟不知何时到了林群芳的手上,脖子被林群芳掐着,脸已经涨得通红。
“这是你跟别人苟合生下的孽种!”
娃儿的脸已经转向青紫,喉咙里也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原本水灵灵的一双眼睛此时也被掐得暴突,直直的看着姚千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渴望……
“既然如此,那我还留他作何!”林群芳的脸扯成一种诡异的扭曲模样,而后另一只手也掐上了娃娃细嫩的脖子……
“夫人!”
“啊!”
“夫人怎么做到了地上去?”灵姝一面将姚千里从地上扶起来,一面道,“夫人若是累了便去歇着,莫要成日里看书,看书伤神。”
姚千里抬眼将四周都看了一遍,又盯着灵姝看了好半晌,头有些疼,“我……可曾出过府?”
“夫人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已经多少天没出过这院子了,哪里还会出府去,我看夫人这些天总是恍恍惚惚的模样,莫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得让将军请个术士来看看才行,这东西有好有坏,若是……”
姚千里微微松了口气,可心中却又立马开始莫名的不安,方才那个梦竟然如此真实,真实到即便她已经从梦中醒来,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在林群芳面前演戏的时候对着的那几朵花的模样——娇艳的红花,花朵并不大,可是却红得彻底,似乎是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不行,”姚千里忽而起身,“不能让娃儿留在那里。”
“诶?夫人这又是要哪里去?”
“我去找陆将军,他现在何处?”
“将军刚从老爷那里回来,正在书房呢。”
姚千里朝书房而去。
灵姝在后面兀自低估,“便是又闹脾气也不能说什么是找陆将军,多见外,将军听了定然又要不好受……不过也怨不得,全然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脾性,明明以前夫人待将军最是有礼,就惯吧惯着吧,惯出的性子还不是得自己受……”
……
姚千里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小厮便主动的进去告诉了陆离,所以姚千里来的时候陆离明显的是在等她。
“这两日头还疼不疼?”
姚千里稍稍一顿,大概是没想到他第一句是说的这个。
从定王府回来以后姚千里的确是时不时的便会头疼,可也不曾对谁说过,连灵姝也没说。疼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有时候她还在睡梦里,一遍做着梦一边就突然头疼起来,可是人又醒不了,就那么疼着,连带着梦境也越发恶劣惊悚。
不过最近似乎是好些了,有时候她刚觉得疼,情不自禁的嘤咛一声,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召唤,她的头疼便立马就减轻了不少,就像有谁轻轻的在她额角揉捏,恰到好处的位置和力道……
姚千里忽而又抬眼去看了陆离一眼,“这几日夜里果真是将军在给我按额角……?”
陆离并不答她这话,只道:“言先生马上便要过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廖正言姚千里自然是认得的,她去年年底可是没少跟他打照面。段引臣从来对廖正言都是厌恶至极了一般,可是她倒不尽然,一个医者,医德跟人品原本就是相互影响的,廖正言的谈吐气度皆是不凡,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只不过她却无心去追究,于她而言,那些东西,都离得她太远了,远得她连记忆都没有……
只是不知这回廖正言是特意为她而来,还是这府上另有病者,顺带来看她一下……姚千里扣住自己心绪不让其再乱飘,正色道:“将军,我并无病痛,无需看医。”
“你上回那剑伤太重,不知是不是此所致,若是的话怕还有些麻烦。”
姚千里蹙眉,“言先生几时能到?”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陆离朝姚千里招了招手,唤她上前,“刚好我们先来说说别的东西。”
“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将军桌案上尽是紧要物事,我一个妇人,怕是近不得。”
陆离继续朝她招手,“不怕,你过来。”轻轻一叹,又道:“你若是知道要来窃取我这里的什么东西倒也好了。”
姚千里牵了牵唇走过去,在桌案前站定。
陆离又招手,“你到我这方来。”
姚千里绕到了桌案后面,陆离边上。
“你看看这个,你看你赞不赞成。”
姚千里狐疑的接过来,待看完后却是一脸的惊诧,“段引臣要你引荐他入朝为官?”
陆离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赞不赞成?”
“我赞不赞成?”姚千里忽而觉得有些莫名,“我赞成与不赞成又如何,将军行事从来算无遗策,何至来问我?”
陆离有些无奈的看她,“你如今却是处处防我惧我……”
“将军此话又是何解?莫不是我这般也是错了?”说着话又将手里的东西细细看了一遍,的确是段引臣让陆离引荐他为官,一点歧义都没有,“这事我不好说,他既然已经写了这东西,那必然胸中早就定下了主意,他既然将这东西给了你,那你们必然早就有过计策,既是如此,那我便不该说。”
“他是你兄长,你……”
“他名为段引臣,如将军上回所说,我乃陆姚氏,无亲无故孑然于世……”姚千里说着忽而蹙起了眉,头又开始作痛,却不想在陆离面前表露,便强撑着将话继续说完:“哪里来的兄长,将军说笑,将军事忙我不便再留打扰,这便回了……唔。”
却是陆离伸手拉住了急急欲逃的姚千里,“是不是头又疼了,你待等等,言先生也要到了。”
“大概只是吹多了凉风,回去让灵姝熬碗姜汤喝了便可,将军不必费心。”一面说话一面想要挣脱,拿另一只手来剥陆离的手。
“你这可是拗的毫无道理,身子是你的,便是你有想法有怨恨,也要守着好身子,好好的去想去怨,若是你以为我娶你不过是个计谋,那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是来给谁看!”
陆离似乎是真的怒了,将姚千里往回扯的时候使的劲也不禁大了些,姚千里本就有些不稳,这一扯便被扯的往后跌了好几步,陆离又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扶,如此,便将将好将姚千里接到了怀里。
姚千里微仰着坐在陆离腿上,睁眼便就是陆离微然怒色的脸,和他有些不自然的眼神……
姚千里渐渐也有些不知所措,除了新婚那夜,他们从未如此的……贴近过,可是新婚之夜她是醉着的……
“夫人……”陆离扶于她双肩上的手竟然渐渐收紧,“你如今是陆庭之的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被断网,后天双更。。。
第57章 癔症()
“所以我这样的身份便容不下一个并非是陆家子孙的孩儿,”姚千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将军;是与不是?”
窗户被风刮得“砰”的一声关起了半面;原来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偶尔有雨点打在窗檐上,便将原本规律的雨声有些打乱。
听到踏着雨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是朝着这书房而来的时候;姚千里却是忽而一慌,下意识的从陆离身上跳了起来;闪离了挺远,而后一脸警惕的望向屋外。
却只是个下人稍远的路过;在这书房门口连出现都没出现。
陆离眼中的伤色更重……之前那句话他还可以勉强当做是因为姚千里内心太过牵挂娃娃;可是方才,却是她未经大脑之前做出的反应,那么明显的是在避嫌,就好像唯恐被别人看到他们如此亲近,就好像那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举止,就好像,他们是在偷情……
不知是不是姚千里自己也觉得这动作有些过激了,下意识的开口唤了陆离一声,却又半晌都不知当说什么。
恰此时,有下人在门外报说言先生来了。
两个人竟然似乎都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等人进来。
有外人在的时候姚千里从来都是贤惠的,自然也不会再同陆离别扭争辩,垂首敛目,温婉和顺,全然就是一个以夫为纲的规规矩矩的将军贤夫人。
“夫人这头痛症多少时候发一回?”廖正言一面号脉一面问道。
“白日里两三回,时轻时重,夜间大概一回……是不是我也不知。”
廖正言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宁神把脉。
外头的雨似乎越下越大,陆离这书房后头种了一小片芭蕉,雨水打在上头,声音清晰又好听,陆离与姚千里隔案而坐,都在细听那沁心的声音,雨打芭蕉,从来都是一幅有声的画,纵然已经被文人墨客赞过了百遍千回,却依旧美得诱人。
“夫人无病,”廖正言面向陆离道,“夫人身无大碍,之前箭伤并未留下余患。”
陆离蹙眉,“那何以……”
“忧思过重。”看了姚千里一眼,又道:“过重忧思。”
陆离亦看了看姚千里,“言先生是说此症无方?”
姚千里拿左手的手指去剥右手的,廖正言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她知道他说的不假,她的确是日日忧思,时时忧思,刻刻忧思,只要一想到娃娃现在在岳青青那里,她心上便就阵阵抽痛,恨不能马上冲到右相府去将娃儿夺回来——
是啊,那是右相府,当今天下,帝为尊,下权二分,左右二相居之,左相敛而右相张,也就是说,右相府乃是仅皇宫之下万府之尊的地方,所以她去了又能如何?或许看在将军面上左相面上不至将她照着面门打出来,但若想从那里将右相千金的“宝贝儿子”要来,岂不是在痴人说梦?更何况,她之前做的那个梦岂不也是她之顾虑,若是将岳青青或者林群芳逼急了谁,苦的也只有娃娃……
眼看天又渐渐要热起来,走着走着很快就会到六月了,到六月初一便是娃儿的生辰,真快,娃儿都要两岁了。
说起来娃儿的第一个生辰是怎么过的,她竟然有些记不起来了,按礼第一个生辰当是抓周礼,可她怎么记不起娃娃当时抓的是什么了,她的娃儿聪慧的很,定然是抓了样顶好的东西,她似乎还抱着娃儿得意的给林如烟看……
唔,说到林如烟,她好像还险些同他成了婚,婚期似乎是在四月里,白云山的很多花都开了,好看得厉害,她坐着花轿绕着山寨走了一圈,一路都闻得到花香,然后她在嬉闹的人声中下了轿,她听到周围有人在夸赞林如烟样貌好看,然后她便认真的去想那被大胡子遮住了一大半去的脸有哪个地方好看,再然后,再然后好像陆离就杀上来了,搅了婚礼,剿了山寨,然后她在杂乱的人群里去找娃儿,可是没找到,然后林如烟也去找,也没找到。
啊,好像那时候她便就将娃娃丢了,她在白云县等了几天没等到消息,然后她就不等了,将娃儿一个人留在那里,留在不知是谁的手里,自己却要随陆离来都城,然后她便开始做梦,梦到一直很乖的娃儿突然很激烈的朝着她哭,她想要去抱他娃儿却又不肯让她抱,转身就跑了,她便紧紧在后面追着,一直一直在追……然后有一天她突然醒来,陆离受了伤,狼狈的趴在床上。
再后来呢?
再后来到了都城,陆离似乎一直在帮她找娃儿,可是一直没找到,后来娃娃被林群芳找到了,还跑到将军府来跟她炫耀。
她想将娃儿抢回来,可是她只是一个弃妇,她知道单凭自己肯定抢不回来,她便去指望陆离,一直指望,直到她知道娃娃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