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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刚刚你不是才说不让我破费。那只好你请客,这顿饭是吃定了。不打不相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不要在拒绝,在拒绝就是看不起我。”好个你推我往,窦天宇果然不是等闲之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他在创造吃饭这个机会。
越是这么殷勤相约,秦寿愈加感觉恐怕是场糖衣炮弹的盛宴。秦寿一个小职员,窦天宇一个大公司副总。他被狠揍了一顿,没找秦寿赔医药费,还余音绕梁大气阔卓。
不去,显得秦寿小气。去了,保不准会有什么不良后果。秦寿比较懒散,但该面对的,从来不会退缩。“那好窦总,过几天空了抽个时间喝几杯。最近我真的很忙。”
之所以推迟几天,是秦寿想在未来一段时间,探清窦天宇到底有什么打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寿要先找准原因,到时才有理有据跟他耗上一耗。
“也好,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也可以打电话找我。”窦天宇看看劳力士手表上的时间,和顺笑道:“那我去吃早餐,你也先忙。”
乘座电梯回到投资部,就瞧见平时这个时间空荡荡的办公厅,居然人差不多都已到齐。秦寿疑惑,难道大家在一夜之间,对于工作的热情涌跃而出?
夏溜那货抱着一叠文件来回穿梭,一向懒塔塔的他,忙得专心致志。大清早,就已满头大汗。秦寿轻脚轻步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他吓得全身颤抖,文件都差点托手掉落。“喂,你良心发现了?”
“啊?”夏溜明显慌里慌神转过身,当看清是秦寿,才唏嘘抹了一把汗。“唉,大清早的,你像个鬼似的突然拍我干嘛,吓死人是要尝命的。什么良心发现?”
秦寿望了望忙得不可开交的其它人,从前轻松欢乐的气氛,完全变了一个样。秦寿很似不解,但侃侃其谈,笑道:“还能有什么,没到上班时间,你怎么变得这么勤快了?不是良心发现是什么。”
望了望周围的人,夏溜把秦寿招呼到远离众人的角落,小声低嘀。
“唉,你可不知道,昨天有两名高层因为上班时间太过轻闲偷懒,田总二话不说就直接让他们下课。不仅如此,田总转悠一圈,几乎每个部门都有职员被裁。”
夏溜惶恐之极,怨念缠身。“说裁就裁,毫不留情,像是田总的喜好,看不惯谁,谁就遭殃。兄弟,你也得小心了。”
第五十九章 十亿的损失()
第二更
田诗晨怎么了?听夏溜的意思,她无缘无故,动不动就裁人。就不怕这样做对公司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害?
为了自保,人心惶惶不安,工作的态度就会变得消极。都怕下一个被裁的是自己,谁还有心思工作。
秦寿直接来到秃总办公室,想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敲开门,秃总一如既往,四仰八叉躺靠在沙发上,嘴里永远都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比起外面紧锣密鼓的气氛,这老秃顶好不轻闲自在。
递给他请假条,秦寿习惯性坐在旁边的滑轮椅。对于假都没请,还是田诗晨亲自吩咐,秦寿怕老秃头误以为他目中无人,需要解释一翻:“许总,前天晚上陪田总参加聚会,我的腿受了伤。田总叫我在家休养几天……”
还没说完,老秃头就打断他的话,不急不慢抢声,自认为什么都清楚。“知道知道,田总跟我说过,你在舞池边踩滑摔到了腿。”
缓慢翻身坐起,猥亵的夹着烟头,挑眉竖眼,秃总到毫不在意。“怎么今天就来了,不是叫你在家多休养几天,好了在来吗?”
唉,不习惯呀。先不说在家无聊透顶,而且刚刚变换岗位就请假,秦寿不想遭人口舍非议。但对秃总却委婉诉说,荡气回肠,极有责任感。在上司面前,永远都要装着一幅爱岗敬业的职业精神。
“我怕拖久了,事情堆积如山,忙不过来。反正腿伤得不严重,没大碍,还是回来上班更自在一些。”
“嘿,别人想请假都难,你这人倒是怪,有机会叫你休息你还不自在。”
秃总笑着儒骂,他烟瘾有些大,掐灭烟头,正要掏烟。秦寿抢先摸出特意准备的天子,递给他一根,客气笑对,还帮忙点燃。秃总享受的眯眼瞧望,哧声笑道:“怎么样,陪田总的感觉如何?”
老狗日的,瞧那猥亵的样儿,就知道他必定要想歪,想歪了必定要问。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过不了几年就该退休养老,还为老不尊。
秦寿装着苦笑,打起了哈哈。掳嘴指着右腿,叹息。“唉,许总,还能怎样,玩儿没玩儿高兴,腿还摔了。”
“严不严重?我看看。”秃总这会儿倒像长辈,躬身啾着秦寿右腿,示意他把裤管捞起来。当看见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秃总倒颇为关心责骂,不太相信秦寿所讲是真的。
“这大热的天儿,怎么包得这么厚。小秦,你的腿真没什么?”
“真没大碍。”放下裤管,秦寿满不在意,并不想解释是他要求医生这么做的原因。
秦寿都这么说了,秃总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以为秦寿对于自身情况不太上心,什么都无所谓。他躬身望向秦寿,皱眉道:“你呀,如果伤得严重,就回家多休养几天。田总都发了话,你还怕什么怕。”
说起田诗晨,秦寿总算忍不住问到。“对了许总,我一来就听说,田总昨天动不动裁人,很多人背后都有怨言,说田总不尽人情,喜怒无常,看不惯谁,谁就得滚蛋。这是不是真的?”
“嘿嘿。”秃总露出一幅高深的笑貌,反问:“你觉得田总不顾公司的利益,说裁人就裁人?”
“当然不是。”想都不想,秦寿就果断回答。
秃总敲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秦寿认真聆听,听取过来人的教诲,学其正确的经验,用于其身,才能增长见识。
“中高层领导,是一个公司的骨架,决定策划,指明路线的方针。其它员工是公司的血液,是生命,授命决策去执行,完成路线方针的大纲。两者必不可少,相辅相成。哪一方出了问题,都会让公司元气大伤。”
还以为有什么高深的见解,无非就是领导和员工只有合合气气认真工作,才能为公司谋福利,公司福利好了,个人的福利才会提升。
相反,如果领导和员工都因为工作原因或者私底原因闹矛盾,将对公司产生巨大的损害。
秦寿当既就有些不耐烦了,秃总老气沉沉,道理其实很简单,故意说得看似深奥。他就好那口,喜欢装深沉,装有学问,让别人仰慕。个老秃子!
所以秃总说得兴起,秦寿在不想听,也必须竖起耳朵,还要装着听得津津有味。“田总既然知道,为何还故意这么做,让员工产生抵触情绪对她有害无利呀。”
“小秦呐,亏你还是聪明人,怎么就反应不过来了呢。田总裁的,都是窦天宇派系的人。下面人不知道情况,你还想不透?”
“可这样做,弊端更大。为什么现在下面的人已经在开始闹情绪了?我敢肯定窦天宇窦勇父子已经借机在挑拨事非,鼓动下面的人滋事,而且他们这次还会拉拢一大批人。得人心者,得天下,许总你不感觉田总考虑得不周全吗?”
但令秦寿茫然不解的是,老秃头信心满满的摇头哧笑,对秦寿的担忧不以为然。“我只能说,田总的迫力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强的人。如果田总愿意告诉你,你会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看来,他知道田诗晨的真正用意。当人的渴知欲望被挑起,心中急不可耐的燥动,相当难受。但听这话,怎么老秃子以为田诗晨会告诉他这个刚刚被提拔的小小组长。
老秃子不会以为,秦寿和田诗晨私底下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一定程度吧?
人精就是人精,老秃子想的面广,想的事透。秦寿装着没听懂,禀报情况要紧。“对了许总,前天我发现了一份投资文件,设计到资金去向的条款和回笼有问题。”
“哦?”听闻正事,老秃子也来了精神。他是个相当有分寸感的人,私底猥亵吊儿郎当,只要一谈到工作,完全会变成另一个人。“你去把文件拿过来让我看看。”
秦寿一瘸一拐快速回到自己办公室,只是象征性对向他打招呼的人点头问好。拿了文件就一路直线回到秃总这里,刚刚推门,骇然看到田诗晨坐在属于老秃子的办公椅上,老秃子看似严肃认真,却点头哈腰的唯唯诺诺。
“咦!”田诗晨今天带了一副无框眼镜,将她职业性的气质映衬得更加成熟,睿智。
瞧见秦寿居然拿着文件站在门口镇定却略微错愕的表情,田诗晨肃容起身,语气却有些忧虑责备。“你怎么真来上班了,我不是叫你多休息几天吗,干嘛不听我的话。”
这话从她那里讲出,总感觉怪怪的。老秃子跟着起身望望秦寿,又瞟了瞟田诗晨,一声不吭。
田诗晨直接绕过办公桌走到秦寿跟前,那双会说话的眸子,担忧之中有无法看透的隐晦。秦寿都没读懂那是什么样的心境。就听田诗晨柔呢问道:“你的腿,还疼吗?”
抬起手想搀扶秦寿,可是才到半空又放下。秦寿分明看到,田诗晨恍惚回过神,小心谨慎,像是怕她想搀扶的动作被瞧见,瞟了一眼她背后站定的许大海。
“不疼了,好得差不多了。”秦寿镇静说道,分明就没什么,田诗晨这翻心神,怎么感觉像是两人偷情,生怕被人识破,还要故意保持一段距离假装没事似的。
田诗晨醒悟了,才发觉刚刚的她有多么失态。虽然很短暂,却根本没有公司老总应有的高贵,更不要说平日她在人前人后那分冰峰般冷傲让人由内心深处产生的敬畏。
看着秦寿手中的文件,田诗晨问道:“你找许经理有事?”
“恩,前天就发现了这份文件有问题,结果昨天请假,今天回来上班跟许经理谈谈。”话没超过五句,但表达的意思不难看出秦寿跟田诗晨的熟络。
秦寿眼角余光看向老秃子,那老狗日的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恐怕心底的花肠子已然明了,私底下必定又要笑问秦寿。
“是什么文件?我看看。”不管秦寿同不同意,田诗晨已经从他手中托了过去。这只是复印件,由于事先秦寿就做好了准备,有问题的地方,他都圈好做过注明,以方便给老秃子讲解查看。
田诗晨看了一会儿,云淡轻风的表情瞬间怒不可遏。“啪”地一声猛然合上文件夹,田诗晨转身将文件交给老秃子,冷颢的气迫,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秦寿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田诗晨生起气来,无生无息的感觉,与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大吼大叫相比,简直不在一个等次。
“去查查,金利源公司有什么背景。三天之内,我要知道它们的底细。”
田诗晨之所以这么生气的原因,这份文件是投资部对金利源公司投注了十个亿的资金,星辉集团占据百分之十的股份额。
项目是建立废旧资源回收站,说得通俗点就是收破烂。按规定,半年内就能见成效,收回的利润只有十元。
投资十个亿,半年收回的利润只有十元。这是什么概念?
简直就是忽悠人,故意骗钱。而签字方,正是前几天刚刚被田诗晨裁掉的王部长。如今过了一年,就算按道理,总共也应该分红回利二十元,资金的回转却沓无音讯。
十个亿呀,文件上不过是个数字。正常人却都知道,这对星辉集团,是多么大的一笔损失。
第六十章 睿智()
第三更
“我不是叫你过段时间回来上班吗,你急着回来干嘛?”田诗晨对秦寿柔呢的责骂,甚似关怀。
田诗晨办公室,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秦寿清楚她责备的理由,昨天在电话里田诗晨将事情跟他大至讲过。担心窦天宇可能会找机会暗中报复秦寿解气,田诗晨这几天处理好之后,在叫他回来上班。
可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不当面解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秦寿一向不喜欢做缩头乌龟,他一般不喜欢招惹别人,出入社会几年,虽然棱角已经磨平,但秦寿本性的锐气,依旧。
只要不是秦寿惹是生非,如果谁敢报复他,主动滋事,秦寿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主。要来就来,怕毛。
“在家闲不惯,还是来上班最好。”秦寿打着哈哈,笑言以对。“怎么你就那么怕我回来上班?白发我工资对你可是一笔损失。”
见秦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田诗晨又气又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窦天宇这个人报复心理极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窦天宇是这样的人,正好,秦寿也差不到哪儿去。刚刚在楼下碰见窦天宇,他还想邀请秦寿吃饭,一向将他自己的身份看得很重,却主动降低身姿跟秦寿称兄道弟。
“怕什么怕,大不了我走人,在重新找工作。”田诗晨的担忧让秦寿收敛了嘻笑,他正了正色。
“你也知道他报复心重,就算今天不找我算账,明天不找,后天呢?以后呢?真要跟我找茬,我是躲不了的。这个梁子,我和他是结定了。何况本来你现在就同他对着干,裁掉他多少人了,他怎么可能卖你人情。”
一句话,就驳得田诗晨哑口无言。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在大的野心和迫力,面对情感是非,始终没有男人做得狠,胆敢直言面对。
可话才说完,秦寿感觉没有顾及田诗晨的一片好意,说得也很直接。人家好心好意想帮忙,却直接否定。换了谁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田诗晨当即就怒了,但她很有内涵,怒而不露。看似淡若轻风,可明显对秦寿很气愤。“我没同意走,你敢辞职。”
原来她是因为秦寿说的这句话而气愤,瞬间的感动,让秦寿认为这个朋友,值。
顿了顿,田诗晨筹措良久,最终絮絮说道:“实话跟你说,最近公司恐怕会闹大的动静,本来我的想法是一切风波平静后在让你回来。因为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你呆在家里会更安全。”
不听还好,一听,秦寿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强作镇静,问道:“诗晨,你说什么?最近公司会有场大动静,你想做什么?”想了想,秦寿有了一点联系,皱起眉头。“是不是和你昨天随便裁人也有原因?”
“听我的,回家休息几天。局势稳定之后,在回来上班。”田诗晨并不想解释。
但秦寿更不放心了,到底是什么动静?田诗晨想做什么?窦天宇今天对他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暗讽他也装若不闻。老秃顶也是话里有话。一切的一切,都让秦寿感觉事态不妙。
公司内部在大的暗斗,也不可能让田诗晨亲自告诫秦寿回避。如果人都需要回避,只有一种可能性——人命攸关。
会有这么严重?秦寿不敢相信,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但真的很想知道原因,秦寿舒展眉头,看似不过玩笑话,吊儿郎当变着花样问及。“大概要多久?如果让我在家休养个一年半载,公司白养我呀?”
“放心,每个月你该拿多少,一分都不亏待。”田诗晨见秦寿嬉皮笑脸,以为她默认同意。
秦寿装着无赖自我调侃。“口说无凭,如果你突然不发工资,我可就得上街讨口要饭了。现在我身上还剩几十块,车费都快没了。”
“这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