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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武侠-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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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无容动容道:“你……你已知道他的事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自怀中取出了那面铜牌──铜牌上刻有十三柄狭长的剑,围绕着一只手。
  一点红骤然失色,厉声道:“这是哪里来的?”
  楚留香没有回答他,却长叹道:“这只手,只怕就是世上最神秘、最邪恶、也最有权力的一只手了,因为他不但在暗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而且还令人死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直到死后还不知世上有这只手存在。”
  他瞪着一点红,沉声道:“世上只要有一只这样的手存在,至少就有一两人难免生于恐惧,而死于黑暗,若将这只手消灭了,大家的日子都会过得太平得多,是吗?”
  一点红用力咬着牙,嘴角的肌肉却还是在不住抽动,哽声道:“你想消灭他?”
  楚留香厉声道:“你纵然不想消灭他,他也要消灭你的。”
  一点红急促的喘息着,忽然疯狂般大笑起来。
  楚留香道:“我知道他一定是很可怕的人,但无论多可怕的人我都见过了。”
  一点红骤然顿住了笑声。道:“我知道你对任何人都无所畏惧,可是他……”,他一双眸子忽然变得更黑,看来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无底的痛苦。
  楚留香道:“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愿助我一臂之力?”
  一点红嘴角抽动着,嗄声道:“你莫忘了,我是他养大的,我的武功也是他传授的,他纵然要杀我。我也不能出卖他。”
  楚留香默然半晌,长叹道:“这是你的义气,我绝不勉强你……我只问你,他今天来了没有?”
  一点红望着窗外的剑光,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他今日若来了。外面只怕早已住手了!”
  楚留香道:“为什么?”
  一点红道:“因为当今世上,他的剑法已无人能比。”
  楚留香目光闪动,试探着道:“那么,现在的薛衣人呢?”
  一点红又沉默了半晌,道:“薛衣人的剑法,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根绣花针而已。”
  楚留香道:“绣花针?”
  一点红道:“绣花针只能绣花。若用来缝衣衲被,就要断了。”
  楚留香道:“此话此讲?”
  一点红道:“薛衣人的剑法好看,他的剑法实用。”
  楚留香想到一点红剑法之辛辣有效,不禁苦笑道:“不错,好看的剑法未必能伤人,杀人的剑法未必好看。”
  一点红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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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呢?”,突然间,地道中又走出来一个人,一袭黑衣,与之前不同。这时候的他,目光湛湛有神,看样子神采奕奕。
  楚留香喜不自禁,道:“你恢复了?”
  不是韩文又是谁?点了点头,他说道:“七七八八。但放眼天下,五指之数可为敌手!一点红!你好啊!好久不见了!今时今日的你,为何这么狼狈?”
  一点红神色复杂,却是没回答韩文的话。
  韩文叹了口气,道:“我对你的期望很大,原本以为你的剑可以更上一层楼,可惜,你虽然领悟了什么是‘爱’,可你的剑却还没有领悟到……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想见他一面了。”
  一点红似也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你还是不见的好。”
  韩文笑了笑,改口问道:“今天他们来了几个人?”
  曲无容道:“八个。”,她咬了咬嘴唇,道:“本来是十个的,但在济南城外,已被我们除去了一个,还有一个不知为何忽然走了。”
  韩文皱眉道:“他们在济南城已盯上了你们?”
  曲无容瞧了一点红一眼,黯然道:“他……他本来还不信那些人会真的对他下毒手,直到他受了重伤……若非他受了重伤,我们也不会逃到这里来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因为我师父以前对我说过,以后我无论遇着什么危难,都可以到这里来求大师庇护……那时,她实在对我不错。”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已渐渐红了,似又想起了石观音昔年对她的恩情,而忘却了她的仇恨。
  楚留香忽然发现这冷漠倔强的女子,在这一个多月里,已变得温柔得多,也变得更多愁善感。他知道惟有“爱情”的力量才能令她转变得这么快、这么多,他不禁暗暗替一点红感到高兴。
  因为他知道一点红迟早也会被这种力量软化的,这孤独的少年就像一棵生长在危岩上的树,实在太需要感情的滋润了。他却未发现那青衣尼听了曲无容的话,脸色忽然大变,灰白的眸子里,也燃起一股火焰。
  曲无容望着他手里的铜牌,道:“他们十个人之中有个人忽然失踪了,莫非是你……”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并没有杀他,但他倒的确是来杀我的。”
  曲无容道:“我们这一路上,和他们交手不下七次,据我所知,失踪的那人乃是其中武功最差的一个,他们怎会要他去对付你?”
  韩文道:“因为那时他们并不知道刺杀的对象是我们。自然要留下主力来对付你们,派最差的一个去下手。”,他忽又问道:“如此说来,剩下的这八个人,武功难道都比他高?”
  曲无容叹道:“我们和他们交手有七次。每次虽然都能死里逃生,但也实在侥幸,有两次连我自己都认为是难逃毒手的了。”
  韩文砸了咂嘴也瞧了窗外的剑气一眼,皱眉道:“既然如此,他们两人以一敌三四,只怕还是……看来。我也该出手了!原本这种滥造事儿我可是实在不想管呢!谁叫我好奇心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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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听铁链击地,叮当不绝。
  青衣尼满面怒容,瞪着那黄幔垂地的神案,她足踝上缚着的铁链,也在不停的牵动着。
  南苹更是满脸惊慌焦急之色,似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窗外剑光虽强。却还并未将那道犀利的剑气和那片夭矫如龙的棍影完全压倒。
  楚留香向南苹招了招手,悄声问道:“你大师姐为什么发脾气?”
  南苹瞪了曲无容一眼,道:“这位姑娘方才好像在说我大师姐无力保护这地方的人,我大师姐听了很难受,想要出去和那些人一较高下,可是……”
  突见青衣尼跺了跺脚,转身飞掠而出。但刚到门口,她足下的铁链已被绷得笔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南苹叹口气,黯然道:“可是她却永远无法走出去。”
  只见青衣尼满面怒容,青筋一根根暴起,显然已用了全力。楚留香方才接过她一掌,自然知道这老尼内力之惊人。但她纵然用尽全力,却仍无法将那细细的一根铁链挣断;
  南苹望着这已如琴弦般绷紧了的铁链,叹息道:“据说这铁链乃是寒铁精英所铸,纵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利刃。也难将它砍断,何况人力呢?”
  只见铁链越绷越紧,那神案也摇动起来,黄幔中响起了一种极轻细的喘息声,似乎神案下也有个人在用力拉铁链。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铁链的另一端,不知是缚在什么地方的?”
  南苹垂下了头,道:“你既已看出来了,何必还要问我?”
  楚留香道:“难道铁链的另一端也缚在一个人的脚上,他却藏在神案下,不肯现身,只是拉动着铁链,和你大师姐来通消息?”
  南苹叹道:“否则我大师姐又怎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呢?”
  楚留香道:“但这人是谁呢?为什么不肯让你大师姐出去?为什么永远躲在神案下不肯见人?”
  南苹沉默了半晌,轻轻道:“这也是个秘密,连我们都从未见过他……”
  忽然间,只听“蓬”的一声震动,那朽腐的神案经不起真气的冲激,竟被震散,木屑纷飞中,一条人影带着凄厉的啸声冲了出去,却用那覆案的黄幔将面目四肢一起裹住,还是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身形面貌。
  韩文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楚留香,道:“最后帮你一次!看在你来帮我的份儿上!”
  楚留香唯有苦笑,这位爷还真是谁的情儿也不想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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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掠出窗外,只见一道剑光如匹练般自木叶丛中飞出,闪电般刺向那刚从神案下冲出去的“怪人”。
  他连头带脸都被蒙在黄幔里,根本什么都瞧不见,任何人都以为他是万万躲不过这一剑的。谁知剑光刺下,他身形忽然一闪,已游鱼般自那黑衣劲装的长剑刺客面前滑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青衣尼身影也一闪,自黑衣刺客身后掠过,他们两人的铁链就绕在黑衣刺客身上。
  只听“嗤”的一声,那黑衣刺客连惨叫之声都没有发出,就已被这铁链生生勒成两段。鲜血旗花般飞出,铁链又已绷得笔直,青衣尼姑和那身披黄幔的怪人已向另一个黑衣剑客掠过去。
  他们这种杀人的方法实在匪夷所思,身法之怪异,出手之辛辣,连韩文见了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暗道好狠的手段!
  那边正有六七个黑衣刺客在木叶中和黄鲁直、戴独行二人缠斗。
  浓密的枝叶被剑气所摧,雨点般四面纷飞。十几株浓荫如盖的老树,几乎都已剩下了一截光秃秃的树干。那看来就像是一些被脱光了衣服的老头子,露着苍白、孱弱、生满了皱纹的皮肤,在西风中颤抖着。
  黑衣剑客掌中的剑也正和一点红昔日所使用的一样,长而狭窄。而且分量比一般剑都要轻得多。他们的剑法自然也和一点红同样辛辣而狠毒,绝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一出手就要人的命。
  而且这些人交手的经验都丰富已极,显然看出黄鲁直和戴独行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他们绝不和戴独行他们正面作战,第一人长剑刺出后,身形就立刻闪到树后。第二人长剑已自另一个方向刺出。
  几人剑光缭绕,招式配合得点滴不漏,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
  到后来戴独行根本分不清对自己刺来的一剑究竟是谁刺出的了。他们以二敌六,本来以为自己只要对付三人就已足够。谁知他们每个人都要对付六个,这六人车轮般转动不歇,竟使得他们的力量无法集中。
  黄鲁直显然已动了真火,但他掌中的一柄君子剑正气浩瀚,长虹贯日,却还是伤不了对方一片衣角。
  韩文一眼瞧过。已知道曲无容畏惧的并非没有理由,这些黑衣刺客的确都是久经训练的凶手。照这样打下去,戴独行他们非流血不可。
  但这时,青衣尼和那身披黄幔的怪人已飞掠过去,两人左右包抄,中间的铁链长达两丈开外,似乎想将戴独行、黄鲁直,和那六个黑衣剑客,一起用铁链柄住,再勒死。
  这铁链此刻变成了一种最奇特、最有效的武器。
  戴独行他们一时间显然都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武器。他们只有向后退,黑衣刺客中有一人反手一剑,向那铁链剁了下去。
  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这黑衣刺客掌中的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铁链仍纹风不动。
  黑衣刺客一惊,再想退,已来不及了。但见人影一闪,但闻“喀”的一声,鲜血旗花般飞激而起,黑衣刺客的身子已断成了两截。
  那铁链还是绷得笔直,只不过青衣尼和那怪人已换了个边而已。
  黑衣刺客们大骇之下,纷纷向后退,但黄鲁直和戴独行却正在后面等着他们。
  他们长剑一展,分成五个方向闪入树后。只见人影一闪,其中又有一个被铁链缚在树下……
  只不过在刹那之间,他们已活活的勒死了三个人,韩文发现这三次攻势,都是那怪人发动的。他身法似乎比青衣尼更快,韩文实在想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那黄幔却连他的足踝也一起盖住了。
  他根本什么也瞧不见,但却似有种蝙蝠般的触觉,根本不必用眼睛,也能“看”得见。
  韩文知道唯有瞎子才会有这种奇异的触觉。一个瞎子和一个又聋又哑的人配合在一起,竟能发挥这么大的威力,韩文除了可怜他们之外,又不禁很佩服。
  但这瞎子究竟为了什么事不敢见人呢?他和那青衣尼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水母阴姬”究竟为了什么才将这两个人禁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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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黑衣刺客只剩下五个人了,这五人似已不敢再出手,只是在树干之间来去,但他们也不敢退走。
  那只手里显然还握着根鞭子,他们若是没有达成任务就退走,所遭受的必定更惨。他们的剑虽然不知杀了多少人,但他们自己的命运,也许比他们所杀死的人更悲惨。
  韩文纵身掠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衣剑客刚从黄鲁直的剑光下窜出来,青衣尼和那怪客已忽然自他身旁的两棵树后闪出,那致命的铁链,已扼断了他的去路,也扼断了他的生机。
  黑衣刺客狂吼一声,长剑毒蛇般刺出,但那怪人脚步一滑,已自剑光中滑了出去,铁链已绕住了他的身子。
  眼见他咽喉又将被扼成两截,但就在眨眼之间。韩文的手掌已抓住了铁链,道:“他们也是可怜人,饶了他一命吧!”
  青衣尼瞪着韩文,仿佛又惊又怒──铁链已被韩文抓得紧紧的,她自然无法“听”到韩文在说什么。
  那黑衣刺客面上虽蒙着头巾。但看他的眼睛,也是惊疑多于恐惧,他更猜不透韩文为何要救他。
  韩文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逼你说任何事的,因为我知道你宁死也不会说。现在我只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黑衣刺客目光闪缩着四面望了一眼,这时戴独行他们已停下手来,另四个黑衣刺客虽仍在流动,身形也已渐缓。
  几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韩文,终于有一人问道:“什么交易?”
  韩文道:“只要你们敢走,这次就放你们走。并没有任何条件。”
  黑衣刺客们全都怔住。这交易实在太合算,他们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韩文悠然道:“各位只怕要以为天下绝没有这种便宜的,是吗?其实你们这次来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是吗?我既已答应了你们,你们就只管放心走吧!”
  这黑衣刺客忖了半晌,纵身一掠,自铁链中飞起。
  韩文又道:“一个人只要活着。以后总还有机会,死人就永远没法子办事了。”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但听了这句话,黑衣刺客们才忽然下定决心,飞掠而去。
  戴独行立刻跳了起来,道:“韩先生!你不会是想做和尚吧?但和尚也不会像你这样乱发慈悲的,居然平白就将这些凶手放走!要知道他们……”
  韩文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并不能算是凶手,只能算傀儡。”
  戴独行皱眉道:“傀儡?”
  韩文道:“不错,傀儡!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系着根绳子。绳头就在那只手上,你就算将他们全杀死了也没有用,那只手很快就会再找十三个傀儡来杀人的,而且这次你杀了他十三个,下次他说不定就会找二十六个。”
  戴老爷子摇头道:“但……但你就这样将他们放了。总不是生意经。”
  韩文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戴独行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你放他们走,就是为了要他们带你去找那只手,可是,你的线又在哪里?”
  韩文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一抹香灰,笑了笑,道:“看来我要做一次逐臭之夫,就可以追到那条大鱼了!”
  他话刚说完,只听铁链“叮”的一响,青衣尼和那怪人已飞一般掠了出去,韩文这一次没有阻拦,只是说道:“两位!你们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话,也不给他们还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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