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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窗子前站着一个人。
阳光透窗而入,那个人站得很笔直,阳光很刺眼,阿飞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他是谁,他没有出声儿,良久,道:“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看看一个废物!”。韩文轻叹了一声,道:“原本以为你还有救,现在看起来,我来,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阿飞微微蹙眉。
韩文盯着他,又示意他矮桌上的剑与衣服,道:“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里?去做什么?”,阿飞问道。
韩文道:“学剑!”
阿飞沉默了,久久无言。
韩文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刚刚开门后,他又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道:“看来你已经全废了!堕落的竟然如此之快!想跟我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吗?”
“有意思的东西?”,阿飞又抬起头。
“对!很有意思的东西!呵呵呵!”,韩文笑了,望着门外的阳光,转身离去,远远地留下了一句话:“我会来找你的!很快!”
房间又陷入了沉寂,阿飞显得有些迟钝,无论任何人,若是过了两个月阿飞那种生活,反应都会变得迟钝的,何况,他每天晚上都被人麻醉。无论任何一种有麻醉催眠的药物,都可令人反应迟钝。
他以为自己睡得很安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可以共度一生女人,而实际上,这完全是一厢情愿罢了!
“呼……”;
长长的吐息了一口气,阿飞坐起了身体,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那柄剑,本来明亮的双眸有些暗淡,也有些迟疑。
第二十三章 两个很像的人
屋子很大,被单是新换的,洗得很白,浆得很挺,茶壶并没有缺口,茶杯也干净得很。但屋里却冷清清的,总像是缺少了些什么!
林仙儿正坐在床头,在一件男人的衣服上缝钮扣,她用针显然没有用剑熟悉,时常会扎着自己的手。
阿飞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夜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仙儿缝完了一粒扣子,抬起头来,轻轻地捶着腰,摇着头道:“我实在不喜欢住客店,无论多么好的客店,房间也像是个笼子似的,我一走进去就觉得闷得慌。”
阿飞道:“嗯。”
林仙儿道:“我常听别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无论什么地方总不如自己家里舒服,你说是不是?”
阿飞道:“嗯。”
林仙儿眼波流动,道:“我把你从家里拉出来,你一定很不开心,是不是?”
阿飞道:“没有。”
林仙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李寻欢是你的好朋友,也不是不愿意你跟他交朋友,但我们既然已决定忘记过去,从头做起,就不能不离开他,像他那种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麻烦跟着他的。”
她柔声接着道:“我们已发誓不再惹麻烦了,是不是?”
阿飞道:“是。”
林仙儿道:“何况,他做人虽然很够义气,但酒喝得太多,一个人酒若喝得太多,就难免有些毛病,毛病犯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叹了口气,缓缓接着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撞破我的门,要对我……”
阿飞忽然转回头。瞪着她,一字字道:“那件事你永远莫要再说了,好不好?”
林仙儿温柔地一笑,道:“其实我早已原谅他了,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阿飞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垂下头,缓缓道:“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林仙儿站了起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旁,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我也只有你。”,她垫起脚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脸上。低语着道:“我只要有你就已足够了,什么都不想再要。”
阿飞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林仙儿整个人都已贴在他身上,两人紧紧地拥抱着,过了半晌,她身子忽然轻轻地颤抖起来,道:“你……你又在想了……”
阿飞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林仙儿道:“其实我也想……我早就想将一切都给你了。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阿飞道:“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我还不是你的妻子。”
阿飞道:“我……我……”
林仙儿道:“你为什么不肯光明正大地娶我,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敢?我以前做错的事,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你难道不是真心地爱我?”
阿飞面上的表情更痛苦,缓缓松开了手。但林仙儿却将他抱得更紧,柔声道:“无论你对我怎样,我还是爱你的,你知道我的心早已给了你……我心里只有你。再也没有别人。”
她的身子在他身上颤抖着、扭动着、磨擦着……阿飞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两个人突然倒在床上。林仙儿颤声道:“你真的这么想?……要不要我再替你用手……”
阿飞躺在床上,似已崩溃。他心里充满了悔恨,也充满了痛苦。他恨自己,他知道不该这么做,但他已无法自拔,有时他甚至想去死。却又舍不得离开她。
只要有一次轻轻的拥抱,他就可将所有的痛苦忍受。林仙儿已站了起来,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她脸上红红的。轻咬着嘴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还带着春色。
“任何人都可以,只有阿飞不可以。”
林仙儿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笑得的确美丽,却很残酷,她喜欢折磨男人,她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更愉快的享受。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一人大声道:“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早就看见你了。”
阿飞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什么人?”
话未说完,门已被撞开,一个人直闯了进来。
这人的年纪很轻,长得也不难看,全身都是酒气,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林仙儿,似乎根本未见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他指着林仙儿,神经质的笑道:“你虽然假装看不见我,我却看到你了,你还想走么?”
林仙儿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认得你!”
这少年大笑道:“你不认得我?你真的不认得我?你难道忘了那天的事?……好好好,我辛辛苦苦替你送了几十封信,你现在却不认得我了。”
他忽然扑过去,想抱住林仙儿,嘶声道:“但我却认得你,我死也忘不了你……”
林仙儿当然不会被他抱住,轻轻一闪身,就躲开了,惊呼道:“这人喝醉了,乱发酒疯。”
少年大喊道:“我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我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你说只要我替你把信送到,你就跟我好……”
他又想扑过去,但阿飞已挡住了他,厉声道:“滚出去!”
少年叫了起来,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滚出去!你想讨好她,告诉你,她随时随刻都会将你忘了的,就像忘了我一样。”,他突又大笑起来,吃吃笑道:“无论谁以为她真的对他好,就是呆子,呆子……她至少已跟过一百多个男人上床了。”
这句话未说完,阿飞的拳头已伸出!
只听“砰”的一声,少年已飞了出去,仰天跌在院子里。
阿飞铁青着脸,瞪着他,过了很久,他动都没有动,阿飞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林仙儿。
林仙儿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哭着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来冤枉我,要来害我……”
阿飞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了她,柔声道:“只要有我在,你就用不着害怕。”
良久良久,林仙儿的哭声才低了下来,轻泣着道:“幸好我还有你。只要你了解我,别人无论对我怎样都没关系了。”
阿飞目中带着怒火,咬着牙道:“以后若有人敢再来欺负你,我绝不饶他!”
林仙儿道:“无论什么人?”
阿飞道:“无论什么人都一样!”
林仙儿“嘤咛”一声,搂得他更紧。但她的眼睛却在望着另一个人,目中非但全没有悲痛之色。反而充满了笑意,笑得媚极了。
院子里也有个人正在望着她。这人就站在倒下去的那少年身旁。他的身材很高、很瘦,身上穿的衣服仿佛是金黄色的,长仅及膝,腰带上斜插着一柄剑!
院子里虽有灯光,却不明亮,只有隐隐约约看出他脸上有三条刀疤。其中有一条特别深,特别长,正由他的发际直划到嘴角,使他看来仿佛总是带着种残酷而诡秘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但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竟是死灰色的,既没有情感,也没有生命!他冷冷地盯着林仙儿瞧了半晌。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向朝南的一排屋子走了过去。
又过了半晌,就有两个人跑来将院子里那少年抬走。这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杏黄色的,行动都很敏捷,很矫健。
林仙儿的轻泣声这才完全停止了。
夜更深。
屋子里传出阿飞均匀的鼻息声,鼻息很重。他显然又睡得很沉了──林仙儿倒给他的一杯茶之后,他就立刻睡着。
院子里静得很,只有风吹着梧桐,似在叹息。
然后。门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来,又悄悄地掩起门,悄悄地穿过院子,向朝南的那排屋子走了过去。这排屋子还有一扇窗子,里面灯火是亮着的。
昏黄的灯光从窗子里照出来,照在她的脸上,照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眼睛迷人极了。
是林仙儿。
她已开始敲门。
只敲了一声,门里就传出一个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冷冷道:“门是开着的。”
林仙儿轻轻一推,门果然开了。方才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动也不动,就仿佛一尊自亘古以来就坐在那里的石像。
距离近了,林仙儿才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几乎分不清眼球和眼白,完全是死灰色的。他的瞳孔很大,所以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在看你,他并没有看着你的时候,又好像在看你。
这双眼睛既不明亮,也不锐利,但却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妖异之力,就连林仙儿看了心头都有些发冷,似乎一直冷到骨髓里。
但她脸上却还是带着动人的甜笑。遇到的人越可怕,她就笑得越可爱,这是她用来对付男人的第一种武器,她已将这种武器使用得十分熟练,十分有效。
她嫣然笑道:“是荆先生吗?”
荆无命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林仙儿笑得更甜,道:“荆先生的大名,我早已听说过了。”
荆无命还是冷冷地盯着她,在他眼中,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简直就和一块木头没什么两样。
林仙儿却还是没有失望,媚笑着又道:“荆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
荆无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在我面前说话时,最好记着一件事。”
林仙儿柔声道:“只要荆先生说出来,我一定会记着的。”
荆无命道:“我只发问,不回答,你明白吗?”
林仙儿道:“我明白。”
荆无命道:“但我问的话,一定要有回答,而且要回答得很清楚,很简单,我不喜欢听人废话……你明白吗?”
林仙儿道:“我明白。”
她低垂着头,看来又温柔,又听话。这正是她用来对付男人的第二种武器──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也知道男人若是开始喜欢一个女人时,就会不知不觉听那女人的话了。
荆无命道:“你就是林仙儿?”
林仙儿道:“是。”
荆无命道:“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的?”
林仙儿道:“是。”
荆无命道:“你已替我约好了韩文?”
林仙儿道:“是。”
荆无命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林仙儿道:“我知道上官帮主一直在找韩文。因为他是个异数,搅屎棍。”
荆无命道:“你是想帮我们的忙?”
林仙儿道:“是。”
荆无命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目光突然变得像一根箭,厉声道:“你为何要帮我们的忙?”
林仙儿道:“因为我恨韩文,我想要他的命!”
荆无命道:“你为何不自己动手杀他?”
林仙儿叹了口气,道:“我杀不了他,在他面前时。我连想都不敢想,因为他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一剑就能要别人的命!”
荆无命道:“他真有那么厉害?”
林仙儿叹道:“他实在比我说的还要可怕,想杀他的人都已死在他手上,除了荆先生和上官帮主外,世上绝没有别人能杀得死他!”。她抬起头,温柔地望着荆无命,柔声道:“荆先生的剑法我虽未见过,也能想像得到。”
荆无命道:“你凭什么能想像得到?”
林仙儿道:“就凭荆先生这份沉着和冷静,我虽然不会用剑,却也知道高手相争时,剑法的变化和出手的快慢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沉着和冷静。”
荆无命道:“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剑法招式的变化,基本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武功练到某一种阶段后,出手的快慢也不会有太大分别,那时就要看谁比较冷静,谁比较沉着,谁能够找出对方的弱点,谁就是胜利者。”
她望着荆无命。目中充满了仰慕之色,接着道:“当代的剑法名家,我也见得不少,若论冷静和沉着,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荆先生的。”
要恭维一个人,一定要恭维得既不肉麻,也不过分。而且正搔着对方的痒处,这样才算恭维得到家。林仙儿恭维人的本事的确已到家了。这正是她对付男人的第三种武器。
她知道男人都是喜欢被人恭维的,尤其是被女人恭维,要服侍一个男人的心。女人的一句恭维话往往比千军万马还有效。
荆无命面上却还是连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道:“你约的日子是明天?”
林仙儿道:“是,因为我算准荆先生和上官帮主在那天一定可以赶到的。”
荆无命道:“但你怎知韩文一定会到呢?”
林仙儿道:“我知道他一定会接到那封信,只要他接到那封信,就一定会到。”
荆无命道:“你有把握?”
林仙儿笑了笑,道:“是!他喜欢与高手过招!”,她笑容忽又消失,柔声道:“为了与高手过招,他连命都不想要了,所以才可怕,你武功虽然比他高,和他交手时也要小心些。”
她目中充满了关怀和体贴,这正是她对付男人的第四种武器──你若要别人关心你,就得先要他知道你在关心他。一个美丽的女人若能很适当地运用这四种武器──一百个男人中最少也有九十九个半要拜倒在她脚下。
只可惜林仙儿这次遇着的却偏偏是例外──她遇着的非但不是个男人,简直不是个人!幸好她还有样最有效的武器。那是她最后的武器,也是女人最原始的一种武器,女人有时能征服男人,就因为她们有这种武器。
但这种武器对荆无命是否也同样有效呢?林仙儿迟疑着。若非绝对有把握,她绝不肯将这种武器轻易使出来。
荆无命的瞳孔在渐渐扩散,渐渐又变成一片朦朦胧胧的死灰色,对世上任何事都仿佛不会有兴趣。
林仙儿暗中叹了口气,对这男人,她实在没有把握。
荆无命缓缓道:“你要说的话已说完了么?”
林仙儿道:“是。”
荆无命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背对着她,慢慢地倒了杯茶。竟再也不看她一眼。
林仙儿只有苦笑道:“荆先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