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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做过多少坏事，恐怕你连做梦都想不到！”
“真、真有这种事？”白如冰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白无双。
“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甚至连余秋水的事情，也是宋妙容在背后做的手脚。”白无双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苏美玲的话，不禁开始替白如冰感到悲哀。
一切都是因为爱，可当深沉的爱意演变为疯狂的占有时，悲剧就成了无可避免之事。不论是余秋水，抑或端木幽兰，她们都是毁在宋妙容对白如冰的爱里，也是毁在白如冰对她们的爱里。
“这还不算什么。”见白无双面露不忍之色，心理变态的白无耻继续爆料道：“又譬如端木幽兰为了保全你的一世英明，宁肯自己了断，也不愿同你私奔，这又是对是错？”
“我娘她是……自杀的？！”毫无疑问，白无耻的这番话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在了白无双的耳边。
从小到大，为母亲报仇的信念就一直支撑着他顽强地活到现在，可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他却失去了复仇的目标，这是何其的讽刺啊？
“孩子，她的确是自杀的……”眼看着白无双摇摇欲坠，似乎承受不了这种突兀的转变，白如冰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
“嘿嘿，你们父子二人还有心情理会这种陈年旧事吗？让我尽快送尔等上路，给你们一个解脱吧！”正当两人相顾无言，只差泪千行的时候，白无耻再度开腔，这回却是暗藏着无穷的杀机。
“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渐渐平复下来的风团，突然冲出不计其数的黑影，瞧其模样，竟是绝域山脉的各式魔兽，好似阴魂不散的恶灵，朝着众人狠狠扑来。
“小心！”不像白无双那般反应迟钝，察觉到这些恶灵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白如冰毫不犹豫地将他一把推开，瞬间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
白如冰不知道，为了能够将他击杀于此，白无耻此刻几乎凝聚了整个大阵百分之九十的力量，可谓是倾其全力的一击，誓要把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彻底抹杀，完成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浴火重生”！
第四零四章 生死两茫茫（一）
“好久没有这样全力一战过了！”鼓动着全身的念力，白如冰彻底打开了体内全部八十个穴窍，感受着如江河奔涌般的天地之气在身周自由流转，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
显然，论及真正实力，白如冰还比不上赵毅老祖。但从实战角度而言，他这样的境界，却堪称是天地圆满前的最后疯狂，绝对有信心击败任何对手。
“来吧！”大喝一声，白如冰的拳头便像是天外陨石般猛烈打出，在尖厉刺耳的音爆声中，将周遭的恶灵瞬间震散，“哼，这又如何？”似乎知道白如冰的厉害，阵外的白无耻大手一挥，那悬浮在高空的锁魂盘便一阵剧烈抖动，再度放出成千上百道的人形恶灵，赫然便是方才自相残杀下枉死的风语团三部精锐。
“老七，你连死人都不打算放过吗？！”眼见那些恶灵一个个表情痛苦，甫一出现便俱是哀嚎不已，白如冰忍不住高声喝问道。
“嘿嘿，我这是要让他们死的更有价值啊！”白无耻闻言阴笑一声，双手一合，那些恶灵便像是棉花糖般，被一双无形大手捏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十数丈高的可怕恶魔。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魔兽恶灵，还只是给白如冰带来一丝威胁的话，那现在的这个巨型恶魔，就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危险至极的气息。显然，这才是白无耻要对付他的最强杀招。
“风神乱舞！”知道已经不能再做保留，白如冰第一世间祭出自己的风神幡，略一抖动便挥洒出数十道犀利风柱，无坚不摧地朝着恶魔射去。
“轰”的一声巨响，面目狰狞的高大恶魔被白如冰的风柱击中，身形却是微微一颤，看不出丝毫的损伤。
“哈哈，我这宝贝乃是用阴魂怨念凝聚而成，专克天地之气，你这风柱即便再怎么厉害，也奈何它不得！”白无耻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几分猫捉老鼠般的戏弄之意。
“哼，我看未必！”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白如冰，又岂会被白无耻这一番说辞扰乱心志？一抖手中的风神幡，便再度展开了连绵不绝的狂攻……
“笑儿哥，这个所谓的怨念锁魂阵到底是什么名堂？我们还出的去么？”与此同时，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隆隆声，被困在阵中另一处角落的夏宜歌，忍不住问向身旁的林笑道。
“这个怨念锁魂阵，应是与魂魄有关的秘术，而南大陆向来视这种为禁忌之术，从未听说有哪门哪派曾精研过此道，所以，这多半应是北大陆传过来的东西。”林笑沉声答道，看法竟是与白如冰不谋而合。
“北大陆？这可不得了，若是真如你所说一般，咱们南北大陆岂非又要爆发大战了？”夏宜歌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这也只是胡乱猜测的，还做不得准呢。”林笑连忙安慰道：“更何况，即便让我给猜中了，这个阵法也有可能是白无耻无意中得来的，并不一定就说明他与北大陆的人有勾结。”
“嗯，希望如此吧……”点了点头，夏宜歌又继续说道：“笑儿哥，你刚才说此阵与人的魂魄有关，可人真的有魂魄存在吗？”
“呃……你这个问题可是公认的技术性难题，至少，现在的我还无法答复你。”林笑无奈摇头道：“我只能说，北大陆的人基本上都有＇灵魂＇方面的信仰崇拜，再加上诸多如眼前这＇怨念锁魂阵＇般不可思议的手段，魂魄的存在并非无法想象之事。”
“唉，世间的万物真是太奇妙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在创新部里专门立项，去研究一下魂魄的学问。”夏宜歌大发感慨道。
这话也就夏宜歌敢说说，毕竟，青山城不像什么名门大派，有诸般忌讳讲究。要是放在外面被人听了去，她少不了要让人划入“邪魔歪道”之流，动辄便是喊打喊杀呢。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人的魂魄与魔族的状态有几分相似，俱是无形无体之物，非肉体凡胎不得寄居。”林笑侃侃而谈道：“只不过，魔族毕竟要高级一些，能以虚幻存在于世，然魂魄却散而不凝，甚少有人亲眼见过。”
“笑儿哥你与魔族打过交道，自然要比别人清楚一些。”夏宜歌点头笑道：“以后，倒是可以多多来创新部，为我们指点迷津哦！”
“咳，那是自然。”看着夏宜歌一脸期待的表情，林笑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再度岔开话题道：“如今，我们对此阵的基理不甚了了，想要破阵而出，恐怕也只能采取笨法子，用强力来破之！”
“嗯，这么说来，外面传来的那些声响也是有人正在破阵咯？”夏宜歌恍然大悟道。
“多半是这样吧……”顿了顿，林笑又接着说道：“可惜，我看这座大阵阵基牢固，气象非凡，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破阵，无疑是难上加难，且让我再帮他们一把！”
说完这话，林笑便擎出黑棘枪，丹念之力从缓至疾，慢慢流转起来。当他把体内的几十个穴窍完全打开时，天地之气灌体而入，犹如海纳百川，声势浩大处，甚至比之白如冰都毫不逊色。
“不好！林笑也开始动了！”此时，感受到这股汹涌澎湃，威胁十足的气势异军突起，阵外的白无耻和壮汉也觉压力陡增，不复方才那般轻松。
“厉害，这小子竟有不弱于白如冰的实力，怪不得能呼风唤雨，搅得西北一塌糊涂。”壮汉目光闪烁着，似乎没想到林笑在短期内已经成长为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无妨，先让我集中全力了结了白如冰，然后再腾出手来慢慢收拾他！”对于怨念锁魂阵的威力信心十足，白无耻大手一挥，那一直守而不攻的巨型恶魔，终于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要玩真的了么？”一抖手中的风神幡，白如冰的身前很快卷起一股旋风，将自己包裹其间。
经过方才那一轮抢攻，他已经看出这个阴魂凝聚成的恶魔虽能克制天地之气，却也并非占据了多大优势，最多不过是同水火不相容的道理一般，彼此制约罢了。
所以，白如冰的进攻对其产生的效果甚微，但反过来说，它的攻击也一样要大打折扣。
“吼……”很快，恶魔的拳头就呼啸而至，带着阵阵阴风戾气，还没靠近就已让人闻之作呕。
幸好，白如冰的风神幡乃是法器中的极品，不仅能随意操控气旋，还可隔绝空间，使得一切邪物不得近身。因此，恶魔的动静虽大，却根本接触不到白如冰的本体，让阵外督战的白无耻恼怒不已。
“八弟，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啊！”眼见此景，白无耻身旁的壮汉不由提醒道。
“四哥放心，我有办法对付这个老东西！”虽对壮汉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做派很不以为然，白无耻仍是伸手一指，让那巨型恶魔改变了出手目标，直扑呆立一旁的白无双而去。
白无耻此举用心之险恶，自是不必多说。他老早就已看出白如冰对这个八儿子感情最深，此刻，转攻白无双无非便是攻其所必救，再寻隙给予他重创。
“无耻！”果然，一看到小白掌柜陷入危机，白如冰想也没想，便飞身而至，挡在了白无双的身前。
“给我死吧老家伙！”眼瞅着白如冰轻易上钩，白无耻又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恶魔那原本拍向白无双的手掌，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狠狠打在了他的风罩上，爆起一团混乱的气流。
众所周知，风的优势便在于无形体的急速流转，能够将任何攻击都化为乌有，而当它没有了转寰余地，成为一个固定的靶子时，这种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因此，白如冰毫无意外地被恶魔破开了防御，让紧随其后的一拳打在胸口，“轰”的一声，竟是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巨响。
“唔？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护身法宝？”眼见恶魔一击得手下，却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火碳，嘶吼着暴退数丈，白无耻总算是领教到了白如冰的深不可测。
“那是＇风雷镜＇，大陆上有名的攻防一体之强力法器！”壮汉显然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白如冰身前那面明晃晃的光镜究竟是何来路。
“无双，你快躲到我身后去，只要我们能再坚持个一时三刻，便有机会破阵而出了！”重新凝聚成护身风团，这回，白如冰干脆把白无双也给罩了进来。
此时此刻，整个怨念锁魂阵各处都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显然，包括林笑在内，众人已经开始合力破阵。这对于一心要积蓄力量先杀掉白如冰的白家老七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行，带着我这个累赘，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白无双闻言大急道。巨型恶魔有多可怕，他方才可是亲身体验过，刚刚若不是有风雷镜护身，恐怕白如冰便已是凶多吉少了……
第四零五章 生死两茫茫（二）
只不过，白无双的劝说显然并未奏效，白如冰不仅没有将他从风团里放出，反而又用风神幡在他身上额外添加了几道风墙，可谓是保护得极为周到。
“凝！”与此同时，阵外的白无耻也祭出了怨念锁魂阵的最强杀招，双手往上一指，天空中便有无数阴魂落下，不断融入到巨型恶魔的体内。
而得了这种“十全大补汤”的帮助，巨型恶魔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从一个手脚齐全的人形恶魔，变成一张无比巨大的魔脸，瞧那面目狰狞的模样，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择人而噬了。
“哈哈，姓白的，你们父子就一起去吧！”感受到这张魔脸中蕴含的强大威力，白无耻得意地大笑道，状若疯狂。
“尽管放马过来便是！”白如冰一边毫不示弱地回道，一边将身周的风势合拢到一块儿，聚集成一个锥形风团，朝着冲来的魔脸狠狠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者相撞的瞬间，整个怨念锁魂阵都跟着不住颤抖，像是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而风团和魔脸，也在第一时间同归于尽，化为乌有，让躲在白如冰身后的白无双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要出来看个究竟。
“小心！”不料，正在这时，白如冰却是大吼一声，紧接着便听见一阵金玉相击般的铿锵之音响起，还没等白无双移动脚步，便有一物穿透了白如冰的后背，直往他的胸口撞来。
“破！”许是白无双命不该绝，千钧一发之际，林笑终于打破了大阵的束缚，从一旁斜刺里杀出，一枪便捅在了那团拳头大小的诡异气团上。
众人不知，这团看似貌不惊人的黑色气雾，实则乃是整个怨念锁魂阵凝结而成的阴魂精华。方才，那张狰狞的魔脸，也只不过是这团阴魂精华的外放之气所显现出来的，由此，便可看出这个气团究竟是有多恐怖了。
正因它的恐怖，白如冰一时不察下，才会被魔脸破碎后迸发出的气团击穿了胸前的风雷镜，透体而过，连带着身后的白无双也一同陷入绝境。
“轰……”这回，已经被白如冰卸去大半能量的阴魂精华，终于无法再抵御林笑的全力一击，丹念之力猛然一催，它便如风中残烛般散去，再也作恶不得。
一时间，仿佛狂风暴雨过后，彩虹又突现大地，笼罩在众人头上的密布乌云，终于随着黑色气团的消失而逐渐瓦解，显露出原本的蔚蓝天空来。
“爹！爹！你怎么样了？”只可惜，林笑还未体味到胜利的喜悦，身旁白无双的声音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白如冰，这个曾经叱诧东极，笑傲西北的人物，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再无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因为，人可以少一条腿，或是缺一条胳膊地继续生存，却片刻都离不开给予宝贵血液的那颗心脏。
“无、无双，我等你这一声‘爹’，等了足足二十多年，如今，总算可以满足了。”看了看胸前的那个大洞，深知自己时日无多的白如冰却是异常的平静，看向白无双的眼中满溢着所谓的父爱。
“爹，要不是顾及我在身后，你明明可以躲开的！”白无双此时早已撕下了往日的冷酷面具，哭得像个泪人。
“傻孩子，我要是躲开了，那还配当你的爹吗？”白如冰微笑着说道：“你不用为我伤心，今日的结局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哪怕是你大娘和老七，若是有朝一日落在了你的手里，也尽量放他们一马吧……”
“爹，我……”没想到白如冰会跟他说这些，白无双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对宋妙容和白无耻，他现在只恨不得能将他们千刀万剐呢，又岂会轻言放过？
“成大事者，理应不拘小节……”见白无双一脸的为难，白如冰便又劝了一句。可联想到自己这般结局，也全是“不拘小节”所致，不禁面容萧索地继续道：“当然，更不能像我这样感情用事，误人误己。总之，风语团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教我失望。”
“爹，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白无双这话简直连自己都骗不了。
“傻孩子，生、死，都看淡些吧，幽兰为我而死，我再为你而死，这岂不是个圆满的轮回……？”白如冰一边说着，一边阖上双眼，只有紧握着白无双的手心突然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亮光，旋即，也是一闪即灭，像燃尽了的烛火，再也光照不了这个世界。
或许，在旁人眼中，白如冰生得伟大，活得精彩，死得却未免有些憋屈。但至少，白如冰他自己是笑着走的，没有留下一丝遗憾，也弥补了深藏心中的愧疚，身无一物的来到人间，再了无牵挂地孑然离开。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团长！”
“如冰！”
“白大哥！”
这时，因着大阵消失的缘故，四周的风语团众们也纷纷出现，其中，跑在最前面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