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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叫‘羡煞旁人’，不是‘先杀旁人’啊！”易征其语重心长。
“哎呀，还是阿其你有学问，以后这种成语得再教教我，免得被元菲说我大老粗一个。”扶真涛没有半点羞愧神色。
“没问题啊，不过你这发音，腔调得注意一下。”
“发音我完全没问题啊我，到时候我要学，呃，有没有深奥的同时又有内涵，发光的同时又不浮夸的那种？”
“有，现在就教你一个，你跟着我念‘一、朵、鲜、花’”
“一朵鲜花？”
“插、在、牛、粪、上。”
“插在牛粪上？这，奇怪，鲜花怎么会插在牛粪上？”
“……”
“阿其，别走啊，一会我去见家长了，有什么马上用到的话吗？能一下子提高我形象的。来两句防身。”
易征其忽然间无限感概：“我记得我家乡有两句话你倒是可以用用，放心，你们都没有听过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哇，好诗好诗——唔，这是什么意思？”
“……”
别人这一家人吃饭易征其自然没有这么厚脸皮跟着过去。还没有到宵禁时间，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两旁的房屋内传出灯火，一家人忙忙碌碌。
只有他是一个人。
终于在中城居民区当中找到了一间营业的破旧小饭馆。
“平凡亦可牛老板家常菜——好名字！”
易征其走入饭馆里，店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顾客。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他停下手中的算盘：“来吃饭？厨子们都回家啦！今晚是年三十了，不营业啦。”
“老板，新年好。我都走一晚上了，你就随便帮我来两碟小菜就行，要不然年三十晚我就要饿肚子了。”
老板嘿嘿地笑笑：“你们这些大兵头，都是这样。我忙着呢，年底了好赶快清算一下，没时间下厨。食材倒是有些，你要是想要就卖给你拿回去煮吧。”
“我住的地方连炉灶也没有。”易征其道。
“这样子，你不介意那就自己动手。”
“这也行——好！”易征其跑到了厨房亲自动手。
老板扭头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易征其，有一句没一句：“你会不会煮啊？”
“以前学过两下子——好东西，你们还有煤炭。”
“这煤炭贵呢，不过听厨子说很好用。你怎么是一个人？”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易征其听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咧嘴笑笑，很久没有试过如此轻松地说话了。
“也不知道这大风帝国的野蛮人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老板又唠唠叨叨地问。
“说不清，他们也会过年，今晚是不会出战的。可以安心睡个懒觉。”
“唉，这些日子不好过，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芬兰行省，本来想着过了年就跟他们团聚，开一间大点的饭馆，这个什么战时状态一出都不准离开铁力克行省了。”老板埋怨道。
“老板你放心，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样的状态只是暂时缓冲的，不会太久，到时候你自然可以离开跟家人团聚。你们这食材真多。”
“嘿嘿，希望如此吧——哎呦今晚年三十怎么还有客人，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店今晚不营业啦，请回吧。”
“老板，我走遍了卡桑拉，就你这里有灯火照明的。不想再走了，我就坐着等你忙完，我不是很饿，慢慢等。”一把清脆的女声道。
“这位小姐，不是我不想做生意，实在是没有厨子。他们都回家过年去了。你还是回家吧，是不是赌气出走了？家人会很着急的。”老板温声道。
“你看我像是离家出走的人？”
“像呢！是不是也好，快些回家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应该在晚上随便走的。看你的装束也是富家的小姐，年三十晚怎么会到我的破店来吃年饭。回家去吧，附近有混混毛贼，晚了不安全。”
“谢谢你了，老板心肠这么好，明年必定是鸿运当头。我是军人，几个毛贼我还是可以对付得了。”
易征其听了觉得奇怪：这女子的声音好耳熟，究竟是谁啊？
他从厨房里侧身看了出来。
正巧外面的女子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
“是你！”易征其吓了一惊，手上的生肉差些掉落地面。
第七十六章 同是沦落人
桌旁少女婷婷玉立，身材极之高挑，玲珑浮凸，白皙修长的十指按落古色的桌面上，她侧着娇躯，小巧的脑袋闻言轻轻转了过来，艳绝一时，竟是木芷菁。
她今晚穿的是米白色收身劲装，身上没有任何官职徽章，少了几分英姿飒爽却多了一股轻灵之气，淡雅天成。
长发被她全部向后束扎起来，没有一根垂落两鬓。俏脸绝艳，清眸之中露出惊讶之意，忽然腮晕潮红，粉唇微张开，隐约看见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了咬美艳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见过长官！”易征其马上大步出去行礼。。
木芷菁略显窘态：“易征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吃饭啊！”
“唔，我，我先走了。”
“艾艾，木芷菁，长官，别走，我这两天都在找你呢，坐坐坐，有正事。”
木芷菁美目流转，忽然桃腮带笑：“喔——我知道什么事了，你有求于我。是不是处罚的文件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
“长官，你先坐，我们不谈公事，我有几个新菜你肯定没有试过！等着，好快！”易征其马上变身最佳服务员。
木芷菁吃吃一笑，芳香盈盈，“还傻站着干嘛？你上菜啊！”
“好咧！马上就好。”
“嘿嘿，易征其，你还可以再狗腿一点吗？”
“长官，小心烫，马上就好。”
木芷菁听了笑得花枝招展。
易征其将红旺的小煤炉扛到了桌上，还有一碟碟生肉生菜，最后是一个装着汤水的小锅。
“你这一碟两碟都是生的，你要干嘛？”木芷菁看不懂。
“等等，在我家乡这叫火锅，没吃过吧？就知道你见识少。”
“易征其，你找死，竟敢这样跟老娘说话。”
“别激动，我都忘记你是幽都长大的了——把酱油拿出来，就在厨房桌子上，对，就是那瓶。”
“艾，人渣，你这样弄能吃吗？你当年在幽都的‘美食大师’的称号是用钱买的吧？”
“你可以让开点吗？一会水溅到你身上别怪我。”
易征其嘿嘿一笑，擦擦手掌，看着满桌的食材，食指大动：“终于，好了。。”
木芷菁不客气地坐下：“是不是要跟我说正事了？”
“是这样的，先祝福长官新年好。你知道吗？属下心系长官，忧长官之所忧，所以特意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你。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没有酒？老板，拿两支葡萄酒来！”
木芷菁阻止：“成何体统。我们是最前线，绝不能喝酒。免了。”
老板听了讪讪地将两支酒拿走，一脸不爽，又少赚了一笔。
“长官果然是我们监军的楷模。。下次有空再请你喝酒。”易征其马上自觉倒茶。
“你这什么吃着火锅一边喝葡萄酒，这种境界我还没有到达，自己喝吧。”
“熟了熟了，这样，沾点调味料，唔，就是当年在幽都自己做过几次，好味，好味，好吃吗？”
“还不错——你为什么蹲在凳子上？”
“噢，这样高一些可以看清楚窝里的肉，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长官，刚刚说到送你一份礼物，你猜是什么？”
“你说话能不能别卖关子，我听着难受，哇，真烫。”
易征其一本正经：“是这样的，我上次回幽都探访我的生意拍档（木芷菁的哥哥木安臣），说到激动之时相互抱头痛哭，当时我们相互之间赠送了贴身礼物当作纪念。当然了，他当时也赠送了给你一份。
嘿嘿，我回来的时候太急了，一时间忘记给你了，别激动，这个很好吃，你尝尝——当我收到出战万军口任务那赔偿单的时候，我翻箱倒柜找钱出来赔偿。这一翻才发现还有一封信忘记给你。”
“你个人渣，竟然胆敢私藏我的东西。哼，这次你等着进牢狱吧你！”木芷菁气道。
“我注定是要进牢狱的，那笔赔款我那里有钱给。不过，你难道不想要看那封信。知道什么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吗？”易征其开始为自己的“罚金”谈判。
木芷菁绽颜一笑，放下筷子：“我现在就下个命令，你那什么节日彩礼室有多大？一个小时都不用就能够翻过来，你用再多卑鄙的手段也没用。”
“像我这么卑鄙，你认为我会藏在那里吗？还有一些话是他跟我说的，就连信封里也没有。最最最可惜的就是，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有人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断手断脚了？是不是瘦了矮了？辛酸那！”易征其看破沧桑世事的样子。
“哼！”木芷菁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顾大口大口吃菜，滚烫的菜肴将她的娇嫩的嘴唇热得鲜红欲滴。
易征其见她心动，随即端起茶杯站起来，一副触感生情的模样，诗兴大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倍思亲那，倍思亲。”
“咦，好诗啊，不错，不错，越听越有味道。”
“谢谢老板捧场，识货，免单吗？”
“想得美。”
木芷菁再次放下筷子：“肉没了！”
“吃得这么快。再倒进去！”
“他怎么样了？”
“很好，不过我看得出他有几根白头发了。瘦倒是没瘦，黑了点，身体结实，不过……不过……”
“好了，好了，真烦人。成交，说吧。”
易征其压低声音：“不过他现在像是做什么秘密任务，又是训练又是招兵的。。数量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但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将我们监军放在眼里。他还说，这次要是打不过大风皇让我们赶紧跑路，嘿，我是答应他的了。要是真顶不住，我们就叫他出马吧，卡桑拉要塞估计顶不了多久。”
木芷菁道：“哼，所有人都对我这么没信心。”
“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你让卡云陛下亲自坐镇也不行。兵力悬殊，或许我们可以赢一两场小型战斗，但这是战争，卡桑拉被攻陷只是迟早的问题。”
“你说这些动摇军心的话足够我砍你脑袋五十次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我跟你不是很熟，你离我远点——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担忧，只不过我们是帝国的第一道防线，我们顶不住也得顶住。
卡桑拉要塞南方线和北方线都是崎岖的山脉，延绵千百里，大军根本无法行走。他们唯一就是破卡桑拉，可你不要忘记了卡桑拉是帝国‘三大天险’之一。那有这么容易破！”木芷菁分析道。
卡桑拉要塞的地形，或者说整个铁力克行省的地形都很奇怪，像是两块大地撞击在一起。要是从卡桑拉进入极东，行军不久就是平原城市，官道，和急需的大片大片粮食。
但要从两边山脉行走，小部队是可以，要几十万部队爬山跋涉那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这些古老的深山老林就连当地的居民猎人都会迷路，野兽，毒虫，毒气，小小的藤蔓就能够让整队人感染，要是被偷袭放一把火就能够烧死无数。
最主要的是大风帝国最依赖的坐骑无法在山林里行走，还有就是开辟山路需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久，他们也耗不起。
最后是一个不可以避免的因素，这是两国的战争，这是一场侵略战争。必须是消灭对方反抗的力量，而不是避过对方的力量。所以，大风帝国必然会攻打卡桑拉要塞。
木芷菁忽然来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迎战？”
第七十七章 大过年的
易征其道：“嘿嘿，你堂堂帝国大军师，号称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军师团从这里一直排到武鸣戈壁，我的方法就不献丑了。”
“我当然不会听你的，大过年的，你讲来消遣一下也好。”
“如果是我，不管陛下有多反对，不管幽都那群元老会闹得有多凶，把全国的军队调过来。先扑灭了叛军御林军，杀了御林军牧华图总司令，将御林军的军权拿过来。
远征军，监军，御林军，监军，治安队，反正能够调遣的全部调遣过来，连乡勇游击队什么的都不要放过，能够拿起刀的都要。将整个铁力克行省作为后勤补给。
一直跟大风硬碰来打。直到耗完最后的一兵一卒，我们极东的人口放在这，最后肯定是大风先顶不住。将战场控制在最前线，这样帝国的人民和土地能够避免战火的摧残。牺牲了将士来保住国土。”
木芷菁望着冒着热气的锅，发呆一阵，摇头道：“这样根本不切实际，目前无法腾出兵力来对付御林军。而且禁军从来都不会离开幽都，那是卡云皇族的保护军队。。你说的这些根本做不来。”
易征其说出第二个方案：“既然这样，那就直接放弃卡桑拉要塞，保留兵力，你这点兵力宝贵得很，不要在这里耗掉了，因为大风最先攻击的部队根本就是拿来送死的。
他们如今只剩下十二个大族，无数不服从的异族，大风皇借你的手杀了他们，说不定会给你几个赏钱。我们将大风军队放入铁力克行省，分散他们的兵力，将他们的‘点’变成‘面’，‘拳头’变成‘手掌’如此借着地形我们可以慢慢蚕食了他们。
当然了，这样是会有坏处的，就是时间长久，把握不好就是将铁力克行省割据了给大风皇当根据地。所以，一定要各种骚扰，煽动，动员全国的人民力量。”
木芷菁咬着筷子嘴，再次沉思：“你的想法太激进，我这一退陛下第一个就是杀了我，还往哪里退？你考虑的只是胜负，却不考虑政治，大风帝国入侵我们帝国的正规军却马上退缩，放弃了天险卡桑拉。
试问，全国民众会对军队怎么想？对卡云皇族怎么想？不用大风皇攻打，我们就内乱了。御林军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流言蜚语，残渣暗涌，各种不服的恶势力齐起，亡国近已。”
“那是元老会，那是卡云陛下要做的事情，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军队去做。军队在前面打仗，难道他们就不能尽自己的本份安抚民慌？无论是皇枝牧华图得了天下还是卡云氏连任，都是他们的事情，至少帝国的百姓能够活着，免受家破人亡之罪。。”
木芷菁蛮不讲理道：“如今只有远征军和监军做主力，你要怎么做？”
“跟大风皇摇骰子吧，一万兵力一次，我的手气很好的。我能赢！”
“换个靠谱点的。”
“我在西境这一带认识了个老巫，一百四十多岁了，她厉害啊，只要向上天求法，施展巫术，惊天动地，鬼哭神泣。请老巫出马，必定三天屠光大风蛮子，活禽大风皇。”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无良的推销员——没水了，加点水。”
易征其一本正经：“你非得死撑？”
“你信不信我一根筷子插。你脸上？”
“既然我们数量不行，那就从质量出发吧。你是大军师，又是监军总督，这个时候职位发挥作用了，清洗了皇室工匠城，不要剩，战刀战矛战弩等等，连皇室工匠城的工匠都不要放过，全部扛到铁力克行省来。
监军，远征军要多少塞多少，就连战盔都要他们带两顶。凡是极东帝国的人民，只要他测试出能够使用军器，立马强行征兆入军队。军器对大风的铁骑，比过才知道。”
木芷菁点点头，“这个我早就做了。”
“扛皇室工匠城来了？”
“不是，申请了几批军器。”
“没什么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