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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了无数次,尤其是那个左臂重创的随从,要知道受伤的男人是最需要这种肉体加心灵的抚慰的。
四个人站在一起,面对面,一股欲求不满的冲天怨气让周围十丈的人都能感觉到。如果这个时候有个算命先生在这,一定会这么点评:“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多才,我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动身,你的伤到阳泽肯定比在这要好治得多!”王进宝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了,不是自己的地盘,怎么都不得劲。
王多才怒道:“都说了老子不能骑马,你听不明白人话么?”
王进宝嘴角撇了下:“我们可以坐神鸢机,反正这果槛镇的物资也要运到阳泽去!”
王多才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表情舒缓了许多:“进宝,你说得对,走……去找王应福!”
可是当四人来到大管事府时,老布表情木然地告诉他们一个事情,那就是为了王家事业兢兢业业的王应福,昨夜连夜就着人将物资送向了阳泽,现在恐怕已经在几百公里开外了。
王多才当时就差点没吐血,怒斥王进宝怎么昨天不提醒他,搞得王进宝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回顶了一句:“老子昨天几次要说的,都被你噎回去了,别以为就你有脾气,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哥的份上,我还不伺候了!”
这个时候,王多才才骤然意识到,这王进宝不是他的仆从,也不是他的奴隶,而是地位并不比他低的一个人。
老布很有眼力界地在旁劝慰了两句,更是很热心地给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这无疑让王多才心中感激涕零,暗中痛斥自己昨天晚上怒骂老布的行径。
“那个老管家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做事有点后知后觉!”这,也就成了王多才对于老布的评价。
可是当马车在王多才随从的驱赶下驶出东门的时候,老布的脸上却是奸计得逞的阴笑。
第七章 杀手
寒风,在飘荡的小窗帘缝隙中涌入,还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阳泽郡就是这样,四季分明,冬季下上三五场大雪那是正常的事。
“多才,感觉好些了么?”在颠簸幅度不算很大的马车里,刚醒过来,裹着毯子的王进宝慵懒地招呼着。
“你能不能别一天问几次啊?”王多才没好气地回道:“都说了麻木了,没有感觉了,他奶奶的,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进宝打起了精神:“那是当然……再有三天,我们就能回到阳泽了,到时候六少爷和伯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等你这伤好了,到时候那两个娘们还能跑哪去?母女花啊……想想就……”
“给我打住!”王多才气恼地瞪了王进宝一眼:“别在我面前谈女人!”
王进宝猛然醒悟,连忙点头道:“恩,那等你好了再说……至于那个泽奴,不就是个武丁么?我们阳泽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王多才也是恨恨点头:“竟然敢骂我白痴,除了六少爷,谁他娘地敢这么说我?还说让我有本事抢一下试试?我总有让他亲眼看到他女人被人玩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马嘶声响起,整个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撂着狠话的王多才一头栽了下来。
“妈的,真是晦气!”王多才爬将起来怒喝道:“怎么回事?”
王进宝身手敏捷些,拉开门帘,就看见一个随从颈项喷着血软倒在地,露出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不……不……不弃!”王多才也看清楚了这个杀气凛然的人的面容。
是的,一刺射伤奔马,然后两招解决骨鸣四重随从的人,正是陆不弃。
陆不弃暗暗跟踪了王多才等人七天,先后跑过了黄茅、株潭、潭埠等多个镇子,最终选择了这人际罕见、蜿蜒崎岖的山路作为击杀地点。
“该死的,你竟然将他杀了……你……你要干什么?”王进宝看了眼那瞬间被鲜血染红的尸体,只觉得脚有点软。
后手握着滴血的三棱刺,陆不弃轻捏了下鼻尖,眼神森冷堪比这山林间的枯木:“你的问题真的很有意思,让我有点回答的欲望。我……要杀你们,就像你们想要杀我一样。”
“啊……”王进宝猛然一踹站在旁边的随从:“你还傻呆着干什么,给我剁了他啊!”
当初被陆不弃一拳轰爆手骨的随从瞟了眼王进宝,那目光跟看白痴无疑,而看向陆不弃的眼中满是惊惧,没有丝毫的战意。
王多才倒是很快镇静了下来,抽出了一柄长剑,并将另外一柄递给了王进宝:“这家伙很邪乎,我们一起出手。”
“妈的,不就是个勇力九重么?”王进宝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打气:“三打一,没理由打不过!”
在王多才舔着发干的嘴唇点头时,王进宝猛然厉喝了一声,窜下了马车就朝陆不弃扑去,却没有注意王多才和那个随从没有冲出来。
“杂鱼!”陆不弃撇了撇嘴,猛然向前一个正步,揉身而上,一手就抄住了王进宝那收势不住的手臂,轻巧地将三棱刺送进了他的胸脯。
王进宝到死也没有明白,为什么王多才将剑递给他,说一起出手却没有出手,只不过他最后的意识,却是看到王多才跪了下来。
是的,王多才跪了下来,其实在看到陆不弃身影的那一刻,他就有觉悟了,毕竟骨鸣境四重的武者都不是一合之敌,三十个他一起上也够呛。
“不弃,我……我可是代表六少爷来……来拉拢你,向你示好的!”蝼蚁尚且偷生,就算是命根子没用了,活着依然比死了要值当,王多才身子哆嗦地看着陆不弃:“那事……是误会,是误会,要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惹啊!”
“包子婶说得对,如果是带把的,就不能放过欺凌自己女人的渣滓!”陆不弃摇了摇头:“你站起来吧,杀一个跪着的人,会让我觉得污了我的手!”
王多才却是眼睛一亮:“不……我就跪着,你别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噢,如果你不要钱,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都答应,只求你别杀我!”
轻捏了下鼻尖,陆不弃半眯着眼:“我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犹如看到了午夜的一盏明灯,王多才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陆不弃嘴角微抿:“那你自杀吧!”
脸色一变,王多才这才真的明白了,眼前这个如万年寒冰一样的男子是铁了心要杀他了。当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你……”
“不自杀?言而无信,这样的小人我又怎么能放掉呢?站起来!”陆不弃冷声道:“拿起剑!给你一个死得像个男人的机会!”
王多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地站了起来,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朝陆不弃冲去,确是被陆不弃一腿就直接踢爆了脑袋,红的白的将路上的冰雪都污浊了。
“你会追出这么远才动手,说明你这个人足够坚忍。”剩下那个受伤的随从,表情有些解脱:“我也肯定没有活路,只不过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不弃欣赏明白人:“你问吧!”
“为什么你明明没有达到骨鸣境,可你的力量却比绝大部分骨鸣境的武者还要强大?”受伤的随从问道:“那一拳,恐怕超过了五千斤的力量,但我只感觉到了勇力,而没感觉到髓劲……只听说玄通境的绝世高手,能够返璞归真,将体魄的力量朴实无华地激发,你难道……”
“让你遗憾了!”陆不弃很能理解,一个武者希望死在一个更强大的武者手里的心情:“我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我只是一个有些异禀天赋的人,将只有九重的力诀修到了十四重罢了。”
“啊……”随从惊诧的眼神渐渐变为恍然:“原来是这样……可惜啊,要是王多才他们调戏那女孩时我能及时制止,那该多好啊……来吧,虽然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不会束手待毙的!”
受伤的随从没有束手待毙,陆不弃也没有手下留情。骨鸣四重,对上勇力九重,前者一招完败。鱼肠剑猛力插入大脑,绝对让人瞬间死亡,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痛苦。
除了钱票之外,其他的物品陆不弃一概没要,但是他一样带走了,只不过随便挖了个洞埋了而已,留下的,只是几具光溜的尸体,不出一日,冬季出没的野兽就会将他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雪花依然在飘,这对于作案的来说,无疑是天赐的福音。而做完这些事的陆不弃,如同什么都没做一样,打马回了果槛镇。
生活依然继续,果槛镇的居民也逐渐忘掉了北门外的“性骚扰”风波,就连当事的一群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谈论这方面的话题。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有一件发生在阳泽郡的事,却是将陆不弃人生的一大转折引了出来。
这一日,株潭镇大管事王江龙,带着王叔宝和王智敏拜访了大夫人吴瑶姿。而后,王多才和王进宝的父亲王富康和王荣光两人被请进了大夫人府。
当晚,王富康和王荣光二人就携妻儿老小地到了王维武住处哭诉,将王多才和王进宝的死,罪魁祸首的矛头直指陆不弃。
虽然证据十分的不充分,仅仅是因为株潭镇的两个武丁在那几日左近见过陆不弃,可是家主王维武不厌其烦,最终下了这样的一道命令:“让应福将那武丁带到阳泽来吧!”
第八章 畏罪潜逃
死两个嫡系旁支的纨绔子弟,再加上两个随从武者,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没有什么头绪,所以在找到王多才和王进宝的遗骸后,两家也只是悲痛地下葬,然后严辞督促地方追查凶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除了王多才和王进宝的家人之外,对于这事比较纠结的,就要属王勃了,毕竟是他安排王多才去办这件差事的,可是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人却在回程中死于非命。
王勃刚想等天气好转些,就亲自走一趟果槛镇,却又得知王江龙带来一个劲爆的消息,是说在发现王进宝和王多才等人遗骸的前几天,王叔宝和王智敏在株潭镇看到了驻马歇脚的果槛镇武丁陆不弃。
或许这人越聪明,这想问题就越懂得联系,本就对不弃有看法的王勃,想到陆不弃那坚忍的眼神和性格,不由甚是以为然。
正好吴瑶姿对陆不弃兴趣颇浓,认为陆不弃要是被带到阳泽,如果值得造就,就出面将事情揽下,必然让陆不弃感恩戴德,成为一条忠实的奴才狗,也就一手策划了之后的事。
原本王维武的意思,是让个信使发个命令给王应福,让他将陆不弃带到阳泽来当面对质,毕竟陆不弃虽然是个泽奴,可如今又是地方推举的武丁,随便打杀会寒了人心。
可是王富康和王荣光两个中年丧子的家伙,却是在王江龙的唆使下,拿着鸡毛当了令箭,直接安排了两个骨鸣八重的高手去果槛镇,通告王应福并将陆不弃擒到阳泽。
当两个身着蓝色锦缎劲装,腰挂王家内堡精英腰牌的武者出现在大管事府时,王应福作为地方管事,却也不能摆丝毫的架子,将名为王远峰和王海洋的二人作为上宾招待。
王家内堡精英武者,炼体修为至少骨鸣八重,这种级别的武者好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指使得动的。可见作为内堡七大主管之一,王富康还是有些能力的。
让下人沏了上好的茶水,王应福一脸和气的笑:“两位来我果槛镇有何公干啊?”
眉目犀利如鹰的王远峰应道:“管事大人,我们二人过来不是游山玩水的,是奉命来拿一个人!”
王应福和气的笑僵了一下:“拿人?什么人需要劳烦内堡两位精英武者出马?”
另外一个眉宇稍显温和的武者王海洋轻泯了口茶,问道:“你们镇是有一个候选武丁,名叫陆不弃吧?”
轻咳了一声,王应福眉头一扬,声音变得洪亮了几分:“不弃呀,是有这么个人,你们就是要拿他么?他犯了什么事啊?”
在门外候着的老布,在听到王应福那特意提高的声音和咳嗽声,当下心中一紧,马上着人出门去通知陆不弃。
“他涉嫌杀害王多才和王进宝两位公子及其随从!”王远峰冷然道:“此事家主震怒,让我等拿他去阳泽听审。”
“啊!?这怎么可能?”王应福大惊失色:“多才和进宝两位贤侄年前离开我果槛镇的时候也好好的啊……我那老管家还送了一辆上好的马车给他们!”
王海洋摇了摇头:“可在他们回阳泽的路上,就死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财物也被劫掠一空。”
“那应该是劫径强盗所为啊!”王应福皱眉:“不弃那小子不会为了点钱财做这种事的,要知道之前六少爷给他一千刀赏钱,他也只要一百刀啊。”
“或许那是惺惺作态呢。”王远峰轻哼了一声:“管事大人,这种追根溯源之事,不是我二人的事,我们只管拿人,还请管事大人行个方面,让我兄弟二人好交差!”
王海洋也是站起了身子:“是啊,管事大人,正事要紧,先把人拿了再回来喝茶吧!”
王应福闻言,也就站了起来:“那我给你们带路吧,他平常就呆在城南的铁匠铺子里,不过这小子性子刚直,现在只是怀疑阶段,还请二位手段温和些,以免照成不必要的误会。”
正和王礼寿在研究改良血槽事宜的陆不弃,在得知阳泽来人来捉拿他时,剑眉忍不住一跳,心道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王礼寿也是大吃一惊:“不弃,你赶紧跑吧!等下来人了我就说不知道你去哪去了!”
“跑?为什么要跑?”陆不弃还是颇为镇静:“他们不可能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你傻啊?都要抓你了,到了阳泽要你的命谁还管证据啊?”王礼寿丢下手中的物什,将陆不弃一把推了出去:“快点,大管事肯定顶不了多久压力,马上就要来人了,要不就走不了了!”
陆不弃心头一动,这可不是前世,虽然也有家规也有国法,可到了阳泽,他的命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可是……我往哪跑?”
这个时候,那个负责通风报信的管事府家丁在铁匠铺外张望间突然缩了回来:“快点,有人出管事府了,马上就要过来了!”
“现在管不了这许多,你先躲起来再说,晚上去当初我们晒兽皮的北郊荒坡见面再说!”关键时刻,王礼寿这个老江湖的的素质就展现了出来。
陆不弃点了点头,却是跑上了阁楼。王礼寿还以为陆不弃要收拾东西,急声叫嚷道:“我的老天爷啊,这这小财奴,这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拿什么东西?”
“我从阁楼翻出去……”陆不弃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鱼肠剑和那套三棱刺他随手揣着,有这两件东西在手就足够了。
陆不弃前脚翻出阁楼,潜行离开,后脚王远峰和王海洋就来到了铁匠铺,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扑了个空的二人看谁的目光都非常不善,包括王应福,王海洋忍不住话中带话地刺道:“这小子,难道还能未卜先知地逃了?”
王应福也不以为意地应道:“不弃他经常一个人外出练功,不如我等再带两位去他练功的地方看看?”
王远峰冷哼了一声:“先去他住处看看!”
陆不弃的住房,王礼寿自然没有理由隐瞒,在他和王念盛、王应福几人的陪同下,王远峰和王海洋仔细地搜查了陆不弃的物品。
四颗心核和一万余刀的存款无疑让王远峰和王海洋暗暗咋舌:“这小子不过是一个泽奴,哪来的这么多钱?我看十有八九是劫掠而来,如今恐怕是得了风声,畏罪潜逃了!”
“别这么快下定论!”王应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