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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没有髓诀就突破到骨鸣境的?”陆不弃敬佩地看着王礼寿,从无到有总是一种难得的创举。
王礼寿晒然一笑:“是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像我后来看过主家传授的髓诀,也不过就是更明白以后怎样修炼髓劲比较容易大成而已。”
陆不弃恍然道:“也就是说,没有髓诀就无法晋升到骨鸣境是一种错误的观点咯?”
“那是自然!”王礼寿不无骄傲地笑应道:“不过有髓诀或者有前人的一些经验的话,总归是有些帮助的。而有些髓诀也有提到从勇力九重晋升的一些诀窍,但那些可是较为高深的髓诀,我们这种寻常人等也是接触不到的,像我的熊王鼓髓诀却没有提过,只提到了九重骨髓的修炼方法,你要是嫌弃……”
陆不弃连忙摆手:“王师傅,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一小小的泽奴,如果你不跟我说,可能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髓诀,哪又敢嫌弃?”
“不弃,你也不用自谦!”王礼寿摇了摇头:“我虽然是一个粗人,没有多少学识,不过我自认这双眼睛还看得明白一些东西。你心有大志,且性格坚忍,几次大难不死,他日必成大器,就算我不跟你说着髓诀之事,你也定然会有一天能得到的……”
第三十二章 夜半惨叫
听了王礼寿这话,陆不弃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心中骇然。连王礼寿都看得出自己心有大志,那王应福或者王勃恐怕也有所感觉,估计那王勃这么想杀他,也有这么点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不弃细细一琢磨,他在西北户做出的一些事确实足够锋芒毕露了,这样可不好!
或许有人觉得陆不弃太过谨慎,这跟他前世的职业有莫大关系,除了动物生态学硕士之外,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职业,就是一个屠者。
所谓屠者,就是杀人者,不过却不完全是杀手。作为一个专业的屠者,不仅要会杀人,还要懂得救人,但是跟杀手一样的是,标准的屠者永远都活在黑暗之中,他们是黑暗世界的一员,谨慎是她们最基本的一种特质。
不过陆不弃终归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三年了,他身上屠者的一些极端性格还是多少有些改变,再加上他确实迫切想要改变现状,因此如果再回头,陆不弃依然还是会做出那些惊人之举。
哪怕是引起注意,可最终还是获得了机会,更后者相比,前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不过以后得注意一些,别忘了他目前还只是个小小的泽奴。
“王师傅,你就会寻我开心,我能有什么大志?”陆不弃轻捏了下鼻尖,目光直视着王礼寿:“只要能像王师傅你们一样,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姓名,拥有基本的自由人权,让自己的父母亲人过得好一些就好了。”
王礼寿咧嘴一笑:“这志向也就不小了……呵呵,不弃,不管你想做什么,反正我能帮上你的,自然会尽力……”
陆不弃默然,他能听出,王礼寿说的话时肺腑之言,而且哪怕他看破了一些什么东西,也不会说破。陆不弃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许多人,其实真的很不错。
陆不弃很认真地背下了熊王鼓髓诀的要领,虽然现在还运用不上,可是陆不弃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用上的。
然后陆不弃很诧异的发现,不同于地球上对于人体骨骼分析得那么透彻,在武者的世界,人体的骨骼被分为九大块:头骨、脊梁骨、肩背骨、胸骨、盆骨、左手骨、右手骨、左腿骨、右腿骨。
而骨鸣境武者修为层次的划分标准,也就是看武者能够同时激发九大骨骼的哪几处骨骼的髓劲。
像王礼寿,他现在只能做到胸骨、盆骨、左右手骨和左右腿骨总计六大骨骼的髓劲同时迸发,当然,这并不表示说,他只将髓劲炼到这六处。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骨鸣境武者,在第一重的时候,就将其髓劲都炼到了全身,能够以九大骨骼板块的每一块发出髓劲,同时提高骨骼的强度和恢复能力,毕竟一旦找到了力诀感应髓劲的感觉,这些基本都是水到渠成的。
只不过,要想达到九大骨骼板块,也就是全身骨骼一齐迸发髓劲的状态,就很不容易了,许多骨鸣境的武者,都是停留在六重、七重的样子。
前后算来,二人休息了三天,陆不弃的肌体状态也恢复了九成,而外伤也结痂了,王礼寿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是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了,左臂能够轻微幅度的移动。两人将精兽大猿的心核和皮毛弄了下来后,留下一堆猿尸,又上路了。
这个时候,两人就剩下三柄叉枪,一把卷了刃的斩首刀,一张重新粗制的木弓,两百余箭矢,还有一根毒性不知道还余留了几分的银针。
这样的配备,要想安全地走出果槛密林,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困难。
还好,陆不弃和王礼寿在接下来的十余天的时间里,都没有碰到精兽,直到这一天。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陆不弃从睡梦中惊醒。
时间约是子时末,王礼寿凛然道:“不弃,是人的惨叫声!”
王礼寿的伤势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好了,而且从他的气势上看得出来,经过跟大猿精兽的生死一战,他收获良多。
陆不弃目光微眯:“这个时间段,正是各村户春猎的时候,恐怕是夜宿的泽奴遭受到了猛兽攻击。”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而且短促惨烈,显然是跟上一声一样,濒死的惨叫。陆不弃脸色微变:“这么快连死两人,八成可能是碰到精兽了,老王,过还是不过去?”
是王礼寿让陆不弃叫他老王的,这样显得亲近,王礼寿咧嘴道:“我怎么从你的问话里,听出了骂我胆小的味道?”
“那就走吧!”陆不弃说话间,迅速收拾起行头。
熄灭了火焰,两人摸着黑,熟练地奔行在树藤棕榈之间,耳边听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迅速靠近远处的营地。
随着二人的靠近,除了凄厉的惨叫声,人潮的呐喊声,狼群的嚎叫声也是不绝于耳,很显然,这是果槛密林并不少见的狼群袭营事件。
当陆不弃和王礼寿二人来到近前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说各处的血肉和尸块,就单单惨烈混乱的场面,也足够让任何一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也骇然变色。
这个狼群恐怕拥有不下两百头狼,虽然那泽奴营地的泽奴数量比狼还要多,可很显然,在这夜晚仓促应战,泽奴们无论是斗志还是战力都大打折扣,明显处于下风,不过这些会参与狩猎的泽奴毕竟都是老猎手了,单独面对一头野狼倒也问题不大。
只不过在整个人狼大战团的腹地,正上演着一幕最惨绝人寰的屠杀,一头体型足有野牛一般巨大的银狼,在泽奴群中撕咬扑抓,每一次飞扑,总有一个泽奴被咬死,惨叫声也正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绳套!绳套!套住他,别让它乱动!大东,大优,你们的箭给老子瞄准点……”一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半躺在一刻树下,扑腾的篝火照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扭曲的光纹。
这个男人很显然应该也是一个村户的大户头,他的右大腿上血流不止,可他兀自不觉,死命咆哮众人,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娘的,给老子围住它,围住它!”
就在这时,有一个泽奴的绳套套住了那银狼的脑袋,可是就凭他那两三百斤的力气,被银狼一个冲步,就带得飞了起来,然后就间那银狼飞窜了起来,那巨大的狼首一摆,准确地咬在了那哇哇乱叫的泽奴的喉咙上。
尸体掉落的瞬间,那银狼也稳稳地落地,血牙森森,让人望而生畏。面对这种完全不可能用人力抵挡的怪物,每一个泽奴心中都是深深的恐惧,他们之所以没逃跑,是明白逃跑的话死得更快的道理。
可就在那银狼继续扑起,朝一个年轻的泽奴咬去之际,一声怒吼声响彻夜空:“畜生,给我回来!”
然后让众泽奴骇然失色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个所有人都陌生的大个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竟然一把拽住了那根粗壮的藤绳。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大个子会像之前那个泽奴一样被带飞了起来时,藤绳骤然崩得笔直,那大个子竟然脚下纹丝不动。
而刚扑起的银狼,绳套骤然一紧,被拉得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接连几个趔趄才堪堪站住脚,可是就在它站住脚的那一刹那,嗖地一声,一杆叉枪从那大个子身后飞出,狠狠地刺入了银狼那横立间微微颤抖的小腹,直接没入尺许。
“嗷呜……”银狼吃痛,骤然借着绳套之力,朝那大个子扑去,在它看来,就算这大个子力气很大,他的喉咙也肯定跟其他人一样脆弱。
第三十三章 通力绝杀
那大个子自然就是王礼寿了,他和陆不弃两人,从如虎入羊群一般,从外围斩杀了十数头野狼冲了进来,正好看见这银狼拖着的绳套,王礼寿很自然地就跳将了过去,一把拽住。
尝试过精兽勇悍的王礼寿,自然是出手就是全力,体内六大块骨骼的髓劲齐齐迸发,与浑身贯通的勇力融合在一起,将近五千斤的力量又如何不能将空中的银狼拉拽而下?
而现在,银狼骤然借力冲过来,三丈距离不过转瞬而至,王礼寿却也丝毫不惊慌,他拽着绳索就跑,而就在他的身子躲开之际,他身后却又多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不过那矮小的身影一出来,却越发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斩首刀,这人自然是陆不弃。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出手,他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陆不弃因为收敛了他的杀气,所以那银狼根本就没在意他,而是一落地后,折身就朝狂奔的王礼寿扑去。
这个时候,陆不弃骤然前冲,直砍那银狼已经受伤的腰间。铜头铁尾豆腐腰,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陆不弃即便没有怎么研究狼也是懂得的。对于狼来说,它能够很好的保护它的鼻子,却很难保护得了它的腰。
斩首刀,虽然因为斩在大猿精兽的腰椎骨上卷了口,可没有卷的地方依然锋利,更何况陆不弃也是蓄势待发,这一刀直斩得银狼再次痛嚎出声,血水四溅,而那扫帚一样的铁尾却是一扫,狠狠地抽向陆不弃。
陆不弃早有准备,刀换左手,右手一把拽在本就插在银狼腰身上的叉枪,抽将而出,并打在了狼尾之上。
“啪嚓”一声,叉枪应声而裂,而陆不弃却是借力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这个时候银狼也正好落地,巨大的狼头骤然一转,朝陆不弃的后颈咬去。
“畜生,还有大爷我呢!”另外一边,王礼寿却是再一次拉着绳套狠狠一拽,银狼那一咬却是离陆不弃的颈脖还有尺许就僵在了空中。
陆不弃的嘴角抿起一分冷笑,双手持刀,沉腰出手,再一次狠狠地斩在了同一刀伤口之上,生生给银狼来了个开膛破肚。
也就在众泽奴惊愕莫名的目光中,兔起鹘落之下,那宛若幽灵一样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的银狼,竟然就这么被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的神啊,这两人是谁啊?”黑衣男子身边的一个泽奴瞳孔收缩着,这么强大的人他可还真没见过,比大户头还厉害得多。
黑衣男子骤然喝道:“管他们是谁,你们都别愣着,去杀那些狼崽子,大东,快过来,把我这斩首刀给他们送过去,那银狼恐怕是精兽,没有那么容易死!”
“嗷呜……”似乎是为了回应黑衣男子的话,肠子都被割断的银狼,却是越发凶悍,四腿如钉子一样站定,反首咬在了那绷直的绳索之上。
泽奴们用藤木编制的绳索,能承受万斤重,不可谓不结实,可是却被这一咬之下就断了。银狼一咬断绳索,立即咆哮着朝陆不弃扑了过来,陆不弃脸色微变,躲是来不及了,却也不慌,身子微退,斩首刀朝着银狼的鼻尖砍去。
鼻子,可谓是一切犬科动物的弱点,就算是普通的灰狼,也会很要紧保护自己的鼻子,更何况都要成精的银狼?
不过让陆不弃诧异的是,那银狼竟然直直地迎上了斩首刀,只不过在那一刹那,微微低头,以头骨撞在了刀刃上。
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斩首刀折断,刃口翻卷,却只是在银狼的脑门上留下一道血痕。这银狼是拼命了!
银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甚至比大猿精兽还快几分,斩首刀没能逼退它,直接导致陆不弃被狠狠地扑到在地。
不过陆不弃可不会束手待毙,就在银狼张口咬向他的肚皮时,双手丢开几乎报废了的斩首刀,双拳如锤,狠狠地砸在了银狼的两耳根处。
再怎么铜头,这脑袋终归不是铠甲,何况陆不弃双拳含怒攻击,每一拳也不少于两千斤的力道,这么砸下去,要是一般的狼脑袋,恐怕会直接被砸碎。
“嗷……”几乎条件反射的,受到重击的银狼放弃了咬合,脑袋和身子重新抬起了一些,只不过锋利的獠牙却依然从陆不弃的腹肌上带走了两片肉。
可以说,如果陆不弃没有击打出这两拳,那么银狼绝对会狠狠地咬出陆不弃的肠子,以报它被断肠剖肚的仇。
也就是这两拳,为陆不弃迎来了生机,王礼寿冲了过来,一个蹬腿将上千斤重的银狼给踹出了几米,一把将浑身是血的陆不弃给拉了起来。
不过就这么一会,那银狼甩了甩脑袋,又一次扑了过来,陆不弃和王礼寿二人相视苦笑,掉头分开就跑,开什么玩笑,手无寸铁,怎么跟它斗。
陆不弃刚从一个愣神的泽奴手中抢过了一把叉枪时,却是撇见一个泽奴手中拿着一柄还完整的斩首刀跑了过来,当下二话不说,沉腰将叉枪朝追过来的银狼给投射了出去,然后一个纵步就窜向了那拿刀的泽奴。
“英雄,刀……”大东还没说出完整的话,陆不弃已经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将他的刀取走了。而就在他被铺面而来的血腥气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时,陆不弃已经转身攻向银狼,刀光如虹,所过之处,血光四溅。
这银狼精兽的命确实很硬很硬,拖着半残的身子,都跟陆不弃和王礼寿二人斗了十余个来回,最后被王礼寿以叉枪死死地将它钉在了一颗棕榈树上,然后被陆不弃斩断了它的半边脖子,才算彻底一命呜呼。
“真他娘的难对付……”王礼寿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大管事看到心核那么激动了!”
陆不弃也很累,但是他没有坐下,而是以熊势桩站定,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息,并收敛肌体勇力,他清楚,每次剧烈运动之后坚持站桩平复,逐步放松,能够增加一个人的体力。
银狼被杀,群狼无首,余下野狼顿时做鸟雀散,丢下近百头狼尸。而泽奴方面,死亡人数恐怕也有近百,这对于果槛密林的任何一个村户来说,无疑都是巨大的损失。
“多些两位壮士出手相助,我是西腰户大户头明严,请问两位壮士尊姓大名?来自何方?”明严腿上依然在流血,不过他在大东和另外一个泽奴的搀扶下还是走了过来。
作为大户头,明严的眼力界可不是一般的泽奴能比得上的,从王礼寿和陆不弃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可以看出,这两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明严,老子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回去礼红恐怕得请我喝酒!”王礼寿也不起身,就那样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过去。
就着暗淡的光芒,明严细细地一打量,忍不住吓了一大跳:“啊……是……是王师傅!你怎么会在这?”
王礼寿哈哈一笑道:“我怎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