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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酝酿,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黑洞,让张振等人感到一股慑人吸力,将周围的阳光都给吸引过去。
在邱言的心里,最近的遭遇走马观花般的闪过——
激战、地府、信民之魂、性命之道……
最后,却是停在八字古篆与剑法精怪上,这二者的性命之争,划过心头!
一念至此,邱言魂中蕴养出一点灵光,有文自心底涌出。
于是,笔尖落下。
邱言面容平静,一呼一吸与脉搏共鸣,有念头升腾,融入笔中,筋骨张弛间,筋骨、气血、真气流淌,全身的血肉震颤,四魄相连,笔走龙蛇!
一个个字在纸上成型——
夫字,以神为精魄,以心为筋骨……
字字有骨,逐渐充盈,宛如生出筋肉!
“这是……”
孙刑名等人看着邱言,感觉对方整个人好似成了篇文章,让人心神激荡。
呼!
猛然间,一股热息自纸上升腾!
那纸上的字,竟生出气血波动,冲霄而起!
“这这这……”
孙刑名颤抖起来,而张振与孙伟,也是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正好这时,屋舍门开,一青衣仆从匆匆走进。
“大少爷,不好了!老爷又病倒了!这次更加严重,您赶紧回去吧……”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通体温暖,好像浸泡温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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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魂魄一气化墨宝
热腾腾的气息充斥在屋中各处,这仆从浸泡其中,四肢百骸暖烘烘的,气力似乎都提升了不少。
惊讶之下,他凝神看去,这才看到是邱言在伏案书写!邱言周围,是目瞪口呆的孙刑名三人。
邱言身前的纸上,隐隐散发出气血波动,热气汹涌。
这个仆从并未练过武,自然不知道阳刚血气的意义,可此气眼下肉眼可见,当然无法忽略,心中称奇。
“这是怎么回事?这满屋子的热息,都是从纸中冒出来的?”
就在仆从惊讶、疑惑之际,邱言手腕一转,写下了最后一笔。接着,他搁下笔,将纸张拿起,轻轻一吹。
呼!
纸上的阳刚血气被他吹得散落开来,下一刻,屋里暖烘烘的气息荡然无存。
“嗯?”孙刑名这时回过神来,起身走了过去,他站在邱言身后,看着纸上的那一列字,轻读出声:“夫字,以神为精魄,以心为筋骨,神若不和,则字无度,心若不坚,则字无健。”
读完这一句,看着一个个骨血饱满的文字,感受着字中流露出来的强健、奋进、方圆周正的已经,孙刑名不禁赞叹起来:“好字!好句!你这段话,乃是一段练字的诀窍!端得精妙!”
说到这里,他俯下身子,瞪大眼睛,一点一点,仔细的打量着每一个字,啧啧称奇:“果然是有了神韵!这句诀窍,配合此字神韵,对练字之人来说,堪称至宝!这等成就,就算是放到前朝、古代,那也堪称大家了!”
练字要有神韵,这是自古以来研习书法者的追求,并非是矫揉造作之说。
文以载道。是传承文化、智慧和知识的载体,上古的圣贤、大儒,穷尽一生去总结天地之理,记录在竹简和纸上,传承后人。他们在落刀、落笔的时候,不只是想用文字描述道理,也想将自己对天地人的感悟融入字中,这种感悟、精神,就是字的神韵,字的风骨。
如那八字古篆。就记录着一位先贤对天火、人火的感悟,最后甚至八字成精!
今人练字,多为临摹,先求其形,然后循序渐进。但是,只有字形,不过虚有其表,就好比是死去的生物,虽也有筋骨皮肉。但没了魂,只是死尸,乍看顺心,但不可久视。
练字的人。只有将人生的感悟,或者心中的领悟,注入字中,化为神韵。方能从技上升为法。
这些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何其艰难,古往今来。能达到笔下生韵的人,寥寥可数,而一旦能字中生韵,就可被称为书法大家,写的字也有了流传后世的资格。
这样的字,才当得起一个宝字。
墨宝。
此时,从恍惚和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张振和孙伟也围了过来。
张振是通晓书法之人,家中多有收藏,但见了这幅字,也如孙刑名般惊讶,眼中闪烁着光芒,抬手想去抚摸,却又怕弄脏、弄皱,嘴里说着:“这些字给我的感觉,像是有血有肉一样,尤其是你刚才写的时候,这些字仿佛活过来似的。”
孙伟也点头道:“我也有同感,甚至觉得这些字,散发出温热气息,能温暖身躯……”孙伟对书法之道的了解,不如自己的父亲和张振精深,但同样意识到这幅字的不俗。
邱言原先的字,他也看过,和眼前这幅相比,却有天壤之别,显是进境迅速,登堂入室了,日后定不是无名之辈,能和这样的人结交,对一个胥吏之子来说,大有裨益。
不过,因对书法之道未沉浸太多,反而让孙伟能更客观的欣赏和观察,这一看,突然心生疑惑:“咦?这书体,之前未在字帖上见过,不知是什么体?”
他这话一说,顿时提醒了其他两人,孙刑名和张振连忙又打量着几个字,和记忆里的字帖、题字、字碑对比、印证,但回忆了半天,却找不到相同的地方。
“难道……这是种新的书体?”
联想到这种可能,孙刑名和张振先后一惊,接着却又反应过来。
“也对,能写出神韵之人,是在字中融入了自己的感悟,阐述自己的道理,字形因而有了变化,成为崭新书体,也算正常,不过这意义太大了……”
正当两人念头翻腾之时,孙伟却是惊呼一声:“父亲,你的身子……”
“嗯?”听到这话,张振也反应过来,一转头,看向身旁的孙刑名,然后惊道,“孙伯伯,你的病好了?”
他这话一说,孙刑名方才如梦初醒,将视线从那幅字上收回,看向自身。
此时的孙刑名,是自己站着的,而且刚才还走了几步,但在邱言等人拜访之前,孙刑名因被邪气侵染,不只骨瘦如柴,更是四肢乏力,稍有动作就要脏腑绞痛,所以只能被人搀扶、抬动,一到一处,便一动不动的斜躺着。
可是眼下,他不仅站了起来,更是行走如常,甚至感到腿脚中,蕴含丝丝暖意,虽然还有虚弱之感,但那种邪气缠身的沉重之感却是没了。
“这,我这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这四肢中的暖意,像是邱公子写字时生出的……”
这话一说,屋内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静坐不语的邱言身上。
邱言一口气写完一列字,就闭着眼睛,像在回忆什么,如今注意到几人目光,方才睁开眼睛。
“贤弟,你这字……”张振指着那幅字,又看了看起身的孙刑名,欲言又止。
“这幅字自然要送给孙先生。”邱言笑着站起身来。
“这字给我?”孙刑名听了这话,都忘了去询问身体问题,反而有些踌躇,“这不太好吧,单论字,已经很宝贵了,更何况上面还有练字的诀窍,凝结了神韵,只要有人去看,就能体会到书法之道的深意……”
“诀窍?”邱言摇摇头。
这纸上写的一列字,可不单单是书法诀窍,还可以说是一种功法,是邱言刚才魂中蕴出的一点灵光,演化出来的感悟,被他记录在纸上。
这套功法,已然超脱了写字壮魂的阶段,泼墨书写的时候,能震动筋骨皮膜、调动气血,从而打磨体魄。
这字,乃是魂魄贯通如一气,方能写成!
“虽然只是雏形,但照目前这个思路继续下去,完善书法之道,应该可以发展出一种既壮魂又熬魄的功法,甚至到了最后,写字成精也不是没有可能,嗯,要不要给这功法起个名字?”
就在邱言思索之时,张振目光一转,终于看到了那名张家仆从。
“咦?张安,你什么时候来的?”
经此一问,那叫张安的仆从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邱言跟前,一脸急切的道:“这位公子,快去救救我家老爷吧!”
“张安,你这是做什么?”听到这话,张振心里咯噔一声,他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幅字上,没有注意到张安进来,也没听清对方口中话语,可张安的老爷是谁,他还是很清楚的,“父亲怎么了?”
“大少爷,”张安回过头来,脸上惶急,“老爷刚刚病症复发,倒地不起,而且满脸青紫,任凭几位大夫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什么!?”张振面色一变,“不是说有那少年书圣,写字镇邪么?怎么会……”
“小的也不知道啊!”张安哭丧着脸,然后指着邱言,“不过小的见过那少年书圣写字,论气势、架势,远远不及这位公子,若让这位公子出手,说不定能镇住邪气。”
“贤侄,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问。”见张振有些慌乱,孙刑名出口提醒。
“对!对!”张振这才醒悟,朝邱言看去。
“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邱言也不耽搁,给孙刑名行了礼,当先就走,张振和张安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孙伟也想跟去,与邱言加深交情,却被孙刑名叫住了。
“你不要急着去张府,先去衙门,将这里事禀告知府,”孙刑名说着,看了那幅字一眼,有些肉痛的道,“另外,把这字带去。”
………………
此刻的张府,依旧是人来人往,只是与先前热火朝天的情形相比,现在就显得有些混乱了。
庭院的各处,不时传出阵阵哭声,一名名来自不同府宅的仆从进来出去,个个都哭丧着脸。
张家大堂,祁九联满脸错愕,他站在桌案前,手中拿笔,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眼中充满了迷茫。
之前对他推崇备至的诸人,如今却是再无一人还去注意他,偶尔有人从旁走过,也是神色匆匆。
祁九联身前的桌上,还摆着几幅墨迹未干的字,纸页泛黄,散发着腐朽、阴森的气息。
突然,祁九联醒悟过来,眼中迷茫之色一扫而空,精芒闪烁。
“好重的邪气!浓郁到这种程度,甚至盖过了城中民愿!连我字中的神韵,都被生生镇压下去了!”
这时候,张府大门处却是突然爆发骚乱。
门前,张宇带着几名仆从,挡住了张振的去路,盯着其后的邱言,一脸厌恶:“去去去!妖言惑众,真当我张府好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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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浓墨一笔书英魄
张振把脸一板:“三弟,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放尊重点!”
他和邱言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想到门还没进,就让张宇拦住了,让张振意外的是,这位平日颇有些隐忍味道的三弟,此刻却突然强硬起来,硬是不许邱言踏入家中一步!
面对训斥,张宇步步不让,恶狠狠道:“大哥,你要见父亲这无可厚非,可说这邱言能以字镇邪,就太过可笑了,先前我信了这一套,费了不小代价请来了少年书圣,最后却功亏一篑,可见以字镇邪之说,多半有误!这个时候,你带人过来,说要给父亲去邪,实在难以服人!”
“哦?你请的那人失手了?”张振眯起眼睛,在来的路上,他就从张安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
那祁九联的字震撼人心,写字时的动作神态,更是气势不凡,开始时,确实镇下了邪气,可效果很快消失,以至于前来张府的诸多老爷纷纷跌倒,旧疾复发,甚至加重!
了解了这些,说实话,张振对这以字镇邪的说法,也有了怀疑,但一来邱言是他好友,也是被他邀请过来的,二来是听张安说,张老爷复发后情势危急,这种时刻,任何希望都不能放过。
想到这,张振挺了挺身子,不再多言,上前一步厉声道:“让开!”他话中已带上了强硬之意,毕竟他才是张家嫡子。
张宇像是早有所料一样,冷笑起来:“终于忍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张振从对方口气中捕捉到一丝不妙之意。
“什么意思?”张宇盯着张振,“这次父亲等人病倒,名医、大夫束手无策,结果你拿来几张破字,却让他们突然好转,煞有介事的说什么字能镇邪,但现在少年书圣出手。都没能镇住所谓邪气,不得不让我怀疑,父亲他们病情好转,是因为几张破字,还是其他原因!”
话说到这个地步,张振如何还听不出来对方所指?
“你怀疑我?”
“不敢,但却不敢让骗子进府,论身份,这邱言不过一秀才,论书法造诣。此人写的字连神韵都没有,如何能与祁九联相比,论品格,听说此人的案首,是靠着与知府大人的关系得来的,恐怕连月后的秋闱都不敢参加!这样一人若入了张府,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张宇嘴上说着不敢,但每句话都暗藏讥讽。
“你!”张振怒目圆睁。
仆从张安看不过去,出言道:“三少爷。邱公子的本事,我刚才亲眼所见,那写出来的字……”
张宇面容一变,冷冷道:“一个下人。也敢插嘴!”
吓得张安连忙住嘴。
张宇身后,走来几名张家旁支,同样不怀好意的看着张振。
………………
地下,浑意意念泛出喜意:“好!果然。顶梁柱一动,大户人家自己就要侵轧、争斗,争来争去。为得无非是钱财,财帛动人心,滋生污秽人念!”
在这意念转动间,张府之内,人心各异,本因张家老爷病重,而聚集过来的诸多主支、旁支、嫡系、庶出,都有了各自想法。
污浊之念渐渐充斥府中,朝地下渗透。
不只是张府,与此同时,远宁城中的几大富商的宅子里,类似的事情也在上演,除此之外,官员府邸、青楼花坊内,同样荡漾出淡淡的污秽之气,都缓缓渗入地面。
………………
张府,门前。
静默不语的邱言,看着越发嚣张的张宇,突然开口道:“你的气息中,混杂着恐惧、兴奋和孤注一掷的意境,好似下注之人,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一样,应是将今日之事当成了机遇,想要争抢一番,跟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嗯?”张宇闻言一惊。
邱言这次回到张府门前,就好似走神似的,目光游离,让张宇生出错觉,以为邱言心虚,不敢与自己对视,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说出的话,却似一根利箭,击中了自己的心思。
但他很快就定下心来,冷笑道:“你一秀才,也敢给我说教?”他执掌一地家业,说话间自有凛然气势。
邱言却道:“我这秀才是一笔一划考出来的,靠的是自身学识,反倒是你,能有锦衣在身,靠的是上世行善,投胎富贵人家,若换个境遇,不知又能演绎出怎样的人道故事?是否也能如今日一样鲜亮?”
张宇面色陡变:“巧舌如簧,故弄玄虚!说的都是废话!”
他因是庶出,得不到张老爷的重视,所以生平最忌讳的被人提及身份。
“不错,不应与你白费口舌,你若真有孝心,父辈患病,纵是再小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哪里会横加阻拦?可见利令智昏,泯灭血脉亲情,弄得乌烟瘴气!”话落,邱言身子一晃,人就出现在张宇面前!
邱言这一下太过迅速、突然,张宇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那眼中仿佛有两个漩涡,幽深、旋转。
“唔!”
下一刻,张宇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晃,接着一头栽倒。
“这……”
张宇身边的两个仆惊叫一声,连忙扶起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