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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地精并没能看穿某包的人类身份,只不过从早先的试探中,他知道了这个“巫妖”还很年轻,应该是没赶上当年的“百族大战”的——也就是人类历史上那描述的“英雄辈出的青铜时代”。
当然在他心中,这所谓“年轻”也是以百年为单位;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毕竟在那之后的人类,对他们地精都不会有太深的了解。
何况,是历史更为悠久的上古兵器了!
因此老地精努扎克,便利用这尊巨炮设下了陷阱——当然像他这样心思慎密的主,一布局都是环环相扣的,即使老包幸运躲过了这一劫,下面仍然有圈套在等着他。
但谁知道由于老包本身心里就有鬼,行动的时候才相当地配合,,配合得连设下陷阱的老地精自己,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在怀疑对方是否在诈他。
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这丝怀疑,才让老地精做出了“静观其变”的决定;否则现在面对老包的,只怕还会再加上一排排刚刚擦拭干净的枪筒呢!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对老包“巫妖”的身份有所顾忌,毕竟像这种普通攻击,对一个巫妖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除非这个巫妖,会傻到将存放自己灵魂的命匣随身携带并刚刚好被一枪击碎。但这种可能性……真的有么?
弄不好,反而还助他脱困了呢!
以老地精的阅历,自然知道只有针对灵魂的攻击,才能让一个巫妖真正的受到伤害;这种攻击包括某些特定的神术比如驱散亡灵,或者一些高级的攻击魔法。
前者,他们眼下自然是无法做到,但后者……不说别的,光是殉爆的魔力,便足以轻易地将那些强度稍差点的灵魂撕成碎片!“即使杀不死你,也能让你受到重创;而你,就只能呆在那肮脏而又的木头盒里,半梦半醒地修复你的灵魂……一百年?二百年?又或是……一千年?哈哈,没错!一千年暗无天日的囚禁!你觉着怎么样?巫妖?……估计那时候,你就会羡慕我这个老头,因为至少我还能死!”
或许是得意忘形的关系,老地精的情绪,似乎也有些失控——虽然隔着上百米远,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从那恶毒的内容和歇斯底里的语气,包光光仍能想像此时在他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怎样的狰狞。
这让包光光不由得为之心寒:“我说,我们之间……在今天之前应该没仇吧?”
“……没有。”对面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急促的喘息——这说明要当喷壶,也是得有一副好身体的,而老地精显然不行,“不过我就觉得,像你们这种肮脏的‘东西’,就应该躺在坟墓里和泥土一起腐朽,让肥硕的蛆虫,在你的头骨中钻来钻去……那才是一个死人的本分,不是么?”
“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包光光听得大为光火,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敌人的敌人,还真不见得就能做朋友;尤其是像这人人喊打的巫妖身份,有时候还真他妈耽误事。
“我错了……下一回,老子背两个鸡翅膀装天使还不行?”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老地精又出声道:“其实我很佩服你,巫妖……居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可见生前的你,一定是个相当不凡的魔法师。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跟聚集了千万人智慧的上古兵器相抗衡呢?要知道即便是圣阶,魔力也终归是有限的;在号称无限的魔力源面前,你又能够撑多久呢?”
老地精说这话,当然是为了打击某包的信心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包光光此刻对抗的,仅仅是封印本身的力量而已,至于魔力源里面的存货,压根还没用上呢!
如果魔力源真的发威的话,以它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魔力……弄不好一瞬间,就能将老包彻底撑爆!
但即使这样,包光光的情况也算不上好。因为魔力虽然形成了循环,但其他方面的消耗,却是无法弥补的。
比如说精神上的疲劳。
毕竟再牛叉的人,也没办法长时间毫不松懈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注意中间不能片刻的间断,更不能出一点错!否则,便是尸骨无存。
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这股疲劳感会十倍百倍地袭来,即便是精神力远超常人的老包,也渐渐地感觉力不从心。“我就不明白。这样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他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勉强地高声叫道,“要知道真的爆炸了,这门该死的炮也一样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是吗?”老地精不为所动,“可据我所知,上古兵器都是十分结实的……这么轻易就被你破坏的话,根本不可能保存到现在。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啊!”
“日!”包光光吃不准是这炮真的有特殊的防护措施,不怕近在咫尺的爆炸,还是因为对方压根就不在乎炮身有损;尽管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矮人们是想从梅卡努斯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是,那也仅仅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
万一……他错了呢?
如果对方压根就不是为了拿走什么,而是和他包光光一样,是来毁掉点什么呐?真要这样的话,他就连最后的一点依仗也失去了。
真正的,山穷水尽。
然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垂着头好像眼看就要昏过去了老包,却突然笑了:“照你的说法,我就死定了是吗?……才不会!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唤醒了一个家伙而已……是的,他要醒了,而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跟本就不知道他有多恐怖……”由于距离过远,包光光又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因此对面的老地精,并没有逐字听清楚他所说的话,是以皱着眉头,端起了大喇叭问:“你在说什么?”但是对面的包光光压根就没理他,只自顾自地喃喃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终不可闻,只剩下空气中那暴走的魔力,偶尔还会因为对冲而产生“啪啪”放电声。
“他不动了。”身边的矮人首领提醒道,“我们要不要……”
“再等一下!”老地精谨慎地阻止了他——尽管看眼下的情况,那巫妖应该是被暴走的魔力撕碎了灵魂,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的安静让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该死,这家伙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本来老地精只是顺嘴那么一说,并没指望有谁会回答他,但他话音刚落,一个清淡的,好像白开水般没有任何杂质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没什么。也许,是你刚才听错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让人感觉是十分陌生,因为在那句话中,似乎没掺杂任何能够表达情绪的东西;只是用最客观的口吻,来陈述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已。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没到要让老地精感觉惊骇的程度,更令他不安的是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那个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的巫妖!
没错,就是那家伙。
此时的他,反而像个没事人似的,缓缓地直起了腰;而他那只没有碰到拉杆上的左手,也徐徐地抬了起来,用略显苍白的手指,在鼻梁的上方虚虚地推了推;仿佛在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似的……
第四卷 曾经的荣耀 第八百一十七章 一脱求生
更新时间:2010…8…14 3:28:45 本章字数:3742
说起来这样的动作,没有半丝的攻击性,更谈不上什么气势啊,威胁啊之类的东西,但不知为什么,竟让老地精心中凭空升起了一股被人用剑指着喉咙一般深重的寒意;仿佛有一个声音,正在那里疯狂地大叫:“快、逃、跑!”
“不对劲儿……”旁边的矮人首领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这一点,从他蹙起的眉头和有些扭曲的脸就能看出来,“大师,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不!”老地精尖叫着——这一回,二人的对话倒是正儿八经的地精语了。
作为比现代人还要坚定的唯物论者,努扎克自然不会相信“幻觉”这种无稽的东西。因此他认定了这应该是一种精神攻击,毕竟不是所有形式的攻击,都需要施法的。
虽然不知道这种攻击的具体形式和范围,但老地精一样可以从大局和对方的表现中,推断出他此次攻击的目的——不出意外,他就是要用这种手段让己方产生压力,从而做出某些幼稚或者鲁莽的事。
比如说,靠近他自爆的范围之内!
——毕竟在这种内外交煎之下,即便是圣阶,也很难施展出什么像样的法术来;而低级的法术,又不可能横跨上百米的空间(叠法术增远的话,会提高法术本身的等级和施法难度)。因此对方拉他们垫背的话,就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诱骗他们靠近之后自爆,大家伙拉着手一起上天。
“想要同归于尽?……做梦去吧!”既然看穿了对方的阴谋,老地精又如何会不防范。尽管他不知道对面的巫妖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招,但只要自己不说、不动、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任你再狠毒的计谋也玩不出什么花来吧!
因此打定了主意的他,阻止了矮人的盲动,并安抚了一下背后,两条罗圈腿抖得跟抽筋似的食人魔——这对于肚子饿了连龙都敢吞的它们来说可是很稀奇的——然后,才用戏谑的目光朝对面看去。
然而出乎老地精意料的是,那被笼罩在乱流中的巫妖,并没有出什么后续的手段——不!应该做任何奇怪的事。他只是好像个沉思的哲人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搭着拉杆,另一手,却自然地背在身后;那种悠闲,那种倦怠,仿佛他所处的压根就不是随时都可能灭顶的漩涡,而是一片古老而有着动人故事的橡树林;而他本人,则是那跋涉了很久,因为疲倦而依靠着树干休息的孤单旅者。
当然在此时此刻,有这种反应已经很奇怪了,但更让老地精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看得这么清楚?
“咦?”他使劲地擦了擦防风镜,自言自语地嘀咕着:“难道这魔力乱流……已经变小了?”
没错!
毕竟这所谓的“魔力乱流”,本来就是老包自己弄出来的;要想停止,也不过分分钟的事。若不是怕对方趁着自己不能动弹时冲上来斧头片刀的话,他早就将其重新导入正轨了。
所以说这乱流,根本就不是老地精所认为的束缚对手的桎梏,而是老包用来保命的盾牌!
这就意味着从一开始,老地精所推断的“对方不能施法”一说,压根就不成立。
——其实在魔力灌入老包身体的时候,他还是能施法的,如果他当时做出的选择是“疏”而不是“堵”,比如用倾泻流的方式让魔力大量消耗的话,没准如今的情形,还会好上许多——尽管他不会什么正儿八经的高级法术,因此消耗魔力的速度,远赶不上灌入;小魔法也不可能伤及到百米外的敌人,但好歹,也算是开了个口子啊!
只可惜事发突然,老包下意识地选择了一种错误的应对方式,完全忘记了老祖宗用血肉归纳出来,那至精至简的道理。
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就见那已经安静下来,好像佛光般环绕着他的金色液滴,突然又躁动起来,组成了二十多个深奥难明的符文。乍一成型,又骤然消散,换做另外的样子,就这样幻生幻灭,有若那变幻莫定的云霞。
但不管它怎么变,内容、位置、甚至连大小的比例,都和铭刻在炮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在……破译这些符文?”矮人首领狠吃了一惊,“我们必须阻止他!”
“不!让他破!”老地精坚持道,“不过是另一个陷阱而已……他要是能破解得开,刚才就已经破解了!”
老地精说得没错,在一开始的时候,包光光就已经尝试过去破解这些晦涩难懂的符文了,只不过没能成功。而现在的他,无论是对魔力的控制还是分析推演的能力,都是之前的几倍,又能否在短时间内,成功破译这些上古的符文呢?
答案是,一样不行。
毕竟像这种上古遗迹中的符文,都是古人多少代智慧的结晶,其形成的背景和作用的复杂程度,本就不是生活在今天的人们所能够想象的——不说别的,就算是那边的楔形文字,不是也仅仅才破译出一部分么?
就这,还是无数的专家学者一起呕血的结果,何况老包一个本来就不怎么精于此道的半吊子。
不过,包光光似乎也没有破译的打算——他的目的,是复制!
就好像你发现一块碑文看不懂,你要怎么办?很简单,先拓下来回家再慢慢研究嘛!
而碑文的载体……便是他本人!
于是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便吃惊地发现:那个一直站在那里摆姿势的巫妖,终于动了!问题他身体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脱衣服?!
或许叫撕衣服才对,因为只三五下,那件开花一样绣着金线和奇怪符文的法师袍,便成了漫天的碎片;而更让矮人们几欲昏倒的是,法袍里面,居然还有另外一件法师袍!
——天底下,还有人这样穿衣服吗?
而新露出来的这件法师袍……唔,怎么说呢,虽不像撕碎的那件一般华丽,但古怪程度上,似乎还犹有过之:如果说刚才那件是一朵盛开的花,那现在这件,便是一棵黑色的食人树——那无数垂在地上,被周围澎湃的魔力激得扑簌簌抖动的飘带,便是其乱舞的须根!
这,便是老包的保命法宝,异形皮法袍了。
当然以异形皮的坚韧,包光光是不可能撕得动的——莫说是他,即便是乌鲁来了赤手空拳也够呛;好在这件法袍的设计,和普通法袍那种直筒筒套头的穿法可不一样,它的开口,是留在腋下的!
而且是两边用带子系住那种。
这种设计,穿脱起来显然比那种直接套头的方式要麻烦得多;但之所以老包还选择了这种,无它,只是单纯的为了耍帅而已。事实上若不是在异形皮上钉扣子太费劲,他甚至都能把法袍弄成黑客帝国里尼奥所穿那种对襟的……
正因为这种不着调的设计,让他在这种“非常规”时候占了大便宜——只需要几个瞬发的敲击术,绑在腋下的扣结便全都散开了;而他身体所需要做的,仅仅是缩头再抽出胳膊。
由于法袍里面的夹层,是杀人湖怪兽的皮所制,除了抗冲击外,保暖的效果也相当好,因此老包法袍里面,再没有套任何一物,这一脱,便直接光膀子了。再加上黏在拉杆上的手没法动,因此衣服实际上只脱了一半,坦露出半片胸脯和一条光溜溜手臂的他,看上去倒颇有几分“扎西得嘞”的味道……
当然脱衣服时,空中符文的变幻也没停下;只不过这一回,形成了以后便不会再消散了,而是以特定的比例缩小后,贴上了那条光溜溜的胳膊!
说来也怪,那液体一碰皮肉,便好似针尖一般死命地朝下钻去,愣是将半条胳膊,都刺得鲜血淋漓,但等鲜血流过之后你便会发现,那金色的符印,竟牢牢地印在他并不粗壮的手腕上了。
紧接着,便是小臂,手肘,上臂,肩膀……很快他半个胸膛,都被这种亮金色的符文爬满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竟带上了一种冷硬的金属质感——仿佛站在那里的,根本就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具造型逼真,结构完美的魔法傀儡。
“这……这是在……纹身?”看到这惊人的一幕,老地精已经吃惊得合不拢嘴巴了。尽管在大陆上,纹身这种事本来十分流行,甚至很多纹案本身,便有着十分神秘的力量;比如说冰原战士的战纹。
但老包一直都没有近水楼台先纹上再说的意思;一来他不是战